(歷史同人)我把自己上交秦始皇 第1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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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金:“馳道路面的預(yù)計(jì)工期,還有兩月就該結(jié)束。根據(jù)以往經(jīng)驗(yàn),不久便要開始第二輪役夫的征召?!?/br> 參照之前東方和南方道的舊例,多半提前竣工,那最多再過十日,就要下令各郡具名挑選役夫。 “是啊,第二輪征召役夫的數(shù)目,將會(huì)大大減少。” 陳平從《秦學(xué)大典》學(xué)說集中抬首,沉吟道。 在案角上,一摞書冊最上,還擺著一本《仙使算書》,可見在得中廷士后,他仍未懈怠學(xué)習(xí)。 而此時(shí)近看,陳平著裝形制確是胡服,布料卻是細(xì)膩厚實(shí)的仙緞。 一身著裝,一如陳平其人。 既彰顯郡守對胡人即月氏遺民的親近,令如今的河西郡黔首們心生歸依。卻又拉開距離,樹立了郡守威嚴(yán)。 如月溫潤,似月清冷,終歸高懸天空??蛇h(yuǎn)觀敬畏,不可近處親昵。 可謂將為官者的形象樹立,給悟透了。 “上一輪,河西郡與西域東郡同等待遇,各有一千名?!标惼饺耘f俊美,只是如玉白皙的膚皮,曬得小麥一樣顏色。 “參照先前舊例,第二輪若征召役夫三萬,那落到河西郡的,該有三百名……” 河西郡黔首九萬余人,兩萬余戶。 第一輪一千戶,第二輪三百戶,太少了。 陳金他們這些追隨而來的陽武同鄉(xiāng),是陳平忠誠心腹,自也知曉他們郡守的野望。 “郡中發(fā)動(dòng)建城的黔首役夫有萬人,五千余戶。參照舊例,修建馳道將經(jīng)三輪,而預(yù)估在河西郡前后征召役夫,若無意外約兩千人,也就是惠及兩千戶?!?/br> 陳平作為河西郡第一任郡守,等同白手起家,憑空建郡。 而他心懷野望,便要做得政績漂亮。 到任之初,他翌日便跑馬巡察河西郡全郡,尤其馳道沿途。隨即就定下近期政績目標(biāo):建城四座。 在兩山夾持的河西走廊,馳道沿線,建設(shè)四座城池。 這些城池規(guī)制自然不比咸陽,甚至不比關(guān)東中原的縣城。就算這樣,盡管有武城侯王離所率兩萬余駐軍援手,還是在郡中征召了萬名役夫。 服徭役是大秦黔首應(yīng)盡的責(zé)任,按律不必授衣給食,一聲令下莫不應(yīng)役。但陳平另有考量,簡言之,便是他要政績和民心二者兼得。 于是便承諾了,會(huì)在仙使修建馳道征召役夫時(shí),從建城役夫的家戶中挑選役夫。 這種cao作,仙使知道,也已報(bào)稟咸陽,也說不上不公。屬于因地、因時(shí)、因事制宜之舉。 陳平思忖著:“總共兩千戶,太少了。” 建城役夫涉及五千戶,卻只能惠及兩千戶,太少了。 陳金一干心腹皆知,那四座城池將會(huì)是未來四縣治所的縣城。 毋庸置疑,至今為止,河西郡建制只有郡,尚且沒有縣。 只待縣城建成,郡守就上書立縣。只待天長日久,自然而然就會(huì)在城周形成鄉(xiāng)鎮(zhèn)村落,那時(shí)河西郡也就算建成了。 而作為郡守心腹,他們將被舉薦,極有可能被任命為縣令。 固然通過郡試者本就可以謀職縣官,但授官縣令者多半還是新科廷士,他們多為縣丞、縣尉或縣嗇夫。 而且建縣之初的縣令,政績更易積累,甚至本就有建縣之功。說不定三年考績時(shí),一舉便能升遷郡官。來日某時(shí),成為 一地郡守,也未必不可。 “郡守之意,也是想為河西郡多掙得役夫名額?”陳金試探提議道?!翱な氐孟墒箍粗?,若叫仙使知曉河西郡初建不易,未必不能多求得七八百名額?!?/br> 每輪賜福大典,仙使皆來去匆忙,但每到河西郡,都會(huì)見上一見郡守,其間相談甚歡,多有共用餐食。 陳平看向陳金,搖頭否決。 又略帶指點(diǎn)之意,道:“仙使純善,若依你所言,固然能多求得數(shù)百名額。但索求太多,便也耗空了仙使的善意與看重。” 若叫他陳平抉擇,是額外惠及千余戶郡中黔首,還是維持仙使的看重?他毫不猶豫,必選后者。 但這些話就不必宣諸于口了。 陳平摩挲著大典書冊的硬紙封皮,思索片刻,道:“能自己掙得的待遇,就莫去勞煩貴人了?!?/br> 仙使的看重偏愛,可比千余役夫名額更貴重。 陳金猛然醒悟! 郡守確與仙使交好,得仙使看重,卻不可因此便向仙使索求,一旦過度,仙使的偏愛也將被消耗殆盡,那將得不償失。 “郡守之意是?” 陳平取來一張白紙,陳金見機(jī)為其添水研墨。 “我欲上書陛下,請立蓋臧、金羌、酒泉、敦煌1四縣。同時(shí),請求挪西域東郡役夫名額,再請同等對待河西郡?!?/br> 河西郡既已建郡立縣,固然民戶不足,僅黔首十來萬、兩萬余戶,也當(dāng)將河西郡同等視作一郡。 陳金將重點(diǎn)放在了前半句話,“妙哉!先前河西郡與西域東郡各征召一千役夫,是因郡守尚未到任主事,才不公地各分一千之?dāng)?shù)。 但西域東郡黔首才四萬余人、不及萬戶,尚不及河西郡一半,怎能一樣!豈不占了便宜?” “郡守建四城,論功勞、論所需,陛下都當(dāng)偏向河西郡。除此之外,再額外恩賜七八百名!如此,下一輪的役夫名額就有近千之?dāng)?shù)?!?/br> 下一輪既已有一千,那第三輪也當(dāng)遵照舊例,自然也是一千。 如此,河西郡征召役夫總數(shù)便有三千多,建城役夫約五千戶,那就有過半之?dāng)?shù)可得獎(jiǎng)賞! 西域東郡都沒理由抗議,按人戶比例、按功勞及所需,都該是河西郡占役 夫人數(shù)更多! 至于陛下額外恩賜的七八百名額,從哪里來?從咸陽,從其他諸郡,各挪幾十個(gè),也就夠了! 為官一方,便要爭,與天地爭,與鄰郡爭,與朝廷爭! 爭到了手,就能惠及地方,做出政績。 陳平卻是笑笑,因?yàn)殛惤鸬谋J睾驼`解。 “我請陛下同等對待河西郡,是與關(guān)中及諸郡一起,同樣分配名額。” 陳平如深海的笑眼里,有野心浮沉。 “算上咸陽,此次西方和北方道共經(jīng)二十郡。若下一輪征召三萬役夫,均分各郡,則每郡一千五百。河西郡所求,不奢望超過此數(shù),卻也不能低上太多?!?/br> 說白了,相比向仙使求情走后門,陳平選擇向始皇帝和朝廷索求。 前者消耗仙使對陳平個(gè)人的欣賞偏愛,后者卻是公務(wù)公事,理所應(yīng)當(dāng)。 陳金也反應(yīng)過來,“若能得一千五,三輪總共便有四千之?dāng)?shù),再挪取西域東郡的名額,便是近五千之?dāng)?shù)!” 這樣一來,五千戶建城的役夫,差不多每戶都有所獎(jiǎng)賞! 陳平:“我正是此意?!?/br> 此時(shí),西域東郡郡守甘羅,打了一個(gè)噴嚏。 揉揉鼻子,嘀咕道:“都快入夏的日子,西域還這么冷” 全沒想到,鄰郡那個(gè)美如冠玉的郡守,正在陰謀算計(jì),搶奪西域東郡的役夫名額。 …… 陳平寫好遞呈咸陽的奏章,只待稍后寄走。 便有郡尉趙亥,入內(nèi)來找。 “郡守!河西郡兵甲士伍,職在維護(hù)治下安寧、緝拿盜賊宵小,另外警惕月氏遺民反叛,怎可去做那建城之事!” 趙亥,倫侯建成侯。始皇帝東巡時(shí),他便在隨駕之列。 顯見的,河西郡雖授官新科廷士陳平為郡守,卻也派了一個(gè)侯爵、始皇帝親信,為郡尉鎮(zhèn)守。 陳平最識(shí)時(shí)務(wù),是愿意與趙亥和平共事的。 只是趙亥頗有倨傲在身,不服氣他一個(gè)新科廷士,昔日甚至是庶民的新手,竟然一朝為郡守。 還有那個(gè)監(jiān)御史…… 說人人到。 “郡尉??な貨Q意建城,經(jīng)營河西郡,心意是好的!吾等多 多配合便是了?!?/br> 郡尉前腳到達(dá),監(jiān)御史楚顯,后腳便追到。 然而話里綿中帶刺,并未有多大勸解效果,反有拱火之嫌。 楚顯,曾為御史大夫馮劫下轄的侍御史,一朝從咸陽遷官河西郡,不算貶謫,卻也不能說高升。 ——改建后的咸陽,與城池都無的河西,你選哪里?曾經(jīng)的月氏翎侯們那是歡天喜地入咸陽,便可知答案。 楚顯離了咸陽,來到河西,自然也是不甘不愿的。 而一旦不甘愿,那便也懶怠政務(wù)、慢待同僚了。 楚顯對陳平這個(gè)郡守,也就是沒撕破面子而已。 日常所做,就是在陳平和趙亥之間和稀泥,偶爾拱拱火。 共事小半年,陳平早已拿捏住兩人脈門。 也不多余啰唆,直接道:“郡尉,你如此大剌剌將‘月氏遺民反叛’的字眼掛在嘴邊,是在傷害河西郡黔首啊!傷害其對大秦的歸依真心?!?/br> “郡尉,要知禍從口出。” 是提醒,更是威脅。 趙亥面色一變,“本官何曾有此意!” 陳平并不理會(huì),又道:“再則,武城侯率二萬五千精兵,鎮(zhèn)守郡中,郡尉倒也不必杞人憂天。” 瞧不起他陳平,可你趙亥是倫侯,王離更是一門三列侯,孰貴孰賤? 再者,王離所率二萬五千大軍,日常有兩萬輪換參與建城。 外人都在援助建城,你趙亥身為河西郡郡尉,自己人卻還斤斤計(jì)較? 趙亥臉色再變,被堵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