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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領(lǐng)主游戲[基建種田]在線閱讀 - 領(lǐng)主游戲[基建種田] 第148節(jié)

領(lǐng)主游戲[基建種田] 第148節(jié)

    第172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fā)

    下午,霍宴將飲酒至大醉,又哭又笑的阮溫送進書軒后的小室午歇,自己趁著行散的熱意未消,精神和情緒都很高昂,哼著歌走進書軒小院,預(yù)備寫幾幅字贈給好友。

    但是一進書房,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書房里的擺設(shè)有被動過的痕跡,他一皺眉,負責守書軒的阿卯就低著頭走過來回報:“女公子上午來過了,借了幾本書走?!?/br>
    聽到是霍思城來過,霍宴的眉頭舒展開,點頭繼續(xù)朝書桌走去,沒走兩步,他又止住,過去給混世魔王擦屁.股的經(jīng)驗讓他下意識眉頭一皺,覺得事情并不簡單:“她要什么書她母親那里沒有?莫不是來我這里搗亂——糟了!”

    昨晚他可是和阮無涯一起欣賞了些只有成年人方便看的東西!后半夜兩人賭棋跑到后面的小室去了,書都沒鎖!

    霍宴轉(zhuǎn)身大步朝書軒內(nèi)部的書架走去,看到自己昨夜擱在架前臺子上的兩卷美人圖沒被動過,先松了半口氣,接著趕緊去看其他類似《陰陽合.歡經(jīng)》《大歡至樂書》之類的圖文合一的精品錦帛。

    發(fā)現(xiàn)那些東西都還好好放在匣子里,霍宴徹底松了口氣,一顆心落回肚子里,然后笑罵了一句:也就是霍思城這個小崽子,能把他嚇成這樣。

    不怪他慌成這樣,對自家這位女公子搞事情的能耐,霍宴可是深有體會的。

    三歲就偷她母親的好酒藏起來喝,四歲把他的愛牛登云梯拐進泥塘里,五歲更不得了,把人家陳家來做客的小公子們五個人一口氣全給“俘虜”了。

    霍宴這輩子都不愿意回憶他和夫人王氏厚顏上門給陳氏道歉的經(jīng)歷,他上門的時候,人家五個被打傷的陳家子弟就隔著一扇屏風在那里叫喚呢。

    雖然知道對方肯定是有做戲之嫌,可他當時還是羞愧地差點找個地縫鉆了。

    聽說人家做父母的都是享天倫之樂,只有霍宴覺得自己養(yǎng)個女公子是跟造孽似的,處處遭罪啊。

    還好那三個妾室生的兒子都還算乖巧,從來沒給他惹出過什么亂子。

    當然,乖巧是乖巧了,瞧著卻又少了幾分機靈勁兒?;粞鐕@了口氣,把書架上的所有“危險物品”都收進匣子鎖好,才捏著胡子慢慢踱步到書桌前。

    貼身伺候他的阿丑阿寅已經(jīng)鋪陳好了筆墨紙硯,他用的是阮溫送的紫藤紙。

    阮溫除了學習黃老之術(shù),于書法一道也很有心得,是江淮兩地間都數(shù)得著的書法大家,很多人為了求他一字不惜千金。

    他善書,自然對紙筆少不了研究,這種紙用吳郡當?shù)氐哪撤N樹皮為主要原料,寫起來走筆流暢,十分適合草書。因為霍宴善狂草,于是阮溫便常常送紫藤紙過來,稱不能埋沒了好紙。

    霍宴看著面前的紙,想起今天聽阮溫哭訴的那些話,在桌前站立半刻,忽然提氣走筆,在紙上寫下“天行無道”四個大字。

    等這四個字寫完,霍宴自己沉著臉盯著那四個字看了很久,最后嘆出長長的一口氣來。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他揮揮手讓阿丑將這張紙拿開,重新鋪上一張紙:要送好友的勉勵之語,總不能是這種滿紙憤怨的話。

    ……

    陸瑤拿書回到林下居,王夫人已經(jīng)在她臥室隔壁的書屋等她了。

    上午王夫人照例是先給她講了一個時辰的《論語》,中間又教她幾個典,穿插著一些戰(zhàn)國時期的故事,等《論語》講完,王夫人把陸瑤借來的《汝南郡郡志》翻了翻,道:“這類書你母親我看得也少,你要看我也不攔你,只是若是你有不懂,我只能替你講些淺顯的,再深的,就去問你父親去?!?/br>
    陸瑤答應(yīng)下來,于是這天下午,王夫人便開始給她講這一本寫滿各種佶屈聱牙的公文體文言文的郡志。

    其間當然有許多王夫人也沒弄明白到底是個什么意思的內(nèi)容,這時候陸瑤就用尺牘記下,一下午,陸瑤記錄的尺牘竟然達到一掌厚。

    看到因為各種生僻字和復(fù)雜的專用名詞而無法讓別人領(lǐng)會語義的字詞,陸瑤也只能苦笑。

    這就是門檻啊。

    這個時代普通人從政的門檻。

    像她母親這種出身世家大族,博覽群書的人,尚且會因為沒有進行專門的專業(yè)訓練讀不懂上面的內(nèi)容,更別提底層讀上來的普通寒門了。

    陸瑤下午吃過晚飯,便讓阿米去找阿卯,讓他替自己問問自己父親什么時候有時間,說自己有問題要請教他。

    阿卯進來回話的時候,霍宴正在勸阮溫。

    提起政務(wù)上的那些瑣碎又要命的事,阮溫再次在好友這里說得淚如雨下:“我二十歲那年為自己卜到自己三十二歲將有勞碌之憂,以為是吳郡內(nèi)亂,卻不想是應(yīng)在這里啊。陛下這是要我的命?。 ?/br>
    原來阮溫抱怨的正是當今陛下到建康后,要他交出吳郡本地一半土地,為南下的世族們開辟新的收入來源的事。

    阮溫是中央任命到吳郡的官,但是也已經(jīng)在吳郡經(jīng)營了六七年,正和吳郡當?shù)氐暮雷宕虻没馃幔褏强そ?jīng)營得上下一心,百姓也有稱贊,結(jié)果一朝南渡,陛下一來就要吳郡豪族割rou,他這個中央任命的官夾在中間簡直是被架在火上烤,他熬了五個月,沒病也熬出病來了。

    所以阮溫稱病避不見人,也并不是全然騙人。

    只是誰都想不到,他并不在府里,而是偷偷跑出來找志同道合好友吐苦水了。

    畢竟他的病不在身上,而在心里。

    阮溫心中苦楚,只有在理解他心志的好友才懂得,在霍宴的一番解煩疏導(dǎo)下,阮溫心中苦悶稍解,此時阿卯趁機闖進來,說了女公子要找父親求教的事。

    霍宴起身和他交代了兩句,讓他告訴陸瑤,明日辰時中到書軒來。

    等交代完回來,阮溫聞言好奇道:“是你那位索城大將?”

    “你啊,你啊,都這么多年了,還笑話我得不夠么?!被粞缬行┛扌Σ坏弥艨拯c好友兩下,自嘲道:“可不正是我那索了陳家五座大城的大將軍么。”

    他負手在書房里走了一圈,道:“奇怪,我這女公子的教養(yǎng)向來是歸她母親管的,我那夫人也舍不得讓我碰她的管教,怎么來找我了?”

    阮溫靠在席上笑道:“說不定是夫人有意求和,這才派女公子做信使呢?”

    霍宴搖搖頭:“你就莫用我們夫妻開玩笑了。我和我那夫人啊……唉,也是我霍某人對不住她?!?/br>
    “你們倆,我也懶得管?!比顪啬弥痪碇窈営崎e地看著,忽然道:“明日.你那女公子來,我替她卜一卦?!?/br>
    “無涯你?”霍宴驚訝地走過來,“自從嫂夫人過世,你已八年不曾為人卜命理……”

    “總要走出來的?!比顪刈魅魺o其事狀,“我昨日在涼亭遠遠一見你那女公子,覺得有緣。上一次見她還是她滿月呢,我這世伯這些年還未送過她什么禮物,她畢竟是你的長女,又是夫人所出,伯父對她寄予厚望,我也當顧憐之?!?/br>
    “既是有緣,那我這孽兒就拜托無涯你了?!被粞缍苏藘x容,對著阮溫深深地拘了一躬。

    阮溫低頭快速查看竹簡,頭也不抬道:“只愿你你明日不要怪我就行?!?/br>
    ……

    第二日,陸瑤拖著兩個小尾巴來書軒,霍宴已經(jīng)布置了書軒的書案等她。

    當發(fā)現(xiàn)陸瑤拿出那厚厚的一疊尺牘時,霍宴還是吃了一驚:“我兒,你從哪里來的這么多東西要問我?”

    “是從你那幾本郡志里找的。母親和我說起各地自有當?shù)氐娘L土人情,我就想了解本地的風土人情,母親那里沒有專門介紹本郡的書,告訴我可以借你的郡志來看?!?/br>
    “所以呢?”霍宴說著就拿起她那一沓厚厚的尺牘中的一枚察看,心中對前因后果已經(jīng)有了數(shù)。

    陸瑤皺了皺眉,有些委屈道:“結(jié)果那書太難了,我和母親都看不懂啊,我想,母親都不懂,看來只能來問父親試試了。”

    霍宴好笑道:“要是我也不懂怎么辦?”

    “父親這里不是還有客人么?能當父親的客人,想來也有兩把刷子,我準備你不會就找他試試?!?/br>
    霍宴故意道:“客人也不會呀,怎么辦?”

    “我們?nèi)昴峡べ即蟮囊粋€郡,難不成找不到人懂嗎?這本書不是寫我們?nèi)昴峡さ?,別人不懂,寫書的肯定懂,到時候就找他吧?!标懍幰埠芘浜系卣f了一串“童言童語”。

    霍宴聞言哈哈大笑:“那可糟了,寫這本書的是陳家的,你把人家的公子給打了,得罪了人家,人家肯定不肯教你?!?/br>
    陸瑤沉思了一會兒,篤定道:“看來是上次打的不夠狠呢。”

    這時一陣比霍宴還過分的大笑聲從陸瑤身后傳來,陸瑤轉(zhuǎn)過頭,就見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雅士大步走出來,那風骨,那氣派,要不是陸瑤昨天看過了他嗑藥發(fā)酒瘋的樣子,就要真以為這是什么神仙人物了。

    阮溫見陸瑤瞪著黑亮的眼珠子望著自己,瀟灑地擼了一把自己精心保養(yǎng)的胡子,笑呵呵行禮道:“這就是傳聞中的索城大將軍嗎?小客這廂有禮了?!?/br>
    陸瑤站起來,十分威風地回了一個禮:“客人請起吧?!?/br>
    “哈哈哈??!”

    阮溫再次笑得滿室笑聲。

    等大笑過后,霍宴也不為陸瑤引見,阮溫自己也一副十分自得的樣子,自顧自坐下來,從腰間摸出來一把磨得十分光滑的木葉子,遞到陸瑤面前:“我送將軍一個禮物,將軍選一個吧?”

    陸瑤自然知道這家伙精通玄學,但是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兼神棍本棍,陸瑤盯著對方看了半分鐘,把手背了起來。

    “多謝,不過我看書上的圣人說,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年紀還小,沒有什么禮物可以回你,你收起來吧,以后再送?!?/br>
    阮溫仍然笑瞇瞇的:“將軍說以后,那自然是以后。”

    他說完這句話,便端坐在書案的一側(cè)閉目不動了。

    陸瑤拿不準這家伙什么路數(shù),畢竟真要講起黃老之術(shù)這門手藝,那里面的道道可真是太多了。

    陸瑤最后決定以不變應(yīng)萬變,淡定地繼續(xù)等著父親霍宴給自己上課。

    霍宴也當做沒看見來蹭課的阮溫,一臉自然地給陸瑤講起尺牘上的字詞和意義來。

    中午王夫人送了陸瑤的飯來,陸瑤在霍宴吃完了,就拉著霍宴繼續(xù)給自己講,霍宴只好一天無休地給她講完幾乎大半尺牘上的字詞。

    傍晚陸瑤帶著自己的小跟班回去了,霍宴和阮溫煮茶對飲,他親自為阮溫煮了一杯茶,推到阮溫面前,問:“我這嬌兒如何?”

    阮溫捏著小小的杯子沉吟一會兒,臉色古怪又凝重道:“有大德,帝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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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fā)

    阮溫話音落下,室內(nèi)的兩人都罕見地沉默了。

    霍宴望著地面,阮溫望著茶。

    茶香裊裊,一種無形的凝滯流淌在兩人中間,讓人口不能言。

    許久過去,霍宴忽然猛地直起身來,低頭望著地面溫聲道:“陛下在位,此間焉有第二個帝命。逆賊當殺,我去把這孽障綁了交與阮兄吧?!?/br>
    他嘴里雖然說得決絕,下盤卻一動不動,向來挺直的脊背這一刻也顯出做父親的佝僂來,像是一瞬間老了十歲。

    阮溫端著他倒好清茶的青瓷茶杯,抬起頭,無聲地望著他。

    霍宴一咬牙,作勢就要起身,阮溫才放下杯子去拉他:“哎哎哎,你這憨貨,那可是你家的大將軍,我不說話你就真要去綁人家??!”

    霍宴一扯自己的袖子,氣憤道:“你是大太守,我比不過你,少不得找我夫人求救了?!?/br>
    阮溫哈哈笑出來,笑完,他收斂了笑容,坐直了身體肅穆道:“此事關(guān)乎你家大將軍性命,不可輕易讓人知曉。這話就你我知了,世間再不能有第三人?!?/br>
    霍宴愁眉苦臉的:“這世間善命理玄學者又豈止你一個?你這里替我兒瞞下了,焉知以后不會有奇人看出來啊?!?/br>
    阮溫嗤笑:“如今這世上,英杰皆無名,才華無處顯,真正的圣人之學能傳世的又有多少。倒是蠢材當?shù)?,叫雞豚之流名滿天下。那些酒囊飯袋,怎么可能看得出思城的命格。況且命理多變,性如流水,狀若霧花,帝星又多大兇,如今我趁她年紀小命格弱尚能一窺究竟,等她漸漸年長,即使是師父他老人家,恐怕也難以一窺了?!?/br>
    “倒是她這大德之命,竟然耀若霧里觀星,百里之外,也清晰可見啊?!?/br>
    霍宴先是愁眉苦臉,等他說到最后,臉色又豁然開朗,朗笑起來:“帝星之說還言之過早,霧里看花,你看花了眼也不一定,大德卻是你言之鑿鑿,看來我霍家也要有圣人出世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