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對，因為這樣一來，翟沄年關于自己進去時看見的、匆匆轉(zhuǎn)身的李阿姨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為什么不說呢？”陳川──看完了那封信，若有所思地說著。

    翟沄年──現(xiàn)在應該是齊大小姐身份了──她只是稍作考慮便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了陳川：“她喜歡過羅元益是次要。更多的是因為那時候的蘇家和羅元益都不景氣，這種聯(lián)姻帶來的好處他們暫時是舍不下的。蘇白薇不是那種不管家事的大小姐，因為蘇家很早就只剩了他們兄妹，所以她一定會考慮到其中的利害關系，也就不會聲張此事?！?/br>
    “所以…就跟她不答應離婚一樣？”姜亦宸端著咖啡，悟性很高。

    景樆淑伸手很自然地捋了一下翟沄年的頭發(fā)，讓碎發(fā)壓在耳后，不至于影響到翟沄年吃飯?？赡苁沁@動作過分自然了些，一時間竟然沒有人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最先回過神來的christian一口咖啡卡在喉嚨，差點又吐回去，連連順了好一會兒氣才緩過來。

    姜亦宸坐在一旁，看這動靜立刻放下杯子拍拍christian后背，不忘順口打趣道：“怎么了還能被咖啡噎到？”

    christian抬手擺了擺：“沒…沒事?！眰€屁啊！景樆淑你要不要那么明顯？我要造謠了?。?/br>
    景樆淑抿唇憋著笑，說：“唯一的區(qū)別在于…現(xiàn)在任性成分要多一點？”

    “畢竟蘇家已經(jīng)又起來了，別的不說至少也是比較有名的了?！蔽＿M難得說了一句話啊。

    陳川咬著果汁的吸管，盯著自己記錄的東西滿臉苦大仇深的樣子：“不是……這不太重要了好吧？問題可能在于那現(xiàn)在從邏輯上來說蘇白薇和何蘊柳都沒必要殺羅元益吧？”

    “結(jié)案吧陳川?！钡詻V年不帶什么表情，手里盛著銀耳羹的勺子懸停在半空。一時間陳川竟然分不清翟沄年是不是在開玩笑。

    陳川：“……”你最好在胡說八道。

    但是，陳川在無言以對的時候，也突然意識到了一點──

    其實啊，這么幾年來，改變很大的人又何止他陳川一個人呢？

    幾年前跟他合作的翟沄年，直率膽大，不通世故，也敢不計后果，一心只要真相。那時候的翟沄年眼里是非黑即白，揉不得一點沙子的──像是一匹孤狼，這是陳川能夠想出來最合適的比喻了。

    相比于那時候，現(xiàn)在的翟沄年有城府，玩心計，會斟酌利弊，能夠在各種場合周旋而留有余地。對于人性的領略自是不同往日。傳言中的她也盡是“心狠手辣”“瘋子”一類的字眼。

    可能他們都不得不承認，時間的確不會直接性地改變某一個人：時間能夠帶來的唯有不同的人，各類的事，從而潛移默化地讓一個人面目全非。

    ──尤其是見過一個人曾經(jīng)的樣子的話，對比就會更加鮮明。而這一點，或許翟沄年和景樆淑見到對方、確認身份的時候感觸應當很深吧……

    是啊，已經(jīng)……很多年了呢。

    “我們猜一下啊，假設兇手就是蘇白薇或者何蘊柳殺的羅元益?！钡詻V年看著陳川，揣測的話張口就來。

    陳川先寫就沒忍住甩翟沄年一個白眼：“我會告你的翟組長?！?/br>
    “嗯，你覺得對我有意見的人多不多？”翟沄年悠哉悠哉喝著銀耳羹，順手給景樆淑盛了一碗，往景樆淑面前推了一點，無聲示意：“挺好喝的，嘗嘗。”

    景樆淑把碗挪到自己跟前，此刻是看什么什么順眼，所以景副組長很好脾氣地替“一心品嘗美食”的翟沄年表述：“你想想…如果羅元益的情人不止這一個呢？”

    別問，問就是默契！不懂吧。

    29.共識

    christian慢條斯理地給姜亦宸剝蝦，后者悠哉悠哉地等著，等的空閑里總算是插入了話題：“對一下時間線，七年前蘇白薇和羅元益結(jié)婚，婚內(nèi)家暴導致蘇白薇和羅元益分居，這是五年前。這五年里羅元益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有了何蘊柳這個情人。一年前，羅元益盒蘇白薇提離婚?？墒前凑绽畎⒁毯吞K白薇本人的描述來看，大概三個月前羅元益就沒再提了?！?/br>
    “嗯…這個時候蘇白薇和李阿姨都說她已經(jīng)松口了啊……”危進一心早點結(jié)案，所以始終全神貫注地在分析問題，他稍稍考慮，提出來兩種比較可能的方案，“所以要么羅元益又不喜歡了；要么就是被控制了，限制行動了？”

    “推理這種東西吧，按照流程還不能直接結(jié)案的，要么需要其自己認罪，要么就還要證據(jù)?！标惔ㄔ谝贿厸鰶龅亻_口。

    不知為什么，翟沄年突然笑了，她說：“逼供咯?！?/br>
    一聽就是開玩笑但陳川還是沒忍住給了她一個白眼。

    景樆淑的聲音不大，似是在和翟沄年耳語：“行了，沄年?！?/br>
    “說說你想到什么了？”景樆淑在桌子底下拽了一下翟沄年的衣服，示意讓翟沄年稍微正經(jīng)一點。而翟沄年一臉無辜：“我又不是兇手，我也沒那么多線索啊?！?/br>
    不多做停留，翟沄年等人很快回了覃市。

    火車上，三等車廂。

    危進不怕死地問過翟沄年：“大小姐自己想不開來擠三等？”還是寧愿站票也要三等。

    “發(fā)揮你以前的聰明才智唄?！钡詻V年回答──也沒回答。

    “……”

    大概一分鐘后，危進一拍腦門，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