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被親得有點紅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他嘲笑俞亦舟吻技退步，從那之后，某人就變得格外“賣力”。

    又或者是不忍心真的把他按在床上干，只能在嘴上下功夫。

    蘇溫言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俞亦舟還是沒出來，他有點不想繼續(xù)等了，準備自己回去。

    他小心翼翼地從洗手臺上下來，先用右腿著地，再扶著墻往外面走。

    膝蓋還是會疼，但相比以前已經(jīng)好了太多，是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了。

    剛走到門口，身后就傳來沖水聲，緊接著是開門聲，蘇溫言下意識停下腳步，莫名有種偷溜被抓現(xiàn)行的局促感。

    空氣安靜了一瞬，俞亦舟道：“你先站著別動?！?/br>
    嗓音有點啞，還帶著余韻未消的曖昧。

    蘇溫言只好不動了，等他洗完手過來扶自己，有些不服氣地說：“我覺得我自己也能回去?！?/br>
    “萬一中途摔一跤，準備再躺倆月？”

    蘇溫言不吭聲了。

    俞亦舟把他扶回輪椅上，板著臉道：“以后不準再這樣了，否則的話，不給你兌現(xiàn)復(fù)健獎勵。”

    蘇溫言故意裝傻：“不就是背著你自己走了兩步路嗎，你不放心，我改就是了?！?/br>
    “……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br>
    “那是什么？”

    俞亦舟不想把剛剛發(fā)生的事再重復(fù)一遍，有點煩躁地別開了臉。

    蘇溫言不逗他了，認真道：“我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明明能滿足我的人就在眼前，卻不讓我用，你這不是在折磨我嗎？所以我得讓你也難受一下，咱們才算扯平?！?/br>
    俞亦舟：“……”

    他小聲念叨：“我不在的時候你不也過得好好的?！?/br>
    “嗯？”蘇溫言聽見了，詫異道，“我哪里過得好了，但凡我過得好，也不至于閑得沒事畫點素描來排解，你不知道我夢里有多精彩，可等我一醒來就忘了大半，真正呈現(xiàn)在紙上的不足十之一二?！?/br>
    “……好了你別再說了，”俞亦舟連忙打斷他，唯恐他越說越往“藝術(shù)”層面去了，猶豫片刻，“等我們從你老師家回來。”

    “為什么要等？這兩件事有什么必然聯(lián)系嗎？”

    “萬一出什么意外，豈不是要誤了你的行程，還是等回來再說吧?！?/br>
    “我說你也謹慎得過頭了吧？”

    “之前我只是兩個小時沒盯著，你就進醫(yī)院了，我能不謹慎嗎？”

    “……”

    蘇溫言無話可說，只得作罷。

    算了，就這樣吧，至少有點盼頭，要是真因為做那種事不小心搞進醫(yī)院，導(dǎo)致沒法去看望老師，那也太尷尬了。

    能被幾個師兄弟姐妹笑話一年。

    距離過年還有一段時間，但蘇溫言要早做準備，不光是復(fù)健，他還打算給老師帶點禮物。

    學(xué)生給老師送禮，最好的莫過于呈現(xiàn)自己這一年來的進境與成果，往年他們幾個都會帶上自己的畫，讓老師品評一番，再互相挖苦一番，其樂融融。

    今年……

    蘇溫言不知道自己該拿出什么樣的作品，之前那幅他用來突破自我的畫自然是最優(yōu)選擇，但出于某種私心，他還不想這么早將它展示給別人看。

    想來想去，決定干脆就拿雪景圖了，應(yīng)景。

    但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暫時想不出少點什么，蘇溫言先把畫畫完，涂掉了不該出現(xiàn)在窗前的花瓶和花。

    畫好的這天，俞亦舟出了一趟門，回來時給他帶了件禮物。

    蘇溫言看著那件“禮物”，眨眨眼：“這就是你說的……辦法？”

    俞亦舟手里是一支銀白色的手杖，他將它遞給蘇溫言：“試試，看合適不合適的，不順手的話，我再拿去讓店家改?！?/br>
    “折騰半天，這不還是拐棍嗎，我還以為你有什么別出心裁的方案。”

    俞亦舟遞出去的手懸在半空：“你不要就算了，我退……”

    “我要。”蘇溫言一把將東西搶了過來。

    手杖有些分量，但又不至于太沉，看材料應(yīng)該是某種合金，杖身是銀色啞光，有些許紋路，杖首部分則是雕刻成獸頭的亮銀。

    “狗？”蘇溫言摸了摸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獸頭，“和你那圍裙是情侶款嗎？”

    “……明明不是一個品種好吧。”

    的確不是一個品種，為了符合實際需求，手杖用的是垂耳狗頭。

    他握在手里試了試，還算趁手，又拄在地面借力起身，即便是在瓷磚上也很防滑。

    “要是覺得不方便，還有這個?！庇嵋嘀塾帜贸鲆粋€替換用的普通杖首。

    蘇溫言沒接，踱了幾步適應(yīng)適應(yīng)，走到穿衣鏡前：“我覺得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穿上西裝，踩上皮鞋，頭戴禮帽，出門就是回頭率百分百的英倫紳士。”

    俞亦舟站在他身后，對著鏡子看了一會兒：“白西裝比較襯你?！?/br>
    蘇溫言笑出聲來。

    “你不會真想讓我打扮成這樣去老師家吧？”他說，“學(xué)油畫學(xué)的，真給自己學(xué)成洋人模樣了？”

    “哪里不妥嗎？”俞亦舟表情認真，“穿這么一身，懷里再夾上一幅裝裱好的古典油畫，保證你走在大街上都沒人敢主動碰你?！?/br>
    “我都不敢想我要是以這種形象去學(xué)校上課，我的學(xué)生得興奮成什么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