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不用勉強自己沈二,對于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要勇于say no! 然后他在那周末便定了個小包間,問他們想不想去唱歌。那天三個人唱了個爽,他也聽得樂呵。 半晌阿雅才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問他:只聽我們唱,你會不會不舒服。 不會,你們開心我就開心。 阿雅放下心來,但還是叨了兩句,要他下次別再定了。 這會兒已經是他到花店近一年的時候了。 放在更久前,他喉嚨剛壞的時候,確實蠻在意這些的。喉嚨壞了,可他卻還聽得見,他很討厭去人聲鼎沸的地方,也很不喜歡去熱鬧的場所。 大家都能自在地說話,只有他不能,只有他不一樣。 阿雅從手語教室里給他介紹過幾個聾啞朋友,但是他也處不來。他那時候不愿接觸,他總覺得,他還聽得見,他原來是能說話的,他和他們不一樣,也不想和他們一樣。 細想啞了的原因,沈桂舟也實在想不明白。 那時他剛從張佑年的別墅里逃出來,拖著摔跛了的膝蓋,愣是跑出好遠去可能就是那會落下的病根,摔壞了膝蓋又沒及時去醫(yī)院。 但他沒有辦法,他時時刻刻提心吊膽,鉆進路邊的灌木叢里彎著腰走路。 那會天色已經沉下來了,路上時不時有車駛過,他害怕是張佑年的車,害怕他去看額角的傷回來正好撞上他,又給他抓回去。紀忱好不容易再幫他支開了那棟房子里安插的視線,他已經沒有機會,也沒有力氣再逃一遍了。 遇到車駛過,他就躲進灌木叢,躲到樹后邊,這么拖拖拉拉地走出好幾十米,走到一處他覺得張佑年該不會路過的地方,他才忍著腿疼打出租。 從張佑年別墅出來前,他帶上那半年自己囤下來的錢,雖然沒法撐多久,但總能撐至少一個月。 上了出租,他松了一大口氣,以為自己終于逃出來了,終于能開始新生活了。 司機問他:您好,您去哪? 他張口:去湛聲音沙啞得沒邊,后半段直接被吞了,說不出來。 他使勁咳著,感受到喉嚨傳來一陣錐心的刺痛,還有股鐵銹味。就算喝了司機遞過來的水,也止不住他的咳嗽。 他打字給司機看,我去湛州,隨便找個地方,放我下車。聽著蠻像逃犯的。 司機也是好心人,給他送到了湛州那邊離他們最近的醫(yī)院門口,交代他:去看看吧。 他才發(fā)現(xiàn),衣服上沾了血,是他咳出來的血。他付了錢道了謝,開門出去,又發(fā)現(xiàn)他站不穩(wěn)了,左腿膝蓋疼得沒邊。 痛苦沒有過去,用另一種形式,在他身上刻下了永久的記號。 第28章 對不起 疼嗎?醫(yī)生按壓著他的喉嚨,一陣刺痛,沈桂舟往后一躲,瞇起半只眼睛點頭。 張佑年站在一旁看著他,眉間蹙起。 什么時候開始的。 大概三年前。 看過醫(yī)生沒。 看過。 平時咳嗽嗎? 吸到涼氣會。 會反復疼嗎? 最近。 最近才會?醫(yī)生眉間跟著蹙起,抬了下老花鏡,最近做什么傷到喉嚨的事了? 沈桂舟垂眸回想。 第一次應該是他反胃,吐酸水刺激到了喉嚨引起咳嗽,第二次就是吃了含辣椒的飯菜引起了咳嗽。 都和張佑年有關。 他看了眼張佑年,遲遲沒打下字來。 醫(yī)生跟著瞅了眼站在一旁的張佑年,又看了看他,了然道:他在你不好說? 你吐了的那次吧,張佑年說,吐完就咳個不停,喝水后才好了點。 吐酸水不會傷成這樣。醫(yī)生說。 什么,張佑年臉上閃過一絲茫然,傷成什么樣? 醫(yī)生抽出桌上筆筒里的小電燈筒,指使他張嘴,打燈往里望,按了會疼,應該是更具有刺激性的東西,你再好好想想,比如最近有沒有吃辣。 張佑年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慘白,指著他問:他不能吃辣? 你給他吃辣?醫(yī)生關掉手電筒,又扶了扶老花鏡,兩顆眼珠子都快瞪出火星來了。 我以為張佑年說到一半噤了聲,心虛垂頭,倒是沈桂舟不住往他那邊看了好幾眼。 明明是張佑年讓芳姨給他下的辣,他那天早上才剛咳過,張佑年當真沒注意么。 醫(yī)生沒好氣地一擺手,說道:都三年了,他喉嚨什么情況你不清楚,聲帶撕裂怎么能吃辣,稍微有點刺激性的都得少吃,更別說辣椒。 那他這樣,還能治嗎? 短時間內不行,醫(yī)生摘了眼鏡,揉了揉眉心,本來可以聯(lián)系國外的醫(yī)生,你搞這一出,咋辦嘍,現(xiàn)在也不好做手術。 一時間兩人都沒動靜。 待會做個電子喉鏡看看有沒有惡化。 好。沈桂舟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