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好像門邊傳來什么聲音,難道是醫(yī)生又折回來了,還是他幻聽。 但張建鄴沒聽見。 上回被張佑年打斷了,你應該沒忘吧,是你主動來找我的。張建鄴說著,朝他湊近來,沈桂舟用力把張建鄴推開,捂著嘴想要逃走。 張建鄴慢條斯理起身,伸手拽住了他,沈桂舟一個沒站穩(wěn),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膝蓋和手腕磕得疼,左腿膝蓋還沒好多少,這么一嗑,突然劇烈抽疼起來。 沈桂舟咬著嘴唇捂著痛得不行的左膝蓋,余光瞄著,只見張建鄴穩(wěn)穩(wěn)地下地起身,朝他緩慢走來。 你喜歡在地上?也好,就是冷了點。張建鄴蹲下身子,抓住他的手往上一拉,笑得很冷,你和張佑年沒有感情都可以,那我都快要死了,滿足我不過分吧。 瘋了,都是瘋的。張佑年好歹是因為他身上有沈時疏的影子,那張建鄴又是為什么? 他掙扎著,想掙脫開張建鄴抓著他的手,根本掙脫不開,張建鄴力氣大得不像是被下了病危通知的病人。 惡心上涌,他想起來了。 好像,在好久前,還是不久前,他也經(jīng)歷過。 張建鄴說要找他聊聊事情,拉著他坐到床上,夸他很爭氣,績點穩(wěn)定專業(yè)前三,比賽拿了不少獎項,該考的證一個也沒落下,還拿到了國獎獎學金。 他說:張佑年更厲害,他的績點是他們專業(yè)第一,拿的獎和證比我更多。 張建鄴哈哈大笑:他不能夸,不提他,我們聊聊資助的事情。 可是為什么聊資助的事情能夠聊到床上去? 張建鄴說想躺著聊,說他太拘謹了,躺下來聊放松一些。 可是為什么張建鄴的手要伸到他的衣服里? 他已經(jīng)很用力地推開了,可是,可是張建鄴威脅他。 他說:你不是逞能把那個女生換掉,要我資助你嗎?我還以為你了解過了呢,躲什么。 你真惡心。他拍開張建鄴的手。 老大不小了,別那么天真,沒利益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會答應你。張建鄴綁住了他的手。 后來呢,后來呢? 后來呢? 回憶和現(xiàn)實有一瞬間重合,張建鄴拉開了他的外套鏈子,他躲不開。 可是回憶里,張佑年來了。 他想起來了,這才是他們第一次說話的時候。 酒店門被張佑年一腳踹開,手上的繩子被張佑年解開,張佑年拉著他走到門口,離開前還折回去罵了張建鄴一句:精蟲上腦的狗東西。 張佑年救了他,可這次怎么辦。 膝蓋還在疼,疼得他眼眶都紅了。 又嘭的一下。 張建鄴被踹飛了出去。 沈桂舟捂著嘴,再也忍不住,起身趴到垃圾桶邊吐了出來。 冷笑聲傳來。 呵,你主動的。 第30章 或許我今天也不該救你 沈桂舟趴在茶幾邊的垃圾桶上,胃里翻江倒海,直犯惡心,一骨碌往外倒,比起嘔吐的難受,卡在喉嚨里的那股惡心感更讓他覺得反胃。 他閉著眼,睫毛微微顫著,指尖緊攥著垃圾桶邊,把套袋都抓破了好幾個洞。 紀忱不讓他回憶是對的。 接受心理治療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忘了很多事情。 他問過紀忱:我好像忘了一些事情。 紀忱拉開窗簾,抬手敲了敲太陽xue,有些事情忘了也好,這是你的大腦在保護你。 然后紀忱告訴他,忘了的事情就不要再去回想了。 紀忱是對的。 他現(xiàn)在只覺得惡心,從來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么惡心。 喂,趙叔,麻煩您回來趟,把張建鄴接回去,張佑年接電話,醫(yī)院那邊我會聯(lián)系,您只要送過去就好。 吐得過猛,眼眶好像有些溫熱,沈桂舟輕輕瞇了瞇眼睛,豆大的淚珠從他的眼角滾落。 余光中,張佑年朝張建鄴走了過去。 寶刀未老啊,躺進醫(yī)院還有余力,到底是過勞倒下還是沒日沒夜亂搞造成的。 你不是今天不回來么?張建鄴吃痛地揉著腰。 不回來怎么能抓到這么刺激的一幕,要不是我今天回來,還不知道要被你們蒙在鼓里多久,張佑年往張建鄴的腳上踹了下,嗤笑道,這下腳又好了,何必呢,這么大費周章,你可是我爹,通知我一聲就好了。 那你這小兔崽子還踹我。 張佑年笑了一聲,臉色恢復淡漠,我們的約定還在生效,你也沒資格碰他。 你以為你用的錢都是哪來的,還不是我賺來的,你的東西就是我的。 張佑年沉著臉看他,沈桂舟不是東西。 別裝了,你們壓根就沒感情,你對他沒意思,他也恨你,互相折磨,何必。 你管得著。你平時愛怎么亂搞我不管,你別搞到他頭上,張佑年瞥了沈桂舟一眼,眸光凜冽,別毀了沈時疏。 趙叔開門走了進來,走近客廳前停住了腳步,看到這副光景,遲遲邁不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