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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駙馬要上天(種田青銅時代)在線閱讀 - 50、第 50 章

50、第 50 章

    雖然今天的這場危機被裴三郎化解, 但八位股東也都經(jīng)歷了回這輩子都沒經(jīng)歷過的心驚膽顫, 之后更是氣得牙癢癢。他們回去后便想辦法打聽對面的大通錢莊到底是怎么回事。

    盧鉉雖然沒能襲成爵, 但他有一樣是裴三郎他們九個人加起來都沒得比的,那就是他是嫡長子,朝武侯府家底全在他手上。他被鎮(zhèn)武侯削了頭發(fā)、封爵不順, 再看匯通錢莊的生意那么火爆,自然坐不住。他用黃金、寶物開路先拉上新承爵不久的湯公, 之后又拉來幾家錢財不是很豐厚的公爵入伙,玩了票看起來手到擒來的大買賣。

    魯二郎、姜二郎他們都沒家業(yè)爵位可繼承, 遇到事情時除非父兄肯出力,不然憑自己的能耐真奈何不了盧鉉。而對面大通錢莊有原朝武侯府的家底撐著, 論財力雄厚也不是他們這點拼湊起來的小打小鬧能比的。

    因此,氣歸氣,再生氣也只能沖著對面大通錢莊干瞪眼。

    大通錢莊沒能擠兌倒魯二郎他們,緊跟著第二招出來了。

    他們掛了個大牌子,還找來仆在扯開嗓子吆喝:“金子兌銅錢,一次超過五十兩金子兌換的,每兩金子給二百文錢利。兌錢銅金子, 每兌一兩金子只收九百文兌錢?!睒訕佣急葏R通錢莊的價格實惠。

    很多兌錢的人, 一看對方的價格比這邊劃算, 便問匯通錢莊降不降價。

    總管事當即去稟報裴三郎, 問:“是不是要跟著降?!?/br>
    價格戰(zhàn),惡性競爭,裴三郎不跟, 然后兌錢的人都往對面去了。

    八位股東聚到鎮(zhèn)武侯府,找裴三郎商議對策。

    銅錢兌金子是錢莊賺錢的大頭,對面把最賺錢的買賣搶走了。最要緊的是對面這樣降價也是每兩金子有七百文賺,并不虧本,只是少賺一二百文錢而已。

    裴三郎對于盧鉉針對他們錢莊的事挺淡定的。

    他說道:“大通錢莊的主事人是盧鉉,太禮府和太禮司都不會從他們那邊走金子,這兩個最大的衙門不動,其它衙門哪怕為了穩(wěn)也不會跟著動。”

    云公府的嫡四子直嘆氣, “眼下是六卿衙門賺著我們的錢,而對面賺著金子兌銅錢的錢,一兩金子賺七百文?!毙奶鄣脽o以復加。

    姜二郎倏地笑了,輕輕一擊掌,說:“忘了這里?!?/br>
    裴三郎也笑了:聰明人。

    跟聰明人說話不累,一點就透。

    魯二郎琢磨了下,恍然大悟地一拍手掌,說:“還記得我們錢莊開業(yè)沒幾天就把庫里金子都兌光的事嗎?先是三郎讓我們?nèi)フ夷切└溲瞄T做買賣的豪商兌換的金子應急,又再拉到太內(nèi)府和各衙門從我們這里走金子才解決金子的問題、維持住金子和銅錢間的循環(huán)兌付?!?/br>
    裴三郎說:“金子兌出去后又再兌回來,這點差價才算真正賺到手。我們上個月兌出去九萬多兩金子,幾乎是把各大豪商手里能動的金子都兌過來了?!?/br>
    市面上不缺銅錢流通,缺的是金子,輸出金子的源頭在六卿衙門。

    大通錢莊把金子都兌成了銅錢,卻沒有把銅錢兌回金子的渠道。

    姜二郎頓時樂了,說:“走,我請你們喝酒。哎,我覺得他們抵押在我們手上的宅院和莊園都挺好?!?/br>
    魯二郎說:“對公侯之家來說,還幾千兩金子不算什么。”

    他的話說完就收到旁邊好幾個白眼。

    魯公府坐擁進京路上的最后一城,每年天下大部分的諸侯都得從魯城經(jīng)過,僅客棧和吃食這兩項的收入都很可觀,自然是財大氣粗??商煜逻€有很多像鎮(zhèn)武侯那樣的窮封地,一年刨去進貢攢不下幾百兩金子的,再到襲爵時花筆大開銷,幾乎沒有多少存余。到襲爵時是靠變賣祖產(chǎn)湊金子的公侯之家多了去。

    太禮府和太內(nèi)司都不收銅錢,如果各公侯府上把庫里的金子都算成銅錢,到年底進貢或者請爵求官的時候交不起金子,很可能會被除爵免官。沒誰會為了保一座宅子莊園去動庫里準備用來進貢襲爵的金子。

    不過,這樣一來,大通錢莊幾乎把兌錢業(yè)務搶光了。

    一個月下來,兌錢業(yè)務幾乎沒有營收,放出去的貸款收到的利息賺的那點還了裴三郎這里的高息錢,倒貼三十多兩。典當行賺的那幾兩金子,不夠填這利息差額的,實現(xiàn)了虧損。

    與此同時,對面的大通錢莊開出每兩金子三百文錢的利找到各個衙門,意圖搶各衙門走金子這項買賣。

    雖然裴三郎有言在先,大家也都知道盧鉉不受上面待見,但利益動人心,金子可是實打?qū)嵉?,幾位股東心里都有點打憷。這要是各大衙門的買賣被拉走,錢莊只能關門。

    他們找到裴三郎,商量要不要再到各衙門走動。

    裴三郎表示不用,正好第一批馬鞍造出來了,他得先去見見望公。

    這個時代生產(chǎn)力低下,二百個奴隸加班加點地干了一個半月只造出來五具金馬鞍、三十具銅馬鞍、一百具皮馬鞍。金馬鞍是供給天子的,定的是成本價。銅馬鞍是賣給王公貴族們的奢侈品,六兩一具。皮馬鞍是供應天子親隨軍中的披甲人戰(zhàn)騎的,因為造起來費時費力成本高,裴三郎又只有兩成利可拿,因此成本兩千五百文一具的馬鞍定的是七千五百文。這些都是他跟司馬府在契書上定下的價。

    馬鞍在這個時代作為嚴格管控的戰(zhàn)斗物資,裴三郎不敢像賣手套襪子那樣隨便賣,于是先去找混得最熟的太內(nèi)司望公。

    裴三郎的馬車剛到皇宮門口,披甲人頭頭滿面春風地迎上來,問:“可是有事?”

    裴三郎看他這態(tài)度就知道肯定是小賣部開起來了,八成賺得還不少。他當即作揖行了一禮,說:“我有要緊事想見望公?!?/br>
    披甲人頭頭說:“若是拆借金子,找我也可?!?/br>
    裴三郎拱手連連稱謝,說:“是第一批馬鞍造出來了?!?/br>
    披甲人頭頭的眼睛亮了下,趕緊派人去通知望公。這馬鞍要是入了披甲人大營,他就能用上了。

    不多時,出來一個太內(nèi)司的跑腿仆役,把裴三郎領進去。

    裴三郎見到望公,跪地行過禮,起身,說明來意:“馬鞍造好了。金馬鞍是為天子造的,理應送到太內(nèi)司,可契書是我跟司馬府簽定的,我就有點不知道該往哪里送。再有就是,雖然天子允許我把馬鞍賣給王公貴族們,但這是朝廷管制的,我想應該有個售賣章程,不能是我想怎么賣就怎么賣的。”

    望公抬起眼皮子看他一眼,說:“既是跟司馬府定的契,那自然是送到司馬府?!?/br>
    裴三郎感激地謝過望公。

    望公覷他一眼,說:“聽說你那錢莊的買賣都被對面搶走了?!?/br>
    裴三郎拱手,滿臉誠懇地說:“您在,我們的買賣就在?!?/br>
    望公說:“大通錢莊可是愿意給三百文?!?/br>
    裴三郎說:“惡意競價,非長遠之道。他們那樣做不長久?!碧珒?nèi)司往他這里走金子,那是經(jīng)過天子許可的。誰知道天子點頭同意的考量是什么?換個錢莊,萬一觸到天子的霉頭,呵呵,會涼的。

    望公不置可否。

    裴三郎來了,總不好空手,從袖子里摸出個只有他巴掌大的樣品擺在望公的桌子上。

    望公挑眉,問:“這是何物?”

    裴三郎說:“舂米的。用手抱著大木樁子舂米太耗費人力?!彼恿藗€杠桿,能省好多力,還能用腳踩。他演示了回,說:“望公回頭讓府上的石匠仆人照著這樣造一個大的就好。這東西別人都沒有,您是我送的第一個。”

    望公笑道:“行,我就收下了?!庇挚戳搜叟崛桑肓讼?,說:“走吧,我陪你去司馬府?!?/br>
    裴三郎趕緊連連道謝,屁巔巔地跟著望公出了皇宮大門。他正準備往自己的馬車去,就見望公朝他招手,于是跟著上了望公的馬車。

    望公竟然山寨了蘿莉長公主的雪橇宮車,在他的馬車上加上了凳子、靠枕和扶手。

    裴三郎一陣無語。

    望公靠在柔軟的靠枕上,再一次暗暗感慨這小子腦子里的想法可真多。他對裴三郎說:“你那馬鞍作坊可沒錢莊掙錢?!?/br>
    裴三郎說:“勝在穩(wěn)當,踏踏實實好好地干,穩(wěn)賺不賠。錢莊得時刻盯著,不僅要每日要把當天的賬目盤點清楚才能休息,還得十天盤一次賬,到月底時更是得把庫里的金子、銅錢、抵押的契書跟帳目全部清查核對。”他很是憂愁:“我擔心我這么cao心將來長不高?!?/br>
    望公聞言直接樂了,他點點裴三郎說:“確實該有此憂心。”

    裴三郎:凸。

    司馬府一把手的官職就叫“司馬”,一般叫做大司馬。府衙是一個獨門獨戶的大宅院,比侯府氣派很多,門口、院子里都有披甲人把守,防衛(wèi)森嚴。

    院子里還擺著箭靶和兵器架。

    他們到院子里的時候,一位穿著甲衣腰纏玉帶、頭戴玉冠的男子正在射箭。

    望公說:“這就是大司馬文公?!?/br>
    文公射出一箭,放下弓,問:“什么風把望公吹來了?”

    望公說:“銅錢精找你?!?/br>
    裴三郎恭恭敬敬地朝文公行了一禮,道:“鎮(zhèn)武侯府裴三郎拜見大司馬?!彼型甓Y,說明來意。

    文公也讓裴三郎給問住了。馬鞍是新物什,又是天子欽指的買賣,沒有舊例可循。這種能提升戰(zhàn)斗力的東西,當然不能隨便賣,應該跟兵甲一樣有個限額才是??梢趺炊ǎ€得稟明天子,由天子定奪。他對裴三郎說:“你且回去等候些時日。那五具金馬鞍和百具皮馬鞍先行送來。”

    裴三郎拱手應下,又把因為要籌措建馬鞍作坊的金子,把銅馬鞍最開始預訂出去的那批告訴文公。

    文公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后就要閃人。望公無事不登三寶殿,先閃為敬!

    望公一把拽住文公,問:“你我交情如何?”

    裴三郎:咦,有基情?

    文公急于撇清:“沒有交情。”

    望公說:“馬鞍。”

    文公長松口氣,“你我至交好友。”

    望公說:“那銅錢精之前放了話,說今年只造三十具銅馬鞍?!?/br>
    文公看向裴三郎,問:“是嗎?”那音量提高好幾分。只造三十具,還都訂出去了,那我的呢?

    裴三郎拱手,行禮,“可再造二十具。司馬府有命,不敢不從?!?/br>
    望公和文公都滿意了。

    望公向文公拱手,“那就告辭了?!庇朴迫坏仡I著裴三郎出了司馬府,叮囑裴三郎加緊趕工,美滋滋地坐上自己馬車走了。

    一輛馬車駛過來,盧鉉下車就見到門口的裴三郎。

    他俯視裴三郎,“喲”了聲,說:“坐不住了?來走門路了?你出三百,我便能出五百。你出五百,我便能出七百?!必敶髿獯?,底氣十足。

    裴三郎想讓盧鉉下跪行禮,瞥見他的馬車上掛了湯公府的牌子,作罷。他朝盧鉉豎了下右手中指,頭也不回地上了自己的馬車走了。

    盧鉉困惑地豎起右手中指:這是怎么意思?

    他想了又想,沒想明白,邁腿剛要登上司馬府的臺階,忽然想起這個作動會用在什么地方,氣得臉都綠了,扯開嗓門對著他已經(jīng)走遠的馬車背影大罵:“裴三郎,你無恥小兒。”

    院子里的文公被突然響起的大喊聲嚇得手一抖,箭射歪了,脫靶了。

    文公的臉一黑,問:“何人在外面喧嘩?”

    門口的披甲人來報:“大通錢莊總管事盧鉉,想求見你?!?/br>
    文公:“不見。”繼續(xù)射箭。

    過了一會兒,披甲人又報:“盧鉉說他愿出三百文過金子?!?/br>
    文公扭頭看向那披甲人:“我們司馬府像是缺這一百文錢的嗎?”

    沒一會兒,披甲人又報:“盧鉉說他愿出四百文過金子?!?/br>
    文公:“……”這是傻的吧。他掌管兵械馬匹的可不敢隨便跟哪所錢莊勾連,跟著以大禮府、太內(nèi)司為首的各個衙門隨個大流,無可厚非。他私自換一家背后有公侯們直接參股的錢莊,怕不是嫌脖子太硬命太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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