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6 章
書迷正在閱讀:當一臺電冰箱拿到女主劇本、撿來的俏夫郎[穿越]、醫(yī)漢、二爺?shù)慕鸾z雀瘋了、趁機、【咒回黑化】鎖鏈,早就不需要了、成為絕美貓郎后我在修羅場端水、病美人亡國后,靠臉在暴君手下續(xù)命、江南糯香[美食]、人外怪物都想讓我當母親
正月初, 羽青鸞和裴曦一起出發(fā), 一個去前線親征, 一個去金礦。 他倆離開鸞城沒幾天,鸞城便又有了大鳳朝傳國祚九百多年,從來沒有女子繼承家業(yè)的議論聲, 甚至有人下朝后,去求見羽焦明, 給他看大鳳朝的禮法制度,跟他講他酷似承泰天子, 為了不使大鳳朝斷國祚,也當由他繼位大統(tǒng), 又講如果是羽九玄繼承大位,將來跪在地上的就是他,如果是他繼承大位又將是怎樣風光的光景。 羽焦明端坐殿中,聽得極其認真,不時頗為認同地點頭,偶爾還會心一笑。 那人見羽焦明似乎聽進去了,便又給他構畫一幅手掌天下權名揚千古的美好藍圖。 羽焦明等那人說完, 突然說了句:“我舅舅就是這么死的?!?/br> 那人一愣, 問:“什么?” 羽焦明說:“我的小舅舅就是中了這樣的離間計, 葬送了唾手可得的天子之位, 使得天下大亂,最后死在南疆,死后連祭祀都沒有。是誰指使你來的?”挑撥離間引起自相殘殺,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些都是父親教過的。 那人說道:“無人指使,我是為了二王子前來。二王子,自古以來都是女主內(nèi),男主外,能立足朝堂的女子寥寥可數(shù),毀掉夫家家業(yè)的女子比比皆是,女子應當關在后宅,不應該對男人的事指手劃腳?!?/br> 那焦明微微一笑,然后臉一沉,喚道:“來人?!?/br> 守在殿門口的羽翎軍進來。 羽焦明說:“把他送到典刑司,讓典刑司嚴審?!?/br> 那人聞言嚇了一大跳,跪地,叫道:“二王子,我這都是為你好?!?/br> 羽焦明起身,看著他,說:“你想我們死?!彼f完,揮揮衣袖,準備去找他姐,想了想,萬一這些人不好好審呢,又親自跟去典刑司盯著審理。 典刑司審人,押過來后先一頓大刑伺候,如果拷問不出來,便請詔令派人去受審人的府里或當差的衙門里搜,或者是從其身邊的人下手審理。 那人沒熬刑,他就是認為當政的應該是男子,認為羽青鸞應該輔佐庶七皇子羽翔翎或者是讓羽焦明上位,由她輔佐他們。 羽九玄聽說羽焦明那里的事情后,忙完手頭的事,到典刑司就聽到那番話,慢慢悠悠地走進去。 典刑司的人見到她進來,趕緊起身行禮。 雖然王世女年幼,但沒有任何人敢小覷她。實在是這位太像南疆王,而南疆王在她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捶得承泰天子的后宮血流成河。 那人見到羽九玄,心里也是咯噔一聲。 羽九玄在宮侍們抬來的椅子上坐下,看著他,說:“你大概不知道現(xiàn)在掌權的是我娘和我吧。將南疆拱手讓位給我七叔?想換掉我世女之位讓焦明上來?閣下哪位?” 那人悍然叫道:“大鳳朝九百年禮法,從未有女子繼承大業(yè)。” 羽焦明在羽九玄的耳邊悄聲說:“這人是頭驢?!庇执烙志?,拎不清什么叫做時世變化。他心說:“大鳳朝的祖廟都塌了,多少天子陵被埋進神炭里,都遭天懲了,還大鳳朝!這是南疆,是他爹娘自己開荒、打下來的基業(yè)。這里是他爹娘的地盤,七叔家的封地、連同外家都讓那些起兵搶銅礦的人打沒了?!?/br> 羽九玄輕輕點頭,說:“本宮認為你有句話說得對?!?/br> 那人愕然,不明白她為什么竟然會認可他的話。這損害的可是她的利益,南疆王的利益,如果不是南疆王和曦公一起去了前線,他斷然不敢找到二王子說出這番話。只怪他沒想到,二王子看似深沉機敏,竟是個糊涂的沒用的,甘愿雄伏雌威之下,還把他送到典刑司拷審。 羽九玄說:“朝堂上的女子太少了。你進言有功,賞?!?/br> 羽焦明滿臉詫異地扭頭看向他姐:不殺,還賞? 羽九玄讓典刑司的人把他放了,不僅給他賞金子,還升了一級官,從戶部的從五品小官升到了正五品。升官理由是:議論女子不能繼承大業(yè),朝堂上的女子太少,王世女覺得他言之有理,故厚賞于他。 同時,羽九玄下令,成立鸞城女子府學,開設文武課,專為朝廷選拔女官、女將?!?/br> 羽九玄派人把那人連同厚賞一起送到他家。 當天夜里,那人在睡夢中,被人當胸一刀,沒了。刑部派人去調(diào)查,是他府上的仆人所為。因為人已經(jīng)死了,線索已斷,只能不了了之。 羽九玄提議的開設女子學府,遭到了很多人反對。一,開學府要錢,現(xiàn)在朝廷正在出征打仗,錢糧都緊張,拿不出這么多錢。二,為朝廷選拔女官、女將的學府,遭到那些習慣大鳳朝禮法的人的激烈反對。三,南疆王正當盛年,羽九玄才十歲,她這樣培植自己的勢力,擔心遭忌。 羽九玄有這提議,并不是腦袋一熱決定。 建立女子學府,最初是由他父親提議,經(jīng)由母親同意,已經(jīng)私下籌備多年,如今只差合適的時機。 羽九玄覺得,這便是時機。 至于朝臣們私下勸解的,擔心她遭到猜忌的事,羽九玄全然沒有這個擔憂。她的母親是真正強大之人,并不畏懼任何人。他們姐弟同父母的感情親厚,向來什么事都可以同父母講,即使犯錯,最多就是挨板子或頂缸。如今年幼,便是有錯處,能有父母教導糾正、庇護,不至于鑄成無法挽回的彌天大禍。 朝堂上也不全是反對的聲音,支持者亦多。 首先,羽九玄屢次監(jiān)國,她能調(diào)動羽翎軍和鸞城武部駐軍,朝政、軍權在握,且深得南疆王和曦公的信任寵愛,儲君之位極其穩(wěn)固。 那些拿大鳳朝禮法說事的人,更不被他們放在眼里。在南疆說女郎沒有繼承權的人,簡直可笑至極。 地位穩(wěn)固的儲君要建學府培養(yǎng)文官武將,這是向大家伸出登天梯。 反對的聲音,很快淹沒在了贊同的聲音里。 這么大的事,輔政的三公以及禮部、吏部等相關的部門不敢自行做主輕易同意,都寫奏折向羽青鸞請示。 很快,羽青鸞的詔令傳回鸞城。 她給學府命名為“太學”,由朝廷調(diào)撥錢款、羽九玄主持建立,并且定下太學的各職位和待遇。 學正,官拜正三品,總管教學、大小庶務。 祭酒,官拜從三品,總管禮儀祭祀。 學監(jiān),官拜從三品,總管紀律賞罰。 舍監(jiān),官拜從三品,管宿舍食堂后勤。 開設文學和武學兩個校區(qū),課程囊括了南疆所有的學府教授的學科。 授課師傅分成兩種,一種是由朝廷官員兼任,不另行授官,但會有薪奉,相當于同時干兩份差領兩份薪奉。第二種則是正式錄用的,剛入職的稱為“講師”,正七品官職。任教滿三年,擇優(yōu)考核提拔晉升,可升正六品的“學師”,任教七年后,可考取正五品的“博師”。 羽青鸞把退休賦閑在家的上任門郎將老嚴世侯拉出來擔任學正。祭酒屬于禮部官職,從禮部選拔委派,學監(jiān)則是由刑部選拔委派。 太學的管理規(guī)章制度,也由羽青鸞一并擬定送來了。 滿朝嘩然。 這是相當于南疆王又開了一個新衙門。 好在南疆王并不是規(guī)定只有女子可以進學,男子也可以,名額是各取一半,錄取年齡是從七歲到二十歲。進學方試分成兩種,一種是憑本事硬考,只要是自由身、不是連命都不是自己的奴仆,都可以考。第二種則是靠家里萌蔭,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員以及有爵位在身的,有一男一女兩個入學名額。 在太學完成學業(yè)的,授“學士”銜。這是虛銜,沒有任何品級待遇,但它本身就代表了本事、身份地位。 羽青鸞早就把校址選好預留了出來,她一道詔書回來,工部直接開工建學府。 鸞城上下爭女郎能不能當官、能不能當將軍的聲音很快銷聲匿跡。 之前在朝堂上反對的人都閉了嘴。他們只有兩個名額,女兒的名額沒法讓給兒子,如果不用就浪費了。別人送女郎去做官、當將軍,將來甚至可能封爵自立門戶。自家女郎關在后宅養(yǎng)大后嫁到別人家伺候人,怎么想都虧得慌。 不少貴族來到南疆后,發(fā)現(xiàn)在南疆做官的規(guī)矩多、不自由,不愿當官,覺得不如干些買賣或者是多買些莊子奴隸過自己的富足生活,在聽說過朝廷建太學的事情后,也不太坐得住了。 這太學建成,想要世代為官并非難事,哪怕蔭生的錄取數(shù)比考生少,可家里做官的,門路多,錢財多,比起考生更易尋得出路。況且,貴族的優(yōu)勢,更不止此。如曦公的那些奴隸,很多被提拔起來當了官,但因為見識少出身差天然矮人三分,哪怕是貴族們與他們公平較量,也能輕易打敗他們。 如果他們現(xiàn)在不去謀官,將來別人家的孩子世代為官,自家孩子卻未必能夠世代保住莊園財錢,指不定哪天被人扣個罪名就抄了家,連申冤都找不到門在哪里。 南疆上下,包括羽九玄都不知道,羽青鸞和裴曦現(xiàn)在是急著用人才只給出學士頭銜。 如果他們能夠順利平定大鳳,將來是全國統(tǒng)考“進士”,得有“進士”學歷,才可以到各部門考官,選拔入職。 太學確實是大鳳朝培養(yǎng)人才的最高學府,但在全國的大基數(shù)下,各種人才輩出,太學盡管有點優(yōu)勢,但也沒有那么明顯了。 最高學府的男女人數(shù)、教學、考試都是一樣的,效果怎么樣,還得等實施后才知道。 羽九玄對此格外上心。這是給她的將來夯實根基,她不想將來再聽到有人說女郎沒有繼承權。 學府還在造房子,即使磚砌的房子比木頭雕刻的要快,那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建成的。建學府,選拔教學人才、制定教材,都需要提前安排好。羽九玄趁著房子沒蓋好,先讓他們把藏書館的書全部抄錄一份,將來太學也要有藏書館。教材也要提前編好,要集鸞城所有學府的大成,務必要最好的。 因為她要最好的,而很多貴族在這種干事情上,真心比不過裴曦莊子里出來的管事們,于是,編教材的時候,裴曦莊園出來的管事比貴族、士族、豪商出身的人加起來還多。 那些出身好的人,成天對著那些經(jīng)常顯露出奴隸習慣的官員,橫看橫不順眼,豎看豎不順眼,還得憋著。這些奴隸……咳官員,確實出身低,可能從奴隸熬到有官身,那就不是一般有本事的人。 有編數(shù)學教材的,心算比人家撥算盤還快,她做賬的方式,別人看都看不懂。 有位總管除禮法外所有教材的女官,實打?qū)嵉呐`出身,太禮見到她都要客客氣氣的。 這位叫文育才,她的名字是曦公起的。 太學還在建,她直接跳過“講師”、“學師”,成為“博師”。曦公所有的管事、戰(zhàn)奴出身的武部官員都在她手底下當過學生。曦公辦學府,派她當“校長”,城中很多公侯貴族見到她,都要客客氣氣地稱一聲“文師”。 當初南疆王下令擴充貴族文字時,文育才被請到禮部忙了好幾個月。 文育才長相平凡,穿戴樸素,但她有一種氣定神閑的氣度,行事也處處有章法,極是老練。 她的丈夫甲十七,原是曦公身邊的戰(zhàn)奴,后來升百奴長派去駐守驛站,被路過的曦公和南疆王看中,進了軍驛司。 軍驛司不止管著驛站,還管著探聽消息、捉拿其他公侯們派來的探子眼線的活計,必要時刻,有便宜行事之權。 貴族們對于南疆王和曦公的折騰勁只剩下服氣,多少他們想都想不到的東西,曦公和南疆王一樣樣地往外折騰。打聽消息,曦公的商隊、南疆王府的眼線、商務部的情報處還嫌不夠,還要再添個軍驛司。貴族們才能騎的馬拉出來建成軍驛站,遇到情況緊急時,換馬不換人,日夜兼程送信,一天能跑好幾百里。 很多東西,曦公和南疆王琢磨出來了,就在曦公的莊園和奴隸中先試行,等一切妥當后,再拿出來。 他們都不知道王世女臨時找來的這些奴隸官員有幾個身份、到底是干什么的。這些人對南疆王、曦公忠心到連命都能不要,根本沒法拉攏。大家對于這些奴隸出身的官員,都覺得還是少惹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