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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不行。”裴谞想都沒想就拒絕,“你染了風(fēng)寒不能再著涼?!?/br>
    顏煜立刻滿眼委屈,水汽蒙住雙眸,剔透的淚珠含在眼眶中將落未落。

    “是很重要的東西,我不想弄丟,求你了重光哥哥,帶我去找找吧...我不冷了..”

    “不行?!迸嶙牥阉饋硗策呑?。

    “我不,我就是要去找?!彼ブ嶙犘厍暗囊路?,“你帶我找嘛,我不要睡覺,不帶我去我再也不喝藥了,帶我去找找吧...”

    眼淚適時(shí)落下來,將美人的表情襯得更加可憐哀怨。

    “帶我去找找吧..重光哥哥,為什么總是欺負(fù)我呀...”

    裴谞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把他放回到書案上,無奈地嘆口氣把顏煜的鞋襪穿好。

    取來雀金裘披到顏煜身上,包裹緊后才重新將人抱起來。

    “謝謝重光哥哥?!蹦康倪_(dá)到,顏煜又露出乖巧的笑。

    走出寢殿大門,對(duì)于其他人來說的涼風(fēng),吹到顏煜身上便如同寒冰刺入肌骨。

    縱使身穿當(dāng)世難尋的雀金裘也難以抵御嚴(yán)寒,而這些是別人不能理解的。

    好像長(zhǎng)光城的冷,只冷到了顏煜一人身上。

    “派人再將殿內(nèi)的地毯清理一遍,告訴他們,若有一處殘留的碎片,腦袋便不用要了。”

    “是?!标惾我臼郑芭胚@便著人清理。”

    交代好,裴谞抱著顏煜往湖邊走。

    “冷不冷?”

    顏煜牙關(guān)打顫卻硬是搖頭否認(rèn)。

    “掉了什么東西?”

    顏煜還是搖頭,不是不想說,而是尚未適應(yīng)剛脫離溫暖的冷,怕只要一張口就會(huì)暴露自己冷得受不了的事實(shí)。

    好在裴谞并不是很在意。

    走到湖邊,他掙扎著要下來,裴谞便將他放了下來。

    “我自己找找,重光哥哥等等我就好。”

    “到底掉了什么,朕與你一起找?!?/br>
    “我能找到?!鳖侅蠄?jiān)持要自己找,裴谞無奈便在一旁等。

    見對(duì)方?jīng)]有跟上來,顏煜心中松了一大口氣。

    低頭假意尋找,慢慢走到與徐懷澈約定好的假山洞xue,趁裴谞是視線盲區(qū),趕緊將懷中的信放到洞xue的石壁上。

    放好后,他一刻不敢耽擱,走出來讓自己重回裴谞的視線,裴谞也因看到他的身影而停下要上前的腳步。

    顏煜取出紙鶴背對(duì)著裴谞放在地上又撿起來。

    “找到了!”

    他走回裴谞身邊笑著舉起紙鶴:“我找到了,重光哥哥,我們回去吧?!?/br>
    “紙鶴?”裴谞深感荒唐。

    “一只紙鶴?這就是你所說的很重要東西?值得你冒著病情加重的風(fēng)險(xiǎn)來找?顏煜,你是在與朕玩笑嗎?”

    顏煜收好紙鶴保持著笑,只不過那笑在冷氣下有些慘淡:“如果所有事情都用值不值得來衡量,那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

    “重光哥哥,別生我的氣了..”他靠到裴谞?wèi)牙镂桶?,“我冷?..”

    裴谞壓住怒火把人抱起來往回走,腳步越來越快,似乎快一步,懷里的人就可以少冷一分。

    帝王之心本如寒冰,可當(dāng)遇到另一塊兒寒冰,便會(huì)奇跡般地因其融化。

    不甘不愿,卻無可奈何。

    如長(zhǎng)光城這場(chǎng)初雪,只因不合時(shí)宜,便深深扎入人心。

    初雪之后,才是寒冷的開始,有人知寒不畏寒,有人畏寒卻不知寒。

    徐懷澈坐在徐府院落中的樹下,將手中木鳥高高拋棄。

    這一次木鳥沒有落回手中,而是被半路截胡。

    “新做的小玩意兒?”徐夕柳拿著木鳥左右看看,“涂得什么顏色?還挺好看的?!?/br>
    “相思鳥..”

    “相思鳥?”

    徐夕柳蹲到自家弟弟身前好奇一笑:“你相思誰???”

    “我..”徐懷澈一剎回過神,將木鳥搶回來道:“什么相思誰,看著好看便這么涂了。”

    徐夕柳明顯不相信:“那剛剛是想誰想那么入神?一臉春心蕩漾的模樣。”

    “胡說!我什么時(shí)候春心蕩漾了!”徐懷澈耳廓漸漸泛紅,心里卻如千萬縷絲線交雜纏亂。

    他...想到顏煜,會(huì)是那個(gè)表情?不可能,不可能...

    “害羞什么?有什么不能說的,我可是你哥?!毙煜α桨l(fā)好奇,“快跟兄長(zhǎng)說說,到底是在想哪家姑娘?”

    “不是姑娘。”

    徐夕柳稍稍驚訝了下:“不是姑娘?嫠婦?倒不是不行,那定比你年長(zhǎng)許多啊?!?/br>
    “什么嫠婦?兄長(zhǎng)你是不是年紀(jì)太大跟爹一樣糊涂了,沒那個(gè)心思?!?/br>
    “不是姑娘卻又不是嫠婦,難不成...”徐夕柳猜測(cè)更大膽起來,“阿澈,有婦之夫可不行,你可不能做那種橫插一腳的小人。”

    “怎么小人了?他根本不喜歡他!”

    徐夕柳傻眼了,一屁股坐下來:“真讓我猜中了?你是不是瘋了?我們徐家百年清流,你怎么能有如此下作的心思,趕緊及時(shí)止損,要讓爹知道,定把你打死?!?/br>
    “我下作?”徐懷澈站起來反駁,神情激憤。

    “他要死了,我只是想帶他離開,讓他至少在死前能獲得短暫但真實(shí)的快樂。

    而不是喝著無用的藥湯,在金絲籠里做違心痛苦的金絲雀!”

    徐夕柳覺得大事不妙,終于有想要承擔(dān)兄長(zhǎng)責(zé)任教導(dǎo)弟弟回歸正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