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海曼
凡以色列人所獻給耶和華圣物中的舉祭、我都賜給你和你的兒女、當作永得的分、這是給你和你的后裔、在耶和華面前作為永遠的鹽約?!駭?shù)記 年輕的教士帶著撒沙走進的通道并不寬敞,甚至可以說是狹窄,而且壁面粗糙,光線昏暗,地面凹凸不平。兩人沉默著走了大約有兩百四十英尺,教士推開了另一扇門。先于光線之前,沉靜香甜的氣味涌入了黑暗的甬道,撒沙閉上了眼睛,那是非常純正的**,聞起來有點兒像是針葉樹的底香,混雜著冬日霧氣的冰冷與尖銳,只有來自于西南部半島中部沙漠與山區(qū)交界,終年濃霧彌漫的長廊地區(qū)產(chǎn)出的**才能擁有這一特點,它被公認為世界上最好的**,沒有之一,產(chǎn)量也相當?shù)?,相對的,價格高昂也是一定的——不過對現(xiàn)今依然實行著自一千五百年前承襲下來的“十一制”(即教徒要將自己收入的十分之一捐獻給教會)的監(jiān)理教派來說,這點費用幾乎可以說是低到可以忽略不計。 呈現(xiàn)小霍普金斯眼前的是在面積與高度上都居于同類第三的大禮拜堂,它的墻壁與穹頂都是雪白的,頂上懸掛著巨大的吊燈,但大禮拜堂內(nèi)的光并不來自于它們,柔和潔凈的白色光是從墻壁與穹頂里滲透出來的——五百年前的工匠們懷抱著虔誠的信仰、無以倫比的熱忱與難以想象的靈巧心思創(chuàng)造了這一奇跡——他們將雪花白石打磨得前所未有的薄,薄到可以讓光線透過的程度,這樣,即便整座建筑物沒有一扇窗戶,在白晝的時候,它也無需點燃蠟燭或聯(lián)通電源。 當然,在那個時候。這份功績只能歸屬于上帝與上帝的代言人,后者的名字被篆刻在柱子和雕像的基座上。 大禮拜堂里正在舉行一場小彌撒,這可真是稀奇,因為今天是星期五,它對大部分信徒來說都不是個好日子,據(jù)說最早的亞當和夏娃是在星期五吃下禁果的,耶穌被釘上十字架也是星期五,人類歷史上第一次爆發(fā)的大洪水,也是從星期五開始的。信徒們會避免在星期五出遠門,或是在星期五開始什么新項目。他們認為星期五所象征的災禍與厄運也會如影隨形地跟著任何一件與這日子掛上鉤兒的事情。 教士和撒沙一言不發(fā)地沿著僅供一人行走的通道走到大禮拜堂的最后面,打攪彌撒是一項極為重大的罪過,一般而言。誤入者會坐下來,和彌撒的舉辦者與參與者一起做完整臺彌撒。幸好彌撒已經(jīng)到了尾聲,他們不需要等待太久。 “因為時候到了,審判要從神的家起首。若是先從我們起首,那不信從神福音的人。將有何等的結局呢?就是天使犯了罪,神也沒有寬容,曾把他們丟在地獄,交在黑暗坑中,等候審判主知道搭救敬虔的人脫離試探,把不義的人留在刑罰之下。等候審判的日子但現(xiàn)在的天地,還是憑著那命存留,直留到不敬虔之人受審判遭沉淪的日子。用火焚燒” 祈禱聲中,有著一個男性發(fā)出的聲音格外的渾厚與響亮,就像是教堂的銅鐘那樣在每個人的耳邊訇然長鳴。 領圣體的時候,主祭舉起圣體來展示,并說:“請看天主的。請看除免世罪者,蒙召來赴圣宴的人是有福的?!?/br> “只要你說一句話。我的靈魂就會痊愈!” 既然要完成整臺彌撒,領圣體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教士和撒沙在所有人領過圣體后才走上前。在他們之前領取圣體的人里,有個人已經(jīng)癱瘓,在他領取圣體的時候,拒絕了別人的扶持與架子,單憑著兩只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抬起頭來。 “基督圣體?!敝骷勒f。 “阿門?!彼穆曇粼谡麄€禮拜堂內(nèi)回蕩個不停,祭壇后面的管風琴組似乎都在因此瑟瑟發(fā)抖。 然后他們在助祭的帶領下唱頌圣歌:“上帝的,帶走塵世罪孽,賜彼安息;上帝的,帶走塵世罪孽,賜彼永恒安息?!?/br> 大約有著一百多位的人群散去之前,這場小彌撒的舉辦者們(他們?nèi)际悄行裕┖徒淌?、撒沙握了手,癱瘓的老人在兩個年輕男孩的扶持下坐進了輪椅,他的手掌松軟的如同一塊浸泡在水里的面包。皺紋在他的臉、額頭、脖子與其他裸露的地方蔓延成災,溝壑深刻,黑褐色的斑紋連綴成片,令人感到奇異的,他的眼睛沒有一點渾濁的傾向,它就像嬰兒那樣清澈,虹膜是一種非常淺淡的藍色,幾乎與白色的鞏膜合二為一。 “那位是杰瑞德。斯特朗雅各,”在他們離開禮拜堂后,教士說:“本地一位恪守傳統(tǒng),德高望重,受人敬愛的長者?!?/br> “這是場安魂彌撒,”撒沙說:“追薦的是什么人?” 幾乎只有一霎那,但教士的臉上確實露出了為難的神情“他的妻子。” “噢?!比錾痴f。他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而是重新開始欣賞這座宏偉壯麗的大禮拜堂——禮拜堂的地面色彩繽紛,馬賽克拼砌而成的宗教畫與帶有象征意義的符號與各種圓圈、方塊、線條將地面填充的滿滿的,與之相反,禮拜堂的橡木座椅樣式樸實而簡單,一排緊挨著一排,椅背上被人們用來放置手掌的地方被摩挲的光滑油亮,呈現(xiàn)出動人的深紅棕色,白色的布道講臺后沒有十字架也沒有神像,只有一整面墻的風琴管列,撒沙曾經(jīng)在一本描述監(jiān)理教派的書里讀到過有關于這座令無數(shù)監(jiān)理教徒自豪與喜愛的大型樂器的描述,書里說它總共有一萬一千只音管,展開的形狀就像是天使的翅膀,既能如同雷霆般轟然震鳴,也能如同鴿子般低聲細語。 這座禮拜堂可以容納將近兩千名教眾,還有兩百個教士和長老的位置, 接下來他們就不再說些什么了,撒沙發(fā)現(xiàn)這位年輕的教士在這里顯然有著相當大的權利與威勢,他們可以說是暢通無阻,無論是大禮拜堂、小禮拜堂、三個附屬小教堂,還是洗禮堂、誓約堂(結婚宣誓所用、懺悔室、以及即便是監(jiān)理教徒也難以一窺究竟的圣物室——最后一處由三個中年教士拿出各自的鑰匙打開,但他們沒說哪怕一個字,也沒有投過多余的一瞥,更沒有絲毫猶豫與抗拒。 圣物室里的光線不是那么充足,空氣干燥而冰冷,為了保護那些虔誠的教徒們耗費了大量的時間與金錢從各地搜羅來的珍品,含氧量很低,里面的圣物品種多樣,從一小片殘缺枯黑的樹葉、白慘慘的骨骼(撒沙認出那是一節(jié)被斬斷的腓骨)、裝在玻璃小瓶子里的不明液體到鑲嵌著寶石的黃金冠冕,應有盡有。 圣物室的里面還有扇小門,里面是儲藏各類書籍與文件的,里面氧氣含量更低。 撒沙謹慎地走了一小圈,然后在幾張貌不驚人的古舊小牛犢皮紙前停住。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這份以意大利語寫成,字跡暗淡的文件并不完全,它的一部分據(jù)說被珍藏在梵蒂岡的秘密檔案館里——英諾森三世教皇的親筆信件,那時候他還只是個主教,但他的勃勃野心已經(jīng)可以自信中窺得一斑,獲準進入秘密檔案室的學者與教士們把它翻譯了出來“國王如不能誠心侍奉基督的代理人,就不能正確地治理他的國家?!薄皣鯎碛?*上的權利,祭司擁有精神上的權利,由于精神統(tǒng)治著**,教皇也應高于國王?!钡鹊龋@些句子證明英諾森三世在十三世紀提出的“日月說”在十二世紀末就已經(jīng)露出端倪。有收藏家開出天文數(shù)字的懸賞追尋其他的部分,而它就被放在這兒,一個架子上面,觸手可及,沒有堅實的鋼鐵墻壁也沒有層層疊疊的警報系統(tǒng),那三把鑰匙與其說是種防衛(wèi)手段倒不如說是一種儀式。 一把鈍面銀刀擺在它旁邊,這是為了人們在閱讀它的時候不至于用手指污損或是傷害到如今已經(jīng)變得異常脆弱的牛犢皮紙。 撒沙小心地用銀刀掀開紙張。他的手勢輕妙優(yōu)雅,呼吸輕的幾乎沒有,他仔細地閱讀和記憶,把眼睛看到的東西銘刻進大腦——父親會喜歡這份小禮物的,他想。 他們走出圣物室時,就算身為異能者,撒沙也感覺有點頭暈目眩,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機械從外界抽入教堂內(nèi)部的新鮮空氣涌入肺部。 他們之前已經(jīng)在其他地方消磨了不少時間,走廊里的光線已不足讓人看清腳下地面的紋路。 “讓我送你出去?!苯淌空f“如果你愿意再來” “我很愿意再來。”撒沙說。 “那就記得我的名字吧?!苯淌空f,他微微一笑:“我是海曼。斯特朗雅各。” (待續(xù)) ps:嗯真是很抱歉,我卡文了連續(xù)寫了幾遍都感覺不是很滿意,不知不覺就拖拉到了現(xiàn)在因為到了一個艱難的轉折點——有關于撒沙。 不過接下來就會好多了希望之后的發(fā)展不會讓大人們感到太奇怪,但我在大綱里就是如此設定,并且設想好了撒沙的思想與行為——他并不是完美的,他與其父霍普金斯的情感也將會出現(xiàn)問題,我曾經(jīng)猶豫過,不知道是不是該這么寫,今天才終于下了決定,這是必然的——撒沙的痛苦與困惑。 它將會由一個外界原因引發(fā)。 嗯,就是海曼。 再次請求原諒!并感謝大人們的支持與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