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章工作三
“那孩子死了?!?/br> “在醫(yī)院捱了三天?!必惼照f:“艾比給了她父母五千元?!?/br> “還有,她不叫艾比?!?/br> 別西卜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的時候,貝普還以為他會問問那孩子究竟叫什么,但他什么也沒說,直接進了霍普金斯的房間。 貝普聳了聳肩膀,關(guān)閉了那個網(wǎng)頁,他還有一份獨立編程作業(yè)沒完成。 沒過一會兒,一聲轟隆巨響讓他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在推開電腦的同時貝普已經(jīng)從抽屜的夾縫里摸出了槍,他一邊拉開保險一邊快步走到撒沙的房間門口,門緊關(guān)著。 “別西卜!撒沙!” 他喊道。 “沒事兒!”別西卜叫道。 貝普做了個鬼臉,提著槍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xù)做他的作業(yè),槍擺在飲料的旁邊。 *** 五分鐘前。 撒沙。霍普金斯的電腦也打開著,屏幕上顯示著一份郵件,是比桑地家族在十三大區(qū)以及鄰近的兩個大區(qū)所有的部分產(chǎn)業(yè),城郊多半是農(nóng)場、工廠,還有一個廢棄的修道院,而城區(qū)最多的是餐館和洗衣店。 房間里沒有開燈,黑暗令整個房間顯得更為冰冷,撒沙交叉著手指,眼睛反射著來自于屏幕的白色亮光。 撒沙沒說話,房間里只有一把椅子,別西卜走過去坐在地毯上,抬著頭,撒沙已經(jīng)把它們整理的一清二楚,切加勒。比桑地拿出的籌碼在他的總資產(chǎn)里只能說是九牛一毛,但對兩個大男孩,對艾比來說,對那些將來來到這兒的北方孩子來說,足夠多了。 “你覺得怎么樣?”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撒沙說:“利潤會比預計的更高一點?!彼nD了一下,然后解釋道:“這些產(chǎn)業(yè)里面有農(nóng)場與工廠,農(nóng)場的倉庫和工廠的廠房只要經(jīng)過一定的改建就可以成為一座超大型健身館。艾比可以在里面擺出至少四個拳擊場,唯一要擔心的就是交通,不過我想猶大的錢能夠支持他去購買巴士和轎車;餐館在市區(qū)里,洗衣房在社區(qū)里。附近都有停車場,只要撤掉里面的家具和設(shè)備,照明和裝修略作調(diào)整就可以馬上投入使用——五月份之前,艾比就能有兩百家能夠合法開設(shè)兒童拳賽的大型健身館?!?/br> “克洛文會很高興的。” “比桑地也會很高興的,” 突如其來的沉寂就像塊石頭那樣砸在兩個男孩的中間,別西卜生于海神島,撒沙長于海神島,海神島對于他們的庇護與饋贈從來都不是免費的。 “你在猶豫什么?”小霍普金斯說。 別西卜看著他。 撒沙猛地往后仰,躲開了一次意料之中的襲擊,椅子往后滑。拉住了電源線,顯示屏從桌子上翻了下來,砸翻了椅子,這就是貝普在房間外面聽到的那一聲。 “沒事兒!”在貝普在外面詢問時,別西卜這樣回答道。 屏幕熄滅了。窗戶和門緊閉著,男孩在沒有光線的房間中對持,眼睛像夜晚的豹子那樣發(fā)著光,這樣的情形持續(xù)了幾秒鐘,他們毫無預兆卻默契地同時撲向?qū)Ψ?,悄無聲息地打做了一團。他們在海神島上接受著同樣的訓練,彼此呆在一起的時候要比任何人都長。他們明了對方的每一個長處,也通悉所有的弱點;他們同樣是異能者,敏捷、有力、肌rou結(jié)實,血液加快流動,心跳加速,緊咬著牙齒。輪流用握緊的拳頭猛擊對方的臉和小腹,用膝蓋撞,用腳踢。 別西卜勾住了撒沙的小腿,在失去平衡的時候,撒沙抓住了他的脖子。兩個身高已經(jīng)接近于成人的男孩重重地砸在了房間的地板上面,發(fā)出一聲空洞洞的悶響。 他們抬著手臂較力,用腿壓制對手,力氣大的就像是兩頭發(fā)著狠的野牛。 沒人知道是誰先松開了手指,男孩們精疲力竭,肩并肩躺在硬邦邦的木頭地板上,輕微地喘息著,確定對方絕對沒有手下留情。別西卜抽痛的臉頰邊是破碎的電腦屏幕,而他們的身邊到處都是被殃及的雜物,他甚至看到了一條毛毯,天知道它是怎么從床上掉下來纏繞到他的小腿上的?他懶得繼續(xù)思考下去,他看向自己的朋友和兄弟,撒沙卷起嘴唇,向他譏諷的一笑。 “我不喜歡這個,”別西卜說“一點也不喜歡?!?/br> 在殺死了約翰??ㄟd的那個夜晚,他也是這么說的,但是,這次要更堅定,更清楚。 “我也不喜歡?!比錾痴f。 *** 房門打開了,貝普閃電般地抬起頭。 “呦,你們談完了?”他看著走出來的兩個人說:“可真是夠激烈的,是不是?”他并不因為這個而大驚小怪,自小接受的教育告訴他們,暴力可以解決所有問題,就連父子、兄弟、朋友之間必要的交流也不例外。 “完啦?!眲e西卜從冰箱里拿出一瓶金屬罐裝的果汁,把它放在臉上滾,異于常人的痊愈能力保證了他不必盯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出房間,但他總還覺得臉上燙呼呼的。 “我想我得換個房間了?!比錾痴f,他看上去要比別西卜好得多,但說起話來也有點含含糊糊的。 “我會聯(lián)系安普,”貝普說:“不過你是否需要先聯(lián)系霍普金斯先生?” “他最近有點事兒?!比錾郴卮稹?/br> “那么你們準備去哪兒?”貝普說:“我得知道這個。是格蘭德鎮(zhèn)還是拉斐特?” “拉斐特,”別西卜重新拿了一罐果汁:“我和撒沙一起去,周六,在那兒過夜,順便看看,這兩天撒沙可以先住在我的房間里?!?/br> 他們隔著半個房間對望了一眼,貝普沒發(fā)覺,但貝普知道他們在拉斐特有“工作” 要取得學校的允許并不是很難,雖然色內(nèi)克先生對那個猶如遭受過災難性颶風的房間非常好奇,但他最終什么都沒說,在申請書上簽了字。 有段時間沒見的安普更黑了,也更強壯,他就像是從父親或是兄長的模子里面倒出來的略小的泥胚?!拔襾斫o你們打個下手,”他快活地說:“佩皮開車?!?/br> 佩皮,別西卜曾經(jīng)的,名義上的父親開來的是一部lm008,這部帶著半開放車斗,前蓋凸起的越野車的外表既簡陋又暴力,內(nèi)部裝飾卻是極盡奢華與舒適,桃花心木的儀表板,運動型真皮座椅,自動空調(diào),變色隔熱車窗玻璃哦,對了,還有音響和全封閉壓縮的嵌入式汽車冰箱。 冰箱里有咖啡和果汁,最多的還是檸檬汽水,別西卜喜歡的那一款。 撒沙注意到了這個,在中途休息的時候換了個位置,讓別西卜坐在副駕駛座上,自己和安普坐在后面,他注意到老佩皮因為這個小改動而變得心滿意足,眉飛色舞。據(jù)他所知,佩皮沒有孩子,而在切加勒。比桑地向所有人明確地表示別西卜應(yīng)該姓比桑地之前,他確實是愛著自己的兒子——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是愛著這個男孩的。 他還注意到,別西卜在等候紅燈的間隙中會用胳膊肘親昵又隱蔽地撞撞他曾經(jīng)的父親,和他對著眨眼睛。 進入市區(qū)后,佩皮把他們帶到了一個占地廣闊的超級市場,里面有著撒沙所需要的所有東西,他們只用了一個小時多點的時間就干完了這件事情,一點也不浪費時間。 接下來才是正事兒呢——他們有一百二十三家大型健身館要去看。 四個人就像普通觀眾那樣老老實實的買了票,他們發(fā)現(xiàn),雖然每個健身館都有拳擊賭賽,兒童拳賽卻并不是每個健身館都有,而且兒童拳賽的拳手里,有五分之四都是他尼人,而且正如切加勒所提醒的,白皮膚的孩子會引得賭客們瘋狂的下注,就算他們壓根兒就沒能贏過一場比賽。 拉斐特是個大區(qū),富有,干凈,文明,而它的居民們卻熱衷于花上個一百塊或更多來看和他們同種同族的幼仔成雙結(jié)對地打個你死我活。 除了艾比的健身館,他們還看了比桑地在十三大區(qū)的產(chǎn)業(yè),他們在海神島人開設(shè)的餐館里吃飯,在海神島人開設(shè)的旅館里睡覺,還在海神島人開設(shè)的服裝店里訂做了襯衫和西服。 “如果這些產(chǎn)業(yè)被收回的話,那么這些人該到哪兒去呢?”撒沙問。 佩皮笑了笑,小霍普金斯在海神島上長大,但他畢竟不是純粹的海神島人:“除了叛徒,每個海神島人都不會被放棄的——他們會有新的工作,就像現(xiàn)在?!?/br> 撒沙略微明白了點,很顯然,海神島人的“真正”工作并不是廚師、招待、服務(wù)員、清潔工、裁縫以及諸如此類等等等等,這些“正當職業(yè)”只是他們的保護傘與偽裝色,自始至終,他們只有一種職業(yè)——暴徒。 也許等到新的健身館被開設(shè)出來的時候,里面會被安排進一部分海神島人,既是為了保護,也是為了監(jiān)督,畢竟艾比掛在比桑地眼前的最大誘餌是賭賽的分紅,沒雙眼睛很難讓人安心。 “讓我看看,”佩皮看了看他金光燦燦的古萊特表:“現(xiàn)在是五點十分,我們還能再看一場。然后我們就該去吃晚飯了?!?/br> 然后別西卜和撒沙再一次地看到了另。 或者說,叫做另的他尼男孩,因為他又被換了一個名字,他的資料也被改了。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