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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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我干的?” “你再裝!”她雖然沒搞懂他剛才那一系列動作,但很明顯,陳最不想讓她在人前說這件事,“你為什么不讓我在大家面前說?你怕了,你怕自己演了這么久的完美形象在人前崩塌是嗎?你這個虛偽惡毒的人渣!” 這里遠離房屋,又沒有路燈,本該是很暗的,然而算時間剛過十五,沉碧夜空依然有明月高懸。 眼前的人沐浴在霜白的月色下,神情容止一舉一動都了了可見。 陳最仍舊是那副無辜的說辭:“我不太明白。” 喬一鈺冷笑:“不重要了,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就夠了,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喜歡裝就繼續(xù)裝,反正你這種人,總有自食惡果的時候?!?/br> 她轉身走了兩步,被他掐緊后頸捉回去扣進懷里,低頭狠狠吻住。 喬一鈺這次反抗激烈,掙扎出一只手,沒有輕重地甩了他一巴掌。 “惡心!”她看向他的眼里都是厭惡,“陳最,不是只有你能去告別人猥褻。但他是被冤枉的,我會去給他作證,而你?!?/br> 喬一鈺沒有繼續(xù)說,推開他,還沒邁出步子,他好像聽不懂好賴話一樣,攥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離開半步,語氣冷靜:“不準去?!?/br> “怕了?” “這件事已經結束了……” 她憤怒打斷:“沒結束,只要他還是被冤枉的,就沒結束!” 陳最閉了閉眼,似在竭力壓制什么洶涌磅礴的負面情緒,半晌后,平復下心緒道:“他只是被踢出領隊,不需要坐牢,也沒有任何法律上的懲罰。你現(xiàn)在去解釋,對他來說,就只是改變了名義上的說法,沒有實際意義……” “他被冤枉了?!?/br> 陳最沒受她的影響,繼續(xù)說:“而原本到事件平息都一直沒有曝光的你,就要露曬在那些人的議論中,這件事又要被掀起來炒到一個沒人能預料到的高度。到最后,沒有人會在意你是不是清白,大家只會把人物和事件聯(lián)系在一起不顧后果的傳遞。喬一鈺和猥褻,它會借著一張張嘴跟你一輩子?!?/br> “學校的流言你不是不清楚,之前跟我抱怨被罵被霸凌,哭得死去活來的是不是你。那些輕飄飄的話你都聽不了,這種上升到社會層面都是一團爛泥的東西,真砸到你身上,你受得住?” 喬一鈺根本聽不進去:“那不都是拜你所賜?我沒辦法了,誰讓我倒霉認識你,但是他憑什么被冤枉?” “你以為他一塵不染嗎喬一鈺?!”陳最也氣急了,緊扣住她一邊肩膀吼道,“不夜城那晚他抱著你的時候,你敢說他不是要親你!他送你那什么破印章冊時的言語暗示,是一個正常成年人該對未成年說的嗎?花園長椅他抱你的時候經過你的同意了嗎!你小你不懂事,他呢,他成年了!” “你以為這些東西擺到明面上,他一點錯都沒有嗎?我告訴你,只是把他踢出領隊,挨幾句罵,已經是我大發(fā)慈悲了!他得跪下來謝我!”陳最掐上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我真把這些東西送到他學校,送到你家,你以為他還能回去好好上大學?” 喬一鈺被他這罕見到失態(tài)的狂怒樣子嚇到了,兩線清淚滾落。 “還有你喬一鈺,你也不無辜,”他湊近,音量降低到耳語,“你要么是蠢到現(xiàn)在都不懂他的心思,要么就是跟他一拍即合。你以這樣的姿態(tài)去給他開脫,呵,不如說自爆比較準確?!?/br> “你以為你出面解釋后,學校就只是單純的還他清白,利落結束嗎?你以為學校不需要繼續(xù)求證嗎?目標人物出現(xiàn),酒店的監(jiān)控才會起作用,那不但不會洗刷冤屈,還會坐實了你們狼狽為jian。哦不是猥褻是早戀啊,你可能又要否認了,那你覺得學校會相信你,還是相信他們親眼看見的呢?” “再說你家,你家會怎么追究他引誘未成年暫且不說,那些同樣可以讓他身敗名裂的東西,放到你家桌子上時,你的命運又是什么呢?你怎么跟阿姨解釋,有提前想過嗎?他有教過你嗎?阿姨相不相信你會改變你為此將要付出的代價嗎?你做好接受的準備了嗎?” “喬一鈺,上面這些你都考慮過了嗎?”陳最抿著呆愣的人眼角的淚,“什么都沒有對吧?你就自以為一腔正義實際上腦袋空空地想著,站出去就解決了是嗎?” “他也是蠢,走之前竟然沒提醒你,別礙手礙腳地多管閑事,明明他自己在現(xiàn)場都沒有把你供出來,我以為,你們早就說好了?!?/br> “我討厭他不假,但你才是真想害死他??!” 這一連串的話,喬一鈺每聽一句就戰(zhàn)栗一次,她從來都沒想過這么多,她也從來不知道,那么一件簡單的事,會牽扯出這么復雜的關聯(lián),更有可能導致影響范圍如此大的災難。 聽到最后,她猛然想起早上齊遠發(fā)給她的消息。 他讓她不管聽到什么都當做不知道,他說不會有人知道她是誰,原來他也早就想到了。 這就是影響最小的解決辦法。 他們都想到了,只有她,蠢得就會幫倒忙,差點害了他。 她又差點害了他。 “我不以替你作證的名義出去,把這些料理干凈,給你遮掩,讓你隱形,等到別人發(fā)現(xiàn)捅出去的時候,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舒舒服服在這研學旅行?喬一鈺,你不謝我也就算了,還辱罵我詛咒我,”陳最松開手,閉著眼后退一步,嗓音里浸滿疲憊和失望,“我真沒見過你這樣的白眼狼!你不僅沒有心,你連基本的人性都沒有,還說我是人渣,呵……” 他慘笑一聲,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喬一鈺淚眼朦朧,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捂著臉哭出聲。 “陳最?!?/br> 村莊的夜,靜謐安寧,蟲鳴聲蟄伏在這條被月光灑滿的小路兩旁,成了爭吵過后空虛荒蕪的世界里,她唯一的陪伴。 自責和愧疚徐徐蠶食侵占住她的軀體,沉重得她只能蹲下來,眼淚遠不足矣將之宣泄出去。 她渴望一聲應答,不耐也好,厭惡也罷,只要一聲她就能舒服一點。 可是沒有。 他走了。 她捂住胸口,那里面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