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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俄羅斯求生記[重生]在線閱讀 - 第103章

第103章

    我?guī)资昼姏]有開口,這很正常,空閑的時候躲在高大的云杉之下,一整天可以不用說話,植物不是人,不會有誤解,沖突,矛盾,不需要交流,也能把它們設定成最理解自己的狀態(tài),舒服自在的不用浪費體力。

    也許因為不能發(fā)泄出來的悲傷,強迫自己接受看不見盡頭的忍耐,聲帶似乎黏在一起,扯開它還需要花些力氣:“嗯。你知道的,我還沒有痊愈?!?/br>
    他不是詢問,我也不算解答。

    “弗洛夏,所以這段日子過得怎么樣?”他的問候遲了一步,輸給了不明意義的確認之后,他學著我微微側過身子,靠在車門上,進一步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不像我畏畏縮縮的緊張感,他舒展放松的神態(tài)正對著我的防備,猶如獵人看著獵物明明已經(jīng)被抓住仍然不肯束手就擒時的戲謔。

    自然的調(diào)笑,讓人覺得我們實際上很熟悉,又很親密。

    “不好,像死了一樣難過,不過,之后就舒服多了?!?/br>
    我想,對于我的病情,我從卡斯希曼醫(yī)生哪里旁敲側擊出來的只言片語,遠遠比不上他手中的一沓病例分析,所以,他該知道的都知道,我不需要遮遮掩掩。

    不管他的態(tài)度,我謹慎地放松抓著車門的手,離開了托爾路之后,道路平滑得似乎行駛在冰場上,不需要這樣別扭的坐姿。

    “哦?死了一樣的難過有多么難過呢?”他語調(diào)上升,不動聲色地好奇:

    “我錯過了體驗的機會,所以你能告訴我嗎?”弗拉基米爾雙眸低沉,他撐著下巴換了了一條腿搭著一下子縮短了我們之間的距離,他明明白白地告訴我,是不感興趣,還是瘋狂的可惜。

    我吃驚地看著他,或許他不是什么王子,僅僅是一個可憐的精神病人?所以才會沒得選被他的叔叔和我湊在一起······雖然他是個瘋子的可能性足夠低,不過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為什么你想要知道這些?”我決定先發(fā)制人,不跟著他詭異的思路走:“我是說,正常人為什么會對這些感興趣?”

    我的脊背稍稍挺直,讓自己更加坦然地說出這些話。我還沒有像這樣和弗拉基米爾交流過,之前他一直擺出一副神圣不可以侵犯的冷臉,神神叨叨的天書一般的話襯的他的聲音陰狠毫無感情,讓我沒有辦法理解。

    現(xiàn)在,是一個和他對話的好機會,我們之間最缺少的東西,就是溝通。

    “噗——”突然之間,弗拉基米爾迅速的靠近我,忽視我們之間不近的距離,在我轉眼之間,真的是眼睛閉上再睜開,他精致地不似凡人的臉湊近,睫毛之下深藍色陰暗的瞳孔明晃晃地嘲諷:“正常人?你是說我,還是說你,還是···我們都不是?”

    恢復了初見時冷漠的表情,嘴角的笑意凝固在可怕的弧度上。

    我聞到了危險的氣息,急切的想要抽身退回去,離那冰冷的攻擊性遠一點,直到我向后用力才發(fā)現(xiàn),他的臂膀緊緊地束縛住我的腰間,只是一只手,我手腳并用全力掙脫,也紋絲不動。

    我索性不動了,看來,他也絕對不是我認知意識中的正常人,硬著唱反調(diào)只怕嫌自己的命不夠長,而反抗在習慣服從的弗拉基米爾身上只會起到反作用。

    就當我想挽回剛才的話,實相地給他道個歉,比如說我是在講我自己,還有我是病人,你不要和病人較真這類話時,他突然松手,隨意地坐了回去:“雖然看上去普通到了極點,但其實意外的敏銳啊?!庇朴茋@息的語調(diào),情緒轉折起伏的厲害,比做過山車還要刺激,冷汗刷刷地在心里流淌。

    我決定以后不要太放肆,要以尊敬師長的態(tài)度——國內(nèi)學生面對教導主任時戰(zhàn)戰(zhàn)兢兢,勤勤懇懇,每一個字都畏首畏尾地斟酌再斟酌,確保沒有任何漏洞之后,再小心謹慎地回答,來面對弗拉基米爾。

    不是我想太多,歷史上的皇后們不一定能陪著丈夫同享榮耀,但落敗之時基本沒有好下場——歷史上大不列顛帝國的亨利八世一共六任妻子中,只有一個活到最后。遠的不說,沙皇俄國最杰出的統(tǒng)治者——彼得大帝,將妻子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到修道院,俄羅斯古代的修道院環(huán)境惡劣,寒冷能生生把人逼瘋,何況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普羅金娜皇后,苦苦熬到她的孫子彼得二世即位時才被重新召回莫斯科。

    何況他實在是太古怪了不是嗎?我悄悄地瞄著弗拉基米爾的側臉,緊張地吞咽口水。

    第62章

    chapter 61.光明之神

    不可置信的,我無力地睜大雙眼。

    當我視線里出現(xiàn)深褐色的翻毛皮,像蛋殼內(nèi)部流場的線條時,我意識到了兩件事情:

    一,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不是一場漫長的噩夢,我現(xiàn)在身處羅曼諾夫駛向巴甫契特的車子里。

    二,我剛才,睡著了。

    我抽抽鼻子,小心地伸直腿。刺痛一陣陣從膝蓋上傳來,意識越來越清醒,不舒服的脹痛感就越明顯,大概是在雪地里凍傷了。

    我呲牙咧嘴地搖搖腦袋,試圖把理智找回來,頭痛的程度已經(jīng)不能把它當成我的錯覺,回響著指甲刮過磨砂板,刺耳又毛骨悚然的戰(zhàn)栗。

    弗拉基米爾掛著耳機,墨綠色的線穿過他的發(fā)絲,隱匿耳后,我仰著脖子望去,只能瞄見他瘦削的下顎和蹭過細線的脖頸。

    “你醒來得正是時候,我們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