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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俄羅斯求生記[重生]在線閱讀 - 第121章

第121章

    我不是特別乖巧的孩子,所以來得不經(jīng)常,有一本書我卻記得。

    《薩摩亞人的成年》,是一本寫著愛情,婚姻的書。當(dāng)然,無關(guān)浪漫美好,這兒不會有那些書,多是正經(jīng)嚴(yán)肅又刻板的大部頭,論文與生物試驗資料也堆得七七八八,《薩摩亞人的成年》主要研究了西方文明海中原始人類的青年心理,但我昏暗寂靜的光線里,記住了一段話:未婚男女間的關(guān)系一般有三種類型:一種是“相愛在棕櫚樹下”的暗地交往,一種是阿瓦加(avaga),即公開的私奔。還有一種是儀式隆重的求婚。

    “求婚時小伙子,坐在姑娘的面前?!蔽姨ь^看向弗拉基米爾,語調(diào)平靜,“大概,是重要的事情吧。”

    弗拉基米爾沒有聽我似是而非的回答。

    “哼······”他的手有些涼,抓著我的手指,力氣不小,將我拉入最近的門。

    一步踏入,明亮齊齊撒入空曠的宴會廳,側(cè)邊巨大的油畫,裝飾裹著銀器,大大小小擦得锃亮,相互反射炫目的銀光,水晶琉璃擺設(shè)高高托舉,承載尊貴,又渲染了傲氣。

    “那?!备ダ谞栔赶蜃罡咛幍淖危柫⒌囊伪充仢M了點綴的寶石,像極了扶搖直上的塔尖,高高在上,無人可及。

    “看見了嗎?”弗拉基米爾語氣冰冷,“那是我的王座,是我要加冕的權(quán)力,我要承擔(dān)背負(fù)的榮譽(yù)和對這個國家國民的責(zé)任?!?/br>
    他不帶一絲感情,微微揚(yáng)起的嘴角沒有笑意:“旁邊,是你的位子,弗洛夏,從你來到巴甫契特的那一刻起,你所有的生命,都離不開這里,我的身邊?!?/br>
    “放···放開······”

    他抓得越來越緊,手指似乎陷進(jìn)我的手腕。即使不是受傷的那只手,但疼痛仍舊迅速輻射開來,我掙扎著晃動手腕,逃離他的禁錮,也似乎使上了全部力氣,逃離被別人決定的命運(yùn)。

    “俄羅斯每一寸國土,都是我的,你能去哪?哪怕你死了,也得死在這里,你現(xiàn)在明白了嗎?”他的力氣一點點加大,似乎下一秒就能折斷我的骨頭。

    “你注定是我的了。”

    總是這樣,來不及給我一線希望,一點點可以反抗的機(jī)會,這讓我感到恍惚,什么是什么,我該做什么,我該怎么做,沒有頭緒,更別提答案,我是棋子,被推著走,而下棋的人,總不會是我。

    眼睛有點熱,我無奈地吸了吸鼻子,我不想哭,不想在弗拉基米爾面前哭,這很丟人,雖然我沒法控制:

    “我疼,弗拉基米爾,你先放開好不好,我真的很疼······”

    我從沒有在其他人面前喊疼,以前是沒有會在乎,說著說著就不說了,醫(yī)生不會聽,護(hù)士耐心時會稍微放松束縛帶的松緊,讓它不會深深地勒緊rou里。在馬爾金家里時則不能說,表面堅強(qiáng)內(nèi)里柔軟的索菲亞會偷偷掉眼淚,安德廖沙只能忍著心疼·····

    我不能我疼著,其他人陪我疼著。

    但此刻,我輕輕松松,用吹開落入手心里蓬松輕盈的蒲公英的力氣,瞳孔里凝滿了晶瑩的水珠,眼前模糊一片時說出口:

    “我很疼啊,很疼很疼······”

    第70章

    chapter 69. 雙向

    “呼······”一聲淡淡的吐氣,弗拉基米爾的氣息有一瞬間的凝滯,緊抓著我的手一層層卸去了力氣。

    我趁機(jī)小心翼翼又迅速地抽回胳膊,右手捂住脹痛的手腕,警覺地背到身后去,我直直地面對他,同時用力睜大雙眼不讓淚水落下來。

    “你是小孩子嗎?弗洛夏,我沒有見過比你還愛哭的人了?!?/br>
    弗拉基米爾尖利刻薄的諷刺與咄咄逼人,似乎連同我的眼淚一起,被硬生生壓回去,殘留一絲余威,沒那么唬人了。

    他退后兩步,靠在窗邊。

    氣氛不再緊張,他掌控所有主動權(quán),輕而易舉地獨(dú)自云淡風(fēng)輕起來。

    我像只炸毛的生物,仍然敏銳著在空氣中搜尋不安分的危險信號。

    “我不是個小孩子了,起碼你要我嫁給你?!蔽疑陨跃徔跉猓灰粝乱稽c點,能艱難地擠進(jìn)去的空間,我就會用光所有的力氣,做一個深呼吸。

    “是嗎?”弗拉基米爾微微點點頭,似乎對這個話題產(chǎn)生了巨大的好奇心,在平靜無波的聲調(diào)里藏著興致缺缺的不在意。

    “那你說,你幾歲了?”

    他知道,關(guān)于伊夫洛西尼亞的一切,他知道的也許不比我少。

    我的雙手依舊藏在身后,肩膀稍稍挺直一些:

    “我十四歲,在上一個月。”圣誕后三天還在昏迷時渡過了弗洛夏的十四歲生日,令人感到壓抑的灰色記憶如一張滿是皺紋的廢紙,被圣誕老公公的大手一抓,丟在了遠(yuǎn)去的十三歲。

    他不置可否,我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弗拉基米爾,雖然我一直都知道他古怪,高傲,冷漠,陰陽怪氣,挖苦諷刺蔑視一樣不少,還常常說一些莫名其妙,像是上個世紀(jì)或者上上個世紀(jì)宮廷里的伯爵們一樣華麗得裹上了金箔的咬文嚼字,轉(zhuǎn)瞬間是歇斯底里的瘋狂暴躁。

    或者說,我見過這樣的他,第一次在諾亞斯頓里迷路時,遞上手帕輕輕抹去嘴唇上的血跡時,只是一個清冷矜貴的少年。

    “其實,弗洛夏,這些我都不在意。”他的胸膛緩慢上下起伏,呼吸,仰著脖子尋找暗淡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