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小事?”索菲亞像是被冒犯,聲音變得尖銳起來,“我希望弗洛夏能夠有無與倫比的完美人生,會被華貴的鮮花簇?fù)碇菢拥娜松嚯y也只會盤踞在那孩子的過去,從此笑容會永遠(yuǎn)的停留在她的臉上,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確保她的未來會如期而至。” 索菲亞不能繼續(xù)忍受了,她的聲線都在顫抖,“你說,這是小事?” 她閉緊雙眼,急促地喘氣:“而你,安德廖沙,你那些愚蠢的傳聞,我的上帝,我簡直不能原諒,i|,我甚至不想提起這個詞語,你會毀了我為弗洛夏準(zhǔn)備的一切?!?/br> 索菲亞的真情流露沒有為安德廖沙帶來一絲觸動,他無所謂地說:“一些愚蠢的傳聞而已?!?/br> “不!傳聞一旦產(chǎn)生,就不會輕易消失,即使掩埋起來,但當(dāng)有人需要一個弗洛夏的弱點時,它就會被挖出來。安德廖沙,為什么會有傳聞?對我們這些人來說,不想宣之于口的秘密為什么會一夜之間流傳開來,那些流言,是你制造出來的,而搜集齊那些不知所謂的弗洛夏替代品們想必也花了一些時間吧?!?/br> 索菲亞意識到這一點沒有很久,但她已經(jīng)不能放任事情朝這個方向發(fā)展下去。她不能將安德廖沙視為敵人,他有著巨大的她不能與之匹敵的力量。 “是不是我已經(jīng)不重要了,索菲亞,你的目的達(dá)到了,我得祝賀你,和你至高無上的好運氣。” 索菲亞眉頭緊皺,她并沒有因為安德廖沙的話而感到輕松,反而有種難以控制的恐懼,似乎一直以來苦苦維系的平衡都將打破的危險預(yù)感?!鞍驳铝紊?,”索菲亞的語調(diào)軟和下來,“這一切都是為了弗洛夏,如果你也,嗯,如果你也像我一樣愛她,那么這將是我們共同的勝利?!?/br> “愛?有你這樣‘愛’著她的母親,也有我這樣‘愛’著她的人,弗洛夏可真是可憐?!卑驳铝紊赤哉Z,他看上去很為弗洛夏難過,由此另一股不斷滋長的欲|望正在膨脹,想要卻不能得到,這對安德廖沙的人生來說算得上新鮮。 他正努力抑制住摧毀一切的破壞欲,他不想誤傷了弗洛夏。“你恐懼的,不是我那些愚蠢的傳聞對弗洛夏名譽上的影響,父不詳?shù)乃缴?,馬爾金家族的養(yǎng)女,沒落的貴族流落在外的混血兒,在仍舊以血統(tǒng)論為正統(tǒng)的今日,以上哪一個足夠友善?對于其他人來說倒不如是兄妹相戀更加無關(guān)緊要,所以,你在恐懼什么?需要我來猜一猜?” “夠了!”索菲亞陰沉地盯著安德廖沙。 “你真正恐懼的是什么呢?你迫不及待地將弗洛夏推出去,在此之前你從不擔(dān)心她會無法成為一個羅曼諾夫,你告訴弗洛夏你相信她你愛她你會一直支持她,你利用著她對‘親情’、‘家人’的渴望,迫使她成為了你想要她成為的人,即使她不得不短暫地離開巴甫契特,即使她不斷地生病不斷地受傷,即使她深陷病痛丟掉了半條命,你并沒有因此動搖,因為你明白決定權(quán)根本不在弗洛夏身上,你沒有相信弗洛夏,你相信的或者說你從來沒有質(zhì)疑過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殿下,你恐懼的是傳聞會削弱弗洛夏對他的吸引力罷了?!?/br> 安德廖沙一直踐行著另一條規(guī)則——心照不宣,但他的悲傷仿佛被弗洛夏傳染了,疼痛也能深入血脈,帶來刺穿rou|體般的痛苦,他沒說出來的是,這個家里又有誰把弗洛夏當(dāng)做家人呢? “僅僅是聽你說的話,好像我就成為了罪無可赦的人,但是,不是那樣的,安德廖沙,你應(yīng)該才最清楚,如果我不愛弗洛夏,就不會做這些事情,她不該背負(fù)那些,私生女?混血兒?精神病患者?不,她是個多么善良可愛的女孩子呀,她會使瓦斯列耶夫家族再次榮耀,成為這個國家最尊貴的女人,那時,誰會議論她的出身?她的疾?。窟@才是愛。”索菲亞激動地幾乎喊叫起來,她渾身顫抖地睜大眼睛,那里滿是她的信念堅定不可動搖。 安德廖沙絲毫沒有被影響,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索菲亞,尖利的喊聲過后激起的波動還在緩慢盤旋著下降,安德廖沙勾起唇,他沒有笑,只是輕飄飄地說:“是嗎?那你就這樣向弗洛夏解釋吧。” “馬爾金!”尖叫聲刺耳急促,還露出一些恐慌。 “索菲亞,這才是你真正的恐懼?!?/br> 安德廖沙被索菲亞的演技欺騙過,雖然不是很久,但一度他真心以為母愛會與索菲亞相關(guān)聯(lián),這一點盧布廖夫的每個人也許都不會懷疑,他們的女主人甚至稱得上是溺愛弗洛夏了。 索菲亞的眼淚也是真實的,她曾無比擔(dān)憂弗洛夏的離去,她的自責(zé)是真實的,安德廖沙誤以為這是愛,或許索菲亞是愛弗洛夏的,以她自己的方式。 但這不只是索菲亞最大的恐懼,這也是安德廖沙的恐懼,他不能將告訴弗洛夏,所以他不得不躲著弗洛夏,并非因為可笑的愛意,而是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喜歡的女孩盲目的掙扎,一旦‘家’分崩離析,‘家人’就不存在,那么他與弗洛夏就什么也沒有了,他也不想看到弗洛夏受到傷害,因為他愛她,以他自己的方式。 安德廖沙太難過了,難過到似乎眼淚劃過了眼角,他只能默認(rèn)著索菲亞用謊言與欺騙利用著自私的愛意構(gòu)筑虛假的家,弗洛夏被困在其中滿身傷痕也不舍得逃離。 “所以,我說弗洛夏真的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