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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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xiàn)在,流云劍恢復(fù)如常,仿佛剛才不過是一場錯覺。 溫寒煙半信半疑地將流云劍送入劍鞘。 不過,這五百年間新入門的弟子平日里都不修煉嗎? 這一路比她想象中還順利。 【多謝。】溫寒煙只當(dāng)是系統(tǒng)的功勞。 系統(tǒng)學(xué)著她的語氣,文縐縐:【不足掛齒?!?/br> 溫寒煙忍不住一笑。 起初她察覺到識海這個聲音,滿心警惕戒備,更是在它說起師尊師兄種種不堪時疑信參半。 誰能想到,此刻真心站在她身邊的,竟也只有它。 四象峰高聳入云,登頂后豁然開朗,萬頃霞光穿過密林和枝葉,灑落在溫寒煙發(fā)絲肩頭。 她順著微風(fēng)揚(yáng)起臉,碎發(fā)貼在臉頰。 朱雀臺上鴉雀無聲,靈壓浩瀚,無數(shù)道視線皆匯聚在她身上。 高臺正中央一道雪色身影長身玉立,眸光清寒,不偏不倚直視著她。 溫寒煙掃一眼隱隱朝著她方向圍攏而來的弟子,只一瞬便面不改色挪開視線。 她自然抬步朝著朱雀臺走去。 “我來晚了么?”她輕輕一笑,“拜師大典結(jié)束了?” 隨著溫寒煙動作,凝集不發(fā)的靈壓依稀有暴動的趨勢。 云瀾劍尊擰眉還未開口,上首陸鴻雪便率先起身:“道友,請留步?!?/br> 溫寒煙一哂。 云瀾劍尊喜清幽,又對她修煉極為嚴(yán)厲,故而她入門以來便很少離開落云峰,大多時候都在閉關(guān)修煉。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得云瀾劍尊應(yīng)允下山,便遇上了寂燼淵那場仙魔大戰(zhàn)。 就連在以身煉器之前,她都跟在云瀾劍尊身側(cè)寸步不離,壓根沒見過多少人。 陸鴻雪接任瀟湘劍宗宗主之前是四象峰首席。 他的名字她聽說過,先前卻沒有真正打過照面。 季青林的確了解她,著實(shí)好算計(jì)。 溫寒煙腳步?jīng)]停,徑自朝著云瀾劍尊走去。 云瀾劍尊唇角緊抿了下,臉上沒有流露出多余的情緒,目光卻泛起漣漪,緊隨著她。 溫寒煙卻腳步一轉(zhuǎn),繞過他身側(cè),在椅子前稍俯身。 “你做什么!”一道驚雷般的怒喝砸下。 溫寒煙卻紋絲不動,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她輕聲問:“紀(jì)師妹?” 椅子上的白衣少女臉色慘白,身形單薄,怯生生抬眼望著她,眉眼中浮現(xiàn)著辨不清的復(fù)雜情緒。 “溫、溫師姐……?” 溫寒煙輕點(diǎn)了下頭。 她這段路上一直很好奇。 季青林在她昏睡時便口口聲聲說“像”,在她蘇醒后一番辯解時又說“像”。 到底有多像? 溫寒煙目光在紀(jì)宛晴眉眼出頓了頓。 如今看來,的確很像。 可誰又真正想做另一個人的影子而活。 桃樹隨風(fēng)搖曳,沙沙作響。 鼻尖盈滿桃花的清香。 在所有人戒備敵視的注視下,溫寒煙緩慢閉上眼睛。 風(fēng)吹過發(fā)梢,拂亂她發(fā)間玉簪,佩環(huán)叮當(dāng)作響。 朱雀臺地勢寬闊,冬日暖陽大片大片傾落而下,通身融融暖意。 她拜入云瀾劍尊門下那一日,也是這樣的天氣。 朱雀臺地磚是由玄天暖玉鋪就而成,每一塊都雕刻著栩栩如生的朱雀紋案,遠(yuǎn)遠(yuǎn)望去蔚為壯觀。 白衣少女虔誠立于高臺正中央,剛要屈膝跪下,便感覺一道柔和靈力包裹住她的膝蓋,托舉著她雙膝虛跪在地面。 她一愣,下意識抬眸看向身前的男人。 云瀾劍尊一襲廣袖流云道袍,身姿挺拔立于她身前,垂眼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 他神情冷淡,眸光卻似有幾分柔和。 一道屬于他的陰影降下來,將小小的她兜頭籠罩在內(nèi)。 溫寒煙心頭微微一動,像是雛鳥被攏于羽翼之下,不自覺生出幾分依戀,唇畔露出一個甜絲絲的笑。 “溫寒煙,你是否愿意成為云瀾劍尊的入室弟子,從今日起謹(jǐn)遵師道,恭謹(jǐn)順從于他?” “我愿意!”她眼也不眨,語氣難掩興奮,“弟子誓死追隨師尊?!?/br> “云瀾劍尊,你是否愿意將溫寒煙納入座下,將畢生所學(xué)傾囊而授,絕不藏私?” 高大俊美的白衣劍修未頷首,嗓音清冷磁性:“嗯?!?/br> 緊接著,溫寒煙便被雙膝的靈力托起來。 雖然沒有直接接觸到地面,但維持下跪的姿勢太久,她稍微有點(diǎn)腿麻,身體搖晃了一下。 一只手按在她肩膀,穩(wěn)穩(wěn)將她扶正。 “疼么?”云瀾劍尊淡淡。 溫寒煙還沉浸在自己竟然拜入天下第一劍門下的喜悅中,飛快搖頭:“不疼!” 白衣劍修卻微俯身,屈指放出一抹靈光。 靈光四散,化作一陣清風(fēng),極其克制地撩起她的衣擺,露出白皙纖細(xì)的小腿。 膝蓋上的紅痕在瑩白膚色上更醒目,觸目驚心。 溫寒煙一怔,她從小身體便容易留下痕跡,她真的不疼。 “師尊,我……”真的沒事。 一陣風(fēng)起,垂落滿樹桃花。 一道淡漠卻溫和的聲線落下:“往后,你不必再跪?!?/br> 溫寒煙受寵若驚,難以置信抬起頭:“任何時候嗎?” 白衣劍修凌厲的臉廓被光影柔和成朦朧的剪影。 他看著她。 “任何時候?!?/br> …… 一道靈壓轟然砸落在溫寒煙脊背上。 六方雅座與上首的位置同時釋放威壓,來勢洶洶蘊(yùn)著戾氣。 “跪下!” 與陸鴻雪不同,其余五主峰峰主雖然與溫寒煙并不熟悉,但他們熟悉云瀾劍尊。 ——如果來人真的是擅闖劍宗,冒充溫寒煙的妖女,那恐怕以云瀾劍尊對溫寒煙的寵愛,早已出手。 然而他并沒有,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 但無論來人究竟是誰,她大鬧四象峰已是事實(shí)。 哪怕是真正的溫寒煙,也要受罰。 溫寒煙重傷本就未愈,被這樣毫不留情的靈力壓下來,登時胸口一陣腥甜,噴出一口血。 但她反手將流云從腰間連劍帶鞘抽出來,鏗然一聲插入地面。 玄天暖玉上精美的浮雕被一劍斬碎。 溫寒煙單手撐著流云劍,流云有靈,感受到主人身陷囹圄,劍身嗡鳴不止,幾乎沖破劍鞘。 她咬牙硬扛下浩瀚靈壓,雙膝半點(diǎn)也未彎折。 溫寒煙并未看旁人,只是執(zhí)著盯著云瀾劍尊。 白衣劍修與五百年前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然而曾經(jīng)那個會冷著臉擔(dān)心她膝蓋疼痛的男人,此刻見她受傷吐血,臉上神情卻也半分未動。 云瀾劍尊視線落在溫寒煙掌心的流云劍上。 順著他的視線,陸鴻雪赫然一驚:“流云劍竟也被她奪去了?” 他當(dāng)機(jī)立斷朝著四周蠢蠢欲動的弟子喝道,“將流云劍奪回來!” “是,宗主!” 萬劍出鞘,劍光交織將整個四象峰映得亮如白晝。 溫寒煙一直在等,等云瀾劍尊替她說一句話。 說她就是他的弟子。 說她不必下跪。 但是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