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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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江虐文系統(tǒng)猶豫片刻,總覺得這是一個非常良好的兆頭。 它暗戳戳用權(quán)限調(diào)整了任務(wù)細(xì)節(jié),故意拿喬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叮!任務(wù)完成!] [下不為例!以后一定要繼續(xù)保持這種積極向上的態(tài)度。] [任務(wù)獎勵已下發(fā),請注意查收!] 裴燼擰眉感受了片刻:[就這?] [怎么了,看不上嘛?]綠江虐文在他識海里不悅地伸出兩根小光條,像人一樣抱起胸來。 [這一次,可是足足給你加了十年壽元呢!!] 裴燼冷嗤了一聲:[倒扣時動輒便是百年,往回加就只剩下十年,你當(dāng)我是叫花子?] [你你你——] 綠江虐文系統(tǒng)重重哼一聲,[如果不是你非要任性妄為,提前離開寂燼淵,我們會一起被天道意志追殺嗎?我還沒有生氣,你生什么氣?] 說到這里,它越想越委屈,嚶嚶嚶地開始抹眼淚,[真是跟雞隨雞,跟狗隨狗,我怎么就攤上你這么個宿主,不爭氣哇——] [閉嘴。]裴燼皺著眉壓下眼睫,耐心徹底告罄。 他識海中兩道聲音嘰嘰喳喳纏在一起,他原本就頭昏腦漲,此刻更覺得頭痛。 不遠(yuǎn)處的廂房中對話仍在繼續(xù)。 “你怎么還在猶豫?時間不多了?!?/br> “若你想要一舉煉成,今夜就必須要獻(xiàn)祭最后一抹純陽命格之人的神魂。否則,之前我們中所做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br> 鬼面羅剎冷聲道,“究竟是葉凝陽,還是一步之遙的宏圖偉業(yè),你自己選?!?/br> 一陣死一般的沉默之后,另一道聲音語氣很沉:“當(dāng)真沒有別的辦法?” “那個叫空青的瀟湘劍宗外門弟子,不也是純陽命格嗎?用他的神魂為何不行?” “你還好意思對我提他!” 鬼面羅剎語氣染上涼意,“是你確鑿告訴我那小子是純陽命格,我才會貿(mào)然出手,結(jié)果呢?卻是折損一條分身,元氣大傷,卻一無所得!” 片刻之后,另一道聲音才緩緩傳來:“你的分身少說也有悟道初期的修為,他們?nèi)俗罡邊s也只有合道境,怎會能傷了你?” “怎么,你是在質(zhì)疑我?” 鬼面羅剎不悅嗤笑一聲,語氣更加冷淡,“我警告你,多余的事情不要問?!?/br> “你只需要知道,害得我元氣大傷的那個小子,根本就不是純陽命格!” 溫寒煙眸光凝固,假的? 房中另一人反應(yīng)比她更加激烈。 “怎么可能?!司星宮的法器分明探到了他的命格,我親眼所見,正是純陽命格!” “司星宮的法器算什么,哪里有昆吾刀本身來得精準(zhǔn)?” 鬼面羅剎似是想到什么,語氣微微一僵。 “總之,靠近那小子之后,昆吾刀沒有絲毫反應(yīng)。事實勝于雄辯,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西貝貨。” 另一人沉吟片刻:“若當(dāng)真如此,定然有另一人替他偽造了命格。此人必然是真正的純陽命格之人,不僅如此,想要騙過司星宮的法器可不簡單,此人得有能夠移形換影的本事?!?/br> “能做到這些,修為定不在歸仙境之下?!?/br> 頓了頓,他聲線沉凝,“莫非是你招惹來的浮屠塔的麻煩?” “少說廢話。”鬼面羅剎語氣一急,字里行間森冷鬼氣橫生。 “如今當(dāng)務(wù)之急,是快些把事情辦完。別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我將煉刀的方法告訴你,純陽命格之人的修士歸我?!?/br> “巧得很,此刻我神功即將大成,也只差一名純陽命格的血rou大補(bǔ)?!?/br> “到那時,就算浮屠塔玄羅殿巫陽舟親臨,也難奈我何!你我二人聯(lián)手,放眼整個修仙界也不懼任何人,云瀾劍尊更是不值一提!” 說到這里,黑霧劇烈翻滾起來,像是袖擺一甩,鬼面羅剎屈指成爪。 一道朱紅的身影瞬間掠來,被黑霧卷著拖到鬼面羅剎腳邊。 溫寒煙所站的位置正好能夠遠(yuǎn)遠(yuǎn)透過窗柩,窺見房中一角。 葉凝陽雙眸緊閉,身上披著一件朱紅繡金楓的斗篷,臉色慘白地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她心頭一跳,便聽見鬼面羅剎詭笑兩聲。 “你倒是狠得下心來,不僅在鮫人膏中加了‘陰靈鬼淚’,就連斗篷也不放過?!?/br> 猙獰鬼面在黑霧之中若隱若現(xiàn),更顯詭譎,“不過,我就喜歡同你這樣不拖泥帶水的人共事。” “不過,你此刻猶豫也是人之常情。” 鬼面羅剎道,“你當(dāng)真要為了葉凝陽放棄一切?” 另一人沉默許久,久到像是失了聲,才緩慢地吐出一個字。 “……不?!?/br> 鬼面羅剎似是快意,大笑幾聲道:“好魄力!不過事先說明白,可不是我存心要你難做,只是這世間唯獨純陽命格的神魂,才能鎮(zhèn)住昆吾刀的兇煞之氣?!?/br> “你或許有所不知,當(dāng)年裴燼是如何祭刀的。乾元裴氏當(dāng)年可是享譽一方的世家大族,裴氏子弟命格各個至陽至純?!?/br> “他那樣心狠手辣之人,裴氏上上下下三百五十八條人命,他可是一個也沒有放過。再加上他生來性情邪祟,這才勉強(qiáng)壓下昆吾刀的兇戾?!?/br> “你我又不像裴燼那般陰邪,再不下些血本,如何鎮(zhèn)得???” “到時功敗垂成,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另一人又是沉默良久,聲線染上幾分澀意,似是掙扎。 “可祭刀……需要以你的秘法將血rou骨髓全部吞噬蒸發(fā),只剩下一抹神魂。之后,再將這抹神魂丟入鄴火之中反復(fù)錘煉,直至半融于天地,才注入昆吾刀中?!?/br> “這過程之中,還要使人全程保持清醒,實在太過痛苦。” 鬼面羅剎哼笑一聲:“要知道,被用來給昆吾刀祭刀的神魂,要永世受昆吾刀中兇戾之氣撕扯,永無寧日。祭刀的過程算什么?若非能夠承受這些,日后又如何能鎮(zhèn)得住昆吾刀?” “要怪你就怪裴燼手段太過狠辣,如今他的規(guī)矩便是昆吾刀的規(guī)矩。規(guī)矩已經(jīng)定下了,你能選的只有遵守,還是讓別人來遵守?!?/br> 另一人再次安靜下來,鬼面羅剎又道:“你為何如此悲觀,要我說,應(yīng)當(dāng)是葉凝陽生生世世伴你左右,助你成就一番宏圖霸業(yè)。” “之前你也看見了,這過程能夠清醒著堅持下來的人不算多,所以我們才會多殺了那么些人?!?/br> “但依我看,葉凝陽倒是很有骨氣,定能撐得住,這也沒算給你丟臉。” “……” 溫寒煙聽得渾身發(fā)冷。 千年過去,修仙界中流傳下來的大多都是裴燼血腥手腕,對于他的過去卻知之甚少。 但“乾元裴氏”。 不難猜,這多半便是他母族。 為了祭刀,連母族中人都能如此殘忍對待。 溫寒煙緩慢地抬起眼,眸光意味不明。 裴燼站在她身后半步,幾縷額發(fā)墜在眉間,半張臉陷落在黑暗之中,在陰影中辨不清神情。 他分明也聽見了房中對話,臉上卻沒有流露出絲毫悔意痛惜,甚至連情緒也淡淡的,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溫寒煙心底一點點沉下去,只感覺徹骨寒涼。 無論裴燼平日如何懶散戲謔,骨子里,他自始至終都是這樣嗜血狠辣的魔頭。 是她親手放出了這樣的禍患,日后也必須由她親自終結(jié)。 廂房內(nèi),或許是急于修成功法,鬼面羅剎依舊耐著性子好生相勸。 “成事者難免付出代價,代價越重,日后成就便愈發(fā)奪目?!?/br> “如今距離你的目標(biāo)不遠(yuǎn)了,你我暢享的將來指日可待,切莫徇私情而因小失大!” 說來說去,他似乎也有些不耐,語氣陡然一轉(zhuǎn)。 “你遲遲下不了手,那便讓我來替你下!” 房中氤氳的黑霧凝滯片刻,猛地朝葉凝陽呼嘯而去,眨眼間便要將她吞噬。 另一人再未出聲,卻也并未動作,仿佛在安靜中默認(rèn)。 輕而緩的腳步聲在寂靜中被無限放大,在溫寒煙的角度,始終看不見另一人的面容,就連對方聲音都聽得不真切。 然而就在這一刻,那人垂眸一步一步上前,在窗柩上拓下一道瘦長的剪影,終于暴露在了她的視野之下。 隔著院落和沉浮的黑霧看清那道身影,溫寒煙瞳孔驟縮。 第30章 兆宜(十) 月光穿不透窗柩,房中只燃著一枚火燭。 火光幽然,一寸寸映亮隱于暗處的那道身影。 朱紅廣袖長衫外罩金絲薄罩衫,金線繡的楓葉在光線下反射著驚心動魄的色澤。 看清那張臉,溫寒煙心頭劇震。 怎么會是他? 葉承運儒雅溫和的臉上此刻并無笑意。 他唇形偏薄,眼下不笑時唇角微微向下撇,顯出幾分平日里看不出的陰郁感。 溫寒煙攥緊了手指。 若她此刻不出手,葉凝陽下一瞬便要開始承受永生永世的折磨。 可她流云劍幾乎斷碎,此刻強(qiáng)行出手,未必能救得下葉凝陽,甚至可能反過來枉送了自己的命。 葉凝陽同她非親非故,不過兩面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