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撒嬌精和他的直男室友、只想給學(xué)神拖后腿、同桌,你月季餓了、釣系紈绔,戀綜裝乖、直球老攻的物理天才老婆、娛樂圈BE釘子戶、和裴律師談戀愛后、《上上簽》作者:遲不到、宮總的哭包小瘸子、走出
付出這么多,真的值得嗎? 溫寒煙用力抿了下唇角。 【若此次不顧忌流云劍,你我全力以赴,能有幾成勝算?】 龍傲天系統(tǒng)沉吟片刻:【六成。但流云劍支撐不了多久,十招之后一定會斷。如果那個時候你并未取勝,本命劍斷,你和葉凝陽都必死無疑?!?/br> 六成的勝算,若加上她血陣相助,勝算或許能提高至七成。 【如果反派愿意像之前那樣出手助你,勝算或許能提高到十成?!?/br> 溫寒煙心底涼涼嗤笑一聲。 裴燼要的便是昆吾刀,如今有葉凝陽替他祭刀,他恐怕開心還來不及。 只需要待鬼面羅剎自以為是替他辦了事,他再出手奪刀,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如果真如她所料,昆吾刀能夠取用她體內(nèi)魔氣—— 屆時他等著她重傷瀕死,一舉拿回屬于自己的修為,再反手輕而易舉殺了她。 簡直一箭雙雕,快活得很。 溫寒煙手心滲出冷汗,眼底閃過幾分狂亂掙扎。 她自認(rèn)不是什么圣人,尤其五百年前以身煉器,蘇醒后卻被師門棄若敝履,落得如今下場。 過往種種宛若寒冰入體,將她一顆心都凍成磐石。 離開落云峰的那一刻,她便暗自發(fā)誓,前事只作上輩子如煙消逝,余下的歲月便是她的來生。 這一生,她只為自己而活。 可此刻眼睜睜看著葉凝陽墮入地獄,她心頭那層被凍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冰,仿佛出現(xiàn)了裂痕。 要她見死不救,她日后又如何能夠心安。 溫寒煙用力攥緊劍柄,手腕一轉(zhuǎn)正欲拔劍。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悠揚笛聲順著風(fēng)聲傳來。 如山間清風(fēng)吹散陰霾,又隱隱含著一種金戈鐵馬般的殺伐之氣。 緊接著,一抹淺藍色的靈光破窗而入,如水波般蕩漾開來,將蔓延至葉凝陽身側(cè)的黑霧逼退數(shù)尺。 溫寒煙動作微頓,反手將尚未完全出鞘的流云劍送回去,重新掩住氣息靜靜退回原地。 余冷安單手勾落兜帽,精致的臉龐似含霜雪。 她紅唇旁貼著一支玉笛,一身朱紅長裙,披金戴玉,一腳踢開房門大步跨入。 “我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是你?!?/br> 余冷安走到葉凝陽身旁,將她攔在身后,慢慢地抬起眼睫。 她視線越過鬼面羅剎,微微停頓片刻,定定落在葉承運臉上。 “究竟什么事值得你如此煞費心機?!?/br> 余冷安靜了靜,語氣平淡得仿佛一潭死水,“究竟有什么,比凝陽的性命還要重要?!?/br> 葉承運沉默片刻,才長嘆一聲道:“夫人,我本不愿讓你插手此事,可你的好奇心為何偏要這樣重?” “與她廢話那么多做什么,別忘了,我們時間不多——此刻已是酉時,子時之前必須得解決?!?/br> 鬼面羅剎一擊未得手反倒被逼退,語氣愈發(fā)陰冷,黑霧再次洶涌翻滾而來。 “若她執(zhí)意阻撓,一并殺了便是!” 陰風(fēng)浮動,卷起余冷安衣袂翩躚。 她動也未動,只直直盯著葉承運的眼睛。 葉承運喉頭上下滑動,余冷安的視線太過灼人,似鄴火般將人灼傷,直燒到骨髓之中去。 他垂下眼睫側(cè)過臉,避開她的視線,終究什么也沒有說。 余冷安定定看著他,良久輕輕笑了下。 她斂眸,再次掀起眼皮時,眸底光彩似烈陽穿破濃云。 “想要我的命,恐怕沒有那么容易。可千萬要小心脫了一層人皮,露出些什么令人作嘔的敗絮?!?/br> 余冷安手腕一翻,玉笛在她掌心化作一道璀璨流光。 “你們愣著干什么?我還趕著帶凝陽回房睡覺,一起上吧!” “區(qū)區(qū)悟道中期,也敢大放厥詞?!?/br> 鬼面羅剎冷嗤一聲,猙獰鬼面沉入濃霧,化作萬千墨煙散入虛空。 “全身上下,你恐怕最硬氣的也只剩這張漂亮的嘴。待會我便替你撕爛了它,如何?” 一道雪亮劍光這時撕裂濃霧,當(dāng)空斬來。 清冷的女聲擲地有聲落下來。 “我看該撕爛的是你這張惡心的臉?!?/br> 余冷安愕然抬眸,眼睛微微睜大:“寒煙仙子?” 溫寒煙挽了個劍花輕巧落在她身邊,微微點頭:“葉夫人,此人并無實體,毒霧能夠腐蝕血rou,請無比當(dāng)心?!?/br> 余冷安一聲冷笑。 “并無實體?” 一道濃霧似冷電般刺向她后心,然而她卻連頭也沒回,纖長指尖翻飛快成一道道殘影撫過笛身。 緊接著,浩瀚靈光自玉笛之中漾開,圈圈點點的漣漪瞬息間便鋪滿了整個房中,也勾勒出一道瘦長的剪影。 “藏頭露尾的老鼠,不就在這里嗎?” 余冷安不緊不慢側(cè)身,丹紅唇角微揚,扯起一抹嘲弄的冷意。 下一瞬,淺藍色靈光不閃不避,化作天羅地網(wǎng)直直迎上去,將那道剪影包攏在內(nèi),猝然收緊! 一道尖嘯聲從騰騰黑霧中傳出,幾乎掀翻屋頂。 “啪嗒”一聲墜地的脆響,鬼面被靈風(fēng)一分為二,墜落地面。 濃霧被淺藍色的靈光糾纏著,一時間仿佛被生生撕裂下來,一道瘦長的身影被吐出來。 郁將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戾意叢生的臉。 似乎是常年不見天日,他的膚色透著一種詭異的慘白,瘦骨嶙峋,顴骨高聳,看上去格外陰邪刻薄。 “很好,你是第一個見到我真面目的人,竟然還是個修樂的女人。” 那雙狹窄的眼睛里流露出刻骨的陰毒,郁將盯著余冷安露出一個微笑。 那笑意不僅看不出半分善意,反倒令人極其不適,仿佛被冰冷的毒蛇纏上心臟。 “你竟練出了笛靈?” 余冷安微微一笑:“如何,這便怕了?” “怕?”郁將嗤笑一聲,“不過是感慨,音修的確是我毒霧的天克。但若是能將克星反過來殘殺,那豈不是格外快意?” 余冷安冷眼看著他,冰冷吐出四個字:“大言不慚?!?/br> “崇川州衛(wèi)氏不愧是千年前赫赫有名的仙門世家,音修奇人輩出,驚才絕艷。只可惜人丁凋敝,我還以為,千年前便已經(jīng)絕了后?!?/br> 郁將睨一眼一言不發(fā)的葉承運,“我卻聽說你夫人姓余,是你早年間游歷遇見的散修,慣常用劍?” 葉承運薄唇微動,沒有說話。 “你的手未免也太長,管得可真寬。我母親便姓余,我樂意從她的姓氏,怎么了?” 余冷安自芥子中抽出一把長劍,“至于用劍,你若想同我比劍又有何難?我就在這里,你盡管來?!?/br> 與此同時,溫寒煙聽見余冷安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 “寒煙仙子,如今情勢緊迫,客套的話我便不多說。我的笛靈能夠拖住他的毒霧片刻,鬼面羅剎不擅近戰(zhàn),沒了那些纏人的東西,即便他修為高于你,也未必是你對手,你可以與他放手一搏?!?/br> “但是動作務(wù)必要快,他所修功法太過陰邪,我無法確定笛靈能夠支撐多久?!?/br> 溫寒煙目不斜視,瞳仁微微轉(zhuǎn)向葉承運:“那他呢?” “……葉承運修為太高,已經(jīng)接近煉虛境,你對上他恐怕要吃虧?!?/br> 安靜片刻,余冷安輕聲道,“正好,這也是我們兆宜府的家務(wù)事,他便交由我來對付。” 溫寒煙沉吟片刻,她們?nèi)缃裾紦?jù)劣勢,這是最有勝算的安排。 她干脆道:“好?!?/br> 余冷安語氣復(fù)雜:“不愧是傳聞中的那個寒煙仙子,與許多道貌岸然之人不同,你……稱得上不負盛名?!?/br> “若今日你我有命帶著凝陽活著離開,你此番不顧安危生死仗義相助,這份恩情,我此生必報?!?/br> 下一瞬,余冷安便徑直迎上葉承運。 兩人并不多話,在一片沉默之中轉(zhuǎn)瞬間便過了數(shù)十招,悟道境的威壓在虛空之中碰撞,整個房屋都隱隱震顫。 溫寒煙不敢輕敵,精神緊繃成一條線。 鬼面羅剎的確似余冷安所說,不擅近戰(zhàn),而他也似乎深知這一點,并不全力與溫寒煙針鋒相對。 黑霧散去大半,可他身形卻似鬼魅,悟道境修士的速度幾乎令她無從辨認(rèn)。 溫寒煙攥緊了劍柄,心中微微焦躁。 鬼面羅剎與她若即若離地糾纏,想來也是在拖延時間,等待著笛靈被毒霧徹底腐蝕殆盡的那一瞬間,來收割她的性命。 可她分明知曉這一切,卻有心無力,根本觸碰不到他分毫。 余冷安說得輕巧,可毒霧難纏,笛靈與濃霧糾纏良久,耗費的絕對不止一點靈力。 她如何能辜負這樣的機會。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落在她識海中。 “乾南,離東?!?/br> 裴燼聲線天生帶著幾分華麗的意味,語調(diào)直到此刻依舊懶洋洋的,聽不出多少多余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