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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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許久,還真有點手癢。” 那道身影在深坑之中掙扎得越是用力,裴燼唇角笑意便愈深。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溫寒煙,眉間碎發(fā)掩住眸底的情緒,“我有幾句話想同他聊一聊,可否把接下來的時間讓給我?” 溫寒煙怔了怔,沉吟片刻,并未拒絕。 實際上,不僅是法印加身,但凡云瀾劍尊出手催動,她便多受掣肘。 方才與云瀾劍尊斗法過程中,她還漸漸感覺身體有些異樣。靈力時斷時續(xù),時而奔涌,時而枯竭。 似乎是快要突破了。 若她能夠安然無恙度過此劫,晉階羽化境,云瀾劍尊同她修為相當(dāng),那抹法印的牽制,想必能夠最大程度地減淡。 眼下看來,她的確不應(yīng)繼續(xù)死撐。 溫寒煙轉(zhuǎn)身往飛舟方向走,臨行之前,抿抿唇角,又停住腳步。 云瀾劍尊畢竟是羽化境劍修,她眼下卻只能給裴燼煉虛境修為的魔氣。 她身負(fù)龍傲天系統(tǒng),底牌無數(shù),真正交手時,壓制羽化境也未嘗不可能。 可裴燼沒有。 他那身耗費精血的秘術(shù)……于他此刻而言,還是不動用為好。 裴燼立于風(fēng)中,一身玄衣幾乎融于黯淡的天光之中。 他對上溫寒煙視線,忽地一笑,眼睛里卻無半點溫度,“怎么,見我要對他出手,你于心不忍?” 溫寒煙搖了搖頭,“小心?!?/br> 裴燼愣了愣,眉眼間的深晦被風(fēng)吹散了。 他擺了擺手,悠悠然轉(zhuǎn)身而去。 “放心,很快回來?!?/br> 下一瞬,詭異而不祥的紅光自裴燼寬袖間涌出,僅僅眨眼之間,便幾乎湮沒了整片蒼穹。 紅光降落下來,將空間逐漸隔絕成內(nèi)外兩個世界,血色流淌般的色澤逐漸滴落,漸次融合在一起,逐漸將那兩道身影包攏在內(nèi),閉合成一個完整的球體。 只一個呼吸的功夫,從血色的光輝到云瀾劍尊和裴燼,盡數(shù)消失在空氣之中。 “消失了?” 空青腦子里還想著方才云瀾劍尊所提到的“魔氣”,只一個出神,回過神來之時,視野間的一切都變了。 司予梔和葉含煜也緊緊盯著那個方向,那片深坑依舊橫亙于龜裂的地面之上,可兩個人卻憑空消失了。 這絕非什么尋常功法所能做到的,看上去,倒是像極了—— “你們……聽說過乾元裴氏嗎?” 司予梔緩緩抬起頭。 * 另一邊,天幕泛著詭譎的暗紅色,日光浮云皆被染上一層濃重的血色,映得人臉上也泛著殷紅的光暈。 云瀾劍尊抬眸掃一眼四周,目之所見皆是一片暗紅,遠(yuǎn)遠(yuǎn)望去無邊無際,寸草不生,荒蕪得仿佛世界的盡頭,看得久了,甚至讓人感覺有一種神魂被吸走的暈眩無力感。 “裴氏三十六秘千年前名震九州,只可惜早已失傳已久,沒想到,今日有幸得見‘旭日溶霄’?!?/br> 他收回視線,語調(diào)平靜中蘊著了然。 “你果然是裴燼。” 云瀾劍尊自虛空中祭出斷塵劍,劍光閃躍間,他聲線陡然沉下來,“你在她身邊,究竟有何用意?” “用意?本座能有什么用意?!?/br> 玄衣墨發(fā)的男子松松散散立于血日之下,身材優(yōu)越,俊美無儔,聞言像是聽見什么有趣的事情,散漫一笑。 裴燼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心口,“自然是男人對女人的心意。” 云瀾劍尊臉色極其難看,不僅有先前被溫寒煙一劍抵住咽喉的緣故,還有此刻清清楚楚、親耳聽見魔頭自認(rèn)對他弟子心意的原因。 “你這手染鮮血的魔頭,也配心悅于她?!彼寄块g似壓著風(fēng)雨陰云,向來冰冷的堅冰碎裂,露出深藏其下的本相來。 裴燼是什么人? 千年前血洗九州的魔頭,人人喊打的邪魔孽障。 他怎么能承認(rèn)得這么干脆,這么輕描淡寫。 他也配? 血色的光暈映在云瀾劍尊面容上,襯得他眼眸愈發(fā)深黑。 “原來是你將她引誘?!睌鄩m劍感受到主人心緒激蕩,不住地嗡鳴震顫。 云瀾劍尊扣緊劍柄,凌然一劍直朝著裴燼當(dāng)空斬落! “你如今境界已跌至連煉虛境都不如?!?/br> 劍風(fēng)以摧枯拉朽之勢轟殺而來,整個結(jié)界間的空氣都仿佛被這磅礴一劍極具擠壓。 “今日我便在此殺了你,再將她帶回,慢慢悉心調(diào)教?!?/br> 裴燼立于劍勢之下,身姿挺拔如松,姿態(tài)閑散隨性。 他抬手,看起來隨隨便便的動作,毫不費力,卻勾動起狂風(fēng)漫天而起,迎上斷塵劍風(fēng)。 “就憑一把破劍,也敢在本座面前叫囂?!迸釥a嗤笑,“不自量力?!?/br> 他指腹用力一捏,狂風(fēng)愈發(fā)肆虐,斷塵劍光明明滅滅,宛若風(fēng)中飄搖的燭火。 “若非你方才催動法印,你就連活著站在這里同本座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也配在此大放厥詞?” 風(fēng)卷撕碎劍光,虛空之間的劍意瞬間頹敗下來,潰散入風(fēng)中。 “調(diào)教?”裴燼慢條斯理重復(fù)一遍這兩個字,說不清意味。 他緩步上前,每踏出一步,衣袂額發(fā)皆被風(fēng)浮動。 “她是人,不是你的豢寵?!迸釥a定在云瀾劍尊身前。 “再說,本座與她兩情相悅,何來‘引誘’一說。說起來,這還應(yīng)當(dāng)感謝你。” 裴燼身量更高,稍稍俯身與云瀾劍尊視線平齊,微笑,“她體內(nèi)的無妄蠱,難道不是拜你所賜么?” 云瀾劍尊眸光一冷,卻并未反駁。 裴燼不偏不倚直視著他的眼睛,“本座的心思,不正和你一樣?” 云瀾劍尊臉色倏然一變。 一樣嗎? 不。 他們怎么會一樣。 是他將溫寒煙親自教養(yǎng)成人,她的一招一式,一言一行,皆是他精心栽培而得。 裴燼呢? 他不過是個玷污了花蕊的淤泥。 他有什么資格。 視野開始變得模糊,天旋地轉(zhuǎn)的朦朧之間,云瀾劍尊仿佛看見滿樹盛放的梨花。 一片林木蔥郁、繚繞云海間,白衣少女步伐輕盈,于流水懸河間飛躍,宛若舞動的銀蝶。 她的每一個動作,手指用力時的每一次顫動,呼吸時起伏的每一個弧度,都在他眼底無限地放緩。 卻在她收劍望過來時,收回視線。 宛若那些早已過了界限的關(guān)注從未存在。 “師尊,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達(dá)到您心里的好?” 她尚年少時,曾經(jīng)按捺不住,撒嬌般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袖擺,不輕不重,不遠(yuǎn)不近。 “想要得到您一聲夸贊可真難?!彼L吁短嘆,“您就不能夸一夸我嗎?” 袖擺搖曳著,不是風(fēng)動,是她的動作。 但似乎還有更多。 他怎能夸贊她呢? 他待她已寵愛至此,若再整日夸贊,那么他心底最隱秘的那個角落里,暗藏的見不得光的心思,豈非要被旁人盡數(shù)窺探,□□。 若有那一日,他往日里待她所有的好,旁人都會覺得他一早便意有所圖。 他如何能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 在察覺到對溫寒煙的心思的那一瞬間,云瀾劍尊感受到的并非甜蜜,而是恐懼。 他如何能抱以這樣的心思,日日面對他親手養(yǎng)大的弟子。 若旁人知曉他如此,又將如何看待他? 他不能承認(rèn)。 更不愿承認(rèn)。 云瀾劍尊臉色難看得可怕,并指一點,斷塵劍飄然落回他身后。 周遭的風(fēng)更狂亂了幾分。 “我方才灌注入斷塵劍中的靈力,盡數(shù)被吞噬一空?!痹茷憚ψ鹛鹧郏跋氡?,它此刻已為你所用,為此陣所用。” “是啊,原來你不笨?!迸釥a坦然笑著應(yīng)下來。 他薄唇微勾,笑意卻漾著冷戾殺性。 “但你要是再聰明些,便不該反抗。本座或許還能耐著性子,留著你一條性命,多陪我聊幾句天?!?/br> 裴燼手指輕勾,血色虛空間瞬間浮現(xiàn)rou眼辨不清數(shù)量的空洞。 “不過,你若是個聰明人,便不會如此待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