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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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終并未開口的恭順這時冷不丁出聲。 “您為何不告知她云風(fēng)的事?” 玉流月似乎并不意外他會有此一問,聞言輕笑,意味深長。 “天機(jī)不可泄露?!?/br> 她調(diào)息片刻,已恢復(fù)了不少氣力,在恭和恭順攙扶下起身。 還有一件事,等著她去做。 * 溫寒煙自禁制間緩步而出,司星宮浮于天際之間,立于宮闕邊緣,宛若置身云海。 屬于羽化境修士的神識逸散而開,遼闊的空間瞬息映入眼底,枝葉的每一次摩挲,新葉的每一次破土,在她眼底皆清晰可見。 不多時,溫寒煙便感知到空青幾人所在的方位。 昭明劍自發(fā)出鞘,在她身側(cè)盤旋一圈,悠悠然落在腳邊。 溫寒煙一躍而上,御劍破空飛掠而去。 她心下掛念空青幾人的安危,心緒卻在浮動的風(fēng)間并不平靜,宛若即將滾沸的水。 幕后之人究竟是何人。 是云風(fēng)? 盡管看上去似乎已板上釘釘,證據(jù)確鑿,可溫寒煙心底總莫名感到幾分怪異之處。 有些地方對不上。 巫陽舟臨終之時,艱難擠出來的那個音節(jié),分明同云風(fēng)幾乎并無半點(diǎn)聯(lián)系。 亦或是說,她對云風(fēng)的了解過少。 思緒陡然被猛然撲來的一道身影打斷。 “溫寒煙,你總算想起我們來了?” 司予梔整個人都掛在溫寒煙身上,她身材纖細(xì),本沒多少分量,可慣性太強(qiáng),溫寒煙被她撲得向后一步,足尖一轉(zhuǎn)穩(wěn)住身形。 下一瞬,司予梔便被一只手從她身上撕下來。 溫寒煙抬眸,紅衣墨發(fā)的英俊青年一只手拎著司予梔后領(lǐng),一邊艱難地克制著她張牙舞爪的掙扎,一邊朝她微微頷首:“前輩,事情處理完了?” 溫寒煙點(diǎn)點(diǎn)頭,在司予梔從“放開本小姐”發(fā)展到“我們東幽和你們兆宜府勢不兩立”的叫囂聲中開口:“我來看看你們。” 她轉(zhuǎn)頭四周掃視一圈,“葉家主已經(jīng)離開了?” “剛走不久?!?/br> 溫寒煙停頓片刻,看向空青。 白衣俊秀的青年仗劍立在最后面,桑樹的陰翳垂落下來,他半張臉都陷落在陰影里,陰晴難測。 溫寒煙微微蹙眉。 葉含煜一只手拽著掙扎不止的司予梔,大步上前推了空青一把:“想什么心思呢?怎么魂不守舍的,看看是誰來了?!?/br> 他這一拍,像是將一個睜著眼睛沉睡的人拍醒了。 空青身體倏然一震,抬起頭來看著溫寒煙:“寒煙師姐?!?/br> 他只是喚了一聲,聲音不算大,也沒多少亢奮的情緒,更是一步都沒挪動。 見空青這副反應(yīng),司予梔一時間也停止了掙扎,就著這個掛在葉含煜手上的姿勢,狐疑看過去:“你怎么回事?” 她半信半疑地問,“從前溫寒煙一出現(xiàn),你不是早就像兔子一樣跳出去,恨不得跳到她臉上去,比誰都積極嗎?” 這句話不知那一處說得不好,空青原本定定站在樹下,聞言猛然轉(zhuǎn)過身走了。 “哎,你——”司予梔一愣。 葉含煜走了一步,又停下來,把司予梔撒開準(zhǔn)備重新追過去。 溫寒煙攔住他。 “算了?!彼粗涨嚯x開的方向,“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溫寒煙知道空青不喜裴燼,但在她起初將裴燼帶離寂燼淵時,她也沒有預(yù)想到,事情有朝一日會發(fā)展成如今這般模樣。 她也有自己的難處。 如今無論是空青還是裴燼,于她而言都是重要的人,她不能為了誰而去舍棄另一個人。 便暫且讓空青冷靜一番,待他平靜到足夠聽得進(jìn)話,她自然會去找他把一切心結(jié)都說個明白。 空青沿著山間小徑一路向前走。 他心底到底還是過不去,但并非怨恨寒煙師姐。 他只是覺得…… 他只是跟自己過不去。 空青一路沉默,行至一處,腳步猛然一頓。 他冷冷抬起頭。 山路盡頭,一道錦衣華服,玉冠束發(fā)的青年憑風(fēng)而立。 他袖擺被山風(fēng)鼓動獵獵狂舞,金絲壓的蓮紋宛若活了過來,栩栩如生地動起來。 許是察覺到空青的視線,司召南慢慢轉(zhuǎn)過頭來,露出一抹斯文溫和的笑容。 “空青?” 他滿頭墨發(fā)只以一根發(fā)帶松松垮垮系于肩頭,隨著轉(zhuǎn)身的動作被風(fēng)吹得飛揚(yáng)而起,“許久未見,別來無恙?!?/br> “你怎么在這?” 空青臉色原本便不好看,聞言直截了當(dāng)鏗然拔劍,鴻羽劍撕裂空氣,直指司召南心口。 “不對,應(yīng)該是你竟然還敢來?!” 劍風(fēng)呼嘯而來,司召南笑意卻變也未變。 就在鴻羽劍尖抵上他衣料,即將穿透華服刺穿他的身體時,他才不緊不慢伸出兩根手指。 只是兩指,便輕而易舉地截斷了鴻羽劍的攻勢。 瀟湘劍法靈動縹緲,講究快而精準(zhǔn),空青一擊未成,當(dāng)即凌空旋身一扭,就著司召南這一動作暴露出的破綻,以一種極為刁鉆詭異的角度再次刺出一劍! 司召南看似動作不疾不徐,速度卻很快,并指化掌,手腕翻轉(zhuǎn),輕而易舉再次攔住他的劍勢。 “我以為,我們的關(guān)系應(yīng)當(dāng)還算不錯。”司召南微笑道,“可你我闊別已久,今日難得重逢,為何你卻不能聽我多說幾句,偏要同我大打出手?” 空青分毫不管他在說什么,一劍未中,便再來一劍,簡直殺紅了眼,虛空之間劍光交織成一張綿密的劍網(wǎng),兜頭朝著司召南籠罩而下。 “你居心叵測,恣意踐踏旁人信任,此刻竟還拉的下臉面同我談交情?就因為你那該死的香囊,險些害死我,更是險些害死寒煙師姐!” 空青雙手握緊劍柄,自上而下刺出,“我同你沒什么好說的!” “你又何嘗不知,我這樣做,也都是為了你的‘寒煙師姐’著想?” 司召南眼神微淡,反手一掌拍出。 空青只覺得整個人像是被一陣狂風(fēng)拔地而起,雙腳完全無法沾地,再次落回實(shí)處之時,人已經(jīng)被掌風(fēng)擊飛數(shù)丈開外。 他將鴻羽劍深深插入地面,勉強(qiáng)穩(wěn)住身形,抬頭眼也不眨地提著劍再次攻上來。 “你為寒煙師姐好,便是要將她害死?”劍風(fēng)裹挾著空青的厲喝席卷而出,“你是不是當(dāng)我蠢貨?!” 司召南于劍風(fēng)中抬起眼,向來偽裝得極好的純良面具蕩然無存。 他長袖一掃,這一次沒有留力,空青整個人仿佛被一道重錘砸落腹部,他嘔出一口血,被掀得倒飛而出,狠狠撞在樹上滾落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空青痛得眼前一片模糊,一雙錦靴緩緩進(jìn)入視野,停在他不遠(yuǎn)處的空地上。 他強(qiáng)撐著想要爬起來,身體卻只能在地面上蠕動一下,又咳出一口血來。 一片衣擺墜地,似是司召南蹲了下來。 “本不想如此,想要同你好生說幾句話?!彼麌@了一口氣,“疼嗎?忍一忍,你情緒太過激烈,我想,可能只有這樣,你才能好好聽我說話?!?/br> 空青啐出一口血沫:“滾?!?/br> 司召南充耳不聞,自顧自幽幽道:“我說這一切皆是為寒煙仙子著想,這并不是在搪塞你。你那時被蒙在鼓里,可想必現(xiàn)下你已經(jīng)知道了,那個一直跟在你們身邊的‘衛(wèi)長嬴’究竟是何人?!?/br> 空青呼吸一沉,冷冷盯著他。 “我贈予你們的香囊之中,有能夠置他于死地的東西,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提早替你們除掉他?!?/br> 司召南伸手去扶他,微笑道,“況且,寒煙仙子現(xiàn)在,不是毫發(fā)無損嗎?” “滾開!”空青一把將他推開。 他抹去唇畔血痕,支著鴻羽劍搖搖晃晃站起來。 “即便‘衛(wèi)長嬴’就是‘裴燼’,可他從未害我,更從未傷害寒煙師姐,反倒是你——” 空青冷笑一聲,眸底一片凜冽殺意,“我怎么可能會相信你的鬼話?即便我不是你對手,但我若今日破釜沉舟自爆元神,你當(dāng)真有自信能夠躲開嗎?” 司召南瞇了瞇眼睛。 空青盯著他,一字一頓,“再靠近,我就殺了你?!?/br> 第102章 司星(八) 清潤日光透過雕花窗欞絲絲縷縷涌進(jìn)來。 裴燼懶散閉著眼睛,倚在窗臺上曬太陽,一條長腿慵懶微屈搭在窗邊,玄色衣擺順著另一條腿逶迤垂至地面。 一道幾不可察的腳步聲掠過窗邊,他眼也沒睜:“我這里不歡迎別的女人?!?/br> 軒窗外,玉流月身披薄霧般的披帛,神情平淡地看著他。 她冷笑一聲,“司星宮也不歡迎男人,若非看在寒煙仙子的面子上,你今日即便死在我眼前,也不可能得我半分憐憫,更不可能坐在此處同我說話?!?/br> 裴燼輕嗤:“一千年過去,也沒讓你的話變得好聽幾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