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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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沛!”不等老秦開口,秦冬陽媽制止地道,“你當哥的,怎么跟著裹亂呢?” “怕亂咱們拆明白不就得了?”秦大沛冷靜地說。他過分聰明,沒長含糊性格,不喜歡幫人粉飾太平,覺得有問題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摳根問底。 “拆個屁拆!”他叔仍舊強硬,“我養(yǎng)了他,又不是他養(yǎng)了我,誰欠誰的?你們想怎么拆?” “爸!”秦冬陽的聲音抖得像穿單衣站在零下幾十度的室外,“我不是您和媽親生的,對嗎?” 都在心頭和嘴邊的話,卻都不能聽。 室內(nèi)死一般的安靜。 “小時候爺領(lǐng)著我,”過分顫抖令人皮rou疼痛,秦冬陽忍耐著說,“曾經(jīng)有老輩人開玩笑說我是‘外來人員’,爺?shù)哪樕貏e難看,差點兒沒和那人打起來,為什么?因為我不是你們親生的,對吧?” “冬陽!”他媽的聲音也抖,“別瞎猜?!?/br> 秦大沛并不感情用事,他很認真地觀察著每個人。 秦冬陽閉閉眼睛,“是瞎猜嗎?媽,我問過您,為啥哥叫大沛我叫冬陽,按理說我不該叫二沛或者大霖什么的么?不得和哥的名字有點兒關(guān)聯(lián)嗎?您那天多激動???使勁兒罵我就會胡思亂想。為啥會那么生氣啊?小孩子有點兒奇怪想法,不正常嗎?” 秦冬陽媽的臉色越發(fā)難看起來。 “咳……”秦冬陽爸清了下嗓子。 “老秦!”秦冬陽媽立刻道,震懾之意分外明顯。 秦大沛心里有譜了,他再次開了口,“叔,嬸,按歲數(shù)推,冬陽出生那年我都八歲了,很記事了。但我沒看過小嬰兒時期的他。當然,那些年我爸我媽把我放在爺爺家養(yǎng),也不怎么往您們家里來,硬推脫的話也推脫得過去,但這事兒要真有什么隱情可抗不住查!我頭一次見冬陽他就會走路了,蹣跚磕絆的小不點,看誰都怕。自己家的孩子咋那么怕人呢?我爺說是我弟弟,指著我讓他叫哥,他瞪眼看,看半天也不吭聲,我那時候特別混蛋,說他是小啞巴,嬸兒也不生氣,哈哈笑……” “大沛!”秦冬陽媽顫聲攔。 “他不是您生的,”秦大沛確定地說,“是領(lǐng)養(yǎng)的,對嗎?嬸兒,冬陽都當律師了,見識過多少錯綜復(fù)雜的大案子?您覺得,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疑點會不弄清楚嗎?還能騙得了他?” 秦冬陽媽用手捂住了臉。 秦冬陽胸臆冰涼。 竟然是真的。 “行了別質(zhì)問了!”老秦煩躁不堪,“領(lǐng)養(yǎng)怎么了?生恩沒有養(yǎng)恩大,我們伺候了他二十多年,還有罪了?” “沒說有罪?!鼻卮笈娴男囊灿悬c兒涼,“既然提起來了,那就弄清楚了,不耽誤感情?!?/br> “屁感情!”老秦怒哼,“你是親的,也沒有用,不記掛爹媽,更別說叔嬸,就知道幫他難為人!是,他是我們領(lǐng)回來的,那怎么了?咱家虐待他了?吃不飽穿不暖么?救了他呢!叔不能生,你媽認識婦聯(lián)的人,說剛收容了一個流浪小孩兒,合適,勸我和你嬸領(lǐng)。誰不覺得兩三歲了不好養(yǎng)?收容所說他腦子笨,不記事……” 秦冬陽聽不見老秦說什么了,回憶呼呼刮上心頭。 “秦冬陽你有腦子沒?”年輕時的老秦很不高興地說,“怎么什么都記不???” “這么簡單的算術(shù)題都做不對?你就是個小笨蛋!” “沒給你吃飯么?不長個。以后得是全家最矮的?!?/br> “看你哥多聰明?!?/br> “好好長長行不行?瘦不拉幾,太不起眼了!” 人在椅子上坐著,秦冬陽卻覺得腳下洪水涌動,隨時會有滔天巨浪將自己從房間卷走。 一切早就有跡可循,只是自己沒有在意。 爺帶他的時間遠比父母要多,爸媽總是輕蔑他的努力忽視他的未來,沒給過什么親吻和擁抱,不曾認真在意他的情感需求,那些過分的平淡不合常理的距離感有意無意的低視若隱若現(xiàn)的嘲諷在他考上大學(xué)之后得了改善,不嫌晚嗎? 他早該想到,但卻一直在疏忽著。 秦大沛也沒立即作出反應(yīng),猜測是猜測,心里認定了九成,真聽到答案的震驚還是震驚。他有幾分憤怒,卻不好態(tài)度激烈地指責什么——面對的人是他嫡親叔嬸,收養(yǎng)孩子也不該被詰難強求。 但他心疼弟弟。 秦大沛于同一時間意識到了看似豐衣足食的秦冬陽長久以來的缺失。 不怪他自幼膽怯訥言,不怪他總纏著自己,除了垂暮的爺爺,整個秦家給予秦冬陽的溫暖實在有限,小孩子對大孩子的指望自然高于冷漠功利的成年人,可他這個哥哥,一直做得不好。 秦冬陽愣愣地站起身,糊里糊涂地往外走。 他媽喊,“冬陽!” 秦冬陽沒聽到。 老秦怒不可遏,“怎么啦?沒生你就對不起你啦?話說完了么你就走?不用我們管了是不是?” 秦冬陽的腦子連這兩句話也沒辦法清楚接收,他仍舊走,無法在乎旁的東西。 秦大沛摸起雙拐,快速地道,“給他一點兒時間,別的事以后再說。” “大沛!”秦冬陽媽快步追著侄子,“你大八歲呢,得勸著他。啥都得勸著。” 秦大沛沒應(yīng),他面色嚴峻心情沉重,許多復(fù)雜橫亙于中,不好表達也不愿表達,忙著追趕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