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他有病 第2節(jié)
破開無數(shù)道門后終是發(fā)現(xiàn)一間長得像的包房。 “嗯?你是誰?” 本該空無一人的包房內,桌后卻慵懶地坐著一位公子,他胸前衣袍半敞,烏發(fā)垂落,滾金的白袍將他稍顯酡紅的雙頰襯得更為俊俏。 如玉公子,肩寬體健,相貌堂堂,孤身一人…… 溫泠月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湊上去的,只記得最初她是想上前教訓他的??刹恢獮楹?,她推開桌上碟子碗筷,瞇著眼湊到他面前,凝視著他那開合著聽不清說了什么的唇。 這公子的相貌……光天化日衣袍半敞在此處微醺成如此。比她前十七年見過的男子相貌都好,惹得她好生心悅! 而當她再度清醒時,二人雙唇已經(jīng)磕碰在一處。 少年溫軟冰涼的唇瓣與她緊緊貼合,入目是他瞪得極大的雙眸,和rou眼可見自脖頸處泛起的緋紅。 直到感知對方唇齒guntang時,她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她竟趁四下無人時,強吻了個素不相識的俊朗少年。 她的臉頰陡然變得比交纏的唇更加guntang。 像極酒后.亂.性.的戲碼,她有些懊悔,但仍舊義正言辭對他說:“別害怕,我、我會對你負責的?!?/br> 然后她就溜了。 對,不帶一點留戀地溜了。身后那人卻好像嘴唇翕動著沖她離去的方向伸手說了什么。 顧不上了,統(tǒng)統(tǒng)顧不上了。 她一未出閣的良家少女,竟一大清早在酒樓強吻了個陌生公子! 事后溫泠月欲哭無淚,她還親完就跑,玷污人家公子清白。 溫泠月只覺得……她太不是人了。 * 當下她望著那張熟悉無比的臉,無比確信他就是那日在花樓被自己強吻的男人。 緋紅再度爬上她玉頸,斗大的鳳冠金翠磕碰,清脆不斷。 溫泠月杏眼瞪圓仔細打量著太子的臉,試圖找出她記錯的痕跡。 而當她視線倏爾落在他喜服腰間系的那塊翠綠玉佩上時,僅存的希冀陡然破滅。 除了公子的臉,她那日記得最為清楚的便是他腰間的一塊玉佩,在他們親吻間硌得她腰際生疼,頗是礙事的。 傅沉硯喜服腰帶上垂著的那塊玉佩,和那一模一樣。 她果然要完了嗎,果然還是活不過今晚了嗎。 那人眸色濃深,像塊晶瑩的寶貴琥珀。視線落在她唇時似有一絲驚喜在眼底暈開,輕淺地笑開。 雖她不知傅沉硯為何要娶自己,但相敬如賓不成,只肖想能在他手下活著也并不過分吧? “跑得真快啊。”他冷不防冒出這樣一句,縱身靠近她。 他認出來了! 溫泠月心底一涼,甚至能感受到傅沉硯驀然靠近時打在她鼻尖的氣息,卻有些意外。 他在笑?還有些愉悅的模樣。 緊張到極致的溫泠月忍不住雙手攥成一團,忽略手心源源不斷的冷汗,眼睛一眨不眨地猜測他的每一個神態(tài)。 而他卻笑得更為恣意,指腹捻起她零落的碎發(fā),輕柔地挽至耳后,男人指尖溫熱的觸感若有似無地掠過她凝白的肌膚。 溫泠月怔怔地望向他柔和帶笑的臉,掂量著傳聞和眼前現(xiàn)實的出入有多大。 他的指尖依依不舍地從她耳垂撤離,眼底喜色卻更加深濃。 “孤可以喚你阿泠嗎?”他連嗓音都柔和,倒是極平易近人。 溫泠月緊繃著的弦不知何時松了松,不自覺地輕聲應允。 莫非……傳聞有誤嗎? 大紅喜服是妝點他笑意最好的色彩,公子逆著燭光,背后是斑斕絢爛的龍鳳花燭。 他敏銳地捕捉到她唇角偏離的星點脂紅和糕點殘余的痕跡。 “不是說要負責嗎?” 她猛然抬眸,兩手指尖緊張地繳緊,少年燦爛的影映在她瞳孔中。 下一瞬,他輕輕捧住她下頜,俯身吻上她的唇。 細膩的輕吮,同花樓里她眩暈的貼合不同,男人雙唇一寸寸吻著她的櫻唇,隨她笨拙的動作逸出低沉的輕笑,而后…… 一股濃烈的杏仁香直沖他的頭頂,意料之外的味道若將杏仁果碾碎后生生將他浸泡在內,男人的動作陡然頓住。 在等他來時,她偷食了半碟杏仁軟酥。 感受到他雙唇忽然定住,溫泠月羽睫輕顫,羞怯地瞇起一條縫打量近在咫尺的男人。 而他在退離前卻猝不及防將她下唇咬破,少女唇脂被血珠滲上更深的殷紅,明媚可人。 男人額前碎發(fā)灑下一片陰影,遮住他風云變幻的眉眼。 豆大的燭火躍動激烈,猝地被窗縫滲進來的風吹熄,喜房登時暗下些許。 不過須臾,方才燦爛和緩的笑意悉數(shù)退散,頃刻凜冬,眼底翻涌著陰鷙的血霧,看向她的視線宛若風雪劃過的刃。 冷漠、疏離。 輕捧她下頜的手緩緩下滑,定格在她纖長的脖頸處,輕撫,而后狠戾鉗住。 他靜看少女驚愕的面容和畏懼的驚呼,而她被迫抬頭與之對視,眼中盡是不敢置信。 她震驚于男人轉瞬的變化。 太子瞇眼打量著她周身上下,最終定在她的眼睛上,好似假意欣賞,又似初醒時的迷離,最終微瞇雙眸。 “你是誰?” -------------------- 溫泠月:親了就跑,下次我先擋臉。 傅沉硯:我怎么就被親了怎么被親了怎么被親…… 第2章 第二顆杏仁 她被鉗得快要喘不過氣來,雙手下意識地抓住他用力的小臂,此舉卻反倒令他松開了她。 溫泠月大口喘著氣,顧不得抹去眼角滲出的淚花,驚嚇猶在。 “孤在問你話?!彼c她保持兩步的距離,喜房內閃爍著詭譎的氛圍。 溫泠月不知他是何意,她是誰?她坐在這里,不還是拜他所賜嗎? “我和……” “嬤嬤沒教過你規(guī)矩?”太子鎖緊眉頭,口吻淡淡:“回話前,要加上臣妾二字?!?/br> 瞧這周遭布置,傅沉硯心下有數(shù),隱約回憶起某件事。 他在十日前的確應允了母后要同某家貴女成婚。 只那一日倉促,最終不過是在二位丞相府上的女子中抉擇。 假若非母后殷切,他本無意婚娶,對玉京中女子也無甚了解,從無過多接觸者中,母后拿出了幾幅畫像。 裴家有三女。溫家男兒多,唯一幼女,年方十七。 無所謂,其實無論是誰,裴家也好,溫家也罷,他都沒印象。 但他在午后出行前仍舊對三幅畫像草草過目,最終指尖停留在其中一張上。 畫中的溫泠月笑得光鮮可愛。 他不知此女為誰,明確的是他定然不曾見過她。 但……令人在意的是,他似乎對畫中女子有幾分熟悉,只是目之所及,便好似不久前剛見過一般親昵。 想必便是眼前此人。 “溫家的?”他目光凌厲,她的慌張在他面前無所遁形,這才同傳聞中的殺人魔相仿。 溫泠月點點頭,沒出息地吸了吸鼻子,“臣、臣妾溫相嫡女,溫、溫溫泠月?!?/br> 真是稀奇,他說要娶她的,怎么連她名字都不知道? 不過也是,那日花樓她的確沒留下名諱。 紫金香爐內早早燃上的香依舊未停,甚至不知在何時愈發(fā)濃郁,輕薄的梨子佐著呼之欲出的馥郁奇香自爐口裊裊。 興許是懼意使然,她心底緊張到燥熱,鳳冠令她覺得身子都變得沉重,連帶著昏暗的屋內也模糊起來。 好想睡覺…… 太子神情淡淡,步至窗邊將窗大開,解下喜服上的束帶,用桌上的涼茶浸透后丟給她,“捂住,別出聲?!?/br> 門驀地傳來窸窣聲動,而后一道怯怯的女聲自屋外傳來。 “啟稟殿下,奴婢來送殿下與娘娘的合巹酒。” 門外小宮娥以紗粉色緞子裹胸,下墜白色曳地水裙,整個人淡若輕霧似的。 她端著酒壺與杯子羞怯地抬頭與傅沉硯對望,余光瞥見靠坐在床邊闔目似沉沉睡去的溫泠月。 得了允許,將合巹酒置于桌上,垂首對太子道:“殿下,請允許奴婢為殿下和娘娘斟酒?!?/br> 他沉默不語,瞧著小宮娥的動作,忽然道:“是母后讓你來的?” 斟酒的手一抖,小宮娥賠笑,拎著酒壺說:“回殿下,是主管說殿里今夜要用到的合巹酒未送到,特命奴婢送來?!?/br> “哪個主管?”傅沉硯一點點邁向她,清晰地看見她將要掛不住的微笑。 “是季、季公公。” “是嗎?那倒是奇怪,孤怎么記得,幾日前季主管告假半年,剛換成裘公公了?”他依舊未停止逼近她,小宮娥卻只顧著低頭,胸前渾圓若隱若現(xiàn),結巴道: “興、興許是奴婢記錯了,的確是裘公公,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