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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夫君他有病在線閱讀 - 我夫君他有病 第3節(jié)

我夫君他有病 第3節(jié)

    “那便更有意思了,東宮里何時有姓裘的主管?”他故意欺身上前拉過小宮娥顫抖的手,唇微揚:“記錯了也不要緊的?!?/br>
    她試探性地抬頭,卷睫泛著水光,嬌唇上的口脂恰到好處,一副梨花帶淚雨的美人模樣。

    他目光一寸寸在小宮娥脖頸游走,直到確認(rèn)了什么,始終負(fù)在腰后的手忽然抬起。

    凌光閃過,待面前人沒反應(yīng)過來時,驟然間酒壺落地,血rou被刺破的乍響傳來,鮮血濺在窗上張貼的喜字上,詭異的寂靜。

    方才羞答答的小宮娥已沒了氣息,脖頸處一道似胎記般的印痕從中被利刃劈開一道。

    本昏昏欲睡到險些真睡去的溫泠月被忽然的動靜嚇了一跳。

    方才睜眼便見傅沉硯左手拖著一把長劍,用帕子一寸一寸擦拭著方才碰過小宮娥的手指,嫌惡地丟在血泊里,繼而俯身在香爐中翻著什么。

    順著望去,那只擺著半碟杏仁軟酥的圓桌旁,一個貌美的小宮娥倒在血泊中,斷了生氣。

    “殺、殺人……”溫泠月瘋狂掩住嘴,抱住隨手撈起的軟枕縮成一團。她不知方才為何那么困倦,而只迷糊的短短一瞬,眼前便多了一具尸身。

    傅沉硯卻視若無睹,放棄查看香爐,反倒問起溫泠月,“典禮后有人進來過嗎?”

    她思索片刻,“算、算有吧?!?/br>
    “守夜的下人都瞎了嗎!”

    溫泠月?lián)u搖頭,“不、不知道?!?/br>
    太子氣急反笑,將香爐蓋狠狠扣上。

    “一個時辰前有一個小宮娥來給爐子添香,說怕不足以燃至清晨。但也不曾久留,添罷了香便離開了?!?/br>
    她不明白傅沉硯所言之意,但卻驚訝道:“就、就是她!”

    溫泠月指著地上死去的小宮娥驚呼。

    頃刻,只剩下鳳冠玉穗琳瑯聲。

    劍身上的血順著劍柄滑至他手上,太子若有所思,而后朝她步來。

    完了,傅沉硯拿著刀,是她撞見他殺了人,要來滅口嗎?

    冷劍逼近,她幾近能在刀刃淬光里看見自己的臉,蒼白無力,連胭脂都掩不去。

    她從未覺得自己的命像此刻這般沉重。

    殺了小宮娥,終于要輪到她了嗎?

    溫泠月腦中猛地閃過個念頭,繼而不再后退,緊緊闔上雙目,手也從紅緞被褥移到喜服裙擺上,嗓子干澀,視死如歸般。

    預(yù)想的冷刃并沒有如期而至,反倒另一股激烈冰冷的力量掐住她下頜。

    頭頂搖搖欲墜的沉重鳳冠終于墜在軟榻上,紛繁的玉石珠簾交纏相錯,她的眸子被逼迫著看向伸出手的男人。

    傅沉硯半跪在床榻上,湊近她的臉。

    從未被如此強硬對待的姑娘被疼痛逼出些淚花,卻死死咬著下唇,她覺得避開還會比這更痛。

    “以你之見,孤為何要娶你?”

    溫泠月一怔,頭腦飛速閃過花樓里二人唇齒交纏的畫面,卻死活說不出口。

    她知道,她造了血孽。

    “因為……殿下要臣妾對您負(fù)責(zé)?!?/br>
    說罷,她小臉通紅,怎會有這樣逼著她說這種話的人!

    太子眼中閃過一瞬疑惑,不知這從未相見的姑娘為何吐出這樣一句。

    恍惚中,手上力道有一絲松懈,傅沉硯覺得她在同他開玩笑。

    見他不語,溫泠月又補充道:“臣、臣妾說了要負(fù)責(zé)便一定會負(fù)責(zé)到底的!”

    他雖聽不懂這姑娘在說什么,但都無妨。

    興許……溫丞相之女有何隱疾。

    癔癥?失心瘋?

    “孤本無意娶親,但溫丞相實乃朝中不可多得之臣,于孤,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忠臣?!?/br>
    太子頑劣地勾起一側(cè)唇,名為權(quán)力的濃霧籠罩著他的眸子,無人闖入過更深的地域,興許濃霧之下是春色,是荒蕪,或是一片虛無。

    但他從來只要實實在在的權(quán)力。

    “太子妃?哪來的妄想?!?/br>
    溫泠月鈍鈍地望著他,死死抵住下唇,一聲不吭。

    娶她是因為她父親?難道他不追究她那日對他不敬?不是為了叫她負(fù)責(zé)?

    ……莫非他其實并沒有認(rèn)出她?

    他隨手拈起一塊白雪帕,慢條斯理地將刀刃上的血漬擦拭,一字一句道:“孤不喜與人接觸,明日起你搬去福瑜宮,剩下的想必嬤嬤已悉數(shù)教導(dǎo)過。”

    溫泠月提起一口氣,“那一日在花樓,是臣妾冒犯了,請、請殿下恕罪。”

    聞言,太子手中動作一頓,目光中異樣加深,“明日太醫(yī)會去福瑜宮,癔癥也罷?!?/br>
    “……”

    溫泠月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的神情,潤了潤喉嚨,問:“殿下不記得我?”

    不知這女子究竟臆想出了何事,這場婚事本就是帶有純粹目的性的。

    若非右相在父皇眼前極具賞識,他又何必娶這傻愣愣的女子。

    在耐心將要耗盡前,他長舒一口氣,“記得你?于孤而言,你是什么重要之人嗎?”

    他話中的冷漠疏離仿若他們當(dāng)真是第一次見面。

    可她不解的是,適才,他分明笑著說出那一日的細(xì)節(jié)。

    “但我……”

    他的耐心全部耗盡,毫不留情地打斷她:“合巹禮不過形式罷了,夫妻一體?皆為妄言。”

    她就眼睜睜看著傅沉硯走掉,沒有想象中的大婚殺妻,也沒有她恐懼的強娶圓房,甚至在她認(rèn)出他后,他竟像無事發(fā)生一般,將十日前那件事忘得干干凈凈。

    溫泠月就這般在龍鳳花燭晦澀不明還帶有血腥味的寢殿內(nèi),成了他的妻。

    *

    次日清明,昨夜夜色濃深之時,薄雨降臨玉京,故而清晨推開窗時有淡淡茉莉香襲入喜房。

    昨夜她困倦體乏,不知那小宮娥尸身是何時被抬走的,只聽聞傅沉硯昨夜未睡,又去處理要務(wù)了。

    她揉揉眼,半縮在被褥里抬眼打量著東宮里的一切,興許是性命不懸在刀口了,連整個東宮瞧著都比昨夜見到的親切不少。

    “小姐……太子妃實在不能再睡了,日頭將要正午了?!彼家r著叫法不太妥當(dāng),南玉將花瓣放入盥洗盆時不著痕跡地改了口。

    南玉是溫泠月唯一帶來的陪嫁丫鬟,亦是自小便陪在她身側(cè)一同長大的。

    縱然已經(jīng)完婚,她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娘娘也莫要怪罪,太子殿下總是會比旁人忙碌的。”

    她緩步穿行在東宮花林中,耳畔是嬤嬤方才在院子里的寬慰。

    一早便有年長嬤嬤撥來新伺候的女使,此刻在福瑜宮聽侯教導(dǎo)做事。

    荷色將姑娘身段勾勒更為窈窕,纖纖玉腕上墜著一只前些時日皇后娘娘御賜的金鐲,恰有一株雨后冰冷月桂掉落于肩,才襯得美人不可方物。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連大婚之夜都能平安度過,還有什么是本宮克服不了的,不就是活著嗎……”溫泠月自顧自不住的呢喃。

    這是何處?

    地上磚面淺洼積水澄澈,邊緣伴著細(xì)碎花瓣,溫泠月小心提起裙擺環(huán)顧四周,偌大宮殿竟連人煙都不見。

    本是去昨夜的喜房內(nèi)取掉落的玉釵,不曾想?yún)s在東宮迷了路,找不清回福瑜宮的路。

    長得像小院的宮殿卻只是典膳局,像連廊的拐角只是亭子。

    心灰意冷的溫泠月望向青石路盡頭,名花奇草中,院內(nèi)巨大斷樹后有一殿宇,倒神似福瑜宮。

    滿心欣喜的她卻忘了殿外周遭視若無睹的侍衛(wèi),他們都沒攔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最終選擇挺立守門。

    直到溫泠月氣定神閑地一把推開那扇大門,想也不想一腳踏進殿內(nèi)時嘴里還念著:“可算找著了,累壞我了!”

    光線昏暗的宮內(nèi),她一眼便與那個□□著上身的男人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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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更衣,太子驚訝,太子質(zhì)疑。

    第3章 第三顆杏仁

    眼前倏然冒出的男人露出健碩的上身,姣好的肌rou線條被幾乎起不到遮擋作用的外裳顯得更加吸睛。

    日光悉數(shù)灑在他身上,肩頸邊緣泛著淡淡的薄光。

    而他肩上掛著那件褪下的里衣,沾染刺目的鮮血,腰上剛裹好的白紗布還有血漬從中滲出。

    不知怎的,她腦子一熱,一把將身后的門關(guān)得嚴(yán)實。

    殿門撞上的瞬間,殿外守衛(wèi)再也按捺不住澎湃的內(nèi)心,猛地瞪大眼睛。

    太子妃……進去了。

    “誰!”匆匆披上罩袍的男人面色一沉,對這位不速之客厲聲喝道。

    “咕嘟”

    她喉間竟不自覺上下一滾。

    “我……臣、臣妾不是故意的。”她飛速捂住眼睛,頑劣地露出一條縫。

    又不是她想看的。

    傅沉硯手中迅速穿戴完畢,一身暗色玄衣,唯有腰際與袖口游走的繁復(fù)攢金花紋昭示這人的矜貴,全然看不出受過傷的模樣。

    “誰準(zhǔn)你來這的?”太子面色不善,一邊調(diào)整著箭袖,腳下幾步邁至她身前。

    她欲哭無淚,“走、走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