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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他有病 第45節(jié)

    那又是誰呢?

    湖水如猛獸迅猛將她淹沒,她自小水性不好,現(xiàn)下如墜冰窖,水如刀子般灌入她口腔。

    直到快要呼吸不上來時,她終于被人拽住,再然后就聽到了很多聲音。

    有個聲音很像阿頌,她抽泣著連連埋怨自己為何非要帶她來掛荷帶。

    有個聲音像極了裴晚,她好像哭了,還是笑了?

    周圍似乎有很多人,很多很多,朦朧中差點(diǎn)以為賞冬園里所有人都來了。

    那些聲音紛繁不斷,卻始終聽不到那個人的聲音。

    而她的身體被一件極溫?zé)岬拇箅┚o緊裹住,卻還是難以驅(qū)散臘月湖水的溫度。

    恍惚中睜開眼,她想要看清是哪個好心人給她披的衣服,卻不等她看清,只有一道模糊的漆黑殘影。

    周遭景象一晃,她被打橫抱起,男人將她毫不猶豫帶離。

    留下的眾人窸窣議論著太子妃是如何落水,只有元如頌惱怒地不斷尋找裴晚的身影。

    而人群末尾,一個剛勁清朗的男聲叫住了偷偷走到圓拱門的裴晚。

    她驚慌回眸,便見溫家二哥面色不善地盯著她。

    溫既墨在空無一人的圓門旁,環(huán)臂而立,一字一句質(zhì)問道:“不解釋一下,為何要推我meimei嗎?”

    *

    微不可察的晚風(fēng)隨著這人急促的步子在耳邊都變成了急促的凜風(fēng)般。

    “謝……”溫泠月剛說了一個字,便被嗆得不成樣子。

    “別動。”

    她身體四肢不住的發(fā)涼,在他懷里微微顫抖。

    微瞇的眼只依稀看清男人的眉眼,傅沉硯雙唇緊抿成一條線,抱著她快步往她們的廂房走去。

    意識模糊前她依舊在想,他是小白的吧?

    一定是傅小白才對。

    因?yàn)樗篱愅醪挪粫@樣抱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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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第三十九顆杏仁

    少女羽睫輕顫,身子陷進(jìn)柔軟的棉被,細(xì)膩guntang的肌膚被足夠舒服的床褥抱個滿懷。

    臉頰甚至在枕頭上輕輕蹭了蹭,尋找一個更舒服的位置,卻不見要清醒的跡象。

    床邊一片昏暗,寢殿內(nèi)唯有靠近門邊的木臺上點(diǎn)了一盞燈,生怕亮醒沉睡的姑娘。

    溫泠月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身子發(fā)沉,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那股沉沉的下墜感。

    她知道自己大抵是發(fā)燒了。

    睡眠中也曾睜開過一次眼,窗外天色漆黑,離破曉大抵還需幾個時辰。只是為何感覺周遭環(huán)境這樣熟悉。

    好像……并不是在賞冬園的廂房里。

    視線最后一晃,她看見了一個模糊的黑影,就靜靜站在她床榻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可他背著燈,自然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而后便是睡得不省人事了。

    *

    不知過了多久,她再次睜開眼時,已然天光大亮,獨(dú)屬冬日的灰白天際遙遙鋪滿整個窗,溫泠月摸索著從厚厚一堆被褥里爬起來,才發(fā)現(xiàn)四肢已然有了力量。

    這……她怎么在福瑜宮?

    記得當(dāng)時在賞冬園落水,就一直昏昏欲睡,再清醒竟然就在福瑜宮了。

    思量著,推門邁來一個人,端著一只銅盆,里邊玫瑰花瓣的香味迅速充斥著整個寢殿。

    “娘娘,你醒了!”

    南玉猛地放下臉盆,伏在她榻邊仔細(xì)試探著額頭溫度,確認(rèn)不再guntang后才松下口氣。

    溫泠月忍不住問:“我怎么回來的?”

    南玉如是道:“殿下送您回來的呀?!?/br>
    “可、可我記著應(yīng)該是在賞冬園……”又忙詢問:“園子里后來怎么樣,沒發(fā)生什么吧?”

    小女使搖搖頭,“娘娘那日落水,被寒氣灌了個通透。本來冬祭還要一日的,但殿下那晚執(zhí)意將您帶回東宮,其余人我就不知了?!?/br>
    “傅沉硯……”

    她記起那天將她抱起的人,可是傅沉硯……是傅小白還是死閻王?

    有一股不好的預(yù)感襲來,卻覺得不可能,順著南玉的動作將身上擦了個遍,又問道:“那殿下現(xiàn)在人在哪里?”

    南玉一怔,“我也不知,您睡了一天一夜,殿下來過,現(xiàn)在興許出宮忙了吧?!?/br>
    她點(diǎn)點(diǎn)頭,只得作罷。

    而南玉卻忽然想起什么,提了一句:“昨兒個過了晌午,元家姑娘急匆匆來東宮想要見娘娘呢,但當(dāng)時您還未醒,殿下便遣人回了她?!?/br>
    “阿頌?”

    她敏銳捕捉到關(guān)鍵,捉住南玉衣角叫她備下馬車,另遣了小廝去元府送帖。

    “娘娘真的沒關(guān)系嗎?您現(xiàn)在風(fēng)寒剛好,外頭又冷?!?/br>
    “自然不可。”殿外終日不曾開口的暗衛(wèi)倏然冒出一句話,才叫溫泠月想起身邊還有個伏青。

    “有、有什么不行的,又不是動不了了?!彼奶摰匦÷暤?。

    伏青不再說話,只那一臉無論何時都面無表情但莫名堅決的神態(tài),不由她分說。

    “娘娘這樣,殿下會擔(dān)心?!?/br>
    她未作聲,以收拾穿戴的行動作了答。

    擔(dān)心?若是小白的話也好說。若是死閻王,才不管她做什么,只要不礙了他的面不就是。

    直到上馬車搖搖晃晃駛出東宮時,溫泠月也覺得自己做得極好,也不見傅沉硯的影子。

    伏青最終還是敗下陣,但前提是帶他一同去。

    她心底帶著隱隱的猜測,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還是傅小白才是。畢竟若是死閻王,他怎么可能抱她回來,還在榻邊守著她呢。

    帶著這樣的念想來到花樓,依舊是人來人往的景,似乎花樓今日包房里設(shè)了席面,見著那奔波的雜役個個忙得找不著北。

    她便尋了處安靜的角落坐下。

    “小月兒!”

    元如頌來的快,東宮她的人剛一到元府大門,她便知情況,當(dāng)下就叫了馬夫驅(qū)車而來,直奔溫泠月的方向跑過來,一把將她抱住。

    又不放心似地反復(fù)端詳,憂愁道:“你風(fēng)寒可好些了?我本說不叫你出來,可東宮規(guī)矩多,不比從前,竟連探望你都不允?!?/br>
    “沒事的阿頌……”

    “什么沒事!那夜都怪我,若是我執(zhí)意把你拉走,就不會被裴晚算計了,反叫你受了這么大的委屈。”

    “你說誰?裴……是裴晚?”溫泠月倏爾瞪大雙目,被元如頌牽著坐下來,喚人溫了盞茶來才細(xì)細(xì)與她抱怨著。

    原來那一晚推她的人是裴晚。

    可是她至于做到這種地步嗎。

    溫泠月垂下腦袋攪動杯中物,落寞地看著琥珀色的茶水蕩起波紋,復(fù)又平息。

    她從沒遭遇過這種事,也難以相信曾經(jīng)那么想和她玩的姑娘會這樣。

    “阿泠,我倒米釀,你碰都不要碰?!痹珥炁d許也難得個摯友陪她泄憤,好不容易有個正當(dāng)理由從家里出來吃酒,卻還不忘叮囑溫泠月。

    “我的身子你還不知道?從小到大硬朗著呢!”溫泠月說著,屈起左臂笑著給她展示一般,卻被對方敲了下腦門。

    元如頌當(dāng)即戳穿她:“我還不知你?夏天倒還湊合,一入了冬,你那畏寒的身子可是風(fēng)吹不得,雨也淋不得?!?/br>
    “病還沒生夠不成?”她揶揄著灌下一盞米釀,又道。

    溫泠月瞧她吃酒的模樣,心里癢癢。自從她初嘗花酒后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可那一沾酒星就找不著北的身子也不允許她像阿頌般猛灌。

    對方似乎有些微醺,大咧咧地與她說徐衡那小子最近依舊沒有意識到她生氣,于是越說姑娘越生氣,眼見著就要神志不清,好容易才叫溫泠月把她勸了下來。

    “還說我,你瞧你酒量好到哪里去了?!彼龑χ珥?zāi)剜?/br>
    其實(shí)叫元如頌出門也是因著對阿頌和徐衡之事的擔(dān)憂,阿頌小時候就是個急性子,徐衡又總慢吞吞。

    看著對面人滿臉通紅的模樣,意外令她想到冬祭那時候。

    雖說是傅小白,但……

    那人竟然抱她。

    姑娘方想起那一夜,臉頰不覺又紅了起來,別的不多言,傅沉硯的身材定是沒得說的。

    他怎么就……

    怎么就脫了呢。

    嘿嘿。

    溫泠月止不住地舔唇,余光剛好也瞄到自己適才奪下的,元如頌的酒杯,里面還剩淺淺一杯底的米釀。

    一絲渾濁的米露在清酒回蕩,徐徐散發(fā)的酒香勾著她的饞蟲。

    她飛快回頭瞄了一眼木雕伏青,下一瞬那一洼淺淺的酒悉數(shù)被吞下肚。

    米釀帶有和杏仁酒釀全然不同的味道。

    喉間清潤,可到了胃里卻有灼燒的痛感,須臾,眼睛一睜一閉,她的雙耳驀地變得guntang。由小腹逐漸往全身各處蔓延,再到元如頌的臉逐漸模糊。

    恰時,二樓傳來窸窣的喧鬧聲,有一伙衣著華貴得體之人進(jìn)了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