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他有病 第100節(jié)
-------------------- 第87章 第八十七顆杏仁 那一夜極度的溫柔,仿若摔進(jìn)寬厚的棉被里就跌進(jìn)夢境一樣。 溫泠月在他的一聲聲低吟中逐漸朦朧,眼前的男人入目只有額前垂下碎發(fā)上沾染的幾滴汗珠。 綿長的進(jìn)攻連帶著帷幔上的穗子宛若陣陣金浪,在他布下的情.海.里迷失。 只在短促的休息時分,溫泠月模糊地睜開眼,透過他的發(fā)感受著他的異常。 “是死閻王……還是小白呢?” 少女的低喃幾乎不可辨別,可她知道他能聽見。 男人溫柔地撩起姑娘凌亂的長發(fā)鬢角,細(xì)細(xì)吻在她眼皮上。 她終于問出那個沉悶在心里良久的問題:“為什么最近我總是認(rèn)不清你?” 溫泠月試圖抬抬眼,可自己的頭連同環(huán)著他脖頸的小臂都疲累的動彈不得,嬌嫩的肌膚與他結(jié)實的胸膛緊密相貼。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總是喜歡抱著她入睡。 當(dāng)然這樣也十分方便他做出些越線的舉動。 若是旁人知道傅沉硯夜里的行跡,定然不會再有人會用不近女色來議論他。 但此刻,旖旎無比的漫漫長夜里,差點經(jīng)歷切實生死的溫泠月試圖詢問他的秘密。 可身上的男人卻只將她擁入懷中,溫暖的下巴乖順地蹭了蹭她的頭頂,只是笑而不語,甚至連低沉的笑聲也不帶他或“他”任何一人的明顯特征。 她依舊沒有得到答案。 * 數(shù)日后,年節(jié)終于過去,禹游徹底迎來嶄新的一歲。 多日未見的冬日暖陽和煦地傾灑在玉京大地上。 而溫泠月立在馬車下百無聊賴地絞手,抬抬頭也只能數(shù)清城墻上站立的雀兒到底有多少只。 不遠(yuǎn)處兩個男人在城門koujiao談,其中一人皮膚微紅,站在禹游境內(nèi)毫不掩飾地露著脖頸,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炫耀自己新得的那枚大金鏈子。 “真是的,也不知哪兒美了。”溫泠月有些看不慣,于是側(cè)身喚來南玉,叫她把馬車?yán)锏囊恢荒竞心贸鰜怼?/br> 那邊的傅沉硯一身黑金玄衣,衣袖上繡著一只漂亮的純白杏花,總算叫這身衣服不似從墨里撈出來的一般。 “沒轍,你傅沉硯難得送人個東西吧?本王自然要戴著回去。” 那個紅皮膚的高個子男人爽朗地大笑,身后背著獵月刃的隨從小心翼翼捧著一個扁平的黑盒,里面靜靜躺著一紙契約。 是不久前的皇宮里禹游皇帝的親筆所書,另一份連闕親筆則封存在皇宮中。 當(dāng)作他們……永世交好,親如一家的證明。 倘若征戰(zhàn)收復(fù)了上百年都未有成效,何不換一條路。 各自都不愿違背祖先溯源,那么便各不辜負(fù),各退一步,結(jié)成兄弟。 而那位禹游未來的統(tǒng)治者看著十四州當(dāng)下的統(tǒng)治者,心里不由得腹誹,真不知十四州究竟是怎么在這樣一個統(tǒng)領(lǐng)的指揮下發(fā)展的井井有條的。 太子對著他無奈吐槽,催促道:“從玉京騎馬回到褚州要半個月余,你還要不要回去了?” 連闕朝身后努努嘴,“不是光騎馬。” 傅沉硯冷眼向他身后看去,發(fā)現(xiàn)那里不光只有馬匹。 于是挑眉問道:“你派密探過來,莫非要摸清我禹游特產(chǎn),打包帶走?” 此話一出連闕的表情頓時僵了,在遠(yuǎn)處的溫泠月看來,那個高個子就像氣急敗壞地要沖上去揍傅沉硯一頓一樣。 果然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話來。 但事實是連闕短促的氣了一下后不怒反笑,對太子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意,“那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特意送我的,不好奇?” 見傅沉硯沒有反應(yīng),連闕撇撇嘴解釋道:“那幾車都是太子妃送來的?!?/br> 這樣說太子才有了些不同的反應(yīng),疑惑起來。 “記得嗎,那日在街上,太子妃誤將本王認(rèn)錯成欲對裴家姑娘侵犯的色鬼,直接就把蜜酪打翻了?!?/br> 傅沉硯似乎有了些微印象,雖然那一日他完全沒察覺連闕竟也有參與,“那又如何?“ 統(tǒng)領(lǐng)見他這副表情陰惻惻地笑道:“禹游還有什么佳肴本王不知,但那蜜酪,”他拍了拍胸脯,“一頂一的好!” “……” “那夜娘娘大抵是心有愧意,私下命人探問出了本王的住處,好啊,本王晚上一回客棧便見一大筐還有余溫的蜜酪在房里,都沒處下腳。” “那一夜?”傅沉硯眉毛又挑高些許。 連闕忍不住道:“不至于這么小心眼,就是花樓著火那一夜。她可不認(rèn)得我,興許也沒猜到后來還能見到?!?/br> 傅沉硯眉毛依舊挑得老高。 “怎么了,怕我橫刀奪愛?告訴你,那好幾車都是太子妃得知本王愛吃蜜酪特意備下的?!?/br> 傅沉硯:“……你也不怕路上餿了?!?/br> 連闕一頓大笑,直到終于冷靜下來,才正經(jīng)道:“其實那一夜本王的話不只是對傅沉璨所說?!?/br> 他斂起笑,眉眼格外凜然正色,“那四皇子的掩飾實在拙劣。你知道的吧,與本王密謀引起兩地交戰(zhàn),實則借機(jī)除掉……你?!?nbsp;連闕停下腳,說到此時抬手指向傅沉硯,笑意神秘。 除掉太子,太子之位空缺,六皇子意不在此,那么文武皆不輸傅沉硯的傅沉璨才是最有可能的人選。 活下來的太子本人反問:“你為何沒有答應(yīng)?!?/br> 連闕答道:“十四州與禹游向來不合,你我祖先皆做過無數(shù)嘗試,戰(zhàn)斗、掠奪、殘忍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但都無成效。戰(zhàn)火連天從不是最妥善的,所以本王早知那并不是兩地最好的走向。唯有交好,才得安寧。而對于本王來說,沒什么比十四州百姓安寧幸福更重要的?!?/br> 傅沉硯深深地看著他。 那人坦然一笑:“ “禹游未來統(tǒng)治者是否可靠自然是考察中必不可少的一環(huán)。” 傅沉硯說:“所以你瞧不上他的主戰(zhàn)計劃?” “不。”連闕唇角勾得更大,話未說完,遠(yuǎn)遠(yuǎn)跑來一個姑娘。 “咳,若打擾到你們的談話是臣妾不對。但我實在忍不了了。”溫泠月視線忍不住落在連闕脖子上那根價值不菲卻丑得不行的鏈子上,一把將手里的木盒遞出去。 連闕和傅沉硯均是一愣。 她解釋道:“之前不知你是統(tǒng)領(lǐng),殿下昨兒夜里趁我睡了挑的鏈子實在有些……所以我從他的禮品單子里挑了一件更好看的?!?/br> 太子有些無奈,眼里終于流露出些柔和。 “哪里丑了,阿泠?!?/br> 溫泠月沒理會他,笑吟吟地向連闕回了個禮。 “所以說你小子福氣好呢,太子殿下?!边B闕甩去一個羨慕的眼光,同時接著方才未完的話繼續(xù),這一回語氣難得的有些謙和:“人人皆知,十四州大都乃異族血脈,雖這并非什么搬不上臺面的事,但好歹是一個結(jié),也使得本王族人對禹游等充斥了懼意,畏懼被歧視?!?/br> 溫泠月一愣,才意識到他們在說什么。 “扶岐回去時在本王面前對你們夫妻二人評價極高。” 她忽然想起自己為什么覺得連闕面貌熟悉了,恍然大悟:“哦——原來你和小卷毛是一個地方的?!?/br> 他沒有否認(rèn),繼續(xù)道:“為了給我族人安定,這一點不得不考慮。尤其是在感受到太子妃不分血脈是否相連都一視同仁的熱情后……” 連闕語畢,輕笑道:“所以,后會有期吧。有契約在手,本王想無論以后禹游統(tǒng)治者為誰,都能有我十四州一片樂土?!?/br> 直到那人的千里馬一騎絕塵消失在城門外,溫泠月都不大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這時終于有些反應(yīng)的傅沉硯低頭詢問:“阿泠冷不冷?” 她搖搖頭,“也就是說你不必總是去出門打仗了?” 他忍不住逸出清潤磁性的笑,“嗯?!?/br> “哦?!?/br> 她慵懶地拖著長音,伸攔腰的手忽然想起什么,頓在半空,登時不虞地往馬車的方向走。 他慌了神,一直到回程時都在試探她這些日子究竟為何生氣。 溫泠月紅了臉,這種話題她該怎么開口? 莫非要直接問他?問他以前是不是還喜歡過別的女子才好? 于是憋了半晌,只悶悶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失憶過?” “何出此言?”他罕見的好脾氣。 溫泠月繼續(xù)絞手,掂量著如何開口,“就,我也不知道是那之前還是之后,但如果你還喜歡過別人,那就……” 他明白了,原來是那一日他沒說完的話作祟。 但不禁有些惱火,原來她這樣在意,卻不敢直接問他。 “孤是什么很兇的人嗎?” 她一聽,震驚地抬頭,一臉“你難道不是嗎?”的表情 傅沉硯怒于她讓自己難過這樣久還遐想了這么多,于是逼近她,視線緊緊鎖定姑娘的眼睛,“阿泠,那你實話與我說,你幼時究竟見過幾個男子,有印象的,還記得的有誰?” “你說裴鈺?我不是跟你解釋過嗎?何況我們真的沒有發(fā)生任何事。” 溫泠月蹙眉,試圖比他更加惱怒,然而對方卻忽然笑了。 雖然那笑有些詭異,卻令他一下退回自己的坐席,情緒不明。 “孤說的不是他,太子妃幼時可曾入宮?” 想了想,溫泠月點點頭。 “入宮時,你便對任何人都無印象嗎?” 溫泠月啞然,圓眼呆滯地眨了眨。 傅沉硯倒是輕笑一聲,“失憶的難道不是你嗎?溫泠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