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郭昌無端感知出一股冷意,可生來不知天高地厚,不僅沒怕,還很囂張地叫道:“是。” 斯百沼點(diǎn)點(diǎn)頭:“很好。” 一炷香后,郭昌哭爹喊娘地送上錢袋子,并忍著憋屈吞下了一粒藥丸。 斯百沼點(diǎn)點(diǎn)瓷瓶子:“放心,只要你日行一善,這毒就不會發(fā)作。要是你繼續(xù)為非作歹,便會穿腸爛肚而死。” 郭昌哭都不敢哭大聲,抽噎著問:“那、那什么時候會解?” “你真改邪歸正,我會差人送解藥?!彼拱僬佑值?。 郭昌一眼蒼涼,抖著腿:“我、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斯百沼道:“你除了相信我也沒別的選擇,用不著妄想找別人解毒,這只有我能解?!?/br> 連打算都被人猜到了,郭昌心涼透透的,哪敢阻攔他們離去? 找樂不成反被教訓(xùn),郭昌咽不下這口氣,按著家丁的肩膀,他臉色陰鷙:“等著,我絕不會讓你們好過。” 有了銀子就能住客棧。 斯百沼把錢袋子揣進(jìn)口袋,身旁的柴雪盡臉色更白了,在陽光下仿佛羽化。 有時好看是一種麻煩。 斯百沼的身份不適合大肆宣揚(yáng),因?yàn)樗米锕?,恐怕沒法繼續(xù)安穩(wěn)。 思及至此,斯百沼瞅了他一眼:“殿下想交朋友當(dāng)真容易?!?/br> 柴雪盡嘴唇微動,居然沒反駁。 斯百沼又道:“我要再晚兩步,殿下這會兒已經(jīng)吃上山珍海味,想來還是我壞了殿下的好事。” 活脫脫的陰陽怪氣。 柴雪盡臉色古怪,抓住斯百沼的衣袖。 斯百沼不得不停下來,語氣談不上多好:“怎么,想回去找郭昌?” 想起那令人作嘔的臉,柴雪盡忍半天的嘔吐終于憋不住了,搭著斯百沼的胳膊,低頭往對方懷里一湊。 “嘔?!?/br> 一路走來只吃柑橘,吐不出東西,單是一小股酸水。 即便如此,斯百沼的臉還是綠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扯他袖子擦嘴的柴雪盡,這人倒是精神了,那他呢? 小腹涼颼颼,散發(fā)著不太美妙的味道。 斯百沼頭一次那么生氣,咬牙切齒道:“周弘譯。” 有仇當(dāng)場報(bào)完便神清氣爽的柴雪盡笑瞇瞇地應(yīng)了聲,毫無愧疚道:“對不住大師,現(xiàn)在我好多了。” 斯百沼額角突突跳,哪能想不到遭報(bào)應(yīng)的前因后果,這記仇的小東西。 沒關(guān)系,他還能怕這病秧子? 斯百沼氣極反笑:“沒事,殿下的身子更重要?!?/br> 柴雪盡汗毛一豎:“多謝大師體諒,那以大師所見我們下一步該做什么?” 斯百沼抖了抖袖子,冷笑了聲。 柴雪盡:“?” 半炷香后,濰嶺江鎮(zhèn)上最大的客棧上等房入住了兩位客人。 柴雪盡讓店小二準(zhǔn)備熱水,哪怕身子不爽利,他也要沐浴。 最后敲門的不是送來的熱水,是拎著個包袱的斯百沼。 柴雪盡迎人進(jìn)門,暗暗觀察對方神情,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不知弄臟衣衫這事到底翻沒翻篇,當(dāng)下他只想長話短說,剛坐下給斯百沼倒了杯茶,便聽對方問:“你故意招惹那個登徒子想鬧大事情通知戎棟?” 一旦局勢失控,肯定會驚動官府。 柴雪盡:“沒有,明明是他先招惹我的?!?/br> 斯百沼想起他挑釁時的跋扈樣:“后來是你惹他?!?/br> “說對了,我想讓你幫我教訓(xùn)他?!辈裱┍M平靜地說,“他膽敢冒犯我,應(yīng)該要吃點(diǎn)苦頭。” “二殿下,下山前我聽聞一樁有趣的事?!?/br> 柴雪盡看著突然轉(zhuǎn)話題的斯百沼,心里咯噔一聲。 “前腳送親隊(duì)出京都,后腳禮部尚書辭官歸隱,第二日柴府所有人消失無蹤,留下一座空宅,這真是聞所未聞的怪事?!?/br> “哪里怪?” “和親一事辦得漂漂亮亮,柴尚書沒過錯,為何突然辭官呢?” 柴雪盡不動聲色看向把玩茶盞的斯百沼,不過一刻沒見,這家伙怎么突然提起他家的事? 這人不八卦,那必定有目的。 柴雪盡腦海靈光乍現(xiàn)。 第七章 。 “三王子對我朝事了如指掌,該知道柴尚書有一個身子孱弱的公子,這些年為醫(yī)好他,柴尚書尋遍江湖名醫(yī),戰(zhàn)事將停時他便有辭官念頭,是陛下再三請求才留下的。” 也就是說辭官不是一時興起。 斯百沼頷首:“原來如此,聽聞殿下與柴小公子關(guān)系匪淺。” 柴雪盡感到一絲不對勁,神色收斂:“他對我有救命之恩,后來給我當(dāng)了幾年伴讀。” “這么說,你們很熟?” 柴雪盡點(diǎn)頭,對斯百沼接下來的提問充滿警惕,誰知這人不問了,只盯著他的臉若有所思。 柴雪盡垂下眼皮子,并不擔(dān)心從臉露破綻。 因?yàn)樽远钕聣嫼?,承昌帝對子嗣方面便疑心疑鬼,后請相國寺主持大師給看過,聲稱殿下命里犯沖,如想順利成人,得遮住真容躲過天道,遂二殿下出現(xiàn)在人前多是佩戴面具。 這也是承昌帝放心他替嫁和親的原因之一。 哪怕知道斯百沼不可能見過二殿下,被這么看著,柴雪盡避免不了多想。 “三王子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