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哦,想起一則傳聞,說柴公子是京中第一病美人,美到承昌帝欽點他個狀元當(dāng)探花。” “……”柴雪盡輕咳,忍住自賣自夸的羞恥,“確實好看。” “那和殿下相比呢?” “……” 兩人相對無言。 拜斯百沼多次問及他的事所賜,柴雪盡已然知曉對方意思,扯了扯唇:“都是京中第一美人,誰還能比得過?” 斯百沼放下茶盞,略帶促狹道:“在我看來殿下更勝一籌?!?/br> 柴雪盡干笑了聲沒應(yīng)答,又聽斯百沼道:“傷寒痊愈前還是少受涼,殿下早些休息?!?/br> 臨走留下一錠銀子,讓他找郎中看看。 這一走,直到夜幕降臨,柴雪盡也沒能再見到斯百沼。 月朗星疏,明日又是個好天氣。 柴雪盡放飛白鴿,雙手扶著窗沿,放眼看向鎮(zhèn)中心長街,人影憧憧,倒是比白日里多了些人氣。 就算郭昌想報仇,大抵不會選這會兒,柴雪盡看向手邊邊幾上的白花瓶,思索一擊必中的可能,良久后嘆息:“不能次次等他救吧?” 柴雪盡無意成為誰的累贅,哪怕身處病中,也想自保。 一個郭昌都對付不了,談什么掙脫死亡枷鎖? 夜色之下,不遠(yuǎn)處的茶樓二層。 斯百沼抱臂倚窗,身后一道黑影低聲匯報各路情況。 “……周弘譯暫時沒在京中露過面,前些日子城郊的相國寺有一位貴人入住?!?/br> “目前未能尋到辭官的柴尚書蹤影,仍在全力查找?!?/br> “昨日有很多陌生面孔出現(xiàn)在寧平小鎮(zhèn),其中便有耿東策?!?/br> “京中已尋到見過柴雪盡的人,畫像正在送來的路上?!?/br> 有沒有那副畫像已經(jīng)不重要了,斯百沼腦海浮現(xiàn)所謂的‘二殿下’那張莫名勾人的臉,最讓他記憶猶新的是那雙眼。 眼尾微挑的深褐色貓兒眼,一顰一笑靈動的像只小狐貍。 而傳聞中的柴雪盡也同樣因這雙眼得了承昌帝的喜愛。 他的游神讓黑影不敢動彈,深刻自省是不是哪里有遺漏。 在這提心吊膽里,還是另一道身影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讓人先下去。 “王子,你對柴雪盡很感興趣,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嗎?” “在你心里你家王子就是那么膚淺的人?”斯百沼抵著下顎,“我在想客棧里即將遇襲的病秧子該怎么活下來?!?/br> “王子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整個東夷也就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徐離風(fēng)敢這么說話。 直來直往,沒什么腦子,也因此成為他身邊唯一值得托付的影衛(wèi)。 斯百沼道:“沒那閑心,他要死在這,只能歸于命該如此?!?/br> 徐離風(fēng)不懂,撓撓頭:“可他是和親的皇子。” “我們還在歷朝境內(nèi),和親皇子死了,該討要賠償?shù)氖俏覀??!?/br> 算來算去,東夷還會因禍得福。 他對柴雪盡的生死不管不問,讓徐離風(fēng)更困惑了:“那王子在街頭還救他?” 由著柴雪盡被郭昌帶走侮辱了,對東夷的贏面更大。 斯百沼被噎住了,轉(zhuǎn)身對上徐離風(fēng)不解的清澈眼神,呵斥道:“你懂什么?” 徐離風(fēng)迷茫:“對啊,我就是不懂才問的。” 斯百沼:“……” “王子,每個被郭昌盯上的美人下場都很慘,他在床上癖好獨特?!毙祀x風(fēng)將走訪得知的事說出來,“他看上誰必須弄到手,皇子落到他手里會很慘?!?/br> “你想讓我救他?”斯百沼問。 徐離風(fēng)搖頭。 斯百沼難得有了急躁,催了聲:“那你說這么多干什么?” “為王子做好他死狀凄慘的準(zhǔn)備?!毙祀x風(fēng)如實說。 斯百沼一股血氣上涌,罵罵咧咧往外走:“你想讓他死,我偏不如你意?!?/br> 冷不丁被扣帽子的徐離風(fēng)瞪大眼睛,什么? 他張嘴欲喊斯百沼為自己辯解兩句,卻不知為何他家王子跑得如陣風(fēng),眨眼便消失在樓下。 身為王子的隨行暗衛(wèi),徐離風(fēng)很有職業(yè)cao守地速速跟了上去,還是不明白他家王子對柴雪盡反復(fù)無常的原因。 想了半天,還是認(rèn)同先前的結(jié)論——三王子就是膚淺。 月上中天,客棧一片死寂。 沒有打斗的痕跡,連店小二都不見了。 斯百沼心里一沉,難道是回來太晚,人被郭昌帶走了? 來不及走樓梯,在剛進(jìn)門的徐離風(fēng)眼里,他一躍踩在樓梯扶手上再輕跳便落在二樓走廊,身影微閃到里面客房前,房門開半扇便看不見了。 徐離風(fēng)動作再快,也只來得及看見斯百沼的一片衣角,片刻后,從門里伸出一只手飛快擺了下又縮了回去。 徐離風(fēng)一壓眉心,眨眼跳窗走了。 客房內(nèi)的景象讓斯百沼大吃一驚。 原以為會被帶走的柴雪盡曲著腿踩住跪在地上的郭昌后背,端著粗糙的瓷碗慢吞吞喝藥,大約太苦,他皺巴著臉,可愛得緊。 隨郭昌來的四個家丁雙雙背靠背捆著,橫躺在地,人事不省。 如若不是清楚柴雪盡的身子有多弱,斯百沼險些以為他在扮豬吃老虎。 停頓的時間里,柴雪盡終于喝完藥,反手將碗扣到郭昌頭上:“掉下來就得當(dāng)一輩子太監(jiān)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