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柴雪盡唇角抿笑,眼底卻是涼涼的警告:“明日別再來了,否則……” 第十章 。 在他手上數(shù)次吃虧的郭昌笑臉微僵,知道這并非場面話。 得不到解藥,郭昌心有不甘,低下頭顱苦苦哀求:“公子,我知道錯了,往后不會再做欺男霸女的歹事,只求你放我一條生路?!?/br> 柴雪盡翻舊賬:“那晚我警告過你,是你不聽勸非要進房。郭公子,世上最欠缺的便是后悔藥,你求我,我也沒辦法?!?/br> 在濰嶺江鎮(zhèn),郭家就是天。 身為郭家獨苗的郭昌說是呼風(fēng)喚雨也不為過。 順風(fēng)順水二十年的郭公子生平第一次嘗到惡果,心有不甘還對膽敢威脅的柴雪盡生出怨恨。 本想著裝裝樣子把解藥騙到手,再伺機報復(fù),誰知柴雪盡一口咬定說沒辦法。 郭昌不信,他下的毒會沒解藥? 就是在騙人,郭昌氣得牙癢癢,又無可奈何,只得忍辱負重道:“好,那我明日再來,公子總會看見我的誠心?!?/br> 管不住要找死的人,柴雪盡神色淡漠:“隨你?!?/br> 臨走前,郭昌惡狠狠剜了眼轉(zhuǎn)傘的斯百沼,一條指哪打哪的看門狗,等他重振雄風(fēng)的那日便要當著這條狗的面欺辱柴雪盡。 招恨的斯百沼摸摸發(fā)涼的后頸,問:“我得罪他了?” “你打過他?!辈裱┍M好心提醒,提著傘回客棧里,“他很記仇。” 一個有仇當場就報的明言另一個憋著找機會報仇的小人性子,畫面清奇,斯百沼無聲笑了。 “你和戎棟通過信了?” “沒有,我告訴他在哪里而已?!?/br> 柴雪盡隨口回答,尋到店小二,懇請對方幫自己煎藥,還遞過去一小塊銀子。 店小二看他的眼神晦澀不明,沒接銀子只接過藥包,轉(zhuǎn)身去忙活了。 不收錢肯幫忙的事怎么看都透著不妥。 柴雪盡心里不安,站定片刻,便聽斯百沼輕聲慢語道:“我說過郭昌在鎮(zhèn)上仇家很多,不巧,那小二是仇家之一。” 所以剛在客棧門口的事對店小二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大仇得報呢? 柴雪盡恍然大悟:“還真是意外收獲?!?/br> 雨下到傍晚將停,天際罕見有艷陽從描繪著金邊的云朵間冒出來,粉紫色的天大片壓過來,宛如潑墨揮灑出的仙境。 柴雪盡在二樓看臺煮茶,清香陣陣,不多時對面空位便有人不請自來落座。 窗戶大開,春雨過后的風(fēng)竟是暖的,混著泥土的腥氣與萬物復(fù)蘇的青草香。 臨近窗沿的是一個巴掌大的玻璃魚缸,那日單裝魚的簡陋空缸今日已有了小塊鵝卵石及供玩樂的假山水草,彩色四方片兒游來游去,好不自在。 斯百沼屈指彈了彈魚缸,見四方片兒受驚一般鉆進假山里,翹起唇角:“你對它不錯?!?/br> “委屈它待在這一方天地里,好點是應(yīng)該的。”柴雪盡手指白凈,捏著青色茶盞的指腹卻很粉,難以分辨是燙的還是本就是如此曖昧的顏色。 意識到盯著柴雪盡指腹遐想的行為過于變.態(tài),斯百沼不自在轉(zhuǎn)開視線:“打算一直養(yǎng)著?” 柴雪盡抿了口茶,故作輕松道:“我也想?!?/br> 但他們清楚這未必是一件能完成的事。 柴雪盡是因為早知小說結(jié)尾,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能拼到一線生機。 斯百沼則是想到面具男透露的內(nèi)容,真如那人所說,那柴雪盡到東夷當真生死難料。 “不逃了嗎?”斯百沼又問。 身為東夷的三王子這么問未免太怪,柴雪盡期盼著問:“你想放我走嗎?” 澄靜漂亮的眼里倒影著斯百沼高深的臉龐,他似乎全心全意等著自己回答,很渴望,仿佛自己是他唯一的仰仗。 前所未有的酥麻感席卷了斯百沼全身,此時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清晰感受到自己在被需要。 斯百沼心底油然而生莫名的貪念,他想這么漂亮的人如同煙花轉(zhuǎn)瞬即逝實在太可惜,為什么不讓他多活些時日? 念頭在腦海打個轉(zhuǎn),斯百沼視線又落在柴雪盡被茶水浸濕過的粉唇上,嬌嫩妍麗,唇形飽滿似熟桃,會是甜的嗎? 下流的欲念宛如關(guān)不住閘的洪水傾瀉而出,待斯百沼回神不禁惱怒,氣自己輕易受柴雪盡所誘想些臟東西,也惱柴雪盡明知容貌惑人,偏恃靚行兇,實在可惡。 斯百沼垂眸不看那會蠱惑人的妖精,盯著茶盞里橙黃色茶湯道:“來不及了?!?/br> 在山腳下遇見他的那刻起,柴雪盡就不可能逃開既定的命運。 美人計失策的柴雪盡一點不生氣,若是連他這點美色都抵抗不住,斯百沼靠什么打天下? 不過還是失望的,臉是他目前唯一能利用的武器,沒能起作用,那便只能另尋出路。 他不想死。 “我請三王子喝茶,望來日在東夷能得兩分照拂?!?/br> 斯百沼有些心不在焉:“小王能力有限,恐怕幫不上忙?!?/br> 這是婉拒了。 柴雪盡頓時心涼,原以為的不是和親替身也只是他以為,是他想太多。 認清現(xiàn)實,柴雪盡連個場面話都不愿說,無聲自嘲笑了笑,便低頭重新煮起一壺茶。 斯百沼被他苦澀悲愴的笑刺了下心,不由得解釋道:“待你與父王完婚,會是東夷最受保護的人,那時用不著小王幫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