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與先前提及的養(yǎng)魚有異曲同工之意。 柴雪盡無法告知他自己慘烈的下場,強顏歡笑:“希望如此?!?/br> 一陣象征不詳?shù)念A(yù)兆降臨在斯百沼心里,他皺眉:“那時小王不便與你多接觸?!?/br> 柴雪盡沏一盞新茶推到斯百沼面前:“嗯,三王子有難處,我并非強人所難者,三王子別往心里去?!?/br> 東夷王室有諸多未對外告知的祖訓,眼下他還沒正式成為東夷王室,斯百沼不能違背規(guī)矩,欲言又止片刻只好用茶堵住了自己的嘴。 沒關(guān)系,等他祭祖后就會知道自己今日的為難。 最后柴雪盡捧著魚缸,眉眼帶著惹人憐的哀愁走了。 斯百沼心里好一陣難受,說不出的煩悶,待回到房內(nèi),左思右想不對勁,叫出了徐離風。 如墨夜晚,小雨似絲線。 徐離風被斯百沼招招兇狠的進攻招數(shù)打得潰不成軍,又一次險些挨打后,徐離風跳開,蹲在屋頂龍脊上,舉起雙手投降:“王子,我認輸,我打過你!” “太弱了?!彼拱僬訙喩頋裢噶?,抹把臉坐到徐離風身旁,“不抓點緊永遠是我的手下敗將?!?/br> 從小到大就沒贏過的徐離風皺巴著臉不反駁了,主仆兩像呆頭鵝似的任由雨淋著。 徐離風突然道:“王子是為他煩惱嗎?” “誰?”斯百沼下意識問,又極快否認,“沒有,怎么可能?” “你喝完他的茶就來拿我撒氣,是因為想到他和王成親,以后要叫他額吉郁悶的嗎?” “說了和他沒關(guān)系?!?/br> “我不信?!毙祀x風不懂人情世故,看事情的角度自然也不同,“他生得那樣好看,又會自保,很合王子的心意?!?/br> 徐離風一根筋,認準的事誰說都難改想法。 斯百沼氣極反笑:“照你這么說,我會喜歡他?!?/br> 徐離風狂點頭。 “反正他是去東夷和親的,與我還是與父王成親都差不多。我喜歡就該弄到手,與其鬧出王子和后母yin.亂丑聞,不如在最初向父王說明把他搶過來,是嗎?” 徐離風兩眼放光,語氣頗有些被他冤枉的憋屈味道:“王子心里就是這么想的,還非嘴硬說和他沒關(guān)系?!?/br> 斯百沼捏捏指骨,陰測測道:“這是你的想法,聽著,我沒這么想過。下次再亂編排我和他,給你腦袋擰下來。” 語氣過于兇殘,徐離風縮縮脖子:“那王子也受到他的影響了?!?/br> 這是供認不諱的事實,斯百沼無法狡辯。 徐離風舔舔唇上的雨水:“王子,你以前從來沒有為別人犯過傻?!?/br> 斯百沼沒好氣推開徐離風湊過來的腦袋,起身快步往客棧里跳。 冒雨切磋,還淋雨閑談確實夠傻的。 換完里衣躺上床的斯百沼單手枕在腦后,這些日子來,數(shù)次反常都與柴雪盡有關(guān),似乎真如徐離風說的,他動了不該動的心。 不管柴雪盡是何身份,明日戎棟來了后,他是東夷的三王子。 而柴雪盡只能是前去和親的歷朝二殿下周弘譯。 他們是既定的沒血緣關(guān)系的父與子。 牛毛細雨瀝瀝下了一整夜。 第二日清晨,斯百沼在樓下靠東一角看見了頭戴幕籬的柴雪盡,身旁是位風華正茂的青年,對方衣著華麗,帶有佩劍,后有兩個太陽xue鼓鼓的仆人。 哪怕素未蒙面,斯百沼瞬間猜出這幾人的身份,倚著樓梯看了少頃,轉(zhuǎn)身欲另尋桌子落座。 “大師,這邊請。”戎棟出聲請客。 斯百沼回身,戎棟露出個和煦的笑,不露山不露水,將情緒藏得極好,比柴雪盡道行高許多。 此人知道和親的是誰嗎? 斯百沼和戎棟那雙黑葡萄似的眸子對上了,意味不明道:“我坐在這怕是不合適?!?/br> “我家公子想謝謝大師。”戎棟搬出了一言不發(fā)的柴雪盡。 第十一章 。 道謝是假,試探是真。 此人想從他身上知道什么呢? 斯百沼道:“那就卻之不恭了。” 欣然落座,隔著層雪白輕紗,與柴雪盡視線在空中短暫相觸又不著痕跡分開,速度之快,沒引起任何人注意。 今日客棧餐食與往日不同,精致華美,美中不足的是分量太少。 斯百沼很少動筷子,怕敞開吃能把這一桌都給收了。 遲來數(shù)日與之初次打交道的戎棟見狀,生出不滿,這東夷小王子實在難伺候,宮廷美食都不吃嗎? 柴雪盡沒胃口,淺嘗小半碗白粥和兩塊拇指大小的小酥餅便放了筷子,也看見斯百沼的拘束。 “送一盤薺菜餡包子和一碗雞湯面上來。” 在人前,他是主子,戎棟不得不從,離去前探究地看了斯百沼一會。 待戎棟回來,同桌的兩人仍無聲對坐,宛如也是初次見面。 看似如此,但真相不盡然。 店小二將兩道熱騰騰香噴噴的飯菜端上桌,順便送來柴雪盡的湯藥,放下后飛快溜走。 無需人說,斯百沼低頭開吃,吃得快,卻不見一絲狼狽,反倒颯然文雅。 戎棟心里微沉,十多天的相處竟讓他們?nèi)绱讼嗍?,連口味都記得住。 一時之間不知該說柴雪盡心細如發(fā)還是別有用心。 戎棟想起兩日前收到的那封密信,結(jié)合眼下局勢,此前輕松化為了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