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上沾著一層干涸的泥土。

    警官說：“已經(jīng)取樣過了，縣內(nèi)還沒有發(fā)現(xiàn)?！?/br>
    黎予點頭：“蓮峰往遼清方向40km內(nèi)，還有反向往a省方向8km內(nèi)重點排查，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比如起霧，及時聯(lián)系?！?/br>
    警官點頭：“這段路確實是團霧多發(fā)路段，交警隊的同事之前也提過，每年都會有不少追尾事故。”

    “重點查拋錨的?！?/br>
    王雨云接收到他的目光，點頭。

    王雨云隨他上去聯(lián)系交警方面，黎予和江瓏走近幾步，到了電梯口前。

    唯處辦的辦事處受陰司保護，相關(guān)設(shè)施極少被無關(guān)人員注意，這趟電梯也不例外，出事前只有唯處辦幾人在使用。

    電梯門被提前撐開。

    兩人往下看去，幽深的電梯井垂直向下，直通二十余米下的地底。

    身后傳來腳步聲，是剛剛在門口幫忙維持秩序的另一名年輕警官，年齡看起來和王雨云相仿，江瓏對他有印象。

    黎予點頭：“你好，看一下證件?！?/br>
    對方有些詫異，掏出證件遞給黎予。

    “你警號歷史挺久的?！崩栌枵f，“家里有長輩也是當警察的？”

    對方點點頭：“我母親因公殉職了?！?/br>
    “抱歉。”黎予說，“尸體已經(jīng)清理出來了？”

    “已經(jīng)在警局，正在抽調(diào)人手來做尸檢?！本僬f，“這次的案子上面非常重視?！?/br>
    黎予點頭：“對唯處辦的人員部署也是一次沉重的打擊啊?！?/br>
    轎廂的清理是個大工程。黎予拿出一把手電筒往下照去。

    手電筒發(fā)出一束青色光束，黎予站在門邊向下看去，電梯轎廂如當初所見，頂端淋滿了干涸的血垢。

    “尸檢有發(fā)現(xiàn)死者有身體殘缺嗎？”

    警官搖頭：“目前進行到本案的第一具，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br>
    黎予嘖了一聲：“難道就是為了畫個陣法？搞成活人血/祭不是會用這種東西犯事的家伙的調(diào)性啊?！?/br>
    “那個陣法記載在哪些地方？”江瓏說，“既然你能一眼看出，那就八九不離十了?！?/br>
    “下面有統(tǒng)一的記錄歸檔，上面……我?guī)煾改抢镉?，但被看到的概率不大，剩下的幾個在環(huán)海地區(qū)，太遠了，可能不大。”

    黎予嘆氣：“怎么范圍越查越大了呢，難道真要讓環(huán)海的同事把近幾十年的都篩一遍？”

    “我剛剛聞到的魚腥味不是來自電梯井，往這邊走味道反而散了?！?/br>
    “那就轉(zhuǎn)一圈?！崩栌枵f。

    黃泉水瓶還攥在江瓏手心里，他提前把瓶蓋擰開備用。

    空氣中刺鼻的魚腥味逐漸濃了起來。

    江瓏漫不經(jīng)心地問：“這東西和你的血對我效果是一類的？”

    黎予點頭。

    “那按昨天獲得的信息推斷……是不是我和你……那個什么，效果會特別好？”

    黎予環(huán)著手臂，想把頭低下去，想起江瓏比自己矮，又把臉抬起來看天花板。

    “嗯。”他發(fā)出一個鼻音。

    “黎隊，有什么問題嗎？”跟在后面的警官說。

    “暫時沒有?！崩栌枵f。

    路過樓梯口，江瓏沒忍住，又吐了。

    “怎么契約關(guān)系就沒有什么加密通話之類的功能。”黎予小聲嘀咕。

    警官一臉純良地指著江瓏問：“這位同志沒問題嗎？”

    黎予猛地轉(zhuǎn)過頭盯著他。

    江瓏灌了一口水，驚訝地看著他。

    “需不需要我上去再給他拿瓶水？”

    黎予想起江瓏剛說的虎狼之詞，頭頂都要冒煙了。

    “不用，我這還有?！崩栌枵f，“你能看見？”

    他嘿嘿笑：“只是能看見，我能力很弱，之前也被蓮峰處的問過要不要參加?！?/br>
    黎予感覺有些遺憾，哦了一聲。

    對方能看見就好辦了，他和江瓏就不用偷雞摸狗地交流。

    他掏出一把匕首：“來點血？效果強一點?！?/br>
    江瓏搖頭。

    黎予沉默片刻，補充：“昨天那種方式也可以?！?/br>
    “不要。”江瓏立刻拒絕，“我不想每次跟你親嘴都想到魚腥味?！?/br>
    理由充分，黎予也不說啥了。

    這種怪異的味道只有江瓏能聞到。他心里有點委屈，接過黎予遞來的一顆糖。

    “狐貍也是小狗嘛，再忍忍。”黎予說。

    三人又溜著墻邊向前挪了十幾米，江瓏已經(jīng)發(fā)展到一步一嘔的程度。

    他無力地把手搭在黎予肩上，口中直冒酸味，眼睛都紅了。

    黎予無奈：“你再倔我就只能劃大動脈救你了?！?/br>
    他恐嚇江瓏：“知道吸入性肺炎什么原理嗎，你這個更恐怖，待會肺就沒了?！?/br>
    江瓏沒被嚇到，跟在后面的警官和匆匆趕來的王雨云嚇到了。

    王雨云指尖冒火：“怎么了，燒誰！”

    “把我烤給你瓏哥吃?！崩栌枵f。

    江瓏難受得一個勁地掉眼淚，黎予拉他他還不肯走。

    “二十米是什么天塹嗎？”黎予納悶。

    他攔腰扛起江瓏：“你安撫一下這位小同志的情緒。我來處理一下你瓏哥?！?/br>
    江瓏身上沒勁，被他扛走。

    黎予一直把他帶到遠離電梯口的地方，確定他沒有再不舒服，看四下無人，把他按在停車場的立柱上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