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guī)蚺芑貋砹?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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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月菜市口都開三回了,全是罪臣府上的,那地上的血洗都洗不掉?!?/br> “可不,人心惶惶的,近來少爺小姐們的功課,老爺都沒問過。” 一路穿過仆傭,灑掃的婆子,嬌俏的婢女,等耳邊對京城近來的討論聲漸漸歇了,再繞過兩個彎兒,推開一道木門,便到了他和少爺?shù)脑鹤印?/br> 剛進(jìn)門,瞧見站在院子里的人影,六福驚呼,“少爺,大夫說了你不能受涼!” 聽見聲音,那背影轉(zhuǎn)過身來,不是別人,正是莊冬卿。 “我只是想出來透透氣……” 剛說了半句,喉頭發(fā)癢,莊冬卿低低咳嗽起來。 六福湊近一瞧,見莊冬卿消瘦的面頰毫無血色,就知道他在外面站得有一陣了,給人拍背,止住咳,趕緊將人扶回屋。 倒了杯水塞莊冬卿手里,六福又去看炭盆,果然需要添炭了。 剛拿起火鉗,便聽莊冬卿制止道,“別加,熏得我難受?!?/br> 六福動作一頓,撓臉,“灰花炭是有些煙,若是能要些銀絲炭……” 莊冬卿只垂目道:“先吃飯吧?!?/br> 他們屋的炭都需得省著燒,銀絲炭全供著主屋和嫡子女,哪輪得到他們。 “好的,少爺,今天我還特意找廚房要了碗別的菜回來,您嘗嘗?!?/br> 六福半大個少年,提起吃的總是精神奕奕。 在六福的喋喋不休中,莊冬卿看著擺好的菜色,心里默默又嘆了口氣,半個月,打他清醒算起,也有九、十天了,廚房送來的菜綠得至死不渝,半點(diǎn)葷腥都見不著。 六福將筷子遞到莊冬卿手上,莊冬卿開始艱難干飯。 一口葉菜下去,苦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不是他不想吃,而是經(jīng)過現(xiàn)代美食熏陶的胃,實(shí)在吃不下古代未馴化版本的菜。 六福還一個勁兒給他夾,勸他多吃,莊冬卿知道書童是為自己好,也知道身體需要營養(yǎng)……吃得雙眼濕潤,總算咽完了一碗半米飯。 任務(wù)完成。又活了一天。 很棒。 “噠噠?!?/br> 不期有來客,六福去開門,是夫人的婢女。 婢女行過禮,開門見山:“二少爺,夫人有請。” 自從跪祠堂發(fā)了高熱,莊冬卿就一直在院子里吃藥調(diào)養(yǎng),先前留宿廣月臺的事,因著近來朝堂動蕩,老爺夫人也沒抽出空來追究。 眼下,看來是終于有時間了。 第3章 處境 “現(xiàn)在嗎?”莊冬卿問。 婢女落落大方,“知道少爺身體還沒好全,不急的,夫人特意吩咐過,少爺收拾好了再慢慢過去,萬不要中途又吹了風(fēng),像是上次在祠堂,惹出別的病來才好?!?/br> 莊冬卿:“……” 強(qiáng)撐著要垮塌的嘴角,莊冬卿:“謝謝夫人。” 婢女又行了一禮,干脆利落地走了。 莊冬卿這下真嘆了口氣。 六福:“少爺,現(xiàn)在換衣服嗎?” “不急?!?/br> 等他先消消食。 腦子上線了再說。 “可是,去晚了不怕夫人生氣嗎?” 莊冬卿真誠:“就算高興,她也不怎么待見我吧?” 六福語噎,撓了撓頭,“是哦?!?/br> “……” “算了,收拾下就走吧?!?/br> 這些天對莊府的認(rèn)知全來自六福,老爺夫人少爺小姐的,一面都沒見過,每個人的脾氣秉性也不大清楚,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莊冬卿到底退了步。 六福收拾好屋子,將炭盆蓋上,問莊冬卿穿哪件披風(fēng)。 其實(shí)衣柜里也就兩件,一件去年新做的,一件外面看著只舊些,內(nèi)里其實(shí)已經(jīng)打過好幾次補(bǔ)丁了,要去見夫人,自然得選好點(diǎn)的那件。 規(guī)整好出門,在院子里不覺得,一出來,風(fēng)一吹,莊冬卿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真冷啊。 縮了縮脖子,還好年節(jié)已經(jīng)過去,往后就會暖和了,莊冬卿心里安慰自己道。 他們院子實(shí)在是偏,再加上莊冬卿病將將才好,走到夫人院子里的時候,身上涼透了不說,莊冬卿低低的又犯起咳嗽來。 夫人身邊的管事,劉mama見兩人道:“夫人剛起身誦經(jīng),二少爺稍等?!?/br> 莊冬卿禮貌,“不妨事。” 劉mama詫異瞧了他一眼,見他在咳,吩咐丫鬟領(lǐng)他們?nèi)ヒ粋?cè)的屋子等待。 進(jìn)得室內(nèi),只覺一陣暖氣撲面而來,丫鬟們上茶水,莊冬卿喝了兩口,這才感覺四肢開始回暖。 悄悄瞧了眼炭盆,果然木炭和他們屋里的不一樣,沒什么煙,聞著不嗆人的同時,用量也不見得多。 有錢真好。 莊冬卿小小酸了下,低頭喝茶。 “這得等多久???”六福張望著嘀咕。 “等著吧?!鼻f冬卿只道。 莊府的情況,他已經(jīng)大致摸清楚了。 莊老爺是京官,品級不高,祖上務(wù)農(nóng),考科舉的時候被夫人娘家相中,娶了京城的小姐,仕途上得了岳家襄助,雖官當(dāng)?shù)靡话?,但好歹留京工作著?/br> 原身是莊府的二少爺,唯一的庶子。 年齡和他一樣,但是,只比長子小了半歲,也就是在夫人懷頭胎期間有的。 大戶人家這種時候妾室通房都要喝避子湯,也不知道原身是怎么有的,不過莊冬卿也不可能知道了,因?yàn)樯略頉]幾年,那位妾室就病故了。 后續(xù)一子一女都是從夫人肚子里出來的,府里妾室不缺,但誰也沒再有過孩子。 原身不受夫人待見是很正常的。 深知自己的礙眼,莊冬卿等得也安然。 三盞茶過去,六福在莊冬卿身后換了好幾個位置,莊冬卿的眼神也從清澈漸漸變得放空,掀門簾的聲音終于響起。 莊冬卿趕緊起身,在檀香氣混合著珠串相撞的清脆聲里,一位豐腴端莊的中年美婦緩緩步入。 發(fā)髻上簪著金玉,捻著一串白玉的佛珠,膚白,衣著光鮮,神情卻淡漠,一開口,腔調(diào)也帶著威儀:“病了一場,見了我不認(rèn)識了?” 眼神壓根沒有正視莊冬卿。 莊冬卿愣愣,六福在背后小聲遞答案,“叫夫人啊,少爺?!?/br> 莊冬卿這才后知后覺行禮,補(bǔ)救道,“夫人金安。” 夫人在主座坐下,喝了口茶,眼神涼涼撥了莊冬卿一眼,才揮手道,“行了,坐吧。” 接著好一陣,只聽得到茶盞相碰,佛珠相擊的撥動聲,莊冬卿端坐著,眼觀鼻鼻觀心,交握的手心卻在這過久的安靜中,微微出汗。 “罰你一場,可知錯了?” “知道,我不該夜不歸宿,敗壞家風(fēng)?!?/br> 夫人訝異掀了掀眼皮,感受到視線投來,莊冬卿坐得越發(fā)板正,“爹罰我是應(yīng)當(dāng)?shù)?,再沒有下次了。” 秀眉挑了挑,夫人輕哂:“倒是認(rèn)錯認(rèn)得快?!?/br> 莊冬卿只低著頭。 “罷了,這事留給老爺責(zé)問去吧,原本也是他罰的你?!?/br> “……” “我這次叫你來,是為著別的。” 茶蓋輕碰碗檐,發(fā)出叮的一聲脆音,莊冬卿腦子里的神經(jīng)跟著繃了下,便聽得女聲問道,“你可知最近上京不安生?” “聽說了些?!?/br> “哦,都聽了些什么,說說?” 莊冬卿只得硬著頭皮,把幾戶官員抄家的事磕巴著復(fù)述了遍。 夫人:“倒是八九不離十,那你可知,他們是因何招禍的?” 一句話問到了莊冬卿盲區(qū),莊冬卿踟躕道:“貪贓枉法?徇私舞弊?” “面上的原因罷了?!?/br> 驀的話頭一轉(zhuǎn),又道:“靈兒說你那日留宿廣月臺,是替別人擋酒喝醉的?” 莊靈乃莊家三子,是原身的弟弟。 這個六福倒是說起過,那天在廣月臺的不止他,莊靈也在,但是兩兄弟關(guān)系一般,也不在一個酒席上。 “應(yīng)……當(dāng)是?!?/br> “應(yīng)當(dāng)?” 莊冬卿這才道,“我那天在廣月臺里摔到了頭,在祠堂也是頭倒地,醒來很多事情便記不得了,大夫說是撞到了腦子,要等淤血散了才會好?!?/br> 夫人這才抬起了頭,正眼瞧莊冬卿,劉mama出去了一趟,回來在夫人耳邊低語幾句,便見夫人眉頭擰了擰,卻沒有糾纏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