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guī)蚺芑貋砹?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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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轉(zhuǎn)到他身后的岑硯又繞了回來,而且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莊冬卿猝不及防再度同他視線相交,喉頭猛的滑動,卻因著那句懷疑,一點兒都不敢斷開對視。 這樣的表情就顯得他很……可憐。 是的,可憐。 岑硯一瞬間想到了很多,甚至那夜相處的點滴細節(jié)都還很清晰,但這些又極快地在他腦海中淡去,還原成眼前站立的少年。 一個看起來,很害怕他的小少爺。 冷淡目光掠過莊冬卿發(fā)顫的指尖,岑硯:“你是男子?!?/br> 莊冬卿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點頭,“嗯。” “……” 岑硯看著他不說話,時間久一些,莊冬卿才后知后覺這句話的意思。 莊冬卿:“男的,又不是不能生。” 這個世界啥沒有啊,多他奇形怪狀的一個不多。 岑硯擰了擰眉,顯然也想到了相關(guān)信息,“你不是上京人士嗎?” “我的姨娘,不是?!?/br> 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蹦,很窩囊,但控制不住,能不哆嗦就已經(jīng)竭盡了全力。 岑硯默然。 氣氛被籠在一種詭異的寂靜里。 但對方還是看著莊冬卿,目光奕奕,面色不善。 被凝得久一些,莊冬卿終是沒繃住,僵硬著背脊,再度縮了縮手。 “你是男子,并且懷了我的孩子。” 一個字一個字地復述,岑硯語氣緩慢但堅定,“然后?” 然后? 莊冬卿看著岑硯,目光除去清澈,還有清晰地茫然。 多少有點嚇傻了。 岑硯額頭跳了跳,往后退開兩步,剛站定,便見莊冬卿偷偷地舒了口氣,“……” “說這么多,只為了上門告知我這個消息?” “不,不是?!?/br> “嗯,那然后呢?” 哦哦,該說條件了! 忍住想拍腦袋的沖動,剛張開嘴,又想到什么,莊冬卿往后看了眼。 角落里,站著雙目圓睜的隨從柳七。 岑硯會意,“去,把趙爺找來?!?/br> 趙爺是從封地一道跟來的,西南首屈一指的神醫(yī)。 “……好,好的?!?/br> 柳七也哽了下,轉(zhuǎn)頭去找人了。 等腳步聲漸遠,岑硯在側(cè)面尋了把椅子落座,才再度開口,“沒人了,說吧?!?/br> 莊冬卿深深吸氣,“我,我可以把孩子生下來。” “……哦?!?/br> 平靜中甚至帶了些走過場的敷衍。 莊冬卿努力忽略,只看著正前方無人處,集中精力交涉道,“但是,有條件?!?/br> “說說?!?/br> 岑硯順手端起了一杯茶,呷了口。 “……” 莊冬卿再吸口氣,口條終于順了不少,“這期間我需要照顧?!?/br> “首先,嗯,住的環(huán)境不能差?!?/br> “至少,至少得是個三進的院子吧,太悶不透氣,到了后期不方便的時候,哪怕不能外出,總得有地方給我走走,挪動挪動?!?/br> 說完等了會兒,果然聽得一聲平靜的“嗯”。 莊冬卿肩膀松了松,不那么緊張,腦子轉(zhuǎn)起來,先前背的那些也都一一記了起來。 挺了挺僵硬的背脊,“這么大的院子,那配套的仆傭也得給我安排吧,最好是小廝,掃灑的,負責床鋪的,內(nèi)院的,外院的,還有廚房采買,一應俱全,至少,至少得有二、三十來人吧!” 夫人院子里差不多就這個數(shù)。 岑硯:“合理。” 莊冬卿:“院子最好帶個花園,坐北朝南,才冬暖夏涼。” 不見岑硯打斷,越說越順道:“懷孩子不容易,很是辛苦,吃的也得給我搞好吧?!?/br> “嗯,至少得給我安排兩個廚子,一個做甜口,一個做辣口,如果還能有個小吃做得好的,那就全了?!?/br> “上京的酒樓里,聚芳齋的師傅做的果子就不錯,棗花酥、綠豆糕、山藥糕、千層酥、荷花糕……這些都是我愛吃的,請得到一位最好,請不到,時不時給我買點也行,但必須是當天新鮮的,放久了味道會變,可能我吃不下?!?/br> “至于正餐,得有魚有rou,有葷有素吧?!?/br> “不為養(yǎng)我,也得為著養(yǎng)好孩子?!?/br> “雞鴨魚常規(guī)的菜色我都可以,海鮮不太愛吃,牛羊rou也還可以。” 岑硯揚了揚眉,“比如?” 莊冬卿掰手指道:“那太多了,燒雛`雞、醬雞、罐兒雞、炸雞、拌雞絲、栗子雞、叫花雞,我都喜歡,燒花鴨、鹵鴨、繪鴨絲、烤鴨、烤鴨掌、燜鴨掌、鴨羹、板鴨,我也還行,燒魚頭、燜魚頭……” 這次話沒說完,被茶杯輕磕桌面,清脆的啪嗒一聲打斷,莊冬卿心一顫。 岑硯:“報菜名呢?” 莊冬卿:“……” “你自己要問的?!?/br> 嘀咕,聲音小又低,奈何在室內(nèi),岑硯聽得清清的。 沉默片刻,岑硯耐著性子:“這就完了?” “唔……” 莊冬卿摳手,有點不好意思,“如果,我是說如果……” 岑硯坐端正了些,肅容以待。 莊冬卿試探著,用余光去瞥岑硯道:“每個月還能給我發(fā)點月錢零花,那,那就更好了?!?/br> “……” 莊冬卿偷瞄人的神態(tài)很靈動,與剛才木愣愣的樣子截然不同,那雙眼睛仿佛都瞬間有了光彩。 他是真的期待。 岑硯并二指壓了壓眉心。 額角跳得更歡了些。 “我以為你上門,是為了莊家的事?” 這話像是點醒了莊冬卿,只見少年的臉飛快地皺巴了下,恍然道:“哦,那、那確實也是原因之一,王爺您總不能,看著自己孩子落到賤籍吧?” “……理由不錯?!?/br> 驀的叩門聲傳來。 柳七帶著趙爺,已經(jīng)在門外恭候了。 岑硯長出了口氣,腦子好似也被莊冬卿攪得亂七八糟。 定了定神,招手,讓他們進來。 * 趙爺把過脈,細細問過。 確認,莊冬卿是壬族男子,也確乎有了。 廣月臺在一起的那晚,時間也符合推測出來的同房日期。 “這樣就能確定了?”柳七緊張,暈頭問了句。 問得莊冬卿也緊張了,“不然呢?” 岑硯倒是平靜:“他從廣月臺回去發(fā)了高熱,在床上躺了十來日,如果這時候還能干些什么,那我倒是一定要把這等奇人留下來的?!?/br> 莊冬卿:“……” 柳七:“……” 莊冬卿小聲:“生下來就知道了,他很像你,特別聰明的?!?/br> 岑硯面無表情:“那豈不是一點都不像你?” 莊冬卿:“?” 不是,這是內(nèi)涵他吧,這是吧?! 在莊冬卿瞪大眼的注視下,岑硯壓了壓煩躁,只讓柳七先帶人下去。 莊冬卿知道他們這是要商議了,走得也乖覺。 人離開后,趙爺才道:“我總覺得小少爺?shù)拿}不對?!?/br> 迎上岑硯的視線,趕緊糾正,“有關(guān)孩子的肯定沒問題,我說的是他身體,底子虛,需要好好調(diào)理就不說了,總覺得,還有哪兒不太對?!?/br> “底子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