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的大魔王 第149節(jié)
接著埃文斯太太又對謝旻韞和成默說道:“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 謝旻韞再次說了“沒關系”,然后回頭繼續(xù)看菜單,一邊看菜單一邊咬牙切齒的用中文說道:“姐弟?我看上去比你老?” “???我的意思是學姐和學弟……只是把學字省略了……”成默沒有料到謝旻韞也會介意年齡這樣她不應該介意的問題,另外,說實話,謝旻韞確實顯得比較成熟,這個無關長相,而是身高和胸的問題,而他則長著一副娃娃臉,又瘦弱,因此從外表上看他和謝旻韞是很不般配的…… “言不由衷,你這個人表面看上去老實可靠又沉默寡言,實際上卻是個老jian巨猾的偽君子……真是白瞎你爸給你取這么好的名字了!”謝旻韞冷笑道。 成默相當無語,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戳中了謝旻韞的痛點,小聲說道:“你爺爺還希望你胸懷寬廣呢?可你怎么這么喜歡睚眥必報?” “我怎么胸懷不寬廣了?”謝旻韞狠狠的瞥了成默一眼。 成默扭頭,便看見謝旻韞高聳挺拔的匈部,于是他沒有說話,立刻把頭轉了回來,盯著坐在他前面的人的后背。 謝旻韞自然也注意到了成默目光剛才落在了哪個地方,氣的說了句:“流氓!” 成默無奈的說道:“我又怎么了?” 謝旻韞咬著嘴唇,“你剛才看什么看?” 成默淡淡的說道:“佛說,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我只是依佛法如實觀照,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不會多想一分,也不會少想一分。所以,施主,是你想多了!” “油腔滑調,看來你真是跟那個不靠譜的師傅學壞了……”謝旻韞冷道。 “點什么吃好?”成默知道不能繼續(xù)就這件事說下去,直接看著菜單問道。 謝旻韞楞了一下,然后專注的看起菜單來…… …… 埃文斯夫婦帶著瑞貝卡離開餐車時還專門跟成默和謝旻韞道別,走的時候,瑞貝卡又跟成默和謝旻韞給了糖果,不過她悄悄多給了謝旻韞一顆,長的漂亮就是討人喜歡。 成默看著手中的糖果,心中天人交戰(zhàn),糾結了一下,回頭喊住了正準備離開的埃文斯夫婦,問道:“埃文斯先生,我很喜歡這種糖果……等下我能拿別的零食和瑞貝卡換一點嗎?” 這樣的要求讓埃文斯夫婦有些吃驚,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不過埃文斯依舊笑著說道:“不用換,你等下過來9號車廂9—12號包廂拿就是……瑞貝卡很喜歡吃糖果,所以我們帶了不少……” 成默嘴角彎了一下,“那真是謝謝你們了?!?/br> “不客氣!”埃文斯牽著瑞貝卡和埃文斯太太轉身離開餐車。 接下來謝旻韞沒有和成默說話,兩個人在沉默中把粗糙的俄羅斯菜吃完,隨后回到了他們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之后,謝旻韞沒有立刻坐下,反而冷冷的看著成默,“說,到底有什么事情瞞著我?為什么看到拿破侖家族的紋章叫我不要說話?” 成默從謝旻韞身邊擠了過去,在屬于他的沙發(fā)上坐下,一邊脫鞋一邊輕輕說道:“我覺得你最好在葉卡捷琳堡下車……” “什么意思?”謝旻韞皺著眉頭問。 “字面上的意思?!?/br> “成默,你最好說清楚?!?/br> “我覺得有危險,所以以防萬一而已?!背赡恼f道。 “危險?莫非你還真發(fā)現(xiàn)了間諜?”謝旻韞狐疑的問。 “有所懷疑!”成默面無表情的說。 成默也就昨天吃飯出去了一下,就會有收獲?怎么可能,謝旻韞不是很相信,“你不會因為李叔叔隨口說的‘間諜’就小心謹慎成這樣吧?我可以告訴你,你絕對想多了,這件事不可能交給你!況且就算有間諜又怎么樣?難倒不該是我們通知李叔叔把他抓起來么?” “情況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br> “事情和拿破侖家族有關系?”謝旻韞問。 成默嘆了口氣:“這個事情我一時間也說不清楚……” “我多的是時間聽你說清楚,如果你不說清楚,那就請你也在葉卡捷琳堡下車,你下我就下。”謝旻韞斬釘截鐵的說道。 成默沒有在開口說話,他的心情有些復雜,他從謝旻韞放在塑料袋里的一大包零食中拿了一些適合小孩子吃的出來,又找了個塑料袋裝好,“我去看看埃文斯先生一家……” “我也去。”謝旻韞咬了咬嘴唇,心想:“莫非這一家子問題?可他們看上去很正常??!” 成默沒有阻止,和謝旻韞一起去了埃文斯一家所在的9號車廂,走到9—12包廂時,兩人看見包廂的門開著,這時埃文斯正在教小蘿莉說英文繞口令,車廂里響著小蘿莉那稚嫩的童音,“any noise annoy an oyster,but a noisy noise annoy an oyster more?!?/br> 見到成默和謝旻韞真的來了,埃文斯先生和埃文斯太太立刻客氣的從床邊站了起來,跟兩個人禮貌的打了招呼,請了兩人進來坐,但并沒有在餐車相遇時的那么熱情。 成默看了眼車廂里,設施什么的都沒有頭等車廂的好,還是兩張高低床,因此車廂顯得更加逼仄,此時上鋪正側躺著一個女人,應該是正在睡覺。 成默沒有多瞧,也沒有立刻說換糖果的事情,和謝旻韞坐在了一家人對面的床上,這張應該是埃文斯的床,上面丟著埃文斯先生的外套,成默也沒有繞圈子,按照早就想好的開口說道:“埃文斯先生,埃文斯太太,你們是打算直接到京城嗎?” “當然!”埃文斯先生不自然笑了笑,其實他有聽說這條鐵路上有毒販利用普通游客運毒,就是先從套近乎開始,然后拜托你幫忙帶什么東西過關或者悄悄塞東西在你的袋子里,雖然這對小年輕看上去不像是壞人,可這種事情怎么說的好? “其實葉卡捷琳堡也很值得一看,不僅有滴血教堂,還有歐亞分界線和謝瓦斯捷亞諾夫宮,真是難得的旅游勝地,你們不打算多看看?” 謝旻韞見成默居然也要這家美國人在葉卡捷琳堡下車,心中疑惑更勝。 “不了!票都已經定好了!下車就浪費了……”埃文斯先生搖了搖頭,毫不猶豫的說道,并且成默這突如其來的話,實在有些可疑。 成默看了看正在專注玩玩具的小蘿莉,小聲說道:“埃文斯先生,其實這輛車不太正常,我看見了很多黑幫份子……好像他們在籌劃著什么……不信你去看看八號和九號車廂的連接處,是不是站了兩個肩膀上紋著匕首的男人……他們就屬于野狼幫的極端危險份子……” 埃文斯先生轉頭看了他的太太一眼,沖著成默聳了聳肩膀,笑著說道:“成,謝謝你的提醒,但我們相信俄羅斯鐵路沒有那么危險,那兩個人站在哪里只是因為他們的老大在1—4號包廂,剛才還有巡警牽著狼狗走過……一切都很正常,黑幫份子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干壞事……” 成默知道自己基本上很難說服這一家人,多坐也沒有意義,他在心中嘆息了一聲,“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你們?!闭f完他將手中裝著一些俄羅斯巧克力、水果糖還有一罐魚子醬的白色塑料袋遞給了正在玩玩具的小蘿莉,“瑞貝卡,這是哥哥的回禮,謝謝你的糖果……” 瑞貝卡并沒有接,而是轉頭看了看埃文斯太太,埃文斯太太摟著瑞貝卡的肩膀笑著說道:“快跟哥哥說謝謝。” 小蘿莉這才說了乖巧的接過塑料袋,并甜甜的說了聲“謝謝”。 成默從床上站了起來說道:“那我們就告辭了。” 除了和埃文斯一家人打招呼,一句話都沒有說的謝旻韞也跟著成默站了起來。 埃文斯太太說了句:“等等。”起身從床下拖出一個箱子,打開一條縫,輕車熟路的拿了一包沒有開封的德莉濃太妃糖遞給成默,“這是你想要的糖果。” 成默也說了“謝謝”,便和埃文斯夫婦還有小蘿莉道別,然后離開了9—12包廂。 車廂的滑門關上,成默能夠想象到埃文斯夫婦對他的懷疑,如果是他,他也會懷疑,他從不相信沒有緣故的好,如果是他,連那包零食都會扔掉,不會去吃。 “真的會發(fā)生什么嗎?”謝旻韞跟著成默身后小聲問。 “我也不知道!”成默自嘲的回應,其實不像是回應,更像是低語,他低著頭在狹長的走廊里向前走,也許人生就是這樣,只給你這樣寬的路,讓你無從選擇,甚至連后退的權利都沒有,你以為你回頭了就有意義,然而并不是,因為命運的列車始終在拖著你向前。 你的后退毫無意義。 成默雖然能清楚的感覺到陽光曬在他身上,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溫暖。 他不是神,未來會發(fā)生什么他也不清楚,他更無法阻止可能的悲劇,只能盡到他能夠盡到的責任,求一個仁至義盡問心無愧。 車窗外的陽光很耀眼,千篇一律的景物沒有太多變化,壯闊的針葉林和白樺樹看久了也會膩味。 離葉卡捷琳堡還有兩個小時。 第068章 死亡列車(9) 因為晚點,k20在莫斯科時間17點多才到達葉卡捷琳堡,這座以女皇葉卡捷琳娜一世的名字命名的城市是西伯利亞平原地區(qū)最重要的樞紐,所以這里將要停25分鐘之久。 二戰(zhàn)期間,這里曾經被蘇聯(lián)當做山城那樣的陪都經營,因此這里還是俄羅斯的能源聚集地和工業(yè)中心,成默透過窗戶能看到高聳的煙囪、巨大的吊車、粗壯的輸油道,進入車站時看到長長的貨運列車,一派繁忙景象。 列車緩緩停駐,謝旻韞將視線從車窗外移回來,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又抬頭看著成默問:“要去餐車吃飯嗎?” “不去了,我下車去逛逛……你在房間里,把門關好不要亂跑……”成默站了起來。 “你別不會趕不上車吧?”難得謝旻韞沒有對成默的決定說不,似乎成默的不安也影響到了她。 “我就下去十五分鐘?!背赡贿叴┬贿呎f。 “那你也注意安全?!敝x旻韞目送成默離開,這種目送透著一股難得的溫柔,可惜成默并沒有注意。 成默“嗯”了一聲走出房門,聽到謝旻韞插門栓聲,他便朝列車門口走去,這一次這條走廊不止他一個人,他第一次在16號車廂的走廊上看見了一個人,還是一個亞洲人。 走在他前面的男子穿著一件粉紅色配白色的兩件套t恤,牛仔褲上有很多色落,這是故意養(yǎng)牛養(yǎng)出來的痕跡,一般華夏人不會養(yǎng)牛仔褲,男子頭發(fā)很長,但很有層次,不像成默,亂糟糟的。 成默從穿著和發(fā)型上判斷對方不是華夏人,應該是日夲人。 男子聽見腳步聲和關門聲回頭看了成默一眼,然后推門走進了車廂連接處,成默注視著男子的背影消失在推門的窗戶里,然后看了看他和謝旻韞房間的兩側,39—40以及43—44包廂,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動靜。 這一天多過去,這兩側似乎沒有人存在一般,如果不是昨天夜里通過載體的熱成像觀測到有人,他一定會以為這兩個包廂是空著的。 至于剛才那個下車的日夲人,成默猜測是36—35包間的,如果是更前面一點的就該是往16至15車廂的連接處下車,而不是在16至17車廂的連接處下車。 成默走下列車,葉卡捷琳堡站臺依舊站了很多等待出售魚子醬和熏魚給乘客的俄羅斯人,除了賣小吃的,比其他站臺葉卡捷琳堡還多了不少俄羅斯大媽背著各種俄羅斯特色玩具沿站臺叫賣,比如套娃還有俄羅斯世界杯的吉祥物西伯利亞平原狼扎比瓦卡,這些小玩意相當受歡迎,成默看見好些人都買了。 成默自然沒興趣,雖然他很喜歡看足球,但對于吉祥物這種東西能記住名字那得感謝他記憶力好,遺憾的是7月15日在盧日尼基球場舉行的世界杯決賽阿根廷對法國,他正在德國,假設他在莫斯科一定會買張黃牛票去看現(xiàn)場。 決賽那天他是在酒店看的比賽,可惜德國在半決賽中輸給了法國,而比利時則輸給了阿根廷,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法西斯魔咒…… 他記得最后阿根廷人1比2輸給了法國,梅球王跪倒在綠蔭場上留下了傷心的淚水,整個世界伴隨他痛哭,說他是悲情英雄。第二天全世界的報紙和社交網絡都在說梅西,法國隊反而沒什么人提。成默有些不明白作為人生贏家的梅西只是缺少一個世界杯冠軍而已,哪里悲情了?他過的比絕大多數(shù)凡夫俗子成功的多,哪里需要別人替他悲傷? 這還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成默沿著站臺向前走,一路上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紅點,毫無疑問所有銜尾蛇的擁有者都知道過了葉卡捷琳堡會有事情發(fā)生,于是所有人都在靜默中等待,猶如在深海里潛行的鯊魚。 如果說希爾科夫是一只想要金蟬脫殼的蟬,那么俄羅斯黑幫就是螳螂,而所有的銜尾蛇持有者則是黃鸝…… 走到列車中部的時候,成默看見了不少穿著背心滿身紋身的人站在站臺上說話抽煙,這些人算不上膀大腰圓,但每個人都很兇悍,看上去就會讓人覺得危險,成默并沒有處在載體狀態(tài),也不敢走的太近,只能遠遠看一下便繼續(xù)向前。 走到火車頭的時候,成默終于看見了一個載體,并且那個載體他好像還認識,很像是拿破侖七世的保鏢——莫里斯。 因為距離有些遠,很難判斷,成默糾結了一下,還是向著在兩人不遠處的正在賣玩偶的一個俄羅斯大媽走了過去,假裝要買玩偶,稍稍走近用余光觀察了一下,確實是莫里斯沒錯。 莫里斯正在和一個穿著俄鐵制服的肥胖男子說著什么,從制服上判斷肥胖男子大約是列車長,成默雖然很想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但他不敢走的太近,只能望洋興嘆。 最后成默為了不惹人懷疑,在俄羅斯大媽這里用3000盧布買了一個世界杯的吉祥物,三十厘米高的西伯利亞平原狼扎比瓦卡,然后開始朝回走。 既然莫里斯在k20上,那么很大機率拿破侖七世也在,一般來說貼身保鏢都會跟著主人走,要求的是武力值和忠心,而不是獨當一面的辦事能力,因此不會被派出來做事。 成默的心里更加的沉重,就連拿破侖七世都親自來了,那么事情就肯定不會輕易結束。 一路走過成默發(fā)現(xiàn)前面車廂的幾乎全是黑幫人士,他們涇渭分明的各自抱團,脖子上紋著兩只靴子的是光頭黨,肩膀上紋著匕首的是野狼幫,肩胛骨處紋著星星的是黑手黨……成默甚至能看見有些人腰間別著手槍…… 這趟九百多人的列車上,至少有兩百個黑幫份子。這真是一個更加糟糕的消息。 成默走回房間,敲門進入,謝旻韞看了看成默手中的扎比瓦卡,“在哪里買的我也想買一個?” “你喜歡玩偶?”成默有些驚訝,他覺得謝旻韞應該和這些幼稚的玩意絕緣才是。 “誰說我喜歡了?我……只是想幫我朋友帶一個……”謝旻韞下意識的否認道,好像承認自己喜歡玩偶會被看輕一樣。 其實謝旻韞與成默想的恰恰相反,她對于毛絨絨的東西向來沒有什么抵抗力,從小沒有朋友的她,能夠擁有的朋友也就是這些毛絨絨的玩具,然而就算是這些玩具,她mama都極少給她買,給她送的是鋼琴、小提琴以及各種書籍,讓學習占滿了她的時間,這種嚴厲的管教與鞭策,直到謝旻韞的母親步入政壇才放松。 成默心道:“你會有朋友?”不過這種話是不能說的,他將穿著白色球衣的炸毛狼遞給謝旻韞道:“給你就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