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的大魔王 第877節(jié)
第九十五章 黑色夢中(5) 這個瞬間成默并沒有慌亂,不管經(jīng)歷如何恐怖離奇,他都是在一個數(shù)字世界而已,不過是在玩一個有點危險性的恐怖游戲…… 成默如此告訴自己。 所以在被鏡子里的鐵鉤船長突然暴起勾住衣領(lǐng),拖向鏡子的時候,他并沒有開槍,也沒有掙扎,而是冷靜的注視著鐵鉤船長那蒼白的死人臉頰慢慢逼近。在即將湊到鏡子上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將槍擋在了前面,但槍和雙手卻毫無阻礙的穿過了鏡子,反照著火鍋的鏡子泛起了陣陣波紋,就像他此刻是穿過了一面豎起的湖面。 就在成默的臉也湊近鏡子的時候,他并沒有閉上眼睛,反而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就在穿過蕩漾著漣漪的鏡面的剎那,他像是看到了一道綠色的數(shù)字瀑布,那些“1”和“0”流淌的實在太快了,用rou眼根本捕捉不到具體的數(shù)字。然而一切實在是發(fā)生的太快了,他還沒有來得及看得清楚,整個人就被鐵鉤船長拖拽進了鏡子里,落在了鏡子前的書桌前,接著在慣性的影響下沖到了地板上。 成默就地在地板上一滾,然后半蹲著將雙筒獵槍對準(zhǔn)了鐵鉤船長的后背。奇怪的是他眼前的鐵鉤船長似乎沒有動過一樣,仍然紋絲不動的坐在椅子上,那只裝著鐵鉤的右手放在桌子上,而左手邊依舊是那個銀質(zhì)的酒杯。在鏡子里,不僅這些全都是相反的,最大的不同是鏡子這邊的鐵鉤船長嘴上還叼著那支沒有熄滅的香煙,而鏡子那邊的鐵鉤船長嘴上的香煙已經(jīng)被成默取走了。除此之外,還有油燈,這邊的油燈也是沒有點亮的,但鏡子里的油燈卻是亮著的。 “怎么回事?”成默滿頭霧水,他盯著鏡子前恍若死人般的鐵鉤船長,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鐵鉤船長根本就沒有伸出鉤子,而自己無意中闖入了一個錯亂的空間。 沒有變化反而令人心生不安。成默端著槍站了起來,先是盯著鐵鉤船長看了一會,他始終像是被人擺在椅子上的一具尸體,睜著毫無生氣的眼睛,瞪著鏡子,灰黑色的眼瞳沒有一點光澤,像是馬上就要腐爛一般。 成默快速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原本應(yīng)該被他打開的衣柜,緊緊的關(guān)著,原本應(yīng)該被拖出來的雕花木箱沒有在外面,還有應(yīng)該撒了一地的銀幣和銀器也都沒有在地板上。他舉著槍走近鏡子,先是戳了戳鐵鉤船長的后背,像是戳在了巖石上一樣,就連將染著些污漬的黑色棉服戳出個褶皺來都辦不到,就像坐在椅子上是座花崗巖雕像。 但成默卻清楚,這座雕像是能夠動的,甚至應(yīng)該是有意識的。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鐵鉤船長身邊,盯著那張慘白的死人臉,抬手想要把他叼在嘴上的香煙取下來,揮手卻抓了空。成默心中一驚,再次去捏那長長的卷煙,再次捏住了空氣。 這一次,成默試著去按那點紅光,可他的手卻穿過了火光,那點淡淡的摻雜著黑點的紅色像是凝固的熔巖,在黑暗中像是不滅的螢火,自己的手卻幻化成了虛像。他去拿桌子上的東西,去觸碰鐵鉤船長,全都做不到。 就像變成了幽靈。 “這是什么設(shè)定?”成默滿心疑問,他跳上了書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先是將雙筒獵槍穿過了鏡子,然后他在鏡子里看到對準(zhǔn)自己的槍管在不斷的消失,被鏡子給慢慢吞噬,他將手也伸了過去,自己的手也消失在鏡子里了,他穿過了鏡子,立刻就回到了點著油燈,撒了一地銀幣的船長室。 成默跳下書桌,用槍托砸了鐵鉤船長一下,出乎意料,這邊的鐵鉤船長卻完全不像是巖石,“啪”的一下就直挺挺的歪倒了下去,椅子也砸在地板上發(fā)出了巨響。他回頭看向了鏡子,鏡子里的鐵鉤船長卻好端端的坐在鏡子里,用白花花的牙齒咬著香煙,咧著嘴角,用死魚眼盯著自己。 油燈的火光在鏡中閃爍,倒在地上的鐵鉤船長和鏡子里鐵鉤船長,莫名的讓人渾身發(fā)冷,如同有無數(shù)的冷氣從屋子的四面八方泄露進來。 要是一般人,說不定會被嚇的神經(jīng)錯亂,逃出這間詭異極了的房間。成默卻再次跳上了桌子,等待鏡中的鐵鉤船長再次舉起鐵鉤,對方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只是在鏡子的那邊冷笑著無動于衷。 這讓成默懷疑自己開始說不定遇到的只是個幻覺。他握著雙筒獵槍再次慢慢穿過了鏡子,某個節(jié)點,他又看見了那道綠色的數(shù)字瀑布,隨后他又在鏡子另一側(cè)的房間進入了幽靈狀態(tài)。“這是通道嗎?可為什么我并沒有回到我的本體?如果這不是通道,通道又在哪里?” 成默一邊飛速的運轉(zhuǎn)大腦,一邊在船長室里又尋找了起來,可此時他什么也碰不到,只能瞎轉(zhuǎn)圈。 “已經(jīng)四點二十八分了,距離六點還有一個小時三十二分鐘,我的時間不多了。更糟糕的是下次想要進來又得等一個月。” 緊迫感像是套在脖子上的繩索,令成默有些急躁。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只困獸,被某個人或者說是某群人關(guān)在狹小的籠子里,這種感覺讓他從惶恐變成憤怒。 在茫無頭緒中成默站在船長室的中央,閉上了眼睛,急促的心跳像是擂在鼓膜上的槌子。他記得以前的自己不是這樣的,應(yīng)該是隨時隨地都能冷靜分析優(yōu)劣,如機器般精密的無情人類??呻S著感情越來越豐富,他卻逐漸在喪失那種冷靜? “又或者是蜥蜴人血的影響?但雅典娜似乎并不受影響?那是因為她在出生的時候就被調(diào)低了各種激素的分泌……” “關(guān)鍵時候,你怎么能想這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成默狠狠的搖了搖腦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卻拍了個空。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朝著門口走去,打算走出船長室看看。 不需要開門,就直接穿了過去,和幽靈一模一樣,又或者應(yīng)該稱之為“bug”,成默忽然覺得這個設(shè)定很有趣,如果說人類像是“黑客帝國”所描敘的世界一樣,全都生活在一個虛擬世界,那么死去沒有消散的“靈魂”就是一個程序bug。那造物主不過就是個程序員罷了。 成默走上了甲板,也許更準(zhǔn)確的說是“飄”,就像是一個隨時會被海風(fēng)吹散的亡靈,他在甲板上亂晃了一陣,發(fā)現(xiàn)這邊似乎都是鏡子那邊世界的鏡像,完全沒有區(qū)別。 “這到底怎么回事?” 成默站在右舷的一側(cè)抬頭仰望了一下一模一樣的星空,心想自己也許該去“飛翔的荷蘭人”最底下的船艙bug瞧瞧,他向著船尾走去,感覺到船在鏡子那邊傾斜的角度似乎有點不太一樣…… 為此他停下了腳步,閉著眼睛認真感受。 空氣靜謐,沒有風(fēng),也沒有任何聲音。 “是向左偏斜了大約五度,但那邊好像是向右十度?” 成默直接穿墻“跑”向了船長室,接著進入了鏡子,來到另外一側(cè)的“飛翔的荷蘭人”的甲板上。 “果然,我的感覺沒有錯!這究竟是為了什么?” 成默轉(zhuǎn)身就想穿墻回到船長室,在撞向墻壁的瞬間他反應(yīng)了過來,在這邊他是沒有這種能力,他離開抬起雙手,按在畫著“美杜莎”油畫的墻壁上緩沖了一下。 “真是笨蛋?!背赡吹阶约旱碾p手剛好按在美杜莎那對xx上,而滿頭蛇發(fā)的女子睜著攝人心魄的大眼睛像是在盯著他,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起身朝艏樓中央的通道跑了過去。 在進入船長室的時候,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座美人魚座鐘,上面的金色指針還在旋轉(zhuǎn),三枚指針馬上就要重合,指向了五點。 成默渾身劇震。 “難道……難道……” 他沖進船長室,飛快的跑向了鏡子,一腳踩在椅子上想要跳上桌子時,沒料到卻用力點卻使在了鐵鉤船長的腰上。成默一個踉蹌,直接摔到了鏡子的另外一側(cè),直接變成了靈魂狀態(tài)。他輕盈的跳下了桌子,向著門口走去。 剛才因為能穿墻的緣故,他走了捷徑,并沒有能夠看到門口的座鐘,現(xiàn)在就是到驗證他猜測的時候了。 成默穿過了木門,那個銅制座鐘上的美人魚和另一側(cè)的一模一樣栩栩如生,但是水晶玻璃下的三枚指針卻是靜止的,指向的時間是11點50分。 “這里應(yīng)該是自動備份。那通道在哪里?” 成默的大腦飛速的運轉(zhuǎn),他走出了通道,先是飛快的向著“瓶中船”通向外界的玻璃階梯跑了過去。他三步并作兩步,跑過了長長的如云的階梯,回到了“黑夢”的出口。 世界靜止的很明顯,無論是站在門口的四個黑超特警,還是幽暗的藍色天幕,以及“天鵝湖”上倒映著月光的波濤…… 一切都是凝固的。 成默注視著眼前令人窒息的畫面,像是注視著數(shù)字墳?zāi)埂K伎剂藘煞昼?,心中想出了四個可能的通道,一個是在“宇宙思考花園”;一個是在“飛翔的荷蘭人”的bug船艙;一個還是在船長室,不過自己還沒有找到;除此之外,也許在這個時間點上存在的自己,也存在一點可能性…… 也許還有什么其他的可能性,缺乏線索,成默暫時還沒有能想到。在他看來“宇宙思考花園”的“黑洞”可能性最大,但他時間實在不多,“宇宙思考花園”又太遠,按照先易后難的原則,成默覺得自己肯定得先去那個bug船艙看看。 做了決定,成默立刻返回“黑夢”,再次上了“飛翔的荷蘭人”,在心中倒數(shù)著時間狂奔向了船尾,在經(jīng)過船腹的酒吧時,他看見了自己和丈母娘并肩坐在紅色的天鵝絨沙發(fā)上,臺上是正在演出的視覺系死亡搖滾樂隊,而他們的眼前是兩個糾纏在一起的惡魔和天使,那姿勢就像是兩條正在配對的蛇…… 不過此時成默覺得自己還是得先去可能性更大的船員室bug看看,他收回視線,快速的穿過了人群,在后門處看到了那個戴著鐵面具的強壯的像是熊的男子,他正摟著長相亦男亦女,身體也亦男亦女的惡魔人坐在距離出口最近的位置,這個時候他還沒有和那個惡魔人去洗手間快活。 成默只是瞥了一眼,便沖出了酒吧,在走廊里跑了兩步,成默覺得自己也許能走捷徑,他嘗試著使勁朝下蹲,讓身體向下沉,如他所料,身體就像是掉入了水中,直接慢慢沉入了貨倉,掉在一堆棉布上。 在貨倉卻不好走捷徑,成默跳下棉布,跑到了船尾的蓋板處,再次下蹲,沉了進去??稍赽ug船員室搜尋了個遍,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同,成默一個頭兩個大,此時距離六點只有四十分鐘了。 “去宇宙思考花園肯定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去看看自己,再去船長室找找……”成默略有些失望,他飄出了船員室,在心中自言自語。 進入貨倉之后,他找到了走廊的位置,才再次向上飄,他也不敢亂穿墻,害怕萬一出了什么bug把自己卡住,那可就是個笑話了。 回到酒吧,看到自己,還并不是在鏡子里看到自己,是種很奇妙的體驗。尤其是當(dāng)時的情況特別尷尬,成默清楚的記得,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們面前的天使和惡魔要在鋼管舞臺上配對的時候,他忍不住跟丈母娘說了一聲,逃也似的起身去了船艙最底層bug…… 他轉(zhuǎn)頭看著自己,在幽暗中自己臉上的紅暈也分外明顯,而眼鏡上還有激光燈的光暈,以及鋼管那對惡魔和天使的倒影,場面實數(shù)是限制級,lsp看了都會面紅耳赤。 成默又看了眼丈母娘,丈母娘倒是沒什么羞怯,眼睛里反而有些好奇,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成默只能感慨自己還算是正常人,而自己的丈母娘和老婆都屬于腦回路奇清的奇葩。 只是看了幾眼,成默就覺得似乎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還是該去船長室找找,但就在這時成默又想,“既然靈魂算是bug,那么我現(xiàn)在算是什么?靈魂穿越?坐在這里的究竟是一堆數(shù)字還是什么?如果說我沒有在這里,而是在黑夢外面的話,又是處在一個什么狀態(tài)?” 成默越想越覺得問題越多,他走向了坐在沙發(fā)上的自己,卡座并不算大,但也不算小,茶幾與沙發(fā)間的縫隙很寬,他走了進去,角度的變幻,讓他可以看清楚自己眼鏡背后那雙無神的眼眸。 猶豫了一下,成默伸手,在還沒碰到自己時,就感覺到了一股龐大的吸引力,像是自己是一塊磁鐵的正極,而靈魂是負極。 他被巨大的吸引力吸卷了進去,整個意識都在震顫,像是有電流擊中了他的身體,眼前黑了一下,成默再次睜開眼睛,眼前就出現(xiàn)在數(shù)不清的培養(yǎng)皿,這場景他在九頭蛇大樓看見過…… 第九十六章 黑色夢中(6)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燈泡狀的培養(yǎng)皿,這些“燈泡”像是蠶蛹一樣吊在白色的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不過因為體積不小的緣故,距離地面也只有很短的半米。燈泡狀的培養(yǎng)皿里灌滿了半透明的液體,散發(fā)著微光。仔細看,就能看見“燈泡”里像是鎢絲般被架起了的人,每個人身上都穿著件一件銀色的連體衣,連體衣的外部鏈接著好幾根黑色的管線。這些管線在頭部匯集,通過一個罩在頭部的頭盔,鏈接著頭頂那根最粗的黑色管線,穿過培養(yǎng)皿上方的蓋子,直通向泛著白光的天花板。 培養(yǎng)皿的黑蓋子外面還有一圈銀色的熒光圈,像是套在腦袋上天使光環(huán),成默看不出來是什么材質(zhì)制成的,他猜測也許是某種過濾裝置。 整個房間面具很大,也很干凈,培養(yǎng)皿至少有上百個,乍看上去像是無塵無菌的現(xiàn)代化廠房,這讓成默心感安慰,起碼“冬宮”收了錢,服務(wù)還是很到位的。 廠房的四周和中央還安裝的有攝像頭,從數(shù)量和角度上看,肯定不能細致入微的兼顧到偌大廠房中的每個培養(yǎng)皿,至于想要監(jiān)視到全身被浸泡在半透明液體中的人,那就完全不可能了,但判斷廠房安全性肯定是綽綽有余。 成默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斷,卻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通過其他方式監(jiān)控到自己的手段,于是也沒有冒險,只敢小心翼翼的活動。他先是試著偏了下頭,能夠活動,但是頭盔帶來的阻尼感很明顯。如果不強行運動的話,能夠偏轉(zhuǎn)的幅度不會很大,想要看到側(cè)面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接著他稍稍垂下眼簾,看到自己戴著呼吸面罩,整個人也穿著銀色的連體衣浮在半透明的液體中,連體衣的表面并不平整,像是埋著粗大的血管的肌膚。 大致了解了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成默便開始觀察這個面積巨大的廠房,幸虧他有能量和蜥蜴人血脈的雙重加持,讓他完全能夠無視半透明的液體,看到比較遠的位置。但能夠收集到的信息也很有限,只能看到左右都有門,門上掛著的是電子鎖,門側(cè)的墻壁上還有一塊電子顯示屏,電子屏上顯示的有時間和檢查記錄。 在第一排培養(yǎng)皿前面的走廊上停著幾輛懸掛著紅色警示燈的黃色的樓梯車,樓梯車的黑色橡膠輪胎上有些許濺起的白點,輪胎凸起的花紋磨損并不嚴重。 墻壁是白色的,成默凝目看出了很明顯的顆粒感,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混凝土墻壁,像是合金,地面是鏤空的白色格柵地板,縫隙之下是亮著微光的格柵,像是不停的有空氣從下面噴出來。白色天花板上除了燈泡狀的培養(yǎng)皿,還有格子般的黑色軌道,軌道上掛著不少刷著黃漆的吊臂,上面還有數(shù)不清的纜線,以及沒有懸掛培養(yǎng)皿的黑色底座??礃幼佣际悄軌蛞苿拥摹?/br> 其他就只剩下兩側(cè)一排刷著白漆的白色置物柜,以及刷著白漆寫著俄文的各種各樣的合金管線。 從各個細節(jié)看下來,這個巨大的空間更像是宇航器的內(nèi)部,而不是無菌廠房。盡管對方在極力掩飾,整個風(fēng)格也透著明顯的粗獷復(fù)雜的構(gòu)成主義,給人一股前蘇聯(lián)機械暴力美學(xué)味道。 雖然能夠觀察到的東西不算多,成默卻收集到了不少的訊息。 比如門是需要密碼和指紋才能解除的電子鎖;人工巡視的時間是每一個小時一次;這間廠房才翻新不久,根據(jù)油漆的分布和輪胎磨損程度來看,應(yīng)該是半年以前,一年之內(nèi);無論是樓梯車還是機械吊臂上,印刷著的都是俄文,而不是英文,這說明廠房很可能是前蘇聯(lián)修建的,又或者說這個廠房就在恩諾思。加上“冬宮”這個名字和冬宮的主人保羅十四世就是恩諾思皇室的后裔,成默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小。 除此之外,出風(fēng)口安裝在地板上,說明整個空間是懸空的,格柵上能看到隱約的水漬,大概是因為內(nèi)外溫差比較大的緣故…… 另外,他處在比較偏后的位置,雖說看不見后面的情況,成默卻可以通過他左邊沒有人,是空著的。判斷出他的后面大概率也是空著的。至于右手邊的人,成默并不能看清楚長相,只能大致從體型上判斷是個比較瘦的女人。 這叫成默有些失望,因為如果右手邊的人是顏復(fù)寧的話,那么成默就基本可以斷定整個培養(yǎng)皿的排列順序是按照進入時間來算的。 成默有些好奇旁邊的女人是誰,卻已經(jīng)沒有時間研究了。他一直在心中默數(shù)著時間,而此時距離六點已經(jīng)只有二十分鐘了。從船長室回到bug船員室快的話也都需要十分鐘,也就是說他現(xiàn)在必須得離開。 顏復(fù)寧告訴他只要啟動外部的裝置就行,成默稍稍低頭左右查看了半天,卻沒有在任何自己能夠碰的到地方找到什么開關(guān)和外部裝置。 成默一個頭兩個大,他必須先找到開關(guān)的位置,毫無疑問這個外部裝置不可能在培養(yǎng)皿的里面。在外面的話,依靠他本人,他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夠在不破壞培養(yǎng)皿,還不被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碰到外面的開關(guān)。 “不管怎么說,先得找到開關(guān)的位置才行。”成默大腦開始急速運轉(zhuǎn),“可以肯定的是所有的電纜是相連的,也許我可以試看看先把‘七罪宗’沿著電纜線弄出去……” 成默閉上了眼睛,將“七罪宗”從指間分泌出來,控制著它像是絲線般朝著頭部蔓延,如果有人能夠近距離觀察的話,也許能夠看到無數(shù)條發(fā)著微光的線像是蠶絲一樣將成默整個的頭部都包裹了起來。 隨著“七罪宗”全面接觸到頭部,成默腦海里勾勒出了頭盔的形狀,它是一個半個緊貼在頭部的橢圓形,因為頭發(fā)的緣故,它和頭部的貼合算不上毫無縫隙,但這一切并不影響已經(jīng)植入腦后的電極片以及遍布在頭部的電極片的工作。 成默控制幾絲“七罪宗”沿著頭頂?shù)碾娎|向外延伸,很快就碰到了束在電纜上的橡膠松緊口,確定這玩意密封的并不算嚴謹,能夠在不破壞培養(yǎng)皿的情況下將“七罪宗”從電纜探出去的時候,成默稍稍松了口氣。 “現(xiàn)在就要找到開關(guān)的位置。” 他的視線落在了正對面的培養(yǎng)皿上,只要將玻璃的另一側(cè)變成深色,就可以把它變成鏡子。成默立刻讓“七罪宗”像觸須般順著頭頂?shù)睦|線攀爬,直接從培養(yǎng)皿頂蓋和電纜的松緊口進入了對方的培養(yǎng)皿中,他將“七罪宗”變成薄片無聲無息的覆在弧形的玻璃上,然后改變“七罪宗”的密度,前面的玻璃就有一小塊變成了一面鏡子。 鏡子雖然不大,他和他身處的培養(yǎng)皿卻一目了然。第一眼成默就看見了培養(yǎng)皿右下角的顯示屏,顯示屏上亮著各種數(shù)據(jù)還有俄文說明,顯示屏的下方有個紅色的“重新啟動”按鈕,這叫成默完全松了口氣。這樣他就可以在不驚動工作人員的情況下,自己重新進入“冬宮”了。 成默準(zhǔn)備將“七罪宗”收回來,按動按鈕,想起都已經(jīng)做了鏡子,也就不耽誤看看另一側(cè)究竟看不看的到顏復(fù)寧,于是他稍稍挪動“七罪宗”組成的薄片,讓鏡子從正面轉(zhuǎn)移到側(cè)面。 剛剛凝目,想要看清楚弧形鏡面上映照出來的右數(shù)第三個人的相貌,卻看到他身旁的培養(yǎng)皿中像是飄著一縷粉色的頭發(fā)。成默愣了一下,先是定睛看明白了第三個人的面部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一半全是坑坑洼洼的,但確實是顏復(fù)寧。 這說明培養(yǎng)皿的安放順序的確是按進入順序來擺放的。接著他再次移動“七罪宗”,將角度對準(zhǔn)了右側(cè)第二個培養(yǎng)皿。他滾動喉頭,凝神看向弧形玻璃上那面小小的鏡子,銀色的鏡面倒映著一張他熟悉無比的可人面容,她閉著眼睛,在半透明的液體中,像是陷入了沉睡。 成默頭皮發(fā)麻,覺得自己面對的狀況復(fù)雜詭異到了極點…… …… 黑暗瞬間吞噬了成默,倒數(shù)的聲音在耳邊像是窗外的細細的風(fēng)聲,成默猛吸了幾口氣,感覺自己像是從噩夢中驚醒,重新回到了世界一般。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做出睜開眼睛這個動作,但他確實感受到了睜開眼睛,重新讓視覺回歸大腦控制的感覺。 自己正坐在紅色的天鵝絨沙發(fā)上,旁邊是束著金色馬尾的丈母娘。這場景不能更加熟悉。 “只有四分鐘了!”成默警告自己,他先是晃了眼酒吧的出口,馬上跳了起來,像是沉在水中一樣向著吊著無數(shù)激光燈的天花板游了上去,像條靈活的游魚迅速的鉆出了甲板,大致判斷了一下位置,成默就瘋狂的穿過墻壁,沖著船長室的位置狂奔。 一路上穿過了雜物間,廚房,還有穿過了正在和章魚人配對的男子的床,成默有幸目睹無數(shù)男人的終極享受,卻沒有耽誤一秒,準(zhǔn)確的找到了船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