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的大魔王 第882節(jié)
湖風(fēng)吹拂紅樹林,沙沙舞動,波濤拍打著湖岸,聲聲流淌。理想國的燈火幾近于無,世界沉浸在一片寂靜與深藍中。進入紅樹林,僅剩的一抹月光也被層層如蓋的枝葉所遮蔽,普通人如果不借助電筒或者火把肯定是什么都看不見的。 成默雖然沒有受到太大影響,只是縮小了視野范圍。顏亦童卻不行,她立刻抓住了成默的胳膊,可憐兮兮的小聲說道:“太黑了,我……有點害怕……” “你不是最喜歡看恐怖片的嗎?”成默停下了腳步說,“怕什么怕?” 顏亦童不服氣的說道:“電影都是假的?。∮惺裁春门碌?!” “這不也是假的嗎?就跟游戲一樣。” “游戲?不對吧!這明明就是實景劇本殺。比劇本殺還要有沉浸感,和現(xiàn)實完全沒有區(qū)別好不好~~?。。?!” 說著被樹枝碰了一下的顏亦童尖叫著從側(cè)后方抱住了成默,幾乎像是藤蔓一樣纏在成默身上,叫他也走不動路了。如果不是因為穿著裙子,又是在不那么合適的位置,成默估計顏亦童都要摟著自己的脖子直接跳到懷里來了。 成默喜歡的女人幾乎各個都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女人,別說怕黑了,就算真有什么妖魔鬼怪出現(xiàn),估計也只有被活劈的份,絕不可能發(fā)生眼前這種叫他摸不著頭腦的事情。 “你這樣我也走不了啊……”成默無奈的說,他扭頭看向了顏亦童,黑暗中她慘白的清純小臉上泛著女人看了都會動心的我見猶憐,蜷縮在他身側(cè)像是一只受了委屈的貓咪,有種直擊心靈的甜欲和懵懂。即便是成默這樣冷硬的人也不由自己的心軟,不忍心去斥責她,此時成默只能在心里承認,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很少有人能夠免俗。 “那你能不能牽著我?”顏亦童可憐兮兮的問,“我看不太見……” 她轉(zhuǎn)頭看向了成默,兩個人的眼睛又一次相對,在靜謐的黑暗之中。 即便這是不可能的愛,成默也很難拒絕這簡單的要求,他在心中嘆息了一聲,想:剛才也不是沒有牽過,再說了不過是虛擬現(xiàn)實,又不是現(xiàn)實,實在沒有什么必要拒絕。 他伸出了手,淡淡的說道:“沒什么不可以的。不過你不要多想?!?/br> 顏亦童松開了緊緊依靠在成默身上的肢體,牢牢握住了成默的手,大概是覺得這樣的姿勢不舒服,還沒有繼續(xù)朝著紅樹林深處走,她就又變幻了一下姿勢,變成和成默十指相扣。 “你注意腳下。”成默說。 “嗯。反正我把自己交給你啦,你要好好帶我走哦!” 顏亦童將身體稍稍倚在成默的右手上,和他肩并肩的從茂密樹林的縫隙間朝沙灘的另一側(cè)慢慢的走??諝庵袥]有湖水腥氣,只有樹脂和葉片散發(fā)出來清新味道。掉落在大地上經(jīng)年樹葉堆積出了不平坦的柔軟,時不時還有硌腳的松果和石塊,這讓道路顯得崎嶇又漫長。 這樣的環(huán)境很容易就烘托出了曖昧的氣氛,尤其是顏亦童的手纖長柔嫩又灼熱,即使成默不去看顏亦童,也能感覺到手心里有一種異樣的熱流在朝著心臟的方向奔涌,叫人很容易就會生出綺念。 成默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這樣,更何況自己的情債已經(jīng)夠多了,顏亦童又是自己的好朋友。一個男人怎么能對好朋友產(chǎn)生這種念頭?他又忍不住揣摩自己究竟是為什么對顏亦童產(chǎn)生了欲念。他猜測也許是因為蜥蜴人的血液,也許是因為顏亦童確實有足夠的魅力,也許是理想國能夠?qū)⒏泄俅碳し糯笠恍┑木壒?,當然也許是因為他不再是當年那個他了,顏亦童也不再那個天天戴著假發(fā)裝傻充愣的小女孩了…… 她如今可是不折不扣的大明星,在微博上有三千多萬粉絲,是當之無愧的頂流。成默也看過顏亦童演的那部被譽為夏國版《情書》的《夏日青空》,在那部電影里顏亦童貢獻了神級演技,將一個暗戀少女演繹得唯美動人,不僅憑借這部電影一舉囊括了“香江金像獎最佳女主角”、“金雞獎最佳女主角”,還在多個國際電影節(jié)上斬獲大獎,可以說整個亞洲都晉升為了一線明星。 隨便打開哪本時尚雜志都能看到她的身影,不僅如此,她還成為了夏國首個香奈兒國際代言人,為香奈兒拍攝的廣告滿大街隨處可見。雖說香奈兒一向偏愛氣質(zhì)成熟一些的模特或者明星,但香奈兒的設(shè)計師薇吉妮·維亞德實在太喜歡顏亦童了,不僅把國內(nèi)代言給了顏亦童,就連國際代言都給了她,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就連成默這種不那么關(guān)心時尚資訊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但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不會受到這些名聲的影響,卻又不能徹底的否認??傊佉嗤F(xiàn)在確實比以前更漂亮,更吸引人了。只不過他并不能很精確的說出來顏亦童的變化是在哪些方面。 “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說話?”顏亦童緊張兮兮的問。 成默聽到了顏亦童急促的心跳聲,他不能肯定顏亦童是因為危險的環(huán)境心慌意亂,還是因為自己。他告訴自己為了什么都無關(guān)緊要,不管怎么說,都必須讓兩人的關(guān)系更清楚明白一些。 “在想沈老師和雅典娜,還有我的女兒……” “小鹿嗎?”顏亦童裝作不經(jīng)意的問,“對了小鹿的生日是什么時候?” 成默一下看破了顏亦童的想法,淡淡的說:“學(xué)聰明了,知道迂回了?” “嘻嘻!你這個總不能不說吧?” “沈老師和小鹿的生日都在六月,小鹿的生日快到了六月二十一號……” “我就知道!”顏亦童得意洋洋的說,“所以我的感覺還是挺敏銳的,只不過我當時不敢這么想,也覺得你沒有這么大膽吧!結(jié)果沒想到你還真讓沈老師給放產(chǎn)假了!這劇情搞的真跟《家有女友》一樣。” “《家有女友》?” “哎呀別說了,一部r18的倫理番劇,我想起那個結(jié)局就覺得被喂了屎,真的,這個男主不是我說,是真的命大,都這樣了還什么事都沒有。上一個有他這樣cao作的男主,墳頭草都三尺多高了。真該出門護好脖子,時刻注意腦袋的安全。畢竟誠哥就是這么沒的……” “這個男主做了什么啊?” “一個成年人,一個成年男性,一個有了自己孩子的成年男性。連最基本的責任感都沒有,為了自己所謂的愛情拋棄妻女?!?/br> 成默無語,他心想:這不和我差不多嘛?顏亦童不會擱著指桑罵槐吧?可也不像啊!下午還對我表白來著,說就喜歡這樣扭曲的自己,難道是愛情是她盲目,變得雙標了嗎? 他剛想開口,就看見顏亦童偏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甜甜的笑著說道:“還是你這樣的人有責任感,妻女和愛情兩不耽誤,給了老師婚姻,也給了小鹿爸爸,還給了雅典娜愛情,哎呀!真是小說里的完美男主,一個都不辜負,應(yīng)收盡收……要不然看到最后還要變牛頭人,那實在是太惡心了……” 成默簡直哭笑不得,“你這是后宮漫看多了吧?還應(yīng)收盡收都來了!” 顏亦童理直氣壯的說,“后宮漫怎么了?我就喜歡代入男主角不行么?” “行,行……”成默意味深長的說,“不過應(yīng)收盡收有時候確實不符合現(xiàn)實?!?/br> “怎么不符合現(xiàn)實了?你不就收了兩個?我聽到的八卦里,就有開后宮的,還不是什么小人物呢!那個誰誰誰,上過某檔秀恩愛的綜藝節(jié)目的,他小老婆生的時候就是他大老婆陪著的,幫忙照顧,幫忙帶孩子。至于什么金主包養(yǎng)幾個小明星那更是多如牛毛,哎呀,說實話,要不是娛樂圈來錢快,又不累,我才不愿意蹚這個渾水呢!” “可現(xiàn)實和漫畫不一樣啊,漫畫里的人物要忠于人設(shè),要不然故事就沒有沖突了?!?/br> “別!別!”顏亦童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搞點小摩擦什么,小矛盾,小起伏是可以的。但千萬別強行給我搞深度,比如《家有女友》,就一r18倫理番,你為了反轉(zhuǎn)搞那么多事我就忍了,結(jié)尾干嘛要喂食???又不是喂屎能提高深度?誰會在一部r18番劇里找深度?這不是把《3d玉(rou)蒲團》當《金瓶梅》來研究嗎?還有那個什么《進擊的巨人》,哎呀!真不像提起這部番,想起了我都火大……艸!想起當年我還出過三笠的cos,還中二兮兮的喊‘為了人民獻出心臟’,就腦溢血。我不是因為三笠沒有能和艾倫在一起不爽啊!我也不是因為艾倫死了不爽,就是覺得這結(jié)局有些莫名其妙……” 成默嘆了口氣說道:“是挺莫名其妙的,大概是諫山創(chuàng)作為一個島國人,思維受到了極大的局限,并且他本身的水平也僅止于此,還是格局不夠大。我并不是說他的水平不高,實際上整部作品的繪畫、分鏡和劇情都非常棒,尤其是劇情,海量的伏筆配合嚴絲合縫的解謎形成瘋狂反轉(zhuǎn)才是令人覺得它是神作的原因~” 顏亦童點頭說道:“對!對!我看第一季的時候雖然才13歲,真是每一集都看的頭皮發(fā)麻,然后就瘋狂的找漫畫書來看,整整追了8年,真是胃疼的不行。真是破防了,我可是艾倫廚和兵長廚啊。可艾倫這個神秘的、一意孤行,又魅力無限的地鳴倫,怎么最后會變的平庸又愚蠢呢?尤其是看到艾倫喊出……”她清清了嗓子,模仿那種絕望的語氣喊道,“三笠找了別的男人什么的……那種事情不要??!我希望她一輩子都會想著我……至少持續(xù)十年吧!” 成默聽到顏亦童聲情并茂的吶喊在紅樹林回蕩,也有點繃不住,捂了下額頭,“是有點不能理解,總之《巨人》的結(jié)尾把創(chuàng)作四要素全部都毀掉了(角色、劇情、世界觀、主題),如果只是沒有把邏輯漏洞填補上,它依舊是神作。關(guān)鍵在于巨人這部作品是嚴肅、悲憫、現(xiàn)實且殘酷的,但這個結(jié)尾卻把之前立起來的作品氣質(zhì)完全結(jié)構(gòu)了。它消解了作品中所有人物的犧牲意義,與那些犧牲人物共情的讀者,也因此變得荒誕……” “你這么一說,確實是這樣的,看我讓我覺得我就是個煞筆!”顏亦童憤憤不平的說,“反正我是把諫山創(chuàng)和庵野秀明兩個精神病給拉黑了!這些故意喂屎強行深度的片子,都還不如《魔法少女小圓》……” 成默笑了一下說道:“主要還是日夲人的性格決定的,日夲人崇尚犧牲精神,卻在大部分作品里找不到犧牲的意義所在,歷史上日夲就始終有個崛起的大國夢,然而不管他們?nèi)绾螉^斗,卻發(fā)現(xiàn)自己成不了大國,并且置身事外都做不到,只能在大國的陰影下生存。這讓日夲人的犧牲不管怎怎么樣都變得毫無價值,從二戰(zhàn)到今天,日夲人自身也在不斷的消解犧牲和奮斗的意義,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他們不管如何努力,頭上都壓著a國和夏國兩座無法逾越的大山,于是他們逐漸從昭和男兒變成了令和廢宅,躺平任嘲。藝術(shù)創(chuàng)造不可能脫離藝術(shù)的本體,《巨人》的結(jié)局變成這個樣子也就不奇怪了……” “哇!”顏亦童驚嘆道,她轉(zhuǎn)頭看向了成默用崇拜的語氣說,“成默你分析的好有道理,這讓我覺得好像《巨人》也沒有那么爛了!” 成默怒其不爭的說道:“其實還是挺爛的!” 第一百零三章 黑色夢中(13) 兩個人討論著漫畫不知不覺的走出了紅樹林,等爬上了略顯陡峭的山崖,成默自然而然的松開了牽著顏亦童的手,接著兩個人并肩沿著天鵝湖的石板路向著宇宙思考花園的方向走。 夜空被月色暈染成漫漶的藍,成默和顏亦童像是兩尾游魚在其中游蕩。 “你說諫山創(chuàng)老賊是不是從‘烏洛波洛斯’獲得了靈感?。俊?/br> 成默搖頭,“我覺得沒有。” “沒有嗎?”顏亦童看向了成默的側(cè)臉,“我感覺現(xiàn)實世界似乎跟《巨人》里的世界差不多誒!以前我都沒有想象到這個世界竟會如此混亂,連我都會成為被某個國家和組織綁架的目標……實在太神奇了!” “我看你沒什么焦慮,還蠻興奮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總之就還挺開心的……”顏亦童停頓了一下,轉(zhuǎn)移話題說,“我從付遠卓那里聽到你們在巴黎的經(jīng)歷之后,真覺得世界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安全,好像末日隨時會來臨一樣,不過別人都覺得可怕,我卻覺得很好玩,恨不得當時自己就在現(xiàn)場……” 這明顯的停頓,像是吞咽了什么本想說出口的心聲,成默猜測是眼下的經(jīng)歷讓顏亦童和自己、哥哥還有付遠卓再也沒了距離感,不像以前,他們之間還是有一層看不見的壁壘。一是缺乏共同經(jīng)歷;二是她并不是天選者。 成默沒有拆穿顏亦童的心中所想,輕聲說道:“世界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危險,但肯定也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安全。其實生活在我們夏國,你就已經(jīng)幸運的處在世界金字塔的第二層了。你沒有去過非洲、南美和一些東歐國家,有些國家被稱之為人間地獄也不為過。比如說海地,我們常常自嘲窮的要吃土,但海地人是真要吃土,他們用高嶺土加水混合成泥漿,再進行過濾,做成土餅干。就這種能吃死人的土餅干還得rmb一毛錢一個,整個國家基本處于赤貧狀態(tài),民間槍擊、搶劫、綁架、販毒已經(jīng)是海地人的日常。最可怕的是,海地男人以加入黑幫為榮,海地女人以成為娼妓為榮……這還不過是冰山一角,很多國家發(fā)生的事情是我們這些生活在和平國家的人難以想象的……” “啊?不是只是窮嗎?”顏亦童驚訝的問。 成默淡淡的說道,“賽博朋克的概念中必定會有一個能夠主宰人類命運的巨無霸公司,比如《生化危機》中的‘保護傘’,又比如《攻殼機動隊》中的‘漢克機器公司’,還比如《賽博朋克2077》中的‘荒坂公司’……實際上這些公司并不是沒有原型,遠的比如英格蘭的‘東印度公司’,近的比如說a國的‘聯(lián)合果品’?!畺|印度公司’歷史書上說的夠多了,但是‘聯(lián)合果品’可能我們夏國人知道的不多,這是一個在南美種香蕉的公司,一般人可能會覺得種香蕉怎么了?實際上種植香蕉是個極其危險的活。香蕉園里的高濃度農(nóng)藥,會讓工人的眼睛失明,健康受損。在收割香蕉時鐮刀揮舞不好,重則喪命,輕則殘疾。而香蕉又是個勞動密集型產(chǎn)業(yè),這就導(dǎo)致了大量的工人受傷、殘疾甚至死亡,為了鎮(zhèn)壓工人,聯(lián)合果品控制了南美大量的正府,為他們鎮(zhèn)壓工人,最出名的一次就是在哥倫比亞用機槍掃死了三千名要求改善生活的工人。還有一個小國家不怎么出名,叫做洪都拉斯,把這個國家的名字翻譯過來就是‘無盡深淵’的意思,而那個國家也確實是無盡深淵,即便那里風(fēng)景優(yōu)美,完全不像是地獄。這個國家的政權(quán)就被聯(lián)合果品顛覆過,之后也深受影響,時不時就會發(fā)生政變,最夸張的十年里發(fā)生了二十次政變,我們經(jīng)常調(diào)侃大翰民國大統(tǒng)領(lǐng)是世界上最危險的職業(yè),但實際上洪都拉斯大統(tǒng)領(lǐng)才是,至少大翰民國還有個審判的過程,還不一定會死,但洪都拉斯的大統(tǒng)領(lǐng)只要被抓到就直接被槍斃了,連新聞都不會報道,因為實在是太頻繁了根本不值得報道。政局混亂,但武裝巨型公司屹立不倒。如果只是窮其實還沒有什么,關(guān)鍵是這些巨型跨國公司并不在乎小國家的狀況,局勢越亂,人民收入越低,對他們就越有利,因此絕大多數(shù)拉美國家的治安都非常糟糕,洪都拉斯更是被全球最暴力的國家。這個國家夸張到什么程度,每天平均有將近16人死于謀殺,就連索馬里都比不上。如果你想要獲得安全,就必須給黑幫繳納‘戰(zhàn)爭稅’(保護稅),金額是一周350rmb,如果你不交就會面臨全家被殺的命運……” 顏亦童聽得目瞪口呆,“怎么……怎么會這樣?” “這個世界本質(zhì)上還是個弱rou強食的世界,你聽到的新聞都來自這個世界最頂端的國家,當然是一派風(fēng)和日麗歲月靜好,學(xué)生跳樓都是個大新聞。但那些底層國家,發(fā)生戰(zhàn)爭每天成堆的死人,都不會有人關(guān)心,這就是現(xiàn)實?!?/br> 顏亦童默然無語。 成默又說道:“對了,洪都拉斯百分之九十的貿(mào)易都在a國大公司的控制之下……賽博朋克的內(nèi)核也不算是個科幻概念,其實它一直都存在……” …… 兩個人聊著天,也不覺得路途漫長,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宇宙思考花園》門口。成默跟顏亦童講一些奇葩國家的奇葩事情已經(jīng)講的口干舌燥,瞥了眼黑白棋盤格的鐵門,還有鐵門內(nèi)那星星點點的路燈說道:“那我就送到這里。” 顏亦童還有些戀戀不舍,抓著成默的胳膊搖晃了幾下說道:“等你把有關(guān)羅馬尼亞的故事說完好不好?” 莫名的成默就想起了讀大學(xué)時,那些在宿舍樓下卿卿我我久久不愿離去的校園情侶。他無視顏亦童純美的誘惑,堅決的搖了搖頭說道:“今天太晚了,下次吧!” 顏亦童嘟了一下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嗯”了一聲,把手背到了身后,“我明天再去找你。” 成默想了想說道:“明天我可能有點事情?!?/br> “你也不可能有一天事情,”顏亦童抬手抓著鐵門上的環(huán)扣扣了一下,鐵門自己就悄無聲息的打開了,她站到了門口說,“再說你不是要和我下國際象棋嗎?我拿了象棋在你房間里等你也可以……” 成默猶豫了一下,“會很無聊?!?/br> “在這里也很無聊?!?/br> 顏亦童揚起小臉用無辜的眼神看著他,成默也確實對顏亦童為什么掃雷如此厲害有些好奇,便說道:“那好吧?!?/br> 顏亦童立刻就笑了起來,“那我早上就去找你!” 成默點頭,轉(zhuǎn)身向著冬宮的方向走。 “成默!” 成默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了顏亦童問:“怎么了?” “如果我是三笠我不會殺艾倫。就算世界毀滅了,我也不會殺死艾倫……” 成默知道顏亦童把當自己當成了艾倫,也許還把自己的哥哥當成了兵長,笑了下回答道:“我不是艾倫,我沒有拯救世界的心,也很清楚沒有那個能力。” 顏亦童認真的大聲說道:“不,你有……我知道你有,在巴黎你已經(jīng)救過一次了!” 成默心想拯救巴黎的是謝旻韞,和他著實沒有太大關(guān)系,他不僅害死了不少人,還毀了不少巴黎的建筑物,不過這些實在沒必要跟顏亦童說。他笑了笑說道:“早點睡吧!” 顏亦童走進了宇宙思考花園,在大門緩緩合攏之時,沖著成默揮手說道:“晚安。” 成默頭也不回的向著冬宮的方向走,腦海里想的卻是“理想國”究竟藏著什么蘇維埃的秘密…… …… 第二天,天剛亮,顏亦童就拿著國際象棋來了他的房間。睡眠在‘理想國’算不上剛需。成默也就起了床,先是洗臉刷牙,然后和顏亦童下了幾盤棋??深佉嗤缕逯鴮嵰话?,如果說成默屬于大師段位,那么顏亦童最多也就一白銀。 對此成默百思不得其解,他又詢問了顏亦童一些事情,顏亦童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成默心想也許顏復(fù)寧一定知道些什么,不過顏復(fù)寧應(yīng)該不會告訴他。 搞不清楚原因成默也不糾結(jié),打算暫時放下顏亦童身上的秘密,轉(zhuǎn)而去追查有關(guān)“理想國”的秘密,畢竟這個問題更加的迫切,他也不是什么死腦筋的人。 跟顏亦童說了一聲要出門,顏亦童立刻就乖巧的站了起來,成默還以為顏亦童打算回“宇宙思考花園”,沒有料到顏亦童卻只送他到門口,就乖巧的說道:“我在房間里等你回來。” 成默推了下眼鏡,沒什么表情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 顏亦童對成默平淡的語氣不以為意,甜甜的說道:“沒關(guān)系,我找弗拉基米爾爺爺借了輛自行車,就停在門口,你騎著去,可以快點?!?/br> 成默略作思考,還是沒有拒絕,他覺得自己多和顏亦童相處,也許能更快的發(fā)覺顏亦童身上所隱藏的秘密。 走到門口,成默就看見了一輛公路自行車,車的輪胎是白色的,車身是嫩綠色的,車籠頭上還有蘇維埃的紅星標志,整個車就洋溢著蘇維埃式的美感,要換到現(xiàn)實世界,這樣一輛極具收藏價值的蘇維埃自行車,至少得賣好幾萬。 成默欣賞了一下扎實的工藝,想起這輛自行車似乎跟零號那天騎得一模一樣。他打下了支架,跳上了自行車,先向著天鵝湖的方向騎,等到了去往阿米迪歐住所還是去往零號住所的分岔路時,他停車思考了好一會,才扭轉(zhuǎn)車頭向著“零號”居住的紅樹林快速騎行。 到了山崖邊時還是上午,成默將自行車停在路邊,按昨天的路下到了沙灘上,穿過紅樹林,就看見戴著鐵面具的零號恰好劃著木船回到岸邊。他將木船停好,跳上岸邊,將網(wǎng)眼頗大的漁網(wǎng)從船上拖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