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的大魔王 第965節(jié)
“先守住9層和8層的樓梯出入口,然后逐步退入第8層,在第8層建立陣地,不要在第9層機庫里停留……” 通訊器里李源凱的聲音在響,空氣中彌漫著硝煙和清新劑的味道,等李源凱的聲音消失,隱約的槍聲和叫喊聲就如同海浪聲般在耳際回蕩,這短促而遙遠的聲音和糅雜成了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背景音樂。 白秀秀穿著外骨骼手持最新型號的20式突擊步槍蜷縮在士兵住艙的床鋪里,航母的士兵住艙類似八人火車臥鋪構(gòu)造,疊成豆腐塊的綠色的軍被,放得整整齊齊的洗漱用品,都是熟悉的畫面。眼下張左庸正坐在床鋪中間的桌子上,端著威力恐怖的20式對著房門。而另外兩個太極龍戰(zhàn)士則一左一右趴在門邊高低床的上鋪。 這間住艙位于航母平臺第5層,屬于普通士兵的住艙。三號艦從艦底龍骨到飛行甲板共有10層:從下往上第1層為燃油艙和淡水艙;第2至4層為主機艙、鍋爐艙、副機艙以及艦載機的彈藥艙;第5層主要為士兵住艙、食品艙和行政人員辦公室;第6層為各種食堂、住艙;第7層為飛機修理庫;第8-10層大部分為機庫,還有值班室和飛行員食堂等。 微型逃生潛艇放置在第1層的淡水艙,但那里比較空曠,沒有什么掩體,不像士兵住艙更利于和敵方作戰(zhàn)。更何況白秀秀也沒有打算逃跑,因此毫無疑構(gòu)造復(fù)雜的士兵住艙是更合適的作戰(zhàn)地點。 兩百多名太極龍?zhí)爝x者分散在第5層和第6層,四千一百多名普通士兵和后勤人員則在第6層至第9層布置防線。 他們都在守衛(wèi)著她。 白秀秀想要站在防守一線,但她知道那是不負責(zé)任的做法,她必須力爭活到最后。時間如同粘稠的漿糊,每一秒每一分的流逝都緩慢極了,叫人分外難熬。就在她屏息以待的時刻,樓上突然發(fā)生了爆炸,槍聲和叫喊聲一下就變得近在咫尺。 通訊器里傳來了李源凱聲嘶力竭的警告,“敵方有五個天選者利用瞬移進入了第六層!大家小心……” 劇烈的碰撞聲、炒豆子般的槍聲還有凌亂的腳步聲,恰好就在他們的頭頂亂做一團。運氣實在是太糟糕了,對方好死不死就選擇了瞬移到了他們頭頂。 屋子里的人同時抬頭看向了天花板,似乎看到了涂著防火漆的不銹鋼天花板在跟隨著槍火聲震顫。 張左庸率先跳下了桌子,做了個轉(zhuǎn)移的手勢。原本臥倒在左側(cè)上鋪的戰(zhàn)士迅速翻下了床,飛快的拉開住艙門,做了一個安全的手勢,小心翼翼的走出了住艙。 白秀秀下了床鋪,另外一個戰(zhàn)士已經(jīng)和張左庸一左一右站在門口持槍警戒。就在她持槍走到門口時,猛然間走道上方的天花板就被激光刀刃劈開了一道裂隙,站在狹窄走廊中間的戰(zhàn)士避之不及,上半身被長長的激光切成了兩半,鮮血頓時在走道里炸開,像是噴泉般沖上了天花板。接著他沉沉的倒了下去,猩紅的血液淌滿了走廊。 站在門側(cè)的戰(zhàn)士第一時間擋在了門口,被濺了滿身的血點,但他只是遲疑了一下,就抬槍朝著天花板上如眼睛般張開的縫隙射擊,槍聲震動,于是逼仄的船艙里只剩下了近處的槍聲,樓上的聲音變得遙遠極了。聽到槍聲,全部躲藏在5層住艙中的太極龍戰(zhàn)士都打開了門,將槍對準了裂縫處。 這個瞬間時間似乎凝固了幾秒,又似乎沒有。 總之,白秀秀感覺到了短促的寂靜,眼前變成了血色。悲傷這種情緒早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死亡在習(xí)以為常之后,也變得不再具有沖擊力,只剩下沉甸甸的憤怒在胸腔里堆積,像是怪物一樣隨時可能突破胸腔,鉆出來,吞噬掉靈魂。 白秀秀冷靜的做出了規(guī)避動作,就有一個穿著鐵灰色星門作戰(zhàn)服的天選者破開了天花板從6樓跳了下來,迎接他的是前后夾擊的槍火,子彈像是密密麻麻的流光占據(jù)了整條走廊。猝不及防的星門天選者被打退了十多米遠。 然而對方輕輕揮手,一面流動著的金屬墻就聳立在了走廊中央,將他環(huán)繞其中,數(shù)不清的子彈沒入了液體般的環(huán)形金屬墻,像是雨點投入湖泊。 載體和普通人的戰(zhàn)斗節(jié)奏非???,短時間火力無法突破載體的防御,就會面臨被載體群攻的風(fēng)險。 白秀秀看著金色的彈殼從槍匣里跳了出來,“叮叮哐哐”砸在地板上,她還沒有來得及尋找到合適的位置射擊,就感覺到船艙里的空氣震動了起來,墻壁、木質(zhì)高低床、掛簾、空調(diào)葉片和電視劇都在劇烈震顫,“嗡、嗡、嗡”的聲音如群蜂襲來,十多秒后吸頂燈依次炸裂,整條走廊陷入了黑暗,接著住艙里的吸頂燈也炸裂開來,房間也陷入了黑暗。 在“啪、啪、啪”的碎裂聲和“突、突、突”的槍聲中,白秀秀只能借助電火花和槍火在忽明忽滅中看到走廊里的情況。她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這是高頻聲波攻擊,于是她馬上在通訊頻道里大聲說道:“這是聲波攻擊,大家把保護裝置打開?!?/br> 說話間白秀秀也按下了頭盔右側(cè)的開關(guān),開啟了保護裝置,頭盔進入了封閉狀態(tài),外部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通訊器里的聲音,就像戴上了降噪耳機。她跨步移動到了門口,半蹲下來,將攝像頭伸出了住艙門。 掏出手機模樣的智能戰(zhàn)斗輔助裝置看了眼,對方在液態(tài)金屬墻盾的保護下正在幽暗的走廊里慢慢移動,銀色的金屬墻還能長出豪豬似的銳利尖刺,如飛鏢一樣朝著他所經(jīng)過的住艙中狂飆。耳機里沒有任何悶哼和疼呼的聲音,這些聲音都被智能過濾,只有報告敵方位置的訊息在耳機里流轉(zhuǎn)。 機器比人要無情。 白秀秀覺得自己此時也是一架機器,麻木的機器。 她沒有多看敵方暴力清掃住艙,血rou在狹小的空間橫飛,而是仔細的觀察著張左庸手中的20式所射出的貧鈾穿甲彈,可惜的是如此強大的子彈也無法突破那道銀色的液體金屬之墻。要知道,20式配貧鈾穿甲彈連普通的裝甲車都能射穿,也在載體上實驗過,能造成非常強的破壞,但眼下的問題是如何突破那道液體金屬之墻。 “上鐳射武器?!卑仔阈闱宄D射武器能被護盾抵消,但如今只能盡力嘗試一切可能。 “是,長官?!?/br> 走廊盡頭的轉(zhuǎn)角處,立刻就有人半蹲著架起了盾牌,奇形怪狀的鐳射槍從射擊孔里伸了出來,音叉般的黑色槍口匯集起了一團藍色的電光,將明滅不定的走廊照亮了剎那,緊接著一束粗大頎長的電光穿過了空氣,直射向液態(tài)金屬墻盾。電光擊中液態(tài)金屬墻盾的位置,泛起了水花,銀色的液態(tài)金屬像是沸騰了一般,可眼見激光就要熔穿液態(tài)金屬墻盾,對方點亮了能量護盾,于是藍色的電光消弭于無形。 “艸~這王八蛋……”張左庸的話還沒有落音,對方就在又一道電光穿過走廊之時,像著盡頭舉盾的士兵投擲出了一團液態(tài)金屬,這團金屬在空氣中凝固得飛快,最后變成了一個大金屬球狠狠的砸在了盾牌上,舉盾的士兵支撐不住,連人帶盾一起被砸在了墻壁里,在變形的凹陷中,他掙扎了好幾下,都沒有能站起來,然后無力的垂下了手。馬上就有人從一旁閃了過來,拿過了鐳射槍,繼續(xù)射擊。 電光和火光再次照亮了黝黑的甬道,卻無法阻止敵方一邊前進一邊對住艙里的士兵進行殘酷的屠殺。 “要想辦法把他的液態(tài)金屬護盾破壞掉……” “艸!這個時候要有個冰凍技能就好了,哪怕是最低等級的急凍射線都好!” 通訊器里響起了七嘴八舌的議論聲。 “都安靜?!卑仔阈阈D(zhuǎn)了一下攝像頭,將視角固定在了擺放在墻邊的紅色滅火器,低聲說:“用滅火器,我們船艙里的滅火器全都是七氟丙烷滅火器,可以迅速制冷?!蓖nD了一下,她將顯示器收了起來,準備沖出住艙,“注意掩護……” “讓我去。”張左庸抬手攔住了白秀秀,取下了掛在胸前的20式突擊步槍放在地板上,“上幾個人和我一起,前面幫忙舉一下盾,子彈注意打上半身?!?/br> 白秀秀在張左庸貓著腰滾出住艙的瞬間,站了起來,取代了他的位置舉槍射擊。走廊中前面有人沖出了房間豎起了盾牌,張左庸和后面房間的幾個人弓著身子各自跑到滅火器旁,提起了滅火器。 對方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企圖,銀色的尖刺像是古老的釘墻陷阱,氣勢磅礴的橫過了走廊,攔在前面舉盾的太極龍戰(zhàn)士紛紛被打翻在地,犁起一蓬又一蓬血rou??諝庠诓▌?,灼熱的氣息在蔓延。 太極龍的戰(zhàn)士們也加大了火力,瘋狂射擊,試圖阻擋對方的進攻和前進的腳步。后面撿起滅火器的戰(zhàn)士們已經(jīng)反應(yīng)很快了,速度卻還不夠快。白秀秀眼睜睜的看著銀色鐵釘穿透了一個戰(zhàn)士的作戰(zhàn)頭盔,帶出了一絲血線。張左庸也沒有能幸免,在他閃身進側(cè)面住艙的時候,好幾個銀色鐵釘與他擦身而過,穿過了胳膊和大腿側(cè)。不過是瞬息之間,就有好幾個太極龍戰(zhàn)士翻倒在地不知生死。 躲進了住艙的戰(zhàn)士們拉開了拉環(huán),對著走廊開始噴射七氟丙烷,白霧迎上釘墻,給銀色的長釘鍍上了一層冰霜,當子彈與銀色長釘相撞時,就會將其擊碎成細碎的圓珠,一時之間整個走廊都紛紛揚揚。然而由于距離敵人有點遠的緣故,七氟丙烷對液態(tài)金屬墻盾的影響有限。 “距離有點太遠了!得把滅火器扔過去!兄弟們停下火!” 半身都是鮮血的張左庸大喊道,在槍械沉默的一瞬,他從左側(cè)住艙跳向了右側(cè)住艙,在半空中的時候,借助外骨骼的力量,將手中的紅色的滅火器像是手榴彈一樣投向了走廊另一頭的星門天選者。后面的人依樣畫葫蘆,好幾個滅火器在走廊里旋轉(zhuǎn)著飛向敵方。 “全力射擊?!?/br> 密密麻麻的貧鈾穿甲彈擊穿了滅火器,高壓氣體將堅硬的瓶罐擠壓到粉碎,白色的粉塵如同雪風(fēng)暴在走廊里卷積,銳利的鐵片隱藏在其中射向四面八方,“咄、咄、咄”的插進了墻壁、天花板、地板,以及地上的尸體……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眨眼間,速度快到來不及保存記憶。 站在門邊射擊的白秀秀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從紛紛揚揚的白雪中鉆了出來,肩膀像是被什么東西猛的推了一下,沒有疼感,她低頭一看,就看見一塊紅色的鐵片嵌進了她的肩部的外骨骼。 白茫茫中騰起了一道dna螺旋,耳機里響起了歡呼。 “六樓需要支援,六樓需要支援?!?/br> 勝利一閃而逝,殘酷的戰(zhàn)斗和犧牲還得繼續(xù)。 白秀秀和其他人一起沖出了走廊,有人留下尋找和照顧傷員,更多的人向著走廊的方向移動。關(guān)閉了保護裝置,槍聲又變得密集如冰雹聲,這嘈雜的聲響將其他的聲音全部掩蓋住了。她沿著走廊向轉(zhuǎn)角處走,腳下濕漉漉的全是血漿。沒走幾步都就看見靠在門邊的張左庸,有個戰(zhàn)士正在取下了他的頭盔,一根銀色的尖刺穿過了他的脖子根,傷口正汨汨的涌著鮮血。另外一個戰(zhàn)士找出了止血繃帶,纏繞在他的脖子上一圈又一圈。 滿身鮮血的張左庸意識大概已經(jīng)陷入了模糊,雙眼睜開的,全沒有一絲神采。 “帶他去1層?!?/br> “是,長官!” 白秀秀繼續(xù)向前走,她還得面對該死的戰(zhàn)爭。她看見了拐角處還握著盾牌的人,那是沈弘俊,08界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帶著紅十字袖章的醫(yī)務(wù)兵正在為他取下頭盔,鮮血一下就從他的嘴里噴涌出來。醫(yī)務(wù)兵顫抖著手翻開了他的眼皮,瞳孔已經(jīng)完全渙散,鼻息也沒有了。 “救不了?!贬t(yī)務(wù)兵打開了他的外骨骼,摸了摸他已經(jīng)凹陷下去的胸腔,哽咽著說,“肋骨插進了他的肺……如果能早一點,如果我們有手術(shù)室,我可以幫助他的,我可以幫助他的……” “去幫下一個人。”白秀秀閉了下眼睛,輕聲說,“你能幫下一個人。” “是……長官……” 她的同學(xué),她的下屬,也是她的朋友和學(xué)生,好多人就這樣死在了離家萬里之外的大洋。她握緊了拳頭,心想神將又怎么樣?還不是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無能為力的看著他們犧牲,就像之前,她看著駱安昌和孔黎他們?yōu)榱怂隣奚?/br> 憤怒在胸腔里沸騰,她手里還攢著七、八分鐘的載體時間,她不確定她能用這幾分鐘做點什么,也許她可以像陳康那樣,自爆之后,用自殺的方式將神將之位傳承給一個不在星門資料庫上的人。她打定了主意,就和其他人一起沖上了第六層,交戰(zhàn)的聲音又劇烈了起來,黑暗中全是火光和鮮血在閃動。 敵人神出鬼沒無窮無盡。 自己人卻在慢慢減少。 槍管在發(fā)燙。 大家在不斷犧牲。 這艘艦艇都快要被血給淹沒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已經(jīng)放棄了奇跡。 “敵人又有一大批增援正在來的路上?!?/br> 李源凱通過私聊告訴了她又一個糟糕的消息。她快速的回答道:“沒關(guān)系,反正情況已經(jīng)不會更壞了?!彼吭谧∨摰膲Ρ诖⒅卮鸬?。 “白神將,您已經(jīng)盡力了?!崩钤磩P低聲說,“您趕緊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白秀秀沒有回答,她探頭出去,繼續(xù)開槍,星門的載體已經(jīng)清掃完了第7層,正試圖從前方的樓梯口突破到第6層。子彈已經(jīng)轟穿了樓梯旁的墻壁,鋼制樓梯也斷斷續(xù)續(xù),星門的載體正用各種防御技能做掩護,跳入第6層。 槍火和技能交匯成了霓虹。 令人麻木的槍火聲中全船廣播響了起來:“白神將,希望你能來甲板上和我談?wù)?。這里有幾百個普通士兵,我想你應(yīng)該不會希望他們毫無尊嚴的死去吧?……我的耐心有限,一分鐘看不到你我殺一個,兩分鐘看不到你,我就殺兩個,三分鐘看不到你,我就殺四個……” 白秀秀靠在千瘡百孔的墻壁后面深吸了一口氣,灼熱難耐的空氣沒有能平復(fù)心跳。她知道這將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幾分鐘。 “李艦長,你到我這里來。我還有幾分鐘的載體激活時間,等下我會自爆,然后把神將之位傳承給你,為你們再拖延一些時間?!?/br> “白神將……” 白秀秀打斷了李源凱繼續(xù)說話,“你們一定要堅持住!相信我,增援馬上就會到?!?/br> “您慎重考慮一下,我覺得這不是最好的方案?!?/br> “我覺得是?!卑仔阈慊卮鸬溃銎娴?,做了決定之后她的心情竟然完全放松了下來,“我保證?!?/br> 也許漫長的忍受總需要一個宣泄口。 她抬起手腕,激活了載體。 彩色的螺旋在黑暗中匯聚。 這一秒,難以形容的力量充斥著她的四肢百骸,感覺美妙極了。 她睜開了眼睛,瞬移上了艦島,海風(fēng)獵獵,探照燈如巨人的獨眼在布滿鮮血和彈孔的甲板上徘徊。她在虛空中看見了亨利·斯賓塞·摩根正拿著麥克風(fēng)站在中央的位置,他的不遠處是好幾百個后勤人員,那些沒有太多作戰(zhàn)能力的人,被驅(qū)趕到甲板的中央,在探照燈下,黑壓壓的像是鵪鶉擠成一片。 “一分鐘到了!” 亨利·斯賓塞·摩根令人反胃的聲音通過廣播在擴散,他走到了緘默的人群前,隨手抓住一個男子的衣領(lǐng),像是提起小雞仔,他拿起麥克風(fēng)說道:“來,有什么遺言跟你們偉大的新神將交代!” 男子在顫抖中啐了亨利·斯賓塞·摩根一臉唾沫,用方言罵道:“龜兒子,跟老子切死!” 亨利·斯賓塞·摩根冷笑,手中亮起了光團。 白秀秀虛了下眼睛,利用“時空裂隙”,忽然間出現(xiàn)在了亨利·斯賓塞·摩根的面前,她抬起修長的手,握住了那團爆裂的光,輕松的就將光團湮滅在手掌之中。 亨利·斯賓塞·摩根嚇了一跳,用“瞬移”移動到了甲板的另一端。見白秀秀沒有追擊的意思,他才整了下衣領(lǐng),打量著在甲板上恍如神人的白秀秀,她纖長的機體附著一層神秘的光,頭發(fā)也在空氣中漂浮,整個人呈現(xiàn)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和諧又銳利的美感,他微笑著說道:“白女士,你可是神將,你不會想要違背‘圓桌公約’,在國界之外出手吧?” “那你可曾遵守‘日內(nèi)瓦公約’?”白秀秀用英文冷冷的說。 “當然,當然,我們星門向來都嚴格恪守所有的國際公約。剛才說的話,不過是跟您開一個小玩笑而已,希望你不要介意?!?/br> “小玩笑?”白秀秀鄙夷的說,“你們星門的野蠻和無恥還真是叫我嘆為觀止?!?/br> “白女士,沒必要說些不愉快的話。我知道您的載體使用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再說您也無法承擔(dān)出手的后果。我看您還是安心去福特號做客吧!只要您愿意去,我保證所有的俘虜都會得到優(yōu)待,并在戰(zhàn)爭結(jié)束后,第一時間交還給你們太極龍……”亨利·斯賓塞·摩根對白秀秀笑了一下,像是在展現(xiàn)他的魅力與誠意,“我們是文明人,也一直在尋求文明的方式解決這場爭端,您瞧,那天我叔叔不就是看著您擊毀了我們預(yù)警機,看著您順利的逃走了,都沒有出手嗎?他真的是一個很浪漫很紳士的神將。相信我,只要您選擇投降,不,不是投降,是選擇去做客,一切都會很順利,沒必要在繼續(xù)讓無辜的人們犧牲了。我們應(yīng)該盡快的進入談判環(huán)節(jié)……請您放心,我叔叔向來對美麗的女士言出必行……” 白秀秀面無表情的說道:“知道嗎?在七十五年前,你們在新星里與我們太極龍交戰(zhàn)之后,仗著火力優(yōu)勢,把我們受了重傷的戰(zhàn)俘從戰(zhàn)壕里抬了出來,然后在冰天雪地里擺上幾行,然后澆上了汽油,一把火點了下去。傷員們的慘叫回蕩在山谷中,于是我們的戰(zhàn)士跳出了戰(zhàn)壕拼死去救,你們就趁機呼喚火炮和飛機進行轟炸。同樣還是七十五年前,那場寒冷的戰(zhàn)爭即將結(jié)束,在被你們稱之為豬排山的地方,你們利用強大的火力優(yōu)勢摧毀了我方了陣地,在打掃戰(zhàn)場的時候,抓住了幾名受傷的太極龍戰(zhàn)士。你知道你們文明的星門人怎么對待俘虜?shù)膯??你們把毫無抵抗力的人扔在地上,然后用裝甲車反復(fù)碾壓,直到把他們碾壓成rou醬為止。并且你們的影星格利高里·派克還在電影《豬排山》中營造了一番‘光輝形象’,堂而皇之的篡改歷史?!彼谝艏冋挠⒄Z在海風(fēng)中低聲訴說,那聲音柔軟而繾綣,像是夏日的和風(fēng),內(nèi)容卻驚悚極了像是來自地獄,“如果你不相信這是你自詡文明的星門人做的事,你可以看看你們自己人約翰·托蘭寫的紀實文學(xué)《漫長的戰(zhàn)斗》,你們不僅用毒氣屠殺戰(zhàn)俘,甚至連平民也不放過,你們架起機槍驅(qū)趕平民,在汗城的大街上到處搜捕可疑分子,很多當?shù)責(zé)o辜的姑娘就被你們抓走,有些甚至還沒有成年。這些姑娘落在了你們的手上,日復(fù)一日的折磨就開始了,許多女人不堪其辱自殺……亨利·斯賓塞·摩根先生,您覺得你們星門能稱的上文明嗎?” 亨利·斯賓塞·摩根臉色沉了下去,他搖了搖頭說道:“您說的這一切我都不清楚,也許您是錯誤的相信了某些謠言。” 白秀秀嗤之以鼻,“如果是七十五年前的事情你不知道,那么你們在易垃克和阿幅汗犯下的累累罪行,你不會也不知道吧?”她冷笑道,“你們星門就是人類文明之恥,就是西裝革履的禽獸……” 亨利·斯賓塞·摩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像是被拆穿了謊言的惡棍,他憤怒的說道:“白女士,你這是污蔑,那些人都是徹頭徹尾的恐怖份子,他們壓迫當和魚rou地人民,他們都是無藥可救的罪犯。而我們星門給那些飽受禁錮的可憐人帶去了mz和zy,是我們帶給了他們希望。我們星門是秩序的守護者,是強權(quán)的打壓者,如果不是我們星門在守衛(wèi)和平,這個世界早就一團亂了!然而我們卻一直被誤解,一直被詆毀!你們根本不懂我們星門為這個世界做出的犧牲和貢獻!”他怒不可遏的大喊,“你們根本不懂!” 白秀秀已經(jīng)從三維地圖上看到了那幾隊增援的飛機和天選者正在天空中快速朝著三號艦隊移動,于是她從甲板上輕輕漂浮了起來,像是發(fā)光的神靈。 亨利·斯賓塞·摩根意識到了什么,他大聲咆哮道:“你也想要自爆嗎?該死的,你要是敢自爆,我就殺光整艘船的人?!?/br> “如果你敢違背日內(nèi)瓦公約,我,以及下一位神將的繼任者就有理由殺死你?!卑仔阈闫届o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