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wèi)·洛克菲勒先是對著一眾首領和煦的微笑，如長者般柔和的說道：“諸位能來到這里，都是我們的真朋友。對待真朋友，我們星門向來慷慨。但是……”隨后話鋒一轉(zhuǎn)，他又說，“請不要質(zhì)疑我的決定，一個優(yōu)秀的獵人考慮的從來不止是如何捕獲獵物，而是如何保存獵物的最大的價值。究竟是一顆完整的熊皮更值錢，還是新鮮的熊rou更重要？又或者兩者兼得……先想清楚，再下手……作為一個優(yōu)秀的獵人，耐心比什么都重要?！?/br>
    亨利·查爾斯·阿爾伯特·蒙巴頓－溫莎訕訕的說：“大人，我只是對戰(zhàn)局感到心急?！彼聪蛄巳匀辉谔炜账谅拥某赡?，滿腔委屈的說，“失去了神將之位，這個人確實不是我們能夠?qū)Ω兜摹?/br>
    “對！對！對！”阿卡爾·恰武什奧盧抹了把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我并不是教你們?nèi)绾巫鲆粋€好獵人。這個森林容不下第二個獵人?！贝笮l(wèi)·洛克菲勒誠懇的說，“但需要不少獵犬?！?/br>
    星門的前神將們?nèi)嫉拖铝祟^，沉默不語。而其他組織的首領則有些驚愕和不知所措，大概是一時之間分不清大衛(wèi)·洛克菲勒的語氣是不是諷刺，垂著頭，任由遠處的轟鳴掩蓋眼前的寂靜。

    大衛(wèi)·洛克菲勒像是完全沒有覺察到氣氛的異樣，凝望著正在制造噪音的成默，用平易近人的語調(diào)說道：“……這么多年來，你們應該真誠的感謝尼布甲尼撒，正因為他的存在，你們才有價值，才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但現(xiàn)在，請不用擔心神將如何分配，因為我將收回所有的神將之位，除我之外，再無神將。也不要再奢求不切實際的利益。你們應當謹記，你們沒了左右搖擺的余地，面對我時，應當虔誠?！彼ｎD了須臾，像是默哀，短促的沉默過后，他才有些悲傷的說，“尼布甲尼撒死了，他死了……我便是真正的神?！?/br>
    聽到“god”這個詞，諸人將頭垂得更低了，大氣都不敢喘，像是害怕大衛(wèi)·洛克菲勒懷疑自己對這話有異議。

    只有約翰·克里斯·摩根暗中瞥了艾爾弗雷德·伊雷內(nèi)·杜邦一眼，發(fā)出了無聲的冷笑。

    艾爾弗雷德·伊雷內(nèi)·杜邦低著頭，面無表情。

    大衛(wèi)·洛克菲勒回過頭，視線在眾人臉上巡視了一圈，微笑了一下說：“就我個人來說，我把大家當做好朋友，并不喜歡獵人和獵犬的比喻。但確實沒有比這個更形象的比喻了，更何況……”他看向了悉杜礁的電磁炮陣，“做獵犬，總好過做獵物對不對？”

    第二百九十三章 諸神的黃昏（115）

    白秀秀駕駛著飛行載具抵達電磁炮陣時，成默正如殺神般在天空中制造死亡煙火。時不時晦暗的天際就會被璀璨的火光所照亮，將魔王與諸神的戰(zhàn)場呈現(xiàn)在凡人的面前。

    太極龍?zhí)爝x者的感嘆聲不絕于耳，“成默”的名字也在他們之間傳誦。很顯然，成默的演出極大的振奮了太極龍的士氣。

    白秀秀卻心事重重，她居高臨下觀察著電磁炮陣和八卦形的船陸。第一神將和第二神將制造的末日余波未盡，即使相隔兩百多公里，海浪依然大到如同海嘯，十多二十米高的浪花輕易就能撲上集裝箱船的甲板，搖晃著碩大的船身。就連整個鋼鐵大陸都如海浪般起伏不定，像是仍然在經(jīng)歷地震。

    大多數(shù)集裝箱船上似乎空無一人，就連整個船陸都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燈火在閃爍。應該是不久前的爆炸破壞力太強大，導致電力系統(tǒng)和照明系統(tǒng)受到了損壞。

    看上去就算電磁炮還能夠使用，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修復船陸。疊加上通訊失靈，想要讓電磁炮陣重新啟用，幾乎不可能。

    唯一值得她欣慰的是電磁炮陣的防御還未徹底癱瘓，至少她剛到達電磁炮陣的西側(cè)最邊緣就遇到了太極龍的守衛(wèi)。守衛(wèi)們還保持著警惕之心，先驗證過她和孫永的身份，才放行。

    詢問守衛(wèi)并沒有能獲得馮露晚的消息，白秀秀火速趕往電磁炮陣的指揮中心，鄭和號集裝箱船。

    一路上的狀況慘不忍睹，幾乎所有的電磁炮都掙脫了束縛，歪七扭八的堆積在船只各處。還有些集裝箱船的連接支架盡數(shù)斷開，像是圍在圍欄中的野馬，嘶吼著全力碰撞其他船只。而工作人員應該是已全部撤離，只有零星的衛(wèi)士和太極龍學員在堅守崗位。

    白秀秀的心蕩到了谷底，加快了速度直奔鄭和號。頂著猛烈的海風和細雨，剛剛到鄭和號的船頭，她就冒著失控墜落的風險試圖快速降落在甲板上，然而這艘龐大的船只雖位于中心位置，此刻的搖晃幅度卻不會比海浪差太遠，背負著飛行載具的白秀秀還沒有能接觸到甲板，就不得不再次飛起來。

    跟在一旁的孫永連忙說道：“小心，白神將，你是本體，安全第一?！?/br>
    白秀秀點頭，“主要是燃料已經(jīng)不多了。”她稍稍提升高度，懸停在一輛傾斜的真武電磁炮上空，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急躁的心情，再次緩緩降落。終于抓著電磁炮的支撐桿，在涂著紅漆的甲板上站穩(wěn)。

    按下了兩側(cè)的解鎖鍵，飛行器的鎖扣彈開，背上和腳上的噴射口自動脫落，沉沉的砸在了甲板上，在暴風雨中發(fā)出了沉沉的悶響。

    白秀秀搖晃著向船尾的艏樓走去，孫永為她點亮了強光電筒，她沿著電磁炮間扭曲的窄巷快步向前，憂心忡忡的說：“希望露晚現(xiàn)在還沒有離開電磁炮陣?！?/br>
    “馮露晚到不用太擔心，電磁脈沖風暴應該很快就能過去，即使馮少效已經(jīng)離開了電磁炮陣，想必也沒有走多遠。實際上我們現(xiàn)在最大的麻煩還是在于成默。雖說他的實力遠比我想象中強悍，可他要面對的是十多萬聯(lián)盟天選者……還有……”孫永停頓了一下，回望向遠處的天空，像是害怕驚動誰一樣輕聲的說道，“第一神將……大衛(wèi)·洛克菲勒……”

    “你想要說什么……”白秀秀說，“直接說?！?/br>
    “白神將，希望您不要再意氣用事，做一些像是本體去到戰(zhàn)斗一線這樣不理智的事情。您是神將。如今也是我們太極龍的精神圖騰，您得活著，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要你能活著回去，單論殺死星門五位神將的戰(zhàn)績，我們就不算輸?！睂O永嚴肅的說，“您得做好兩手準備，無論是我們守不住電磁炮陣，還是成默無法突出重圍，您都得立刻撤離。只要您活著，我們就有機會卷土重來，我在這里向您保證，我，以及我的家族都會全力支持您?！?/br>
    白秀秀知道孫永說的很對，局勢發(fā)展到這里，就她個人而言，已立于不敗之地。回去之后，只要運作得當，她能撈取巨大的聲望和支持，成為太極龍真正的主宰。

    這曾經(jīng)是她夢寐以求的事情。

    她的面容保持著沉靜，心中卻思緒萬千。這時她才意識到，她竟相信只要成默還在，就有奇跡。在蓬萊島，在克里斯欽菲爾德，在巴黎，在太平洋，一直到nf之海。

    成默一直是她晉升的階梯是她的榮光，而她又是成默的什么？

    白秀秀不清楚，她本能的打斷了孫永，搖了搖頭說：“孫部，我對成默有信心。”

    孫永急切的說道：“我相信您也清楚，成默雖然現(xiàn)在占據(jù)著上風，但他的狀況實則很危險。這十多萬天選者就是第一神將試探他的炮灰，時間越久，他的技能暴露的越多，距離死亡就越近。悲觀點看，如此多的天選者可以不斷的復活，就是毫無盡頭的車輪戰(zhàn)，光是消耗，就能活生生將他耗死。而我們的情況更糟糕，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要完成修整，在船陸組建防御陣線，并重建電磁炮陣地……說句實話，我們毫無獲勝的機會，現(xiàn)在最理智的做法就是放棄和黑死病匯合的計劃，有序撤退……”

    白秀秀心想：要是黑死病之主不是成默，她會怎么做？也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撤離。骨子里她不過是個政治動物，以什么樣的面貌出現(xiàn)，取決于對方是什么樣的人。也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是一個把生命寄托在仇恨上的女人？一個以丈夫的尸骸為階梯向上攀登的女人？她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是具空殼，極端而庸俗。擁有成默的愛，竟讓她油然而生莫名的罪惡感，同時還有一種滿足感。

    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于一時之間無法確定這滿足是否與愛有關。應是那種對于復仇和力量保持著長期的向往與熱情，摧毀了她愛其他人的能力。導致她很長一段時間，將感情當做工作來經(jīng)營。對成默的感情也是開始于此。在她跟隨著李濟廷監(jiān)控謝旻韞回星城與成默相見時的經(jīng)歷，讓她確定了成默是值得投資的角色。

    當時的她沒有愛人的能力，卻欣賞那種少年無知而勇敢的愛，這也是后來她慫恿成默回到巴黎時的動機之一。

    其實她算不上什么好女人。

    雖然她總表演出一副好女人的模樣。

    而現(xiàn)在的她，現(xiàn)在似乎混淆了經(jīng)營與真愛之間的界限。

    她做什么事情，無關于理性，而是一種沖動，一種難以言喻的想要付出一切的沖動，為了證明某樣事物真的存在。

    白秀秀打斷了孫永，輕聲說：“我的決心不會改變，如果無法獲勝，這片海就是我最終的歸宿?！?/br>
    孫永不解，“我不明白這是為什么？明明有更好的選擇！為什么您如此固執(zhí)？”他撇過頭，滿腔苦澀的說，“……您也不用擔心成默，以他的實力，逃走肯定沒有問題……他一定能理解您的選擇?！?/br>
    “孫部，您一定沒有嘗試過深陷在過去里的痛苦。尤其是遇到問題時，別逃避，最困難的那條一定是最正確的路?！?/br>
    “我明白，我的意思是，當最正確的路走不通時，我們可以選擇走其他的路?！?/br>
    白秀秀笑了一下，“別抱這種想法。當你抱著這樣的想法時，你就一定會選擇抄捷徑。別讓自己后悔，后悔當初為什么不能勇敢一點，也許只需要一點勇氣，現(xiàn)在就會完全不一樣……”

    兩人爭執(zhí)之際，不遠處響起了嘈雜的聲音。

    當白秀秀帶頭走出凌亂的電磁炮陣時，彌漫著機油味道的冷風中一束激光瞄準燈射到了她的臉上，幾個角斗士學員和穿著外骨骼的衛(wèi)士出現(xiàn)在她的前方，用槍對準了她和孫永，以及一眾剛剛抵達的太極龍?zhí)爝x者。

    “我是四號堡壘的副指揮官孫永?！睂O永掏出了自己的徽章亮給了對方看，“這是白神將……”

    “孫指揮官？”

    “白神將？”

    “真是白神將！”

    “是白教官！是白教官！”

    ……

    喧嘩聲越來越大，對面的年輕學員在旁人的提醒下，才表情緊張的挪開了激光瞄準燈。

    白秀秀睜開了虛著的眼睛，就看到艏樓前的甲板上站了不少太極龍學員，他們似乎正在觀賞兩百多公里外盛大的燈光秀。而馮露晚則從破掉了窗戶的駕駛室里一躍而下，飛快的向著她跑了過來。

    馮露晚急停在白秀秀的面前，海風仍然在拼命的吹，微雨朦朧，馮露晚的淚眼也朦朧。

    甲板上忽然間安靜了下來，仿佛電影劇情被推到了某個極為重要的重逢時刻。

    馮露晚向白秀秀敬禮，忍住哽咽說：“長官，太極龍?zhí)爝x者大隊玄虛級少效馮露晚向您報道！”

    ……

    成默如同在大海中翻騰的蛟龍，所到之處聯(lián)盟的蝦兵蟹將便化作dna螺旋。然而他確實不像是想象中的那么輕松，星門的人數(shù)實在太多了，一個人想要踩死幾十上百乃至上千只螞蟻容易，想要消滅整座山上的螞蟻就無比困難。

    即使他一秒時間都沒有浪費，全用在了屠殺上，可星門的天選者依然如漫無邊際的森林，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看到又一波復活的聯(lián)盟天選者投入戰(zhàn)場，成默極力克制住使用“末日審判”的想法，耐下性子和大衛(wèi)·洛克菲勒玩貓抓老鼠的游戲。

    他知道那個宛若神祇的男子正在觀察他，在測試他的上限，在尋找他的漏洞。從大衛(wèi)·洛克菲勒能隱忍多年，一直等待了六十三年，來尋找殺死李濟廷的最佳時機，就能猜到，對方是個多么可怕的對手。

    第一神將就像是個高超的獵手，蟄伏在森林的隱秘之處觀察著獵物，摸清獵物的習性，等待獵物露出破綻，好一擊致命。

    任誰都知道恐怖電影里，怪物還沒有出現(xiàn)，卻即將出現(xiàn)的時刻最為可怕，令人時時刻刻提心吊膽，防備突如其來的襲擊。

    這種感覺極不好受，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不好受歸不好受，恰恰也正中成默下懷，一是他需要時間刷技能熟練度，臨時抱佛腳也聊勝于無。二是每殺死一個天選者，“暴君”的“殺戮之心”就能為他提供一點攻擊力和速度。三是他也在等援兵，等白秀秀修復電磁炮陣。

    第一點和第二點很容易看破，他猜測很快第一神將就會命令聯(lián)盟天選者轉(zhuǎn)而進攻電磁炮陣，以限制他的移動范圍。如果是以前他很可能會選擇犧牲太極龍，來換取時間。但現(xiàn)在站在更高的層面上去看，對于神將而言，個人武力的強大并不是首位。能夠?qū)⑽淞σ越M織形式輻射出去才是王道。李濟庭之所以無法戰(zhàn)勝大衛(wèi)·洛克菲勒，是“黑死病”的實力遠遜星門。為此李濟庭又竭盡全力培養(yǎng)了太極龍。所以他絕不能讓太極龍潰敗。太極龍失敗，就注定他再也無法戰(zhàn)勝大衛(wèi)·洛克菲勒。即使他能夠逃走也只能茍延殘喘。

    成默忽然間有所明悟，原來巔峰高手之間的對戰(zhàn)，并不一定是直接的rou身對轟，而是像下棋一樣，利用自己所有能利用的一切，盡量的削弱對手，甚至殺死對手。世間萬物皆為棋子。棋子越多，勝算就越多，一如圍棋。

    比如大衛(wèi)·洛克菲勒和李濟廷的戰(zhàn)斗，其實延續(xù)了半個多世紀。

    實際上直到此時，兩人還未曾分出勝負。

    大衛(wèi)·洛克菲勒殫精竭慮慎始敬終，卻還是沒有能殺死李濟廷，李濟廷以自己為代價瞬秒四位神將，并將神將之位傳給了他。

    但這并不是結(jié)局。

    大衛(wèi)·洛克菲勒和李濟廷最終誰能贏，要看他和大衛(wèi)·洛克菲勒誰贏。

    他就是李濟廷投下的勝負手。

    李濟庭和大衛(wèi)·洛克菲勒的戰(zhàn)斗還未曾結(jié)束，和他的交手也早已經(jīng)開始。

    這種命懸一線又勝負也只在一線的緊迫感并沒有給成默帶來太大的心理負擔，反而讓他無比忘我，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這無與倫比的史詩級戰(zhàn)斗之中。如此強大的心臟并非與生俱來，而是心臟病和過往經(jīng)歷的百般折磨才造就的。

    那么多年，他只有無時不刻不忘記，又不惦記自己的心臟病，才能獲得平靜的心態(tài)，以維持情緒穩(wěn)定。多年的淬煉，讓他即使面對如此龐大的壓力，也能冷靜以對，還能令心臟和身體都到達最佳狀態(tài)。

    這似乎是一種宿命，一種注定他為大場面而生的宿命。

    此時此刻，他大腦運轉(zhuǎn)如電，身軀輕盈如風。

    他的心古井無波，于殺戮的盛放中積攢力量，等待著最終的一戰(zhàn)。

    終于，北面天空的氣流變得紊亂狂躁。他找到一個“瞬移”停頓的時機，在人潮翻涌的陣線上方向北面望去。

    彎月如鐮，灰色的環(huán)形山好似斑駁的銹跡，一面紅十字旗在鐮刀般的月光下招展。成群的天選者在旗幟下集結(jié)，他們高聲吶喊著，應和著如雷的風聲，猶如揚起鐵蹄的狂暴騎士洪流，向著悉杜礁的方向席卷而去。

    那里一定有大衛(wèi)·洛克菲勒布下的陷阱。

    這是陽謀。

    成默清楚。

    但他覺得，誰是獵人，誰是獵物，不到最后一刻，沒有人能知道。

    ……

    京城時間，2025年1月1日，11時30分。

    “鄭和號”。

    學員、衛(wèi)士和天選者們?nèi)荚谒膫€足球場般大的甲板上。而指揮官們?nèi)紨D在滿地狼藉的駕駛艙中，破掉的窗戶給艙內(nèi)的人提供了更加清澈的視野，讓人們能透過凄風冷雨，眺望遠處成默與聯(lián)盟天選者交戰(zhàn)。那邊的天際卻格外澄凈清透，仿佛熱烈燃放的煙火燒盡了所有的雜質(zhì)。這瑰麗的景致隔著細雨欣賞，別有一番朦朧綺麗之美。

    隨著煙花持續(xù)炸裂，暈染著星空。

    甲板上的歡呼聲不絕于耳，但這鏡花水月般的希望并不能消減駕駛艙里壓抑的氣氛，尤其是當電磁炮指揮官劉從書說明電磁炮陣情況的時候。

    “……白神將，想要短時間內(nèi)修復電磁炮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第一個問題是船只之間的橫軸連接支架斷了不計其數(shù)，我們無法恢復船陸最基礎的穩(wěn)定性。第二個問題是電磁炮的損傷情況嚴重，并且絕大多數(shù)都脫離了發(fā)射位置，我們需要大量的時間進行修理和復位。第三個問題是前面的問題的延伸，我們?nèi)耸謬乐夭蛔?，還缺乏溝通渠道，沒有女媧的協(xié)助，工作效率還要大打折扣……”滿身水漬和油污的劉從書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兩手一攤，“這工作真沒法展開……”

    雖說作為太極龍的領袖白秀秀時間尚短，但她已經(jīng)能駕輕就熟的應付下屬的抱怨。她溫和凝視著劉從書，用從容的語氣安撫道：“問題都是用來克服的?！?/br>
    劉從書稍微緩緩了情緒，滿腔苦澀的說：“如果說前三個問題還能想辦法盡全力去解決，那么還有個最為致命的問題?！彼麩o奈的說，“不久前那個類似核爆的技能，所釋放出來的emp沖擊導致不少電磁炮的啟動和定位系統(tǒng)永久性失靈。除了更換零件，我們沒有別的解決辦法，而這些零件我們沒有大規(guī)模的備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