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復(fù)寧點頭說，“懂了，戀尸癖～”

    顧非凡“哈哈”一笑，“顏復(fù)寧，你真是我的互聯(lián)網(wǎng)嘴替！”

    西園寺紅丸沒有否認，微笑著說：“這么說倒也沒錯?！彼聪蛄藦N房最令人反胃的地方，那些長滿霉菌的碗碟，還有密恐患者的終極福音，爬滿蟑螂的櫥柜，“瞧，這是一種無孔不入的破壞力與生命力，它卑微、沉默，卻是一種清算，是死亡的終極表現(xiàn)形式。地獄不該是充滿火焰的，而應(yīng)該就是這樣，骯臟、陳腐、惡臭……”

    “西園寺桑的想法還真是標新立異?！鳖亸?fù)寧淺笑著說，“不過想想還有人類能和巨蜥親密互動，您這也就還在正常人的范疇之內(nèi)了?！?/br>
    “你們兩個變態(tài)真是越說越離譜，快點，就此打住?！鳖櫡欠沧隽藗€停止的手勢，“別聊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了，趕緊說發(fā)現(xiàn)了什么沒有？”

    西園寺紅丸搖了搖羽毛扇，淡然的說道：“看上去是自殺，實際上也是自殺。”

    “你這不是廢話嗎？”顧非凡說。

    顏復(fù)寧卻說：“線索應(yīng)該指向‘撒旦降臨’，房間里應(yīng)該有什么明顯的標識才對?！?/br>
    西園寺紅丸點頭，羽毛扇指著略顯突兀的歐式金屬燭臺吊燈，在整個房間里，這應(yīng)該是最干凈的器具，“這些燭臺燈泡點亮，連起來是到五芒星，人吊死在五芒星的中央，就是獻祭的頭顱，地下的一堆垃圾里有不少動物的骨頭飾品，看上去這是不太標準的黑彌撒?！?/br>
    “按道理來說，他應(yīng)該非常恨‘撒旦降臨’才對，怎么還會加入‘撒旦降臨’呢？”顧非凡說，“這算不算一個疑點？”

    顏復(fù)寧搖了搖頭說，“不能算。要怪只能怪某人的表現(xiàn)實在太有蠱惑性了，堪比神明。即便他害死了那么多人，還是有很多人認為他神力無限，可以將那些死去的人復(fù)活，于是那些人為了能復(fù)活家人，被蠱惑，選擇加入‘撒旦降臨’，這樣例子不在少數(shù)?！彼麌@了口氣，“如果不是他，分裂的三教不會再次統(tǒng)一。如果不是他，不會有這么多人，認為神和魔鬼真的存在。這些年，信徒的增長數(shù)量屬于爆發(fā)式增長。在二零二五年，大約有百分之二十三的人不信教，剩下的百分之七十七的人口，造物主的信徒占百分之三十二，圣羅蘭的信徒占據(jù)百分之二十四，硬度教的信徒占據(jù)百分之十五，而佛教的信徒占據(jù)百分之七，另外的一些人都是信仰一些比較古老的教派……但在今年，造物主的信徒已經(jīng)占據(jù)了全球人口的百分之六十八……在圣女的領(lǐng)導(dǎo)下，造物主一統(tǒng)整個地球，不過是時間問題?！?/br>
    “所以‘撒旦降臨’的背后金主，是在逼迫謝……”顧非凡說，“不對，是在逼迫圣女殺死路西法？”

    顏復(fù)寧意味深長的笑，“是一箭雙雕，如果說‘撒旦降臨’的末日懲罰愈演愈烈，而圣女始終殺不死路西法，那么現(xiàn)在被視為圣母化身的謝就會逐漸失去神性。如果圣女去殺路西法，那么全世界都有樂子可以看了……”

    “不管怎么說，我們還是得找到證據(jù)?！蔽鲌@寺紅丸凝視著尸體說，“尸體溫度比室內(nèi)氣溫低了八度。通常在春季，死亡的前十個小時內(nèi)，尸體每小時下降一度，之后下降的速度會變慢，按照尸體溫度來算，死亡時間應(yīng)該是八個小時的樣子?！?/br>
    “有點專業(yè)啊?！鳖櫡欠矅K嘖有聲的說。

    “畢竟戀尸癖?！蔽鲌@寺紅丸笑道，“不過根據(jù)尸斑和僵直程度來看，八個小時好像又少了點?！?/br>
    顏復(fù)寧抬眼瞥了下空調(diào)說道：“死者之前開過空調(diào)，房間里的溫度下降的沒有那么快?，F(xiàn)在是上午十點，死者的死亡時間應(yīng)該是昨天晚上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彼值皖^看向西園寺紅丸，“怎么說？先查下這個時間段，誰和他通過電話，或者誰通過網(wǎng)絡(luò)聯(lián)系過他？對照他一月份調(diào)取圖紙那段時間的聯(lián)絡(luò)對象，應(yīng)該能找到些線索。但就怕這些線索還是指向‘撒旦降臨’，我認為對方應(yīng)該不會留下破綻?！?/br>
    “不如我們反過來?！蔽鲌@寺紅丸收起扇子，“先假定幕后主使就是那個人，再反推他會怎么樣通過‘撒旦降臨’來執(zhí)行這個炸掉‘八號碼頭’的任務(wù)?！?/br>
    第五章 撒旦降臨（5）

    光柱屹立在港未來，如同宏偉的地標建筑。一群不知死活的白色海鳥盡毫發(fā)無損的掠過了光柱，向著下沉的島嶼俯沖。浪花撲打著傾斜在水中的摩天輪，屋頂在海潮中時隱時現(xiàn)，恍如暗礁。而在岸邊的會展廣場，擠滿了前來支援的警察，這里秩序井然，橫濱其他地區(qū)則一片混亂。

    盡管日夲人早對地震、海嘯一類的災(zāi)難習(xí)以為常，卻仍因為“撒旦降臨”的預(yù)告而人心惶惶。此時大部分人都擠在避難場所，公園、廣場以及各大學(xué)校，憂心忡忡的注視著港未來方向的那道光柱，雙手合十祈禱撒旦不要真的降臨。而在橫濱的街巷，一群穿著惡魔裝束的飛車黨在沿路打砸搶燒，他們扎著倒五芒星的紅色頭巾，舉著黑色“撒旦”旗幟，穿著寫有“撒旦降臨，眾生平等”、“世間虛仮，唯死是真”、“天上地下，我王獨尊”的皮質(zhì)風衣，在人行道上揮舞著棒球棍，不斷地打碎街邊商店的玻璃。其他無人的街區(qū)，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在晴空下亂閃，車道寂靜，偶爾會有閃動著光芒的警車呼嘯而過，朝著港未來地區(qū)疾馳。這聲音在空闊寂寥的城市回蕩，營造出了一種賽博朋克的荒誕感。

    “天上地下，我王獨尊？”顏復(fù)寧從陽臺上眺望著人數(shù)眾多的車隊，如黑色洪流在城市里橫沖直撞，“看樣子在你們?nèi)諌龅┙蹬R’發(fā)展的很不錯?！?/br>
    西園寺紅丸回答道：“何止是不錯，現(xiàn)在但凡是個邪教都必須打著‘路西法’的幌子，‘撒旦降臨’不過是其中最大一支。除了邪教，網(wǎng)絡(luò)詐騙有三分之二的人自稱是‘路西法’，話術(shù)都是同一套，說什么對方打錢就免除懲罰。另外還有三分之一的人自稱是‘圣女’，說什么打錢就能夠完成救贖……”

    “喲～我？路西法？打錢？”顧非凡笑著調(diào)侃道，“沒想到啊！這兩口子竟以這種方式統(tǒng)一了電詐和教派產(chǎn)業(yè)?。俊?/br>
    “兩口子？統(tǒng)一？”西園寺紅丸瞥了眼顧非凡，認真的說：“你這話要是被雅典娜聽到了，頭就不要呆在脖子上?！?/br>
    顧非凡一臉詫異，“我覺得雅典娜文文靜靜的一個女孩，應(yīng)該不至于吧？”

    “文靜？”西園寺紅丸滿頭問號，“要不有機會你試試‘文靜’這個詞究竟是什么意思？”

    顧非凡大言不慚的說：“這有什么不敢的？”

    顏復(fù)寧微笑點頭，“顧哥，是條漢子。”頓了下他又補充，“十八年后……”

    “艸～～這么兇險的嗎？”

    “噓～”西園寺紅丸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噤聲道，“這可是比毀滅世界還要恐怖的禁忌話題，最好還是不要聊?！?/br>
    “就我們?nèi)齻€人應(yīng)該沒有關(guān)系吧？”顧非凡不以為然的說。

    西園寺紅丸詭異的笑，“你確定你的身后沒人？”

    西園寺紅丸皮笑rou不笑的表情讓顏復(fù)寧背脊發(fā)涼，他假裝不經(jīng)意的緩緩回頭，陽臺玻璃門反著光，吊在燭臺燈下的尸體在微微搖晃，那張青色的臉孔平靜卻滲人，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連忙看向了大海，“我們還不走么？”

    “這里確實沒什么好看的了?！蔽鲌@寺紅丸轉(zhuǎn)身向著屋內(nèi)走去，“走吧。”

    顧非凡加快腳步，搶在顏復(fù)寧前面走進了屋子，穿過掛著尸體布滿雜物的客廳，掀開了紅白相間的警戒帶，出了公寓門。警力緊張，這里只安排了一個年級頗大的警官在看守，戴著大檐警帽的老頭坐在椅子上，靠著墻壁，打著香甜的盹，絲毫沒有受到外界的影響，也沒有覺察到三個人的離開，雙手抱胸，斜著腦袋，發(fā)出微微的鼾聲。

    三個人走到電梯間，西園寺紅丸按下下行鍵時，顧非凡有些奇怪的說道：“為什么我們還要乘電梯？這種情況下，飛行，應(yīng)該不違反‘天選者’守則吧？”

    “確實不違反。”西園寺紅丸說，“不過，你玩過《城市飛車》又或者《極品飛車》沒有？在橫濱上空飛行的機會很多，但在空無一人街道上飆車的機會可不多哦！”

    顧非凡摸了摸下巴，“你這樣說確實令人心動。”

    顏復(fù)寧淡淡的說：“可我認為效率更重要?！?/br>
    西園寺紅丸笑著說：“顏兄并不是一個有情趣的人。”

    “我就不懂情趣是什么。”顏復(fù)寧回答道，“也許是把無聊當有趣？”

    “啊～～人生本身就已經(jīng)很無聊了，如果還不能把無聊當有趣，那真是……”西園寺紅丸輕搖雪羽扇，姿勢飄逸，字正腔圓的說，“‘笑殺陶淵明，不飲杯中酒’……”（李白《嘲王歷陽不肯飲酒》）

    顏復(fù)寧還沒有說話，顧非凡便道：“要不開車吧～我選開車，不過我是希望能遇到飛車黨，然后和他們合個影，發(fā)給關(guān)博君看看。”

    “叮咚～”

    電梯門緩緩打開，西園寺紅丸微笑著走進了轎廂，“那就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

    顏復(fù)寧應(yīng)道：“客隨主便?！备櫡欠沧吡诉M去。

    隨著電梯門關(guān)，門側(cè)顯示樓層的電子屏數(shù)字開始變幻，電梯間重新恢復(fù)了靜謐。當顯示屏的數(shù)字跳到“1”時，掛著尸體的客廳里，空氣發(fā)生了水波般蕩漾的波動。廚房里的蒼蠅和蟑螂仿佛感覺到了什么，蒼蠅停止了盤旋，全都落在了櫥柜邊緣，像是站在電線上的鳥，一動不動。地板上到處亂爬的蟑螂，還有躲藏在暗處的蟑螂全都匯集在了最干凈的那塊地面磚上，排成了整齊的隊列，仿佛在等待檢閱。

    須臾之后，一個穿著黑色薄質(zhì)高領(lǐng)毛衫配牛仔褲的御姐，牽著一個十一、二歲模樣的蘿莉修女，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了客廳中央。御姐的面容精致、凌厲，仿佛精雕細琢的寒冰雕塑，單從長相上看，她其實很年輕，說是少女也不過分，但那張青春的臉孔上，所呈現(xiàn)出來的氣息卻是一種與污濁塵世無法相容的神圣感。具有這種神圣感的人，往往只會出現(xiàn)在教堂、廟宇又或者莊嚴肅穆的場所，由環(huán)境給予圣潔崇高的加持，但這個女人卻自帶悲憫矜貴的氣場，令凡人不敢直視，甚至想要頂禮膜拜。

    而身披修女服的蘿莉則渾身洋溢著一股神秘氣質(zhì)，乍一看她充盈著嫩芽般茁壯的生命活力，但仔細看她沉靜淡漠的有點過分，完全不像是這個年紀應(yīng)該有的神態(tài)，給人觀感便是……陳列在博物館里精美的瓷器娃娃。

    “為什么還要回來？”瓷器娃娃問，聲音稚嫩，語氣卻很成熟冷冽。

    御姐沒有回答，她緩緩抬手，青蔥的般的手指在亡者青腫的面孔前轉(zhuǎn)了一圈，白色的光輝如雨點般揮灑，男子那可怖的臉瞬間恢復(fù)了容光，如同活過來一般。

    房間里的各種雜物像是活物般的自己動了起來，一陣光芒旋過，它們潔凈如新。隨后沙發(fā)挪動到了墻邊，茶幾飛到了沙發(fā)前面，電視擺放在了電視柜上，衣服在半空疊好似乳燕投林沖進了衣柜，而那些蒼蠅則朝著窗外飛去一哄而散，大大小小的蟑螂們排著隊，鉆入了下水道……

    眨眼間，房間就變得干凈整潔纖塵不染，不復(fù)剛才臟亂邋遢的模樣。

    一頭烏黑長發(fā)的御姐目光如電，在屋內(nèi)環(huán)視了一圈，最后走到了碼放在陽臺上的收納箱前，她打開收納箱，里面裝著一些證件、嵌了照片的相框和相冊，有全家福和結(jié)婚照。

    她選了一副結(jié)婚照掛在了客廳的墻上，又選了一個嵌有全家福照片的相框擺在了電視柜，才對身穿修女服的小蘿莉說道：“可以走了。”

    “你這是在為了他贖罪？”

    “不，能夠讓逝者有尊嚴的離去，是我一廂情愿的自我慰藉?！彼p聲說，“這樣做，并不能減輕他負擔于身的罪孽。”

    小蘿莉人老練嫻熟的嘆息了一聲，“欸～所以你到底打算怎么做呢？”

    “等見到了他，才知道?！?/br>
    “可他一直躲著你?。　?/br>
    她淺淺的笑了一下，如冰河解凍，“其實我還挺害怕，害怕，他連躲都不躲我了?！?/br>
    “為什么？”

    她沒有解釋，只是淡淡的說：“說不定這次就能見到他了?！?/br>
    “所以你是故意讓我說不會參加這次‘人類·未來’高峰論壇的嗎？你裝作避開他的樣子，實際是為了吸引他過來？”

    “也不全是?！彼鈩C然的說，“不能繼續(xù)放任那些人敗壞他的名聲了，必須給那些人一些懲戒和警告。他可以不在乎，我不能不在乎?！?/br>
    “啊～雖然我擁有你的全部記憶，可我還是搞不懂你喜歡他什么？”小蘿莉語重心長的語氣和幼稚的表情，反差感十足，特別像那種人小鬼大，故作老成的小孩。

    她揉了揉小蘿莉的頭發(fā)，“即便你生而知之，也不可能完全理解人類的感情是怎么一回事。”

    “你可以告訴我?。俊?/br>
    她搖了搖頭說：“這只能等你以后，遇到了喜歡的人才會懂。”

    小蘿莉嘟嘴，“我才不要喜歡誰呢，我可不想像你一樣活得那么累?！?/br>
    “這可由不得你。”她說，“生為圣女，怎么可能過得輕松？”

    “你才是圣女，我是希耶爾?！?/br>
    “皇冠戴在你頭上的，又不是我頭上的。”

    “給你就是，我才不稀罕什么破皇冠呢。還不如釣魚有趣。”

    “有些東西并不是你扔掉，它就會消失。”她牽起了小蘿莉的手，“它會跟隨你一輩子?！?/br>
    “什么東西那么討厭??？”

    “等你再長大一點，你就知道了?！?/br>
    “哦～～你和康斯但丁爺爺說話一樣無聊?！?/br>
    她笑了笑，“走吧！”

    空氣中又閃動起一陣波紋，兩個人消失在了客廳里，只剩下了煥然一新的房間和掛著溫柔笑容的尸體。

    第六章 撒旦降臨（6）

    西園寺紅丸開著車，沿著海灣路一路疾行，道路左側(cè)是林立的樓宇如白色森林綿延，右側(cè)則是蔚藍的大海一望無際。

    他的座駕是一輛皇冠老爺車，設(shè)計屬于典型上世紀美式審美，雪茄樣式的車身修長，車頭車艙車尾幾乎等比例，后視鏡長在前擋玻璃前面的車頭上，輪胎的上沿卡在車身里。鍍鉻金屬條鑲嵌在牛油果綠的車身交界之處，在陽光下既清醒又閃耀，高高翹起的尾翼神似飛機的尾翼。

    車艙內(nèi)的裝飾全部翻新過，地上鋪了波西米亞風格的波斯地毯，座椅縫著橙色的鱷魚皮，全銀質(zhì)地的細桿方向盤如同船舵，大大小小的炮筒式儀表盤布滿駕駛座前方的儀表臺，就連各種數(shù)字都是古老的黑色轉(zhuǎn)筒式樣，恍如老款的飛機座艙。以現(xiàn)在的眼光去看，無論外型還是內(nèi)飾，它都完全不像是車，像是一艘蒸汽朋克風格的小型宇宙飛船。

    天空晴朗，坐在這樣一輛外型很有年代感，內(nèi)飾又很未來很蒸汽朋克的車子里，在空寂的道路上疾馳，兩側(cè)林立的高樓快速倒退，確實讓人產(chǎn)生了一種于異想時空遨游的感覺。

    但車上的三個人的表情都很沉悶。后視鏡中自云端插入港未來的光柱尚未消散，橫濱港務(wù)所所在的金沢港就冒起了滾滾濃煙，一黑一白兩道柱子隔海相對，預(yù)兆是如此明顯。

    “應(yīng)該不會是橫濱港務(wù)所吧？”顧非凡眺望著直沖天際的黑煙說。

    “明顯就是，我就說敵人不會留下破綻?！鳖亸?fù)寧抽了口煙，在西園寺紅丸藏在后視鏡里的視線注視下將煙灰抖在窗外，他忍不住說，“如果你介意，我可以把煙扔掉?！?/br>
    “我不介意。”西園寺紅丸將那雙漂亮的眼睛挪開，淡淡的說，“我只是感覺有人在盯著我們?！?/br>
    “盯著我們？”顏復(fù)寧搖了搖頭說，“這火已經(jīng)燒了一段時間了，應(yīng)該是他們早就計劃好了，在橫濱混亂之際，趁機把橫濱港務(wù)局燒掉，這樣就連救援都來不及。當然，和港未來的大人物相比，也不會有人在意一個小小的港務(wù)局。”

    “不。”西園寺紅丸握著方向盤，踩下剎車減速，準備轉(zhuǎn)彎，準備駛?cè)虢饹g半島，“我的意思是，有人在盯著我?！?/br>
    “怎么說？”顏復(fù)寧問，“你的意思是你們神風內(nèi)部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