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西園寺紅丸已經(jīng)下了海灣路，進入了金沢半島，起著火的橫濱港務局就在主干道的盡頭，熊熊燃燒的建筑一目了然。他盯著大火和空無一人的港口低聲說道：“我剛剛讓‘伊邪那美’查詢了一下從一月到三月，所有從中東飛來日夲的天選者，以及中東籍一直在日夲的天選者名單。數(shù)量多的有些出乎意料，并且其中大部分，已經(jīng)離開日夲了。還有一部分，則在這次的外交人員名單中，無論是離開的，還是在外交人員名單上的，我們都已經(jīng)沒有辦法在追查了。”

    “所以？”顏復寧說，“你的意思是你們內部也有大人物和中東王爺有勾結？”

    西園寺紅丸依舊沒有直接了當?shù)幕卮穑钦f道：“既然他們沒有使用技能，而是使用了炸藥，如此大量的炸藥必然是從我們內部流出的。而唯一有可能流出如此多炸藥的地方，只有被你們太極龍轟炸的星門基地。在黃昏戰(zhàn)役之后，為了處理星門基地的遺留問題，我們成立了一個‘特別工作組’。因為星門在我國共有一百五十一個基地，涉及大量的財產(chǎn)、武器、軍械、機密、人員……至今這個工作組仍在處理相關星門基地的相關事物。”頓了一下他說，“這個‘特別工作組’的前身就是‘特別搜查部’……”

    “星門也牽涉其中？”顧非凡恍然大悟的說，“也對，它沒有參上一腳才奇怪。”

    “十有八九。不過星門應該沒有直接支持‘撒旦降臨’，他們不過是順水推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蔽鲌@寺紅丸說，“如果星門有直接參與，今天港未來的動靜應該會鬧得更大。”

    顧非凡搖著頭，怒其不爭的說：“還是你們不行?。〖t丸醬。”

    西園寺紅丸淡然的說道：“星門在我國殖民八十年，影響力不是那么容易消退的。再加上‘特別搜查部’的很多人，也不希望星門就此退出?！?/br>
    顧非凡冷笑道：“呵呵，跪久了站不起來？”

    西園寺紅丸轉頭瞥了顧非凡一眼，“你們不也一樣？當年是誰殺了一個總部的人，才把那些想要跪下的人給殺掉的？”他淡淡的說，“在25年之前，我們的上層大部分都屬于‘特搜部’派系，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力，不被我們這些維新派給取代，除了更加賣力的擁抱星門，他們別無選擇。沒誰的骨頭真的是軟的，都是利益使然罷了?！?/br>
    “如果星門也牽涉其中，那我們更不可能找到證據(jù)?！鳖亸蛯幷f。

    “我懷疑我有危險。”西園寺紅丸說，“這些年，他們一直在想辦法弄倒我，在找我和‘黑死病’之間有聯(lián)系的實證……”

    就在這時，車駛過了“星和精機”大樓，進入了紅磚修筑而成的“三鷹倉庫”。陽光斜著照在黑色尖頂和紅磚墻上，尖頂之下的玻璃窗和不銹鋼的大門都閃著明亮的光。倉庫門口還停著一輛小型貨車，貨車的玻璃窗被砸的稀爛，旁邊的一家7－11便利店，也像是受到了洗劫，各種貨物散落一地，連門外撒的都是。透過碎掉的玻璃門，能看到7－11便利店內空無一人。但“三鷹倉庫”和高聳的“星和精機”大樓都沒有受到一點破壞。

    像是感覺到了什么，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西園寺紅丸猛打方向盤，老爺車發(fā)出了凄厲的嘶吼，超長的車身劇烈甩尾，近乎失控般的在四車道的水泥路上畫了個黑色半圈，強行調轉了車頭。

    猝不及防的顧非凡狠狠的撞在了車門上，發(fā)出了“嘭”的響聲。提前抓住了安全把手的顏復寧倒是沒有撞到，但手中堆積了一節(jié)煙灰的煙晃了一下，將煙灰撒了半車。

    “怎么了？”

    顧非凡大聲發(fā)問的瞬間，“三鷹倉庫”的不銹鋼門轟然倒下，發(fā)出雷鳴般的聲響，一輛架著機槍滿身“撒旦降臨”涂裝的猛禽帶著十多輛摩托車向他們沖了過來，倒五芒星旗幟在風中獵獵飄飛。倉庫上方的窗戶也突然爆開，槍聲在安靜的街頭大作。

    于此同時，“星和精機”大樓的玻璃門里也沖出了十多輛摩托車，他們手中拉著掛滿倒刺的鐵鏈，轟鳴著就要橫過馬路。

    西園寺紅丸撥動控制臺上的紅色撥桿，猛踩油門，引擎發(fā)出嘶吼，四根鍍鉻尾排“突、突、突”的噴出了火焰，車頭向上抬了一下，皇冠老爺車像是快艇般沖向來時的路。后方響起了刺耳的剎車聲，猛禽與飛翼車尾擦肩而過，如蠻牛般橫過街頭，撞到了對面的人行道上，躍上人行道時，猛禽蛇一般扭動著龐大車身，勉強才回正了方向。然而后斗上握著機槍的人卻沒有能幸免，被甩下了皮卡，砸在一家門口兩側掛著燈籠、門簾上寫著“河豚”兩個字的餐廳墻上。

    爆裂的引擎聲中，手持鐵鏈的摩托車隊即將攔在老爺車的前面。西園寺紅丸凝視著前方那群穿著皮衣頭戴惡魔頭盔的暴走族，輕笑著回答道：“你想要合影的人來了，快抓住時機。”他看了顏復寧一眼，調侃道，“這不是大水沖了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

    火光綻放，子彈打在車身，像是爆米花炸了鍋，背后寫著“天上地下，我王獨尊”的“撒旦降臨”成員，也在向著他們掃射，狂飆而來的紅光在玻璃上只留下了一個不太明顯的白點。

    西園寺紅丸直接撞上了一輛橫過車前的摩托車，手拿爆胎鏈條車手狠狠的砸在了擋風玻璃上，滾上了車頂，然后掉在了馬路上，手和腳扭在了一起。而那輛川崎摩托車則砸中了路邊的路燈桿，燃起了火焰。

    又是兩輛摩托車撞在了皇冠老爺車的側面，rou包鐵的摩托人車分離，在空中如斷線的風箏。

    顏復寧也看向了西園寺紅丸，面無表情的說道：“誰和誰是一家人？你難道和他是一家人？”

    “我？”西園寺紅丸意味深長的說，“我倒是想，但我不是?！?/br>
    顧非凡笑著打岔，“讓我來教訓一下他們?！彼謬L試進行了一下裝甲覆蓋，然而身上卻半天沒有反應，他打開信息窗口，一片綠色，沒有字幕，“md，信號被屏蔽了?！?/br>
    “沒關系～”

    眨眼間老爺車就沖過了暴走族的包圍圈，但他們并沒有放棄，烏央烏央的跟在車尾巴后面，一邊開槍一邊狂追。

    “還能再快點嗎？”顧非凡喊，“快點沖出信號屏蔽區(qū)?！?/br>
    西園寺紅丸再次撥動紅色撥桿，深踩油門，原始的推背感洶涌而來，將顧非凡壓在了沙發(fā)般的椅子里，眨眼就將暴走族拋開了不小的距離。顧非凡抓住了安全把手，在劇烈的風噪和胎噪中大聲問：“這車有點意思，是哪一年的車？”

    “1972年產(chǎn)的皇冠三代?！蔽鲌@寺紅丸回答道。

    “嘭”的一聲，汽車彈了一下，沖過了減速帶，西園寺紅丸一手拉手剎，一腳踩油門，同時將前輪打到要死將死的位置。車輛發(fā)出“呲、呲、呲”的聲響，車頭攻彎，長長的車身打橫，火星跳躍，車頭的銀色鍍鉻保險杠抵著上海灣路的匝道水泥護欄漂移。而在他們身后，那輛猛禽帶領的摩托車隊，卻一輛接著一輛撞在了護欄上，猛禽半個車身沖過了護欄，像烏龜一樣卡在了護欄上。沒有系安全帶的駕駛員和副駕駛，如炮彈一般沖出了擋風玻璃，摔在了匝道下面。后面的摩托車更慘，有些直接撞在了猛禽車尾，連人帶車塞入了車底，有人和車一起，彈出了匝道，在半空畫了條拋物線，落在地面，摩托爆炸的聲音和慘叫聲不絕于耳。

    西園寺紅丸瞥了眼顧非凡說：“還不系好安全帶？”

    顧非凡連忙去扯安全帶，系好之后又說：“艸～我怕個毛，我是載體?！?/br>
    “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guī)范，親人兩行淚。”西園寺紅丸說。

    “喲？這你都知道?！鳖櫡欠部戳搜酆笠曠R，見摩托車已被甩的不見蹤影說，“這車你改裝的不錯?！?/br>
    西園寺紅丸回答道：“動力加強了，但受到車身結構限制，開它就像是坐在寬敞的艦橋，駕駛著一輛航母努力行駛在航道上。”

    “我一時間竟分不清你是在夸獎，還是在夸獎？”

    “呃～～總而言之，不像是你在開車，而像是車在開你。駕駛感是完全沒有的，不過開老爺車，誰又會在乎駕駛感呢？”

    “那樂趣在哪里？”

    “當然是在你重新構建它的過程之中。你要去尋找原廠配置單，判斷哪里維修過，適配的其他更高級的零件，就像是玩更加高端的樂高。”頓了一下，西園寺紅丸說，“當然，更加深入一點，你還可以去尋找第一任車主，去探究他的故事，從人物關系中，去體驗更多樣的人生……”

    “難怪那么多人喜歡在抖音上看修驢蹄，看老物件修復?！鳖櫡欠舱f，“男人的樂趣往往就是這么簡單?！?/br>
    顏復寧突然問：“這輛車的前任車主是誰？”

    西園寺紅丸笑了一下說：“安備進三。這輛車是他父親安備進太郎在他考入成蹊大學時，送他的禮物?！?/br>
    “艸～～～”顧非凡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難怪你差點步他后塵。你也是會選，選了一輛這么有故事的老爺車?！?/br>
    “這不是沒事嗎？”西園寺紅丸擰開收音機，“來點音樂放松一下。”

    先是低沉的鼓點，接著是明快的貝斯和鋼琴從車艙四周的喇叭里如迷霧般發(fā)散到了空氣中，竹內瑪莉亞那雞尾酒般醉人如夏夜晚風的聲音擊穿了耳膜，直抵大腦。

    “突然のキスや熱いまなざしで，

    戀のプログラムを狂わせないでね，

    出逢いと別れ上手に打ち込んで，

    時間がくれば終わる don't hurry！”

    “三個大男人玩什么情調？”坐在后排的顏復寧雙手抱胸靠在座椅里，表情淡漠的說，“我想大麻煩應該還在后面?！?/br>
    西園寺紅丸扭低了音響音量，低聲說：“我剛才試了一下，我已經(jīng)無法鏈接上‘伊邪那美’了。而且我在我的本體保護裝置上設置了報警儀，他們把我的本體搬走了。雖然那只是一具假的本體，我根本就沒有激活載體，而是用信號欺騙了他們?！?/br>
    “難怪你說要開車?！鳖亸蛯幮α艘幌拢澳惆盐叶简_過去了。”

    西園寺紅丸也笑，“不謹慎早死了。”

    顏復寧沉聲說：“他們會不會只是想阻止你將‘撒旦降臨’的事情調查下去？”

    “不?！蔽鲌@寺紅丸嘆息了一聲說，“看樣子他們已經(jīng)找到了我和黑死病有聯(lián)系的證據(jù)，才會這樣明目張膽的對我動手。”

    顏復寧皺眉，低聲說：“那事情就有點麻煩了?！?/br>
    顧非凡抬起頭，苦笑了一聲說：“好像是這樣。我收到了信息，要求我和顏復寧協(xié)助擊殺你。說你已被神風查明證據(jù)，是殺害源光義的兇手，而你的jiejie是黑死病十三魔神之一——瓦沙克……”

    第七章 撒旦降臨（7）

    “你們不會真要配合他們抓我吧？”西園寺紅丸目視前方空曠的道路微笑著說。

    “你看我顧非凡像出賣朋友的那種人嗎？”顧非凡沒好氣的說，“再說了，真要配合他們，你覺得我會把這消息告訴你么？”

    西園寺紅丸的視線轉向了后視鏡，坐在后座的顏復寧正在認真的用濕巾擦拭坐墊上的煙灰，他沒有抬頭，漫不經(jīng)意的說道：“沒必要明知故問。如果不相信我們，你怎么可能以本體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也不是我的本體？”

    顏復寧抬起頭來看了眼后視鏡中西園寺紅丸的面容，勾著唇角笑了一下，用篤定的語氣說：“這肯定是你的本體?！彪S后他俯身繼續(xù)去擦拭腳墊上的煙灰。

    西園寺紅丸不置可否，他撥下了紅色撥桿，“咔嗒”一聲，關掉了液氮加速裝置，老爺車發(fā)出了“突、突、突”的聲響，緩緩開始減速，引擎的嘯叫也小了下來，“如今我有三個對策，下策就是你們當沒有遇到過我，立即離開，我也光速跑路，馬上離開日夲。中策是你們聯(lián)絡你們的上司，看能不能支持我一把，我們就擺明車馬，和星門、特搜部中門對狙……”

    顏復寧冷笑了一聲說：“直接說上策吧，就算是去皇宮殺了天皇和你們大統(tǒng)領，那都比讓太極龍支持你來的容易。”

    “上策是……”

    “等等……”顧非凡從手套箱里拿出那把羽毛扇遞給西園寺紅丸說，“搖著吧！不搖著說，差點內味?！?/br>
    西園寺紅丸微笑了一下，接過羽毛扇，邊搖邊說：“上策是，你們假裝抓住了我，把我交到特別工作組。我會給你們一個特殊的定位儀，不論我在哪里，你們都能跟著定位找到我，你們找點靠得住人，我們里應外合，血洗特搜隊?！?/br>
    顧非凡“嘿嘿”一笑，“我沒有意見，就算現(xiàn)在你說沖進皇宮，手刃天皇，我都舉雙手雙腳支持?！?/br>
    西園寺紅丸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搖著羽扇：“殺天皇有什么用？戰(zhàn)國時期楚悼王用吳起變法，楚悼王莫名其妙的暴斃了，然后一群貴族們圍攻皇宮，亂箭射死了吳起。繼位的楚肅王，滅了七十多家貴族上上下下，保了楚國六十年平安。還有個相反的例子，同樣也是發(fā)生在楚國，那是五十二年后，楚懷王即位，‘吳起變法’的紅利被吃完了，于是楚懷王任用屈原繼續(xù)改革，結果是楚懷王不夠狠心，大概是不想暴斃，中途放棄了變法，然后自己被親兒子和貴族們騙到秦國，被囚禁至死，沒過多久楚國國都就被白起攻破，屈原悲憤投江。瞧，應該殺誰一目了然了吧？”

    顏復寧笑，“春秋戰(zhàn)國的故事真是百看不厭，并且在任何時候都有借鑒意義。說起來這期間變法的人可不少，不過就沒有一個能壽終正寢的。從李悝到商鞅，再到趙武靈王……李悝被逼自殺，商鞅車裂，一國之君趙武靈王活活被餓死……自古以來改革者就沒啥好下場，西園寺醬你可做好了準備？”

    西園寺紅丸也笑，眨了眨眼睛說：“我還有個樂子人計策，要不然，我們現(xiàn)在返回港未來會展中心，戴上‘撒旦降臨’的頭盔，穿著‘撒旦降臨，眾生平等’、‘世間虛仮，唯死是真’的外套，去把參與大會的天選者們殺他個血流成河？‘撒旦降臨’不是想搞大事嗎？那么我們將幫它把事情搞得更大點，給全世界來點小小的路西法震撼?！?/br>
    “啊～～？”顧非凡哭笑不得，連忙搖頭，“你管這叫樂子人計策？那么多天榜高手在，怕不是我們三個就是樂子吧？”

    “別當真，我就開個玩笑?！蔽鲌@寺紅丸笑著說，“那我們現(xiàn)在按照上策行事？”

    “殺穿你們特別工作組還是有可行性的，只要你覺得可以，我沒有意見?！鳖櫡欠曹S躍欲試的說，“反正我就一打手，天榜排名93位的打手！”

    “那就定了？”西園寺紅丸又在后視鏡中看向了顏復寧。

    顏復寧沒有回答“行”還是“不行”，而盯著后視鏡里西園寺紅丸的眼睛，與他隔鏡對視，“你這些年真沒有見過他？”

    西園寺紅丸嘆息了一聲說：“真沒有！特搜的人這些年一直盯著‘山口組’，我jiejie不在，‘山口組’都被掃蕩的七七八八了，山口組的老大高山建司迫不得已還暗中來找過我，但我懷疑是陷阱，拒絕了他的會面請求。我jiejie不在，我在日夲就像是失去了眼睛，失去了雙手，這四年多，都是舉步維艱的在和哪些不肯入土的老頑固做著斗爭。我從未如此想念我的jiejie，可我真不知道她跟著他去了哪里，他們就像是消失了一樣。”他偏頭看了眼顏復寧，“其實，你都沒有見過他，我又怎么可能見過他？按道理來說，你和他的關系，要比我和他親密的多才對?！?/br>
    “也許我meimei見過他，但我沒有問過。”

    “為什么不問？”顧非凡詫異的說。

    顏復寧回答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彼聪铝舜皯簦瑤е唤z涼意的海風揚起了他的頭發(fā)，露出了小半邊被頭發(fā)遮住的燙傷面部，“尤其是有關他的事情。”

    顧非凡沉默了片刻，點頭說：“那倒也是，畢竟是成功登上教科書，取代了黑忒仂成為魔鬼代名詞的男人。”

    “我有種預感。我覺得我們和他……”西園寺紅丸停頓了幾秒，低聲說“……很快就要見面了?！?/br>
    ……

    4月2日，下午4時許。

    橫濱和平會議中心。

    作為這次大會的舉辦方日夲幕府，為了表示“撒旦降臨”對這次峰會并沒有影響，只是將論壇延遲了三個小時。在排查過全部風險以后，峰會在下午照常進行。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所有參與者的本體全部集中在橫濱和平會議中心的地下負三層，這里可以抵擋核彈爆炸，有單獨的通風系統(tǒng)和四條安全通道，并有水和食物的儲備，是在25年末日之災后，新改建的最高級別避難所。而會議則全程由載體形態(tài)正常著裝參與。

    小泉京次郎將作為主辦方日夲幕府的頭領，將在今天的會議結尾發(fā)表講話。此刻他正在休息室對著化妝鏡，表情肅穆的復誦演講稿。而他的化妝師一絲不茍的為他上妝、做發(fā)型，讓他看起來更帥氣英武，為他做最后的上臺準備。

    “……盡管困難重重，世界面對多重挑戰(zhàn)，尤其是要嚴肅面對以路西法為首的‘黑死病’和‘撒旦降臨’等恐怖組織的威脅，全世界各國應該協(xié)同起來……”

    “統(tǒng)領閣下……”滿頭大汗的幕府官房長官松本康稔握著手機從客廳走了進來，他頗為激動的打斷了小泉京次郎的背誦，在小泉京次郎偏頭看向他的時候，他邁著小碎步，快速跑到了小泉京次郎的身旁，彎下腰，以鞠躬的姿態(tài)，在小泉京次郎耳畔輕聲說道：“統(tǒng)領閣下……西園寺桑抓到了。”

    “真的？”小泉京次郎難掩喜色，更大幅度轉頭，被發(fā)膠固定好的傳統(tǒng)背頭，被吹風吹得蓬了起來，還歪了一大片，有種牛郎的既視感。

    “是真的?！彼杀究碉c頭說，“已經(jīng)確定了是真身，不是假身?！?/br>
    小泉京次郎完全沒有留意自己平時最在意的發(fā)型，患得患失的說道：“怎么可能？西園寺紅丸那么狡猾，怎么可能這么容易被抓?。俊彼揪o了眉頭不敢相信的說，“肯定有什么不對?！?/br>
    “是在太極龍的兩個天選者協(xié)助下才抓到的，那兩個天選者是太極龍的重要人物，一個是天選者外事局情報部門頭頭，叫做顏復寧，和西園寺紅丸關系相當親近。還有一個天選者外事局戰(zhàn)斗部門的頭頭叫顧非凡，一直在羅馬升級，最近剛剛打到天榜前百，因為應對‘撒旦降臨’被緊急調來參與這次峰會的安保工作。他和西園寺紅丸也認識，下飛機那天，就是顏復寧和西園寺紅丸去接的機，三個人還住在一起……據(jù)太極龍那邊的消息，西園寺紅丸想要太極龍?zhí)峁┍Ｗo，并幫助他清洗‘特別……特別工作組’，但是太極龍那邊在我們出示了他和‘黑死病’以及‘撒旦降臨’之間有密切關系，并且極有可能參與了這次爆炸的證據(jù)之后，太極龍那邊做出了積極的回應，孫永蔀長措辭嚴厲的要求那兩個天選者配合抓捕，在與顏復寧和顧非凡交涉之后，最終兩人決定將西園寺紅丸交出來……”松本康稔稍稍有些為難的轉折了一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