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覃斯越只是看起來脾氣不大好,又不是真的脾氣不好,余年堅信一定是白舟年做了什么讓他惱怒到無法忍受的事。白舟年對他撒過謊,目前在他心里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白舟年神情頹喪地看著他說:“你都沒問緣由,就篤定是我先招惹的他?” “我相信他?!庇嗄甑暮蟀虢卦捔粼谛睦?,縱使覃斯越對白舟年的好不是因為愛情,但以他的性格絕不會對自己曾經(jīng)的好友大打出手。 白舟年眉頭閃了閃,目光久久地凝滯在余年臉上,好一會都沒再出聲。 余年被他盯得很不自在,于是偏開視線,從一旁的茶幾上扯了一疊紙巾遞過去,“你......你先擦一擦?!?/br> 白舟年沒有拒絕,接過紙巾,小心地擦拭著嘴角的血跡。 看他氣定神閑的態(tài)度,余年更加篤定他就是故意激怒覃斯越的,“事情是你挑起來的,你不能......不能報jing,事后也不能追責?!?/br> “你留下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白舟年苦笑了一聲,沉默半晌才說,“我不會,你放心吧?!?/br> 雖然他答應得干脆,但余年卻不怎么相信,猶豫了一下又說,“那你寫一份免責書,你就一句話,我不信你?!?/br> 白舟年微微抬頭,視線重新凝在余年臉上,心底一點點變涼。執(zhí)著了這么久,這一刻,他的堅持終于土崩瓦解。 早在決定回國時,他就料到可能會有這樣一個結果,卻還是不死心地要試上一試。現(xiàn)實再一次被毫不留情地揭開,心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攥著,呼吸變得困難。 余年如此維護覃斯越,叫他忍不住自己的嫉妒,語氣也變得不大好,“我說了不會就是不會!” 他的臉色陰沉下來,余年還想堅持又擔心過猶不及,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暫時相信,“好吧,我信你。” 他想,就算白舟年反悔了,有爸爸和哥哥在,覃斯越也不會有什么事。 余年心里一直擔心覃斯越的狀況,話說完就已經(jīng)想走了,但是白舟年鼻青臉腫的模樣實在可憐,余年忍不下心就這么走掉,他說:“我送你去醫(yī)院?!?/br> “不用,你走吧!”白舟年沒有看他,悶聲悶氣地說道。 余年無法,訕訕地說:“那你好好休息。” 白舟年沒再搭理他,余年轉(zhuǎn)身向門口走了幾步又想起什么,回頭說:“我替覃斯越向你道歉,不管怎么說,打人就是不對。” 白舟年始終沒抬起頭,余年最后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余年!” 在他要走出客廳的時候,白舟年突然叫住他。 余年停在門口,眉頭緊了緊才回身看著他。 “可以陪我說會話嗎?”白舟年問,似乎怕他不答應,又很快向他保證,“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就一會,可以嗎?” 他心里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只要余年跨出那道門,有些話可能這輩子就再也沒有說出來的機會了。 可是他的喜歡是真的,即使余年不接受,那也是他獨自完整的一份愛。 余年有些猶豫,他不想聽,但白舟年面上難過的表情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 白舟年靜靜地等著,像一個正在等待審判的囚徒,緊張,不安。 良久之后,他聽到一聲 “好?!?/br> 作者有話說: 現(xiàn)在更新跟著榜單走,下一章周四更,希望魚寶們耐心等我哦! 第39章 不似教導大兒子余庭初那般嚴厲,余承遠和年婉婉對余年的教育完全就是快樂至上,從沒有強迫他非得要像哥哥一樣優(yōu)秀,做一個合格的余氏接班人。 在這樣一種放養(yǎng)式的成長環(huán)境中,余年沒有經(jīng)歷過哥哥那種被父親所支配的生活,一應興趣全憑他自己的喜好。 沒有束縛也就沒有壓力,因此從記事開始,余年雖然有過很多愛好,但從來沒有一樣是能持續(xù)超過三個月的。如果要非得找出一件的話,喜歡覃斯越大概是他唯一堅持了很多年的事。 因此當白舟年問他還記不記得六歲時曾有過什么夢想時,余年完全是懵的。別說六歲了,現(xiàn)在就是問他十六歲時將來想干什么,他都不一定說得上來。 白舟年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表情沒有什么變化,盯著他看了一會,又垂下眼眸。他的手心里還揉著余年遞過去的紙巾,上面沾染了血跡,皺成一團。 余年感覺他看自己的最后那一眼,像是快要哭了。但此時此刻,他也說不出來什么安慰的話,只好跟著沉默下來。 感情這種事勉強不得,不愛就是不愛,他也只能希望白舟年自己能盡快想開走出來。 安靜的氣氛沒有持續(xù)太久,白舟年在地板上坐了一會又扶著旁邊的矮桌站起來,往旋梯方向走去。 他的腳步挪動得有些困難,余年感覺心里很過意不去。但畢竟傷他的那個人是覃斯越,他再別扭也只能忍著不說。 白舟年走到旋梯口,取下墻上掛著的一幅畫。那幅畫尺寸不大,裝裱起來也只有一張a4紙的大小,正是余年第一次來這里時特別留意過得那幅蠟筆涂鴉。 筆觸稚嫩,歪歪扭扭,還沒有工作室那些小孩子畫得好看。余年第一次看見它,就覺得和墻上其他的畫作格格不入,實在想不通白舟年為何會把它也當做一件裝飾,還特意掛在那么顯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