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心魔都是我 第28節(jié)
比翼鳥忽然撲騰起單邊翅膀,大聲呵斥起白飛鴻來,因為它掙扎得太過劇烈,酥餅渣子都被揚了起來,也不知道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那些渣子一點都沒掉到希夷身上,反而直奔白飛鴻的正臉而來。 “嘿!小丫頭不許動!誰讓你躲了!” 眼看著白飛鴻一甩衣袖卷走了點心渣子,沒讓它們落在臉上,這只鳥頓時不樂意了,撲棱撲棱跳起身來,雖然只有一只腳,卻一點也不妨礙它蹦跶得比四只腳的兔子都歡。 白飛鴻:“……” 好吧,它就是故意的。 “老子活得好好的,有吃有喝有軟軟的窩好睡,閑來沒事還能去外面飛兩圈,不許你用那種‘你好可憐’的眼神看老子!” 比翼鳥……啊不,蠻蠻一邊瞎蹦跶,一邊嘰嘰喳喳地發(fā)起火來。白飛鴻沒有見過別的比翼鳥,不知道別的比翼鳥是不是也這么吵,但蠻蠻叫起來的時候直勝得過八百只鴨子,硬是吵得白飛鴻都覺得自己頭痛了起來。 “單著怎么了!沒對象哪里可憐了!我單著高興的很!我樂意!我驕傲!”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命的奇跡,蠻蠻倒當(dāng)真靠著一邊翅膀飛了起來,雖然飛得歪歪扭扭,拼命撲棱翅膀的樣子也有點可笑,但它確實是飛起來了——不僅飛了起來,還飛到白飛鴻面前,用尖尖的鳥喙啪嗒啪嗒去叨她的腦袋。 “不許瞧不起單飛的比翼鳥!就算是比翼鳥也有單著的自由!再說我才單了一百年哪里可憐了——希夷他單了██萬年呢!??!” 一只手靈敏地捏住了蠻蠻的鳥喙。 希夷站起身來,面上難得露出了些許無奈的神色。 “好了?!彼雌饋硎钦娴暮芟雵@氣了,“別太欺負她?!?/br> “唔唔唔咕咕咕咯咯咯!” 蠻蠻揮舞翅膀的動作更加用力,甚至拍出了殘影,白飛鴻恍惚在空中看見了“你只是因為我說你單了██萬年在心虛而已!”幾個大字……幻覺嗎? 希夷當(dāng)真嘆了口氣,捏著尖尖的鳥喙,把蠻蠻拉到自己面前來。 “不許欺負她,懂嗎?” 他的語氣很淡,但蠻蠻拼命撲棱的翅膀一下子就停住了。 希夷松開手,青背赤腹的比翼鳥撲通一聲掉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好,生得太肥,rou嘟嘟地往地上這么一摔,整個摔成了一只圓圓的鳥球球,生生摔出了“嘎”的一聲。 重復(fù)一遍,“嘎”的一聲。 白飛鴻:“……” 雖然她沒有見過別的比翼鳥,但她衷心希望,不是所有比翼鳥都像這只……一樣。 實在太丟人了……不,太丟鳥了。感覺自己對神話生物的美好想象……已經(jīng)完全粉碎了呢。 “不必在意蠻蠻的話?!?/br> 希夷抬起手來,也不見他掐了什么法訣,地上的渣子便消失得干干凈凈。他抬起手來,替白飛鴻理了理方才被蠻蠻叨得亂糟糟的鬢發(fā)。 “只是太華峰上一直很少有人來,它有些太興奮了。并沒有討厭你的意思?!?/br> “哼!沒有人來是誰的錯啊!不都是希夷你不肯見人嗎!整天就坐在那里發(fā)呆,也不和人說話,也不出去走動,別說收徒弟了,就算是卓空群親自來見你,你也不愿意見他!這么多年也就只有聞人歌和這個小姑娘上得山上來,也不知道你一天天在那坐著到底有個什么勁兒!我都無聊到睡著了!” 蠻蠻一疊聲地抱怨著。而后,它再度撲棱撲棱翅膀,吭哧吭哧地飛到白飛鴻的眼前來,趾高氣揚地繞著她轉(zhuǎn)了一圈,紆尊降貴地落在了她的肩上。張開自己僅有的那只翅膀,以一個哥倆好的姿態(tài)摟住了她的脖子。 “好姐妹?!彼苁怯H昵的說,“給我整點別的好吃的唄,你是不知道我這些年在希夷這里過的什么日子,他平日連水都不喝的,你敢信?老子剛出生那陣子差點給他餓死,見了你以后我才知道人間煙火的好處,好姐妹,求求你了,多給我?guī)c好吃的吧!” 說著說著,這只鳥還十分自來熟地靠到了白飛鴻的耳邊,用一種它自以為很小聲,實際上只是從八百只鴨子變成了四百只鴨子的音量,在她耳邊“竊竊私語”起來。 “而且我偷偷告訴你,希夷也很喜歡吃你帶來的點心。雖然他每樣都只吃兩三口……但對那家伙來說是極限了!你都不知道,你來之前,這家伙真的什么都不吃!” 白飛鴻:“呃……” 她看了一眼希夷的臉色。 但希夷的臉色什么也看不出,她只好又將目光轉(zhuǎn)回了肩上的比翼鳥。 “雖然你叫我‘好姐妹’……但是我能冒昧問一句嗎?” 她用指尖輕輕推開了靠得過近的小鳥,語氣中頗有幾分慎重。 “您……是公是母?” “是雄鳥?!毕R拇鸀榛卮?。 “哦?!?/br> 白飛鴻瞬間把這只鳥從肩上推了下去。 公的和我充什么姐妹?!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那只臭鳥第二天硬是扒拉著白飛鴻的頭發(fā), 非要和她一起去學(xué)堂。 “哎呀媽呀可憋死我了。” 都不用白飛鴻問一句為什么,蠻蠻就竹筒倒豆子一樣噼里啪啦訴起苦來。 “姐妹,多虧有你!太華峰上風(fēng)太大了, 我自己一只鳥實在飛不出去, 希夷那家伙又一千年不下山一次, 實在指望不上。沒想到那個冷若冰霜心如木石的家伙也會收徒弟, 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商量一下, 以后你出去的時候也帶上我怎么樣?” 而希夷似乎對蠻蠻一連串對他的控訴并不怎么在意的樣子, 只在白飛鴻投來詢問的目光時, 對她微微頷首,神色淡泊。 “隨你?!彼贿@樣說。 于是,白飛鴻就頂著一只鳥進了學(xué)堂。 并且引來了一大群人的圍觀。 “青背赤腹,一翼一目……難道是比翼鳥?” “天哪,居然還有活著的比翼鳥嗎?天哪天哪, 我可以摸一下嗎!” “讓我看看!我也要看看!哇!是真的!是真的比翼鳥!” “不愧是太華峰主的弟子!竟然連比翼鳥都能做靈寵——好羨慕, 我也想要!” …… 白飛鴻艱難地解釋了半天“這的確是比翼鳥但不是我的靈寵”“是的比翼鳥很少見所以這是最后一只了”“太華峰收徒不發(fā)比翼鳥,靈獸也不”“這鳥的脾氣不是很好, 我建議你們不要摸”“手, 手放下去, 不然一會兒被叨了我可不管”……好容易才從人堆里擠出去,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稍稍喘口氣。 最可氣的是,這只臭鳥全程都故作高深閉著它那一只眼睛, 在她的腦袋頂上裝死。那副樣子真是很有欺騙性,騙到了不少純潔的孩子像昨天的她一樣, 對它心懷憐愛,深感感傷。 感傷個鬼啊。 看著同門們一臉“天啊最后一只比翼鳥好可憐好心疼我能不能抱抱它”的樣子, 白飛鴻只能微笑著拒絕在拒絕,同時仰起頭來,無語問蒼天。 唯有花非花沖破重圍,靠在她身邊,用手指戳了戳蠻蠻圓滾滾的肚子,笑瞇瞇地道破了真相。 “這鳥這么肥,平日一定吃的很好吧?!?/br> “嘎!??!” 原本在那裝模作樣的死鳥頓時坐不住了,它一躍而起,用僅有的那只翅膀用力抽在花非花頭上,只聽見“啪”的一聲,無比響亮。 “你才肥!老子這是豐腴!豐腴?。?!” “……………………” 從聽見那“嘎”的一聲起,整個學(xué)堂就變得鴉雀無聲,唯有那振聾發(fā)聵的“豐腴”兩字還回蕩在死寂的空氣中,震出繞梁三日的余響。 白飛鴻感覺到一絲微妙的欣慰。 很好,這下大家都和昨天的她一樣了。 不管怎么說,蠻蠻都教會了她寶貴的一課——那就是永遠不要因為某人(?)的族類,先入為主地做出片面刻板的認定。至少,也要等到親自和對方交談之后,才能稍稍了解到對方究竟是一個什么玩意兒。 她希望今天在這的每個同門都能學(xué)到這寶貴而生動的一課。 “怎么都在這發(fā)呆?” 云間月抱著琵琶從外面走了進來,頗為奇怪地看了一下傻成一片的弟子,大概是因為云家人身懷龍血,自身即為異類,她對于白飛鴻頭頂這只比翼鳥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只是掃了一眼,便如常步入了上方的蓮座。 “今天我們來繼續(xù)修習(xí)樂理。上課。” …… …… …… 等到樂理課結(jié)束之后,常晏晏便悄悄溜到白飛鴻桌邊來,從一旁扯了扯她的衣袖。 “飛鴻jiejie,你聽說了嗎?”她湊到她耳邊,小聲對她說,“空桑陸家的二公子要來昆侖墟了。” 白飛鴻怔了一怔。 空桑陸家的二公子。 ——是云夢澤。 “我沒聽說過?!?/br> 這些日子,她全神貫注于劍術(shù)修煉,每日不是在學(xué)堂上課,就是在藏書樓讀經(jīng),太華峰練劍,便是連不周峰也很少回,更別提與旁人八卦閑聊。是以,在常晏晏這么說了之后,她才恍然大悟,為何這些日子她常常能在昆侖墟看到一些身著華服美飾的人們來來去去——仔細想來,這種略顯招搖的華麗,確實是空桑與少海的風(fēng)格。 那些人大抵是在為云夢澤的到來做準(zhǔn)備吧,空桑的儀禮素來繁瑣,又很重排場,也難怪就算只是到昆侖墟客居,也要先里外安排一番。 只是 “這個時候,云夢澤來空桑做什么?” 白飛鴻感到困惑。 “先生沒與飛鴻jiejie說嗎?”常晏晏露出了些許訝異之色,“據(jù)說那位二公子一出生就繼承了極為濃厚的龍血,但是龍血暴烈,發(fā)作起來格外要人命,是以他自幼便體弱多病。就算是靈山十巫也沒有什么法子,云夫人才想到來尋先生,希望先生能有什么辦法?!?/br> “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 白飛鴻?quán)?,而后也沒有留意常晏晏的神色,陷入了更深的沉思。 前世確實發(fā)生過這樣的事。 她依稀記得,似乎也就是這個時候,云夢澤的龍血發(fā)作得格外激烈——以人身承受真龍血脈絕非易事,自古以來,少海云家因為這樣而夭折的嬰孩就不在少數(shù)。而云夢澤所繼承的龍血之渾厚,即使在云家也稱得上罕見。就連靈山的大巫也為之感到棘手。 在那時,聞人歌為修補她破碎的經(jīng)脈,特意前往空桑去求陸家所獨有的一味靈藥。 于是,兩方一拍即合,陸家以靈藥為報酬,將幼子托付給了聞人歌,這位天下第一的醫(yī)修。 為了保持靈藥的藥效,也為了就近醫(yī)治,聞人歌一并帶上了年幼的白飛鴻。 而這一世,因為魔修沒有得逞,她沒有受傷,聞人歌也不需要去空桑求藥——所以變成空桑陸家主動將幼子送到昆侖墟來了嗎? “飛鴻jiejie……認得那位二公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