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心魔都是我 第40節(jié)
“對了對了?!卑子耦伜鋈幌袷窍肫鹆耸裁匆粯樱p輕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說來,有件事你大概還不知道,聞人歌大約也忘了同你說?!?/br> 白飛鴻抬起眼來:“什么事?” “林寶婺,就是那個和你不對付的女孩子,現(xiàn)在在不周峰調養(yǎng)?!卑子耦伒拿嫔弦彩堑?,“她似乎在思過潭底出了什么事,傷得不輕,為了不留下隱患,瑤崖真人便將她送到不周峰來,聞人歌那人你也知道,路邊趴只狗他都會救,便也接了過來……” 白飛鴻怔了一下,下意識放下點心,握住了白玉顏的手。 “你這丫頭可真是……”白玉顏微微蹙起眉頭,“還帶著點心渣子,別來拉我的手。” “啊,抱歉?!卑罪w鴻忙松開手,看向白玉顏的目光還是有些擔憂,“娘你還好嗎?林寶婺這些天來有沒有對你失禮?有沒有冒犯到你的地方?” 白飛鴻倒不是很在意林寶婺對她做的那些事。這么多年了,她早就知道林大小姐是個什么樣的人。更何況林寶婺他們的過錯都已經(jīng)得到了公正的處置,不值當她再去記恨什么。 她只是擔心以林寶婺的脾性,會不會得罪白玉顏。 不管怎么說,她那人一向都不好相處,和娘親放在一處…… “不必擔心,沒有的事。”白玉顏倒是笑得有些微妙,“小丫頭片子,又沒經(jīng)過事。心思淺薄得一眼就能看穿,看著倒是有點可憐了?!?/br> 白飛鴻看了眼白玉顏,一時忽然不知道自己應該擔心娘親,還是擔心一下林寶婺。 能在風月天那等腥風血雨之地活下來,還登上巔峰的女人,能是好惹的嗎? 白飛鴻忽然開始發(fā)自內(nèi)心的希望林寶婺沒有作死,不要去招惹自己惹不起的人物。要知道,就連白飛鴻,都不是很敢得罪自己的親娘。 “放心好了。她沒有冒犯我的地方?!卑子耦伜芎眯那榈啬罅四笏哪槪安蝗缯f,她對我倒是十分禮遇。周到得都有些過頭了?!?/br> 白飛鴻不由得為林大小姐松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林大小姐,你還是比我所知道的要有點腦子。 “不過——” 白玉顏垂眸看向白飛鴻,眸光中透著幾分認真。 “我只是個心思狹隘的凡人,沒有聞人歌那么好的心性。你要是不想看到她,我就讓人把她挪得遠遠的。管她是瑤崖峰主的侄女,還是瑯嬛書閣閣主的女兒?!?/br> 白飛鴻沉默了片刻。 “也不必如此?!彼p輕轉著手中的茶盞,目光落在盞中一圈圈蕩開的漣漪上,“她也受夠懲罰了?!?/br> 白玉顏看了她一會兒,忽而一笑。 “也是?!彼[起眼來,慢悠悠地為自己斟了一盞茶,笑吟吟地飲下去,“人哪,有時候就是弄不清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弄清的時候,往往就太遲了。要我說,這懲罰確實夠了?!?/br> 白飛鴻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娘親什么都好,就是有時候說的話實在讓人聽不太懂。 “既然你不計較了,為娘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白玉顏笑瞇瞇地整了一個食盒與她。 “等我們吃完了,你就將這個食盒帶過去吧。你常師妹也和她呆在一處,正好也讓她嘗嘗。算是增進一下你們的同門感情。” 在白飛鴻的身邊,花非花突然倒抽了一口涼氣。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去給林寶婺送食盒的時候, 自然只有白飛鴻一個人。 “她們?nèi)齻€都是女孩子,有一些女孩子的體己話要說,你一個男孩子在那里不太合適。” 彼時, 白玉顏對花非花這么說, 還親自斟了一盞茶給他, 一張芙蓉面上含著笑, 當真是色若春曉之花。一雙水光盈盈的美目,也含著幾許笑意。 “你是飛鴻的朋友吧?我家這個丫頭, 她是什么性子, 我很清楚。她素來是有點謹慎得過分, 很少與人打打鬧鬧。又是照顧人慣了的,對旁人連句重話都不肯說。我倒是第一次見到她有你這樣合得來的好友?!?/br> 這一番話說得花非花冷汗都要流下來了,但還是撐著笑,一疊聲地說著“不敢當”。最后還難免替自己聲辯了兩句,只說“我知道她性子很好, 很多時候都是我胡鬧過頭了, 還請白夫人不要生氣”。 “你們小孩子的事,我是不管的。不過, 能和我說說她在學堂的事情嗎?” 白玉顏笑瞇瞇地說著, 還嗔怪般脧了白飛鴻一眼。 “你也知道, 這丫頭一向都是報喜不報憂,天塌下來都自己一個人撐著,之前那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說, 我們做爹娘的,也難免提著一顆心?!?/br> 白飛鴻倒是有點不愿意了, 她不由得拖長了聲音,抱怨似的喊了一聲“娘——”。 “真是的, 有什么好說的?!彼行﹦e扭地偏過頭去,“都和你說了,就沒什么事啊?,F(xiàn)在大家都對我挺好,師長們也很友善……就真的沒事發(fā)生啊!” “瞅瞅,這又嫌我煩了?!卑子耦亾沃橆a,又瞇起眼來笑,“我又不是想打聽你做的小壞事,只是關心你——再說,我還能管你幾年???” “我不同你說了?!?/br> 白飛鴻連忙站起身來,又抻著胳膊去夠放在另一邊的食盒。 “我去送東西?!?/br> 花非花連忙將食盒遞了過來,同時掩著口,小聲地對她說了一句。 “你娘……真是了不得?!?/br> 白飛鴻沉重地嘆了口氣:“你說的沒錯。所以,花花,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花非花神色震驚:“什么,你不帶我一起跑嗎?” 白飛鴻微笑著推開了他的手:“死道友不死貧道。我先走了。你堅持住。” 花非花試圖去拽她的手被留在了半空中,只見白飛鴻將食盒往芥子里一裝,眨眼間便已到了三十尺開外。若是他沒看錯,方才她還使了一手縮地成寸的法術。 倒也不必如此熟練?! “算了,這樣也挺好。”花非花單手掩唇,小聲嘀咕起來,“反正你要去的才是真正的地獄。” 常晏晏和林寶婺……居然把那兩個人放在一處,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白玉顏,實在是一個了不得的女人。 他放棄似的往椅背上一靠,一抬頭便看見了正笑吟吟望著這邊的白玉顏,頓時下意識坐直了身體,脊背筆挺,面上也掛上了端莊的微笑,聲調中流露出一絲敬畏。 “請問您想問些什么?!?/br> 而另一邊,白飛鴻剛到了不周之山用來供病人療養(yǎng)的小樓前,便聽見里面?zhèn)鱽硪宦暣善魉榱训拇囗憽?/br> “常晏晏!” 林寶婺的聲音聽起來簡直怒不可遏。白飛鴻下意識就想進去阻攔,卻被她下一句話生生攔住了腳步。 “你以為你對明商做的那些事就沒有人知道了?” 明商。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白飛鴻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同時屏住了聲息。 那家伙不是因為欺凌同門,辱及尊長,欺下媚上……被趕出昆侖墟了嗎?在白飛鴻的印象里,常晏晏和他完全沒有什么接觸。為什么林寶婺會說她對明商做了什么? “林大小姐這番話,我倒是聽不太懂?!?/br> 常晏晏的聲音還是怯弱的,卻又從中透出一種平日所沒有的涼意。至少,白飛鴻從來沒有聽過她用這樣的音調說話。 倒像是……含著一抹冷冷的笑。 林寶婺頓時被她的語調激怒了,她也冷笑了一聲,只是那笑聲里燃著怒火,聽起來倒像是要把假象燒穿似的。她用力向前邁了一步,推開了攔在二人之間的桌子。 “你裝什么裝啊?”她冷笑著,聲調又短又急,“先是故意接近明商,又來挑撥他與我的關系,讓我疏遠于他,又來暗示他用開罪白飛鴻的方式來討好我,最后再到師長們面前一通唱念做打,硬是把這件事栽成了我的主導……你倒真是算無遺策!要不是明商托了他大哥將真相告知于我,我還不知道要被你瞞到什么時候!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常晏晏倒是等她說完,方才從容不迫地輕笑了一聲。 “可那些都不過是你的推測罷了?!彼穆曇粢廊蝗岷?,卻帶著一點針尖似的銳意,“明商說那么多,他有什么證據(jù)嗎?我可從來沒有與他說過,要他去針對飛鴻jiejie。是他胡亂捉摸你的心思,再加上他人品低劣,才會做出那種事?!?/br> “證據(jù)?”林寶婺冷笑起來,“你與明商的通訊還不算證據(jù)?” “可我與他的通訊之中,可曾有一句話提過飛鴻jiejie?”常晏晏的聲音里也多了一點幽冷的笑意,“就算是拿到師長們面前去,我至多也不過是因為我倆境遇相似,才會與明商多了點同病相憐的心思罷了。我可從來沒有……做過你說的那些事?!?/br> “你做沒做過,你自己心里清楚?!绷謱氭牡穆曇粢怖淞讼聛?,“我與你也就罷了。白飛鴻怎么對你,你心里沒有數(shù)嗎?你要算計我,把她扯進來做什么?” “你說話的時候最好注意點?!?/br> 常晏晏的聲音里一下子全無了笑意。 “什么叫我把飛鴻jiejie扯進來?討厭她的人不是你嗎?一直在針對她的人不是你嗎?怎么,到現(xiàn)在卻成了我的過錯?” “我是討厭她!”林寶婺猛地提高了聲音,“但我還不至于要用這種下作手段!” “下作手段?”常晏晏低低地笑了,那笑聲倒像是陰冷的蛇,徐徐滑過人的脊背,“林大小姐,你以為你的手段很高尚嗎?” 她似乎也向前了一步,傳來了椅子拖過地面的吱呀聲,激得人頭皮發(fā)麻。 “林大小姐,像你這樣的人,一輩子都不會體會到……被所有人瞧不起,被人輕蔑,被人嘲笑的滋味?!背j剃绦χf,“所以你才能站在我面前,用這種理直氣壯的語氣同我說,你沒有用什么下作手段。是,你沒有用下作手段,你沒有構陷她,沒有辱罵她,也沒有把師長們牽扯進來……你只是露骨地瞧不起她,并且?guī)е車娜艘惨黄鹎撇黄鹚?。?/br> “你——” “但是你知道嗎?”常晏晏打斷了她的話,笑著又逼近了一步,“你這樣做就已經(jīng)足夠討厭了。至少,我很肯定。飛鴻jiejie一定很討厭你?!?/br> 林寶婺呼吸一窒,而后,她又說了一個“你”字,這個字卡在她喉嚨里,迫得她急促地喘息了一會兒,似乎是被氣得說不上話來。 常晏晏的笑聲里多了一點好整以暇的悠然:“像你這種人,總是理所當然以為,什么好東西都應該是你的。以至于別人拒絕你的時候,你反而感到難以置信??蛇@又有什么好難以置信的呢?林大小姐,你要明白,你不是生來就應當擁有一切的?!?/br> 在這樣的冷嘲熱諷里,林寶婺反而冷靜了下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再度開口時,音調已經(jīng)平穩(wěn)了許多。 “那你呢?”她冷冷的問,“那你做的事情又叫什么?” “我?”常晏晏的聲音揚了揚,“我可從來都沒有做什么?!?/br> “那我換種說法吧?!绷謱氭南蚯耙徊剑Z調冰冷,“像你這樣的人,又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說我?” 常晏晏聲音里的笑意完全消失了。 “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她問。 “明商離開昆侖墟之后,沒有回明家,而是去常家調查了你的事情?!?/br> 林寶婺的聲音里透出一種近乎叵測的意味。 “你知道他查出了什么嗎?” 常晏晏完全沒有了回答,她似乎連呼吸都停住了。 “你并不是常家分支的庶女,事實上,你連常家記在族譜上的孩子都不是。你只是常家某個男人忽然從外面帶回來的孩子。而在那之前,他一直都呆在苗疆。我說,你真的姓常嗎?” 這一瞬間,白飛鴻忽然想起了白玉顏過去同她說的話。 “你要知道,這看人呢,是不能只看表面的?!?/br> 那時白玉顏望著窗外的煙嵐,面上帶著百無聊賴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