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比~子說：“你也是好心，就是想簡單了。”

    “殺雞和殺鵝不一樣?！卞X佳麗實踐出真知。

    鵝雖然已經(jīng)死了，但她也沒有心情燉了。對鵝默哀三分鐘，錢佳麗洗了臉，換身干凈衣服，把鵝送到小區(qū)外的餐館料理。

    柏然拖地。

    葉子擦家具。

    地板、家具都好清理，白墻、布藝沙發(fā)就沒有辦法了。

    葉子望墻興嘆：“有我媽在，誰還看驚悚片啊！”

    柏然拄著拖布，笑說：“是挺刺激。”

    土豆燉大鵝端上桌兒，錢佳麗吃飯始終黑著一張臉。

    “姑娘，你爸回來，會不會氣得和我提離婚吶？”

    “不會。”葉子夾了大鵝腿給錢佳麗，“你以前做的比這更過分，爸再生氣也氣不過三天，這都有規(guī)律可循的?！?/br>
    柏然也說：“刷遍墻，換個沙發(fā)就好了”

    “謝謝，并沒有被安慰到?！卞X佳麗握著筷子，深吸一口氣，做了個決定：“不行，我得回娘家躲幾天?！?/br>
    第17章

    葉子勸錢佳麗不要逃避。

    錢佳麗不聽，“我看你爸生氣，心里堵得慌。等你爸收拾好屋，冷靜冷靜，你再讓他來接我?！?/br>
    于是，吃完來之不易的燉大鵝，錢佳麗推著行李箱回娘家了。

    柏然想陪葉子等葉勝平回來，把看驚悚片準(zhǔn)備的零食搬下樓。

    坐在血跡斑斑的房內(nèi)，二人一致認(rèn)為當(dāng)下場景極度適合驚悚片，還是看點兒輕松愉快的。

    經(jīng)過一番探討，選擇了童年經(jīng)典《蠟筆小新》。

    看了不知道多少集，葉子懷抱芝士球桶，垂下一只攥著芝士球的手睡著了。

    柏康發(fā)消息尋問柏然什么時候回家。

    柏然簡單回復(fù)后，關(guān)了電視。將葉子懷中的芝士球桶輕輕放在茶幾，拿起她右手虛握著的芝士球，放進(jìn)自己嘴里。

    抱著靠墊，柏然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蜷縮在未沾鵝血的沙發(fā)角。最后看了看葉子，合上雙眸。

    葉勝平是后半夜回來的，喝了酒，頭腦不清。然而卻還知道輕聲輕腳開門，不打擾老婆孩子休息。

    正奇怪這個時間，客廳燈怎么還開著……

    屏風(fēng)后，倆孩子倒在有血的沙發(fā)上，墻面也濺了血。

    葉勝平登時腿軟，跪坐地上。

    聽到‘噗通’一聲巨響，葉子和柏然猛然驚醒。

    “爸?！?/br>
    “叔叔?！?/br>
    葉勝平捂著心口，“你媽呢？”

    “回我姥爺家了?！?/br>
    葉勝平指了一圈：“這啥呀？”

    “就……”葉子看了眼柏然，“殺大鵝，大鵝不老實?！?/br>
    “你媽干的？”

    “嗯?！?/br>
    “你媽怕我罵她，躲娘家去了？”

    “嗯?！?/br>
    葉勝平抹掉冷汗，呆滯數(shù)秒，“大姑娘，到藥箱里給爸找速效救心丸?！闭f著，默默躺下。

    “爸，你別嚇我?！比~子慌了神，趕忙去找藥。

    柏然疾步外出，“我去叫我爸媽。”

    “別去。”葉勝平攔住柏然，“丟人?！?/br>
    柏然只好作罷。

    葉勝平吃過藥，柏然和葉子守了他一會兒。葉勝平感到心跳平穩(wěn)后，就催促柏然回家休息。

    柏然交代葉子，有事兒給他打電話。

    “放心，叔沒事兒?！比~勝平大力拍拍柏然肩膀，一揚(yáng)手，“去吧，謝謝啊爺們?！?/br>
    柏然頭一次聽到別人稱呼他‘爺們’，這詞還是從葉勝平口中說出，心底滋生一種莫名的激動。

    待柏然走后，葉勝平打電話給錢佳麗，錢佳麗關(guān)機(jī)。

    當(dāng)著葉子的面，葉勝平?jīng)]有說什么。

    第二天一早，葉子醒了第一件事打電話給錢佳麗，不出意外還是關(guān)機(jī)。

    她媽就像只鴕鳥，感到危險，把腦袋往沙子里一扎，把一切交給時間，并且樂觀的堅信危險總會解除。

    錢佳麗不在家，早飯是沒有的。

    葉勝平載葉子去上學(xué)，路上解決早飯。

    小區(qū)樓下偶遇開單車車鎖的柏然，葉勝平胳膊攬住他的肩，“走，孩子?！贝直┑膶⑷藦?qiáng)行擄走。

    早餐店內(nèi)，葉勝平端著裝滿食物的托盤，柏然和葉子跟在他身后找位置。

    “他還好么？”柏然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葉勝平rou眼可見的心情不好。

    葉子抿起唇角，搖了搖頭，“你最好別問他，也別關(guān)心他，他現(xiàn)在……非常脆弱?！?/br>
    柏然望著葉勝平不茍言笑、顯得兇神惡煞的側(cè)臉，想要努力看出他的脆弱，然而未果。

    葉子喝的是牛rou豆腐腦，豆腐腦里有幾片薄如蟬翼的牛rou，“我這個好喝?！?/br>
    柏然喝的是雞絲豆腐腦，豆腐腦里有幾絲雞胸rou，“我這個也不錯?！?/br>
    葉勝平一口吞了一個生煎包，鼓著兩腮，起身離開。

    葉子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神情復(fù)雜：“不燙么？”

    柏然也看葉勝平，忽而垂頭：“回來了?！?/br>
    倆人立馬悶聲喝豆腐腦。

    葉勝平左手端了兩盤牛rou片，一盤扣進(jìn)葉子碗里，一盤扣進(jìn)柏然碗里。

    原來是嫌豆腐腦里的牛rou太少了。

    “爸，咱小口小口吃?！比~子按住他又要一口吞的筷子，笑道：“生煎燙，對喉嚨不好。”

    葉勝平鼻子出氣“嗯”，改小口吃。

    “我媽她……”

    “吃飯?！?/br>
    葉子閉了嘴，偷偷對柏然做鬼臉。

    柏然眼神示意她，【方才還告訴我別問、別關(guān)心，自己這會兒怎么就敢說了？】

    葉子吐了吐舌。

    吃過飯，葉勝平將他們倆送到學(xué)校門口，叮囑葉子：“爸爸晚上要是有事兒來不了，就讓小哥哥們送你回去?！?/br>
    “知道了?！比~子心想，小哥哥們來不來上學(xué)還不一定呢~

    柏然說：“叔你放心，我晚上和葉子一起回去?！?/br>
    葉勝平點點頭。

    “叔——”郝婷看到熟悉的車，上前同葉勝平打招呼。

    葉勝平揮了揮粗壯帶有紋身的胳膊，陰沉道：“孩子，早上好?！?/br>
    “……”郝婷握著書包肩帶，咽了下口水，“早?！?/br>
    “爸，我們走了?！?/br>
    “叔，再見?！?/br>
    葉子、柏然下車，郝婷原地轉(zhuǎn)身，三人向校園內(nèi)走。

    郝婷緩過神，問葉子：“叔叔早年間真沒在道上混過么？”

    葉子掐她，“我爸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看起來兇?！?/br>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心情不好?！?/br>
    “就……和我媽鬧了點兒小矛盾?！?/br>
    郝婷湊過來，八卦道：“姐妹，我特好奇，咱爸生氣啥樣啊？”

    “你剛不看到了?！?/br>
    “我問的是叔叔發(fā)火時，是什么樣？”

    “反正不吃人。”葉子勢必要為親爹的形象找補(bǔ)找補(bǔ)，“我感覺我爸挺好，踏實、可靠、吃苦耐勞，長得也威嚴(yán)。從外貌到性格都挺好。我將來找對象，就按我爸這類型找?！?/br>
    “哇哦——”郝婷沖柏然壞笑挑眉。

    柏然只轉(zhuǎn)動眼珠看她一眼，并無任何情感波動。

    “嘖、嘖、嘖?！焙骆眠B連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