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在腦海里回應了，自己一個人復盤。

    聽曲九潮剛才對著他自言自語。

    雖然不知道對方怎么想的還扯上宋秦。

    這人明顯都知道自己腳踏兩條船了！

    為什么不分手！

    他不提分手那我的劇情怎么辦？！

    水鵲在心里焦慮得抓耳撓腮。

    他自認不是什么特別有魅力的人，雖然小時候確實有很多人夸他可愛長大后會很好看之類的話，但是水鵲一直認為這本就是不公平的，有的外貌被定義為漂亮，有的長相定義為丑陋。

    皮相就是骨頭和皮rou的黏連而已。

    他不認為他長得是那種能把人勾到神魂顛倒，甘心伴侶不忠也要和他在一起的人。

    監(jiān)察者知道他還沒睡著，饒有興致地自顧自說道：

    【我看不下去了。】

    【寶寶你和他分手行嗎？】

    天色破曉，金光照在白茫茫雪地。

    搖搖晃晃地被扶起來時，水鵲又想起了這句話。

    忽略掉前面奇怪的稱呼，后半句【你和他分手行嗎？】？

    靈光一閃。

    雖然按照劇情點來說，應該是他單方面被甩。

    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由他來提出分手行不行？

    他和77號分享了這個想法。

    77號表示支持，贊同道：【其實也不是不行，劇情有略微偏移，但是如果世界邏輯是正常的，那么哪怕發(fā)展得有些許出入，也不會影響到劇情進度判定。】

    【不過最后的職員任務評分可能會因此酌情減分。】

    【那會有什么影響嗎？】水鵲問。

    77號:【只有評獎的時候上面才會參考每個世界的職員評分，正常情況只要劇情進度完成80％就算任務合格了，不會看職員評分的?！?/br>
    簡單來說，評優(yōu)評先的才會卷評分，如果只是安安分分做好本職，80％的劇情進度完全能夠勝利了。

    【那就好?！克o嘀咕，【沒想到監(jiān)察者也能說出有用的話啊?！?/br>
    如果不是對方莫名其妙的話，他還想不到這一點。

    77號的頻道又有人為切斷了。

    【這算是夸獎嗎？】

    【我在聽?！?/br>
    監(jiān)察者說。

    【我沒有要夸你的意思?！壳宄繘鰵怙`颼，水鵲穿上外套，慢吞吞地給監(jiān)察者潑冷水，【我是說你平時說的都是沒用的怪話。】

    監(jiān)察者：【你這么說讓我有點難過了?！?/br>
    【但是我每次說話的時候寶寶都認真聽了。】

    他的尾音愉悅，故意逗水鵲：【口是心非？】

    水鵲：？

    有本事你就不要切掉77的頻道。

    【不要叫我寶寶?！克粷M地提出要求。

    這個稱呼顯得他太不成熟穩(wěn)重，他已經(jīng)是能夠獨當一面即將完成任務的正式職員了。

    監(jiān)察者哼了兩句陌生的曲調，心情燦爛，接著說道：【可是寶寶你是一個寶寶?！?/br>
    水鵲：？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好奇怪，這個人和他說的是同一種語言嗎。

    如果監(jiān)察者也是ai而非真人的話，他會建議他返廠重修語言模塊的。

    水鵲不再和對方糾結無謂的稱呼，外面天色亮了，昨夜火堆只余灰燼和少了一半的殘枝敗葉。

    曲九潮從山洞外進來。

    他出去了一趟，應該走了很遠，鞋面打濕了，鞋底下又沾了泥。

    他的神色算不上好，鏡片由于說話呼吸間的熱氣而起霧模糊。

    “我順著記號往回走，下山的路被雪封了。”

    上下山規(guī)劃的主道是同一條，這意味著他們沒辦法自行下山，而救援隊也因為更大的障礙需要花更長的時間來尋找他們。

    水鵲昨晚開了省電模式，即使如此，手機電量也僅有可憐的21％，而信號還是一格都沒有。

    曲九潮下判斷：“也許我們還需要再等一天?！?/br>
    但是他們的食物不夠了。

    ＊

    上午的時候大雪又開始飄飄搖搖。

    水鵲抱著膝蓋閉起眼睛小憩，保存體力。

    話音如同隔世般從耳膜外朦朦朧朧地傳來，他們在吵架。

    “我們應該下山，再這樣等下去會餓死?！?/br>
    “怎么下去？大雪封山，道路時不時就有松樹傾斜，裂石掉落。山高路峭，現(xiàn)在也不能確定雪還會下多久，失溫問題怎么解決？”

    “……”

    后面還有細細碎碎的聲音，水鵲睡沉了沒聽清。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只是以前一個普通的陽光燦爛的日子里的一瞬間。

    “起來了。”宋秦說。

    直升機的螺旋槳超低空飛行的聲音，鏟雪車融雪車發(fā)動的、雪和泥混雜在一起的、人聲、風聲各類嘈雜入耳。

    他趴在結實的背上，隔著羽絨服也能感受到底下繃緊的肌rou，水鵲睜眼歪著頭看，宋秦眼底青黑，風塵仆仆，鏡框也斜了。

    他伸手幫宋秦調整了一下，從后面雙手掛住他的脖子，臉頰安心地貼著。

    “哥哥？”

    宋秦：“嗯?！?/br>
    “回家？”

    “嗯。我們回家?！?/br>
    *

    “哥哥，你是怎么找到我們的？”暖風機呼呼吹著濕淋淋的烏發(fā)，宋秦從背后環(huán)著他，水鵲只能仰頭問。

    他沒回答，佯裝是吹風機聲音太大了沒有聽到，指腹撫過濕潤的發(fā)絲，潮濕蔓延。

    宋秦垂眼。

    在一開始就將實驗室最新研究的定位芯片，悄無聲息地安裝進弟弟手機里，只是哥哥對弟弟的合理關心，不是嗎？

    到后來每天每過一小時就要確認位置和行動軌跡，只是對親人的牽掛。

    僅此而已。

    不對嗎？

    他問自己。

    水鵲也并沒有揪著這個話題不放，他原本也就是單純的好奇。

    估計是救援隊的先進技術吧，熱成像無人機之類的。

    相比這些。

    更重要的是——

    水鵲分別給陸風馳和曲九潮發(fā)了信息。

    水鵲：我們分手吧。

    一個聊天框分分鐘彈出了99 提示。

    另一個悄無聲息。

    水鵲也不敢看陸風馳發(fā)的消息，急急忙忙地把通訊軟件里聯(lián)系方式拉黑了。

    屏幕上大大的陸風馳三字顯示，水鵲狠心地滑到了掛斷。

    加入黑名單。

    順便曲九潮的也加進去。

    手機沉寂了相當長的時間。

    臨睡前，他謹慎地檢查了一遍，干干凈凈的聯(lián)絡軟件。

    鎖屏前兩條陌生短信發(fā)過來。

    “我不同意?！?/br>
    “別讓我抓到你?！?/br>
    *

    傳聞中海城宋家接回來的私生子，卻是第一次在豪門名利場上正式露面。

    年紀輕輕的小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