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72節(jié)
表叔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解釋道:“他低著頭,白白凈凈的,我以為是鎮(zhèn)上哪個面生的留短發(fā)的小姑娘。” 沈雪也和水鵲道了個歉,“不好意思啦,水鵲哥哥,我們砸錯人了?!?/br> 他搖搖頭,手中捧著那顆竹球,“這個是做什么的?” 沈雪和他介紹,“這個是每年選新娘用的,我表叔在神社幫忙,今年負責這個。神社每年得在島上隨機拋給十個成年女子十個竹球,竹球是空心的,拆開來如果里面塞有編好的流蘇穗子,就是當年選出的送給五保公的新娘,要在傍晚坐小舟送到海上?!?/br> 水鵲問:“為什么要送給五保公?” 沈雪掩唇笑道:“只是一個習俗啦,表示對五保公的敬重,所以把島上最漂亮的姑娘送給五保公?!?/br> “哦,你來島上沒多久,之前都不知道吧。五保公是這片海域的海神,幾百年前總是有帆船出去打漁回不來,漁民的收成也不好,都說是五保公發(fā)怒了,于是就有了這個習俗,每年送一個姑娘到海上?!?/br> “很封建愚昧對吧?雖然從此之后出去打漁遭到的意外少了,但送到每年海上的姑娘基本都回不來了?!鄙蜓┦稣f歷史的時候,眼神隱隱沉重,“我倒是覺得都是因為以前沒修建燈塔,晚上回來的漁船看不清航向所以觸礁了,什么五保公發(fā)怒,都是老封建?!?/br> “不過現(xiàn)在好啦,我奶奶說五十年前就變了,她說五保公好像換了個神一樣,每年坐小舟出去的新娘都會被浪推回來?!笨此o聽得很認真,沈雪繼續(xù)說,“而且我們修了燈塔,神社說是燈塔能平息五保公的怒火呢。只要燈塔沒有問題,每一個晚上出海的漁民都能平安回來?!?/br> 她說著,頓住了,回憶起什么,“說起來,之前村里的發(fā)電機壞了,那個晚上……正好元洲哥出海了……” “難怪后來給燈塔配了一個單獨的柴油發(fā)電機……難不成五保公真的存在?”她說著說著自覺自己犯了忌諱,立刻噤聲。 這樣的喜慶日子,我提什么不好。 她暗罵自己。 沈雪接過水鵲手里遞過來的竹球,佯裝放松,轉(zhuǎn)回話題:“因為每年的新娘都會被推回來,所以干脆小舟都系了粗麻繩,送出去沒多遠就由岸上的人牽拉回來了。這個習俗活動其實也就是名存實亡的啦……干脆拆拆看——” 她徹底頓住了。 頂端的竹片是個極容易揭開的結(jié)構(gòu),空心竹球里頭靜靜躺著一條火紅的流蘇穗子。 【主線任務(wù):協(xié)助國立海事大學(xué)的教學(xué)工作,民俗學(xué)公益課[海島民俗文化繼承與發(fā)展——以千煙島為例]第二課:小舟上的新娘,玩家中任意一人體驗小舟新娘(0/1)】 水鵲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沈雪就帶著他和竹球跑到表叔面前,“表叔,你看這個,這個怎么辦?讓水鵲哥哥當今年的小舟新娘?” 表叔也怔了怔,“這……我去向老神官請示一下吧?!?/br> * 幾個小時后站在海邊的水鵲滿臉迷茫。 老神官一身裝束就像古代的巫祝,掀了掀眼皮,眼珠渾濁。 “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他喃喃自語,過于年老的眼睛已經(jīng)白茫茫的一片,“既然拋到了你,那就是五保公的神意?!?/br> “不論如何,往后你就是我們千煙的子民了。” 水鵲聽到海浪聲重重,稍遠一些的岸上,兩邊都是嘈雜的人聲。 他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們的黑影在港口兩側(cè),他不確定那人群里面有沒有他的隊友們,他們有沒有被捉到,有沒有注意到之前刷新的主線任務(wù)。 老神官步履維艱,緩慢邁著腿,口中是嚕蘇喋喋的祝禱詞。 水鵲身上是傳統(tǒng)的新娘裝束,因為沒有人預(yù)想到會是男性,祭典服裝來不及更改,好在水鵲的骨架小,還能穿下,只除了拖地的裙擺短了,堪堪蓋到腳踝上面一截。 脖子被人掛上了一些繁復(fù)的珠串,還有小顆小顆的碎玉珠子用細繩串起來,繞過發(fā)頂,墜在他前額。 眼尾也給人抹了些脂粉,紅紅的。 他像一個裝點起來的寶物,要進獻給所謂的海神。 元嶼輕皺著眉,也沒辦法違抗老神官的安排,看水鵲似乎是害怕了,他說道:“我會很快將小舟拉回來的。” 小舟新娘的親人負責全程牽住小舟上系的粗麻繩,還有在最后將小舟拉回來。 他扶住水鵲,讓他能夠穩(wěn)穩(wěn)一步一步踏上小木舟。 又有什么豆子還是花瓣一類的東西,從頭頂撒下來,落到小舟兩邊。 風變大了,海水濃得像墨。 老神官的祝禱詞喋喋不休,回蕩在空中。 萬里晴空轉(zhuǎn)瞬風起云涌,烏云滾滾而來,水鵲忽地感覺周身都冷起來,小舟還沒下海,卻有種周身浸沒深海的錯覺。 “元嶼……”他下意識去抓元嶼的手臂。 “嗯?!痹獛Z應(yīng)答,“我在。” “起——!”老神官念完祝禱詞,仿佛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整個人更加垂垂老矣,沒了精氣神。 一葉小舟下海。 水鵲的手松開,抓住了木舟的邊沿,木舟緩緩向遠海方向駛?cè)ァ?/br> 深海,古老的祝禱詞喚醒沉睡的觸手們。 和濃墨滴在白開水中一樣,近海的海域波濤浪涌,翻滾起深深墨色。 自從五十年前睡醒,游蕩到這片海域之后,不知道為什么,它選擇了解決原住的同類,開始在這片海域附近定居。 它今天心情不太好。 因為每年這個時候,都有個人在岸上唱詞,那詞攪得它不得安睡。 詞里反復(fù)呼喚五保,它不太確定是不是人類叫它的稱謂,還是他們將它以及它所有同類都叫做五保。 每年到這一天都非常令怪物煩擾,他們將它喚到淺海。 推出一個沒它觸手大的小葉片,上面總是有個哭得很慘的人。 也許是被人類同族驅(qū)逐的?它不知道為什么他們每年驅(qū)逐一個同族。 它不是群居動物。 無法理解這樣的事情。 但它每年都會拍一拍浪,讓哭聲吵得人煩的人乘著小葉片給浪推回去。 今年也會是如此。 一個浪拍過去,小舟搖搖晃晃,上面的人攀住木舟邊緣,上半身被動地探出小舟。 雪白的小臉,嚇得一絲血色也無,眼尾是紅紅的。 是它的小伴侶。 穿得好漂亮。 他是今年島上被驅(qū)逐的人類嗎? 他們真的不要了嗎? 膨大化的觸手悄悄托住小木舟,吸盤穩(wěn)穩(wěn)貼住舟底,讓小舟平穩(wěn)下來。 如果不要的話…… “bo——bo——” 它的呼聲喜悅,這一次水鵲終于聽清了他的聲音,不是在睡夢中,同樣也不是模糊不清的,它的發(fā)音比之前好一些。 它在喊的是,寶寶。 水鵲渾身僵硬。 木舟尾部的粗麻繩緊了緊,岸上那頭在迅速往回拉。 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 嘩的一聲,小舟翻了。 第45章 無限副本的盲眼寡夫(12) 巨浪翻涌,是淺海前所未有的水勢,木舟和無根無蒂的浮萍一樣,輕易地整個給掀翻了,在渺渺茫茫的大海上東揚西蕩,濃墨一般的畫面見不到一點原先小舟上的紅色。 系在木舟尾的粗麻繩繩結(jié)也悄無聲息地松開。 沒了牽掛的繩子,元嶼一下子失力,猛地后坐到海灘,綠豆和花瓣被海浪卷回來,推到他腳邊。 瞳孔一縮,他連礙事的上衣都來不及脫,蹬開了鞋,向小舟的方向沖進海里。 岸上的的人還在嘩然,轉(zhuǎn)眼就已經(jīng)看不到元嶼了,人群又爆發(fā)一聲吶喊,“一舟!” 高大的男生從漁港的棧道邊,一下魚躍入海。 幾十米遠外的海面冒出一個濕淋淋的黑腦袋,元嶼抬頭換氣,一抹眼前的海水,確認了小木舟的方位,又埋頭伏入水中。 老神官顫顫巍巍,氣弱聲嘶:“回來——!快,讓他們回來!這是海神的意志,不可逾越,不可違抗……” 他說著,整個好像都要呼吸不上來而缺氧昏闕過去。 作為神社幫手一直在旁協(xié)助的表叔扶住他,一邊按住老神官的人中,一邊向其他人喊道:“快!誰家的小漁船在這邊的?浪太大了,再這樣下去他們都回不來!” “什么情況?”人潮涌動,阿提卡斯擠入人群,隨手抓住了一個眼熟的人。 他們一行人在神社調(diào)查,甩開了巡邏的男子高中生后,進到了正殿底下暗藏的密室,直到現(xiàn)在才出來,結(jié)果刷新出來的第二課小舟上的新娘任務(wù)顯示完成了—— 他們隊伍里缺了一個人,新娘是誰不言而喻。 沈雪給嚇得六神無主,“水鵲……水鵲哥哥在小舟上!剛剛海好黑,小舟、小舟翻了!” “臥槽,救人?。 崩钜娚郊钡瞄_始甩下背包。 楚竟亭的臉色瞬間跟死了老婆一樣,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他的聲音寒意籠罩,“太遠了,開船?!?/br> 小木舟翻的地方,都離海岸幾百米遠了。 “對!對!”沈雪連連點頭,“我家的漁船就停在這邊,跟我來!” * 木舟搖搖晃晃的時候,水鵲攀著邊緣是準備站起來的,結(jié)果身還沒起到一半,直接掀翻了。 大海怪是引發(fā)海嘯了嗎?! 水鵲整個人砸入海里,措不及防嗆了一口海水。 水壓倒過來,四周都是沉重的海水,水鵲的耳朵只能聽到陣陣嗡鳴,為了避免海水沒入,他緊閉著眼睛,屏氣臉頰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