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154節(jié)
魔術師向他行了一個面見貴族的禮,顯然從水鵲的衣物面料辨認出了他們三人的身份。 水鵲反應過來,趕緊搖了搖頭。 有些怕生似的,藏在里昂的肩背后面。 魔術師并不強求,他邀請了另一個高舉手的男孩。 敞著一面的木制箱子套在男孩頭上,面向大家,男孩的臉色也有些緊張。 魔術師說道:“下面我會使用這個擋板,遮起這一面,用這些匕首插入箱中。” 馬戲團的學徒呈上閃著寒光的匕首。 木頭擋板遮住男孩的臉,魔術師的動作流暢,五把匕首分別緩慢插入兩側與木箱頂。 臺下的小孩們遮住臉從指縫里看出去。 水鵲縮了縮脖子,從里昂的腦袋后面湊出去小心翼翼地看著。 脖子上涼涼的。 擋板再拉開時,沒有血腥的殘忍場面,男孩的整個腦袋消失了,木箱中只有布著寒芒的匕首,空空地插入。 水鵲和底下的小孩們一起發(fā)出驚訝的呼聲。 魔術師享受夠了眾人的驚訝,抬手木板合上,木箱整個抬起時,還是完完整整的男孩。 他好像還沒反應過來,想回到小伙伴中間,又呆了呆站在原地,想向大人討抱。 魔術師不動聲色地后退一步。 使得男孩對著的方向是魔笛手,黑發(fā)的魔笛手身上的衣袍是各色粗布料拼接的花衣,他揚了揚長笛,道:“孩子,我的手持慣了輕便的樂器,會摔了你,還是去找你的父母吧。” 男孩沒能與神通廣大的馬戲團成員擁抱,但他剛才幸運的參加了表演,于是興高采烈地回到小伙伴中間。 加里克看水鵲盯著表演目不轉睛,不滿地嘀咕:“果然是專門騙小孩的把戲?!?/br> 但他還是在過了一會兒后,上前對馬戲團的魔術師表明來意。 水鵲看著他和魔術師不知道說了什么。 柴火嗶嗶剝剝作響,他只聽見魔術師回答:“榮幸之至,先生?!?/br> 馬戲團的車僅僅只用兩匹盲馬牽拉,圓形木質的穹頂天蓬,蓋著粗劣的紅布,橡木車身長而窄,只占了城堡庭院小小的一塊地方。 今天是水鵲的生日。 準確的說,是鵲·路易斯的生日。 水鵲忘了。 他驚奇地望著張燈結彩、撒著金花的城堡大廳。 食物香氣撲鼻,擺滿長桌。 大家擁著他坐到位子上。 圖瓦人認為生日是人一年中最容易受到魔鬼侵蝕的日子,為了生辰者,親戚朋友必須與他團聚在一起,祝福他,并送上蛋糕。 長桌中央巨大的蛋糕。 但說是蛋糕,其實更像是大的圓形餡餅,大麥粉、石榴籽、堅果與葡萄干填充,淋上蜂巢蜜。 餐食裝在鑲金籃子中,由仆人不斷地送到桌上,烤小山羊、烤乳兔、鱈魚、葡萄酒浸李子、糖漿拌梨、松茸奶油濃湯…… 馬戲團表演,樂師伴奏,還有舞者。 路易斯伯爵身上都是麥芽酒的氣息,用力擁抱了自己的骨rou。 “好孩子,乖孩子……”他說話也是酒氣,口齒不清,“父親的好孩子?!?/br> 禮物堆滿了水鵲周圍。 多里安緩聲道:“生日快樂,愿你這一年幸運順遂?!?/br> 加里克抱了一個大大的禮物,不知道裝了什么,“生日快樂,鵲,必須要接受加里克哥哥的禮物?!?/br> 水鵲決定這樣的夜晚,就不要欺負自己的兩個兄長了。 他乖乖地收下了禮物,小聲道:“謝謝?!?/br> 小舞曲歡快悠揚。 馬戲團的學徒旋轉輪子,撥動手搖風琴的琴弦,與魔笛手的長笛合奏。 當夜空的星子和地上的百合花一樣綻放時,吃飽喝足的馬戲團才在黑夜中驅趕著盲馬,長車車輪滾滾,帶著領主早早賞賜的大半箱金銀離開。 圖瓦的道路并不筆直平順,車輪常年累月碾壓,下沉的路面形成深深的車轍,尤其是鄉(xiāng)野道路,遇到大樹傾倒,路就斷了。 長車驅趕的是兩匹盲馬,要阻止一匹馬回家或認出它的原主,最好的方法當然是把它刺瞎。 不用指望長期流浪的雜戲團能夠有什么錢財,這次的半箱金銀大約是他們今年的全部收入。 不管是鄉(xiāng)村還是城郡的巡夜者,皆不會太過在意這樣穹頂天蓬的木質馬車,或許道路不平,這馬車就會在顛簸中散架。 車上也沒什么物件,也許要抵達下一個城郡,花出銀幣購置新的旅行家具。 窄而長的馬車內部用粗布簾子隔開,公共的地方在最前端,餐具除了小刀,其余皆是木制的,粗劣的牛油蠟燭燃燒著,唯一值錢的柜子放著木梳、毛刷、縫紉馬鞍的韌線,以及裝滿麥芽酒的幾個皮酒袋。 一層層簾子往內隔開的地方是各自睡覺的場所,亞麻被褥、墊子、枕頭。 學徒是不允許睡在里面的空間的。 他們三三兩兩圍坐在前端的公共區(qū)域,麥芽酒氣熏天,大著舌頭說胡話。 “貴族老爺?shù)某潜ふ媸菤馀伞?!?/br> “你們看見今天剩下的菜肴了嗎?十個馬戲團也吃不完,分發(fā)完仆從的量,施賑者還要送給領地的佃農,該死,rou山酒海,我要是城堡里的一個男仆,每天也能吃上吧?” “那你應該去當那個小少爺?shù)馁N身男仆,他胃口最小,剩下的全給你!” 他們嘰里呱啦的,說到后面連彼此的話也聽不懂,腦袋一歪,大約是會伏在桌上到天亮。 已經遠遠甩在后面的遙遠城堡。 烏鴉驚飛。 月光灑落在二樓末端的小房間,里昂猛地睜眼,頭腦混沌,摸索著到大臥室。 幽綠色的眼睛,瞳孔一縮。 …………… 雜戲演員繞過伏倒的學徒們,表情嫌惡,“你們不會叫這幾個蠢貨少喝些酒嗎?不要吐在我的馬車上!” 內部安安靜靜的。 雜戲演員感到不太正常,他猛地扯開簾子。 魔術師坐在木凳上喝酒,他的皮酒袋將近癟了,仍然理智清醒的模樣。 瓦藍色的眼睛向雜戲演員看過來。 雜戲演員卡了一會兒,“呃,你見到魔笛手了嗎?” 魔術師聳聳肩。 雜戲演員狐疑,他大踏步往車廂最里面走。 紅布簾子一把用力扯開。 “噓。” 魔笛手皺起眉心,厭惡雜戲演員總是魯莽的大幅度動作,他豎起食指抵著唇,示意對方噤聲。 雜戲演員瞪大了眼睛。 長笛隨意丟在地面上,黑發(fā)黑眸的魔笛手抱著貴族小少爺,輕拍哄睡。 臉頰粉粉,皮膚雪膩,雙眸閉合,穿著深紅色天鵝絨外衣,金絲鑲邊,白色襯里,袖子綁著重重絲綢蝴蝶結。 怎么想,對方都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流浪馬戲團的車上。 “該死……” 雜戲演員對著捅婁子的同伴,咬牙切齒。 關郃只是掛了個機回來。 看完彈幕的前因后果。 “天殺的!”他忍不住罵道,額際青筋突顯,“這個黑心肝要把水鵲偷哪去?” 第89章 騙氪養(yǎng)崽游戲里的崽(6) 荒野里的馬車道,受到維護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路況崎嶇,充當馬夫的學徒被雜戲演員叮嚀囑咐了不能任何碰一滴麥芽酒,他釣著燈籠坐在車廂外,緩緩驅著盲馬。 從多克郡離開后,進入一片深色森林,枝椏岔出來像魔鬼的爪牙,灌木帶里堆砌著秋天自然掉落的樹枝,學徒需要注意著驅車躲開地面大塊的卵石,避免這木制馬車在道路上顛簸散架,即使他知道有廣大神通的魔術師在,這種事情不會發(fā)生。 但免不了臭脾氣的雜戲演員對著他一頓臭罵,尤其是今晚雜戲演員還喝了酒的情況下。 對方一定會氣急敗壞地怒罵—— “你瘋了?!真該叫圣廷的人將你抓起來!” 他震聲怒罵,嗓音像夏日山谷里爆發(fā)的悶雷,充當馬夫的學徒縮了縮脖子,車廂伏在桌上的學徒在睡夢中側了側身。 “安靜?!蹦У咽掷淅涞囟⒅s戲演員,他的眼睛有一瞬間赤紅,輪廓深邃的眼窩,薄唇壓出鋒銳的直線,警告道,“如果你也不能自然入睡的話,我不介意用魔笛砸暈你的腦袋?!?/br>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絲絲吐信子的毒蛇一般。 雜戲演員看他的眼睛,還是犯怵了,他只能在木凳上坐下來,握拳錘了一下自己的腿。 音量降低了,咒罵:“這是伯爵的孩子,該死,你知道是什么概念么?你還嫌我們不夠引起圣廷的注意?” 魔術師撩開簾子進來,斜倚著廂壁,姿態(tài)恰意自在,“我猜你在想……去年亞西納城,該讓圣廷的人用白楊木樹樁將他釘死。” 被猜中了想法,雜戲演員訥訥了一會兒沒吭聲。 這個馬戲團的主要成員之間的關系,就和肆意流浪的生活還有岌岌可危、要散架的長車一樣,沒有圣廷宣揚的愛之欲生,只有隨時的恨之欲其死。 “我是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