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337節(jié)
“我本來已經(jīng)和楚姨說好了,到時候我下鄉(xiāng),你身體不好,先留在家里?!?/br> 水鵲糾結(jié)地扣了扣手指頭。 那時候繼父荀震就偶爾與他mama楚玉蘭發(fā)生口角,是關(guān)于家里兩個畢業(yè)的孩子誰下鄉(xiāng)的問題。 水鵲那會兒心系任務(wù),瞞著其他人就去報了名額。 荀定皺眉,“不是你的問題。楚姨只是后來偶爾會提起,說幾句,荀震非和她吵。” “爭吵也不算很嚴(yán)重。” “真正有問題的是,后來八月份的時候,荀震和兩三個工友偷了廠里的酒和制冰機器,他偷公家的東西,廠長好心沒叫人抓他,僅僅開除了?!?/br> 這會兒計劃經(jīng)濟的時代,國營工廠的工人職位就是鐵飯碗,即使是工作生產(chǎn)發(fā)生重大失誤,也只會記處分,除非是個人作風(fēng)嚴(yán)重錯誤,不然不會辭退開除。 荀定繼續(xù)道:“他下崗回家,每天就持續(xù)酗酒?!?/br> 他說著,冷冽地嗤笑一聲,“畢竟人模狗樣裝了七年,暴露本性也在意料之中?!?/br> 水鵲緊張地問:“那mama呢?他不會……” 他剛剛看楚玉蘭的狀態(tài),除了臉色憔悴一些,沒有看到什么疤痕。 荀定安慰他,“沒事,我那天剛好放工回到家,他耍酒瘋,我制住了,讓楚姨到她同事朋友家暫住一段?!?/br> “然后弄了相當(dāng)麻煩的離婚手續(xù),前幾天才下來?!?/br> 荀定補充,“嗯,你爸也有出力。” 這時候離婚很麻煩,一方要離,八方勸和,先不說親戚街坊苦口婆心說和,更主要的是離婚還要單位開出證明,單位領(lǐng)導(dǎo)也會做思想工作,拿家庭事業(yè)捆著說道理,難上加難。 何況婚姻中的男方還不配合。 這樣看來,水毅可能在當(dāng)中活動了關(guān)系。 水鵲的目光投向水川,想要求證。 水川握緊方向盤,低聲說:“父親原本是想讓媽和你一起回大院里過年的,但是媽沒答應(yīng),加上外婆在老家摔了一跤,需要人幫忙照顧?!?/br> 漆黑車身的桑納塔,從大院的東營門行駛進(jìn)入。 警衛(wèi)員認(rèn)得這是水副軍長的車,敬了個禮。 水鵲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回這邊了,他看向窗外,覺得一切好像都沒什么變化,還是他跟著母親離開時候的樣子。 車燈照亮的道路兩旁,下落的雪掃成堆,冬夜里的梧桐樹已經(jīng)光禿禿了。 外圍的是一排排五六層的集體樓,往里進(jìn)是四層的紅磚小樓,再向里就是二層帶院的樓房,大院最中央坐落的是獨棟別墅,越往里,夜中打手電筒巡邏的衛(wèi)兵越多。 桑納塔停在一棟紅磚砌成的二層小樓前。 院子圍著,小樓的屋前屋后長了爬山虎,不過在冬天,葉子全凋落了,僅僅剩下枝干吸附在斑駁的墻壁上。 水鵲解開安全帶,問:“爸爸在家嗎?” 水川盯著方向盤,沉默了一會兒,才恍然反應(yīng)過來回答水鵲,“他出差了,小年夜估計能回來?!?/br> 水鵲發(fā)覺他心不在焉的,擔(dān)憂地詢問:“你怎么了?” 水川半闔眸,“你覺得媽和爸會復(fù)婚嗎?” 他的語氣逐漸有回憶的意味,“像以前那樣,我們一家四口住在這里。” 水鵲怔了一下。 路邊有小孩子夜里還在瘋玩,嘻嘻哈哈從車旁跑過,在下一個路口被巡邏的衛(wèi)兵勸回家里去。 水鵲坐在座位上,“嗯……我也不知道,這要看mama的意思吧?!?/br> 十年前,有曾經(jīng)老首長的前車之鑒,形勢嚴(yán)峻是一回事,但還有一小部分原因是父母聚少離多,加上父親水毅也不是會表達(dá)的人,時間長了,感情當(dāng)然就被消耗得沒有新婚時候那樣好。 水川靜默了一會兒,頷首,“嗯,我明白了?!?/br> 荀定已經(jīng)立在了車外,單手提著行李,另一只手敲敲車窗,“你們還要聊到什么時候?” 水鵲眨了眨眼睛,看向他。 荀定問:“不餓嗎?都幾點了,你肚子餓扁了吧?” 水鵲摸了摸平平的肚腹,“餓了?!?/br> 他下了車,問水川,“家里有什么吃的嗎?” 水川從后備箱拿行李袋的動作一頓。 他剛從部隊里回來一兩天,遲疑地回答:“勤務(wù)兵中午做了餛飩,廚房里還剩有多買的餛飩皮,和豬rou餡。” 大院里有勤務(wù)兵,會幫二層小樓和獨棟別墅里的長官定期收拾房屋衛(wèi)生,工作內(nèi)容還包括采買食物。 這邊占地面積很大,大院內(nèi)除了家屬樓,供銷社、菜市場、大小食堂、幼兒園、托兒所、門診部等各種單位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 但這個鐘點,食堂肯定關(guān)門了,勤務(wù)兵也下班了。 水家父子都一樣,沒有點亮做菜的技能。 他們只能洗菜洗碗打下手,還有夸人做的好吃。 水鵲的視線轉(zhuǎn)向荀定。 荀定眉頭一皺:“……我應(yīng)該是客人吧?” 水鵲眼睫半覆,“我好餓?!?/br> 他其實什么也不用說,就已經(jīng)顯得很可憐,再這樣對荀定說一句話,漆黑的眼睫毛一顫一顫,十分的可憐就拿捏出來。 似乎天上又開始飄雪了。 荀定:“走吧走吧?!?/br> ……… 屋里多是紅木家具,地板也是紅木的,古樸簡單。 水鵲在房子里看到了蘭聽寒的行李。 客廳白熾燈亮著,他在一樓轉(zhuǎn)了一圈,并沒有找到對方的人影,“聽寒哥呢?” 水川正幫水鵲把行李袋提進(jìn)房間。 兄弟倆的房間在一樓,對門。 水鵲的房間還和小時候的布局一樣,沒有變化,屋里定期有人收拾。 水川出來,聽到水鵲詢問蘭聽寒的去向,他渾不在意地淡聲解釋,“應(yīng)該是去掃墓了,今晚不一定回來?!?/br> 墓園在郊外,離這邊很遠(yuǎn),按照以往的慣例,蘭聽寒掃墓會在墓園外的招待所落腳一晚。 荀定警覺,“那個四眼?” 水鵲拍了拍他,“不要給別人取綽號?!?/br> 荀定:“……” “廚房在哪?” 水鵲帶著他到靠近后門的廚房。 屋子里燒起煤爐,蜂窩煤火紅,上方放了鐵茶壺煮開水,壺里咕嘟咕嘟響。 煤爐是用來烤手取暖的,圍著不久就臉頰紅彤彤,從頭暖到腳上。 離開煤爐,再坐到飯桌旁,腳就又冷下來了。 水鵲捂了捂餛飩碗,拿捂熱的手再去捂臉。 “聞起來好香!” 他看向荀定。 “嗯,多吃點?!?/br> 荀定把白瓷勺子放到他碗里。 水鵲小心又小心地把綠蔥花吹到一邊。 荀定把他的碗挪過來,低頭用筷子將小段小段的綠蔥夾出來。 “連蔥都不吃。” 水鵲雙手疊著,趴在桌上,眼巴巴看著荀定。 小聲嘟囔他的蔥花學(xué)問,“你不懂的,煮餛飩不能沒有蔥花,那是精華?!?/br> 荀定反問:“那你怎么不吃?” 水鵲臉頰白生生的rou,氣鼓了鼓,說道:“因為一煮了,精華都到湯里了,蔥當(dāng)然不能吃了?!?/br> “挑食就挑食?!避鞫┧谎?,視線在水鵲臉側(cè)擠出的頰rou上停頓,“歪理一大堆。” 水鵲嘀咕:“才不是歪理,你這個不懂餛飩的人?!?/br> 他抱怨的時候,唇瓣紅洇洇,自己也沒發(fā)覺地微嘟起形狀,唇珠圓圓。 荀定沒辦法不看他,看了又要不自在地低下視線。 他挑著蔥花,胸腔里忍不住擠出悶笑,“我反正說不過你?!?/br> 水鵲大獲勝利,洋洋得意,“那是因為我說的是真理。” 一轉(zhuǎn)頭。 “小川,怎么了?你不舒服嗎?” 水鵲不再趴著桌,他直起腰,望向水川。 水川的臉色不太好,死死盯著荀定正在挑蔥花的那碗餛飩。 之前這是他的活。 “沒事?!?/br> 為了不讓水鵲擔(dān)心,水川簡短地回答。 水鵲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荀定這段時間睡哪?” 二樓是書房、主臥和客臥,客臥只一間,這幾年都是蘭聽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