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336節(jié)
水鵲搖搖頭。 荀定曾經和他說過,那是在很小的時候,荀定父親醉酒后,沖著荀定打碎啤酒瓶,碎片炸出來割傷的。 水鵲第一次知道的時候十分吃驚,因為荀父在他印象里是個還算溫和的人,在家里和妻子孩子是有商有量的。 很多人見了荀定眉上破相的疤,第一印象是他和人打架弄出來的,或許是因為荀定看起來不太好相處。 實際上并不是。 水鵲一直有留心荀定對那道疤痕的態(tài)度,擔心他會過于在意。 了解荀定現在的態(tài)度,水鵲放下心來。 出租車在平仁里弄堂出口的煙紙店停下了。 錢是荀定付的。 水鵲想起一件事,嘀咕:“你以后不要往谷蓮塘給我寄錢?!?/br> 荀定:“為什么?” 水鵲:“你平時不用花錢的嗎?你把工資寄給我,那你花什么?” 荀定才第一年工作,按照技工等級,就是16級技工,每月工資三十多元,全寄給他了,在海城要喝西北風。 荀定:“又不是只有工資,每個月會有獎金和伙食費之類的補貼,我怕你在鄉(xiāng)下餓死?!?/br> 水鵲:“……哪有這么夸張,你擔心過頭了。” 荀定:“你在家里連被套都要我套,沒資格說這句話。” “而且,我年后就轉正了,到時候工資能提到四十二。” 他們一邊走,一邊說話。 水鵲突然好奇地問:“你們廠里做什么的?” 荀定念了一個專有名詞。 理工的范圍,水鵲沒聽懂。 荀定言簡意賅,“造飛機的?!?/br> 水鵲點點頭,“噢?!?/br> 他們家在一排排兩三層的房子里的最里面一棟,二樓。 水鵲和荀定大包小包地提回去。 路過的一家家二樓小陽臺上曬著家常干菜,底樓的人家用麻繩拉緊,還沒收的被褥衣服晾在上面。 黃昏時候的弄堂里飄著飯菜香,從每一棟房子的后門公共廚房傳出來。 水鵲回來的時候,正好撞上了楚玉蘭,茫然地望著中年女人往外搬東西,“媽,你去哪兒?” 荀定才出聲,“楚姨,我還沒和他說那件事?!?/br> 楚玉蘭抱了抱水鵲,眼眶發(fā)紅,“小鵲,外婆老了,前段時間在老家摔了一跤,mama坐火車回家照顧她一段時間?!?/br> “你今年先去爸爸家住好不好?” “等mama回來?!?/br> 水鵲只有一個爸爸,他對荀定的父親,是稱呼荀叔的,就像荀定稱呼楚玉蘭稱呼楚姨一樣。 水鵲手中的布袋落在地上,立即道:“那我也回去探望外婆。” 楚玉蘭面露難色,疼惜地摸了摸他腦袋,“要你來回奔波,太辛苦了,mama回去就好,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br> “小川一會兒開車過來送我去火車站,”楚玉蘭道,“送我到那邊,他就折返回來,接你去爸爸那?!?/br> 楚玉蘭轉頭又問荀定的意見,“阿定,阿定也去吧?陪小鵲過去那邊住,也安全,離你們工廠好像還近一些?!?/br> 水鵲茫然無措地被安排了。 為什么不帶他回老家? 為什么不能留這里住? 為什么mama安排荀定也和他一起過去? 他總感覺好像他不在家的時候,發(fā)生了很多事情。 荀定道:“一會兒和你解釋。” 他們的行李放下來,幫忙楚玉蘭把大包小包的東西搬到弄堂口。 水鵲再回到這邊家里二樓。 發(fā)覺很多東西也已經收拾走了,尤其是他mama的生活痕跡。 他有點兒后背生涼。 荀定在他身后,道:“楚姨和我爸離婚了,前幾天才辦完手續(xù)?!?/br> 水鵲立即轉過身來。 荀定:“別擔心,你還是跟著楚姨,不過這段時間最好還是到你爸那邊去?!?/br> “我路上再和你解釋吧?!?/br> 荀定一邊說著,一邊隨意收拾了一些行李。 水鵲才回來喝了一杯茶。 兩個人最后站在弄堂口,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天上開始飄小雪。 車身漆黑的一輛桑納塔,轉到這邊,閃了閃車燈。 水川從車上下來。 “哥哥?!?/br> 他幫水鵲把行李放到后備箱。 皺著眉頭,看見要放行李的荀定,“為什么你也要來?” 水川沒管他,一拍下后備箱,徑直走向駕駛位。 水鵲坐上副駕駛,擔憂地望著荀定。 荀定聳聳肩,把自己和行李擠在后座上。 “楚姨沒和你說嗎?”荀定道,“我還沒在工廠的工人新村分到房,先到你們那避一避,當然,主要是陪水鵲適應環(huán)境。” 湊到水鵲旁邊,著重音,“對吧,哥哥?” 水川冷峻的目光,抬起投向后視鏡。 看到荀定懶倚在后座。 水川一字一頓嚴肅道:“他是我哥哥?!?/br> 荀定譏諷地嗤一聲,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真好笑,水鵲難道是你一個人的哥哥嗎?” 荀定:“原來進部隊還可以保養(yǎng)臉皮,真想學一學,保養(yǎng)得這么厚?!?/br> 水鵲被他們一見面就吵得頭疼,繃起小臉,“……不許吵架?!?/br> 水川立刻沉寂下來,認真開車轉出弄堂口。 荀定還沒閉嘴,“他先挑釁我的,我可什么都沒干。” 水鵲轉過頭來盯著他。 荀定:“……哦?!?/br> 水鵲像是幼稚園的小老師一樣,“小川不對,你也有錯,大家不許繼續(xù)吵架,快點和好?!?/br> 兩個弟弟沉默下來。 車中落針可聞。 荀定幽幽問:“喊他是小川,我就是連名帶姓的,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嗯?” 第191章 年代文里的綠茶知青(32) “沒有。”水鵲抿了抿唇,他轉向后排的荀定,手臂搭在座椅靠背上,臉輕輕貼著,“你很重要,才不是什么無關緊要的人。” 他臉貼著臂彎,和荀定對視。 寒夜里馬路上沒有燈,稀薄的月光漏下來,除此之外只有前方車燈照射到物體上的反光。 荀定怔住,他將近要陷進那雙清澈柔和的眼睛里。 剛剛還刺頭又囂張的年輕人,默默偏過頭,不自在地收斂起坐姿。 水鵲坐回去,看著前方的路況。 他輕聲說:“你們都很重要,如果吵架了我會難過的。” 荀定望向側方車窗的一片漆黑。 他自動自覺地把水鵲剛剛說的“你們”的們字過濾掉。 他說起之前的事。 “荀震家暴?!?/br> 荀定聲線沒什么起伏,語氣透露著薄涼。 “所以楚姨和他離婚了?!?/br> 水鵲詫然,他抬眼,通過車內后視鏡看見荀定的模樣。 眉骨上的疤痕,在距離眼睛只差一點的位置,但是由于光線太暗,無法看清楚。 “什么時候的事情?”水鵲連聲問,“我走之后就開始了嗎?為什么在信里沒有告訴我?” 荀定嘆了一口氣。 “當時你一聲不吭報了下鄉(xiāng)插隊,我們都沒想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