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氣,但軟飯硬吃[快穿] 第347節(jié)
七七八八的加起來,要兩百三十五元錢,莊稼人又不像城里職工那樣,有單位報銷的免費醫(yī)療政策,這兩百三十五元一分也不能夠少交。 李觀梁說:“錢我能湊到,之前攢的錢,再向大隊那里賒來今年的工分錢,就差不多了。” 李躍青拍了拍李觀梁的肩膀,“哥,這個醫(yī)療費,你就別費心了,我來?!?/br> 他壓低聲音,“我那個楠木箱,客戶很喜歡,在廣交會一下就訂走了一百多套,光是拿到手的定金眼下就有五千元。” “你別費心。” 李躍青說著。 好歹他哥供他這么多年讀書飽食暖衣,怎么也到他回報的時候了。 李躍青視線往病房靠走廊的窗戶瞥去。 裝不經(jīng)意地問:“哥,你還有一周要住院?” 李觀梁:“嗯?!?/br> 李躍青順著道:“之后我給你送飯過來就好了,要水鵲這樣每天來回,太麻煩人家了。” 他一下子把水鵲和李觀梁的關(guān)系拉遠了。 又自己拍拍胸膛,說:“我們是兄弟,哥你住院了我來送飯是應(yīng)該的。” 李觀梁頷首,“也好,他最近確實太辛苦了。” 雖說送飯的事情并非李觀梁要求的,但水鵲似乎對于李觀梁那天在遭到圍攻時推開他,留下來自己斷后的事情耿耿于懷,李觀梁勸了好幾次他也堅持要過來送飯給人吃。 畢竟醫(yī)院打的飯菜又貴又沒油水,rou沫都見不著。 水鵲憂心忡忡,擔心李觀梁會餓得沒力氣走路,所以每天都打蘭聽寒做的飯菜,用大飯盒裝滿,葷素搭配,乘上客運車送過來。 李觀梁吃飯,他就睡到病號床上去補覺。 在床上吃飯多不好,萬一弄臟了被子就麻煩了,所以水鵲盤算得很仔細,李觀梁下床吃完飯,還能消消食,然后這些時間加起來,他也差不多睡醒了。 等到今天睡醒的時候,水鵲才發(fā)現(xiàn)李躍青回來了。 他還有點兒迷糊地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地下床,把床還給病號。 “觀梁哥,快過來休息。” 水鵲正要過去。 李躍青已經(jīng)搶先把李觀梁扶到床上坐著。 多瞟了水鵲兩眼。 真是的,對他哥這么關(guān)心殷勤做什么? 個子小小,來扶著他哥也不怕被人壓壞了。 李躍青心有疑惑,他不知道自己要是生病住院了,有沒有他哥這個待遇。 算了,估計沒有。 小知青不待見他。 水鵲還帶了蘋果來。 床頭的桌面上是幾顆蘋果和空空的鐵飯盒。 李觀梁找到水果刀,垂著視線削果皮。 削下長長一條蘋果皮,一分沒斷。 淡黃的果rou,看起來就是脆爽脆爽的果實。 李觀梁遞給水鵲,“吃吧?!?/br> 難怪要削果皮呢。 李躍青看水鵲心滿意足地吃著蘋果,紅潤的唇角沾了透明汁水。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 “水鵲,你聽說了嗎?”李躍青道出火車上聽到的重磅消息,“恢復(fù)高考了,工農(nóng)軍、知青還有應(yīng)屆畢業(yè)生,只要有高中畢業(yè)相當?shù)奈幕?,都可以報考,今年冬天就考試?!?/br>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水鵲,“你要報名嗎?” 李躍青是希望水鵲報名的,雖然考上大學兩個人肯定就要分開,但是這邊的條件相對來說還是太苦了,水鵲身體又差,這次有機會,就完全可以通過考大學回到海城。 水鵲支支吾吾沒說決定。 這都要考大學了,男主還沒有像劇情里那樣戳穿他的真面目。 水鵲還記得自己這個人物的結(jié)局,因為在年底高考之前被揭穿,再被驅(qū)逐出了知青點,后來就無聲無息失蹤了,再也沒有提及。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但是水鵲還沒有什么頭緒。 金秋的太陽熱烘烘。 老黃歷都撕了五六頁。 門前流水和池塘里鴨子叫聲嘎嘎。 水鵲拎了一打鴨蛋和雞蛋,送到李家。 見到掛著大銅鎖的木門,恍然又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時間點,李觀梁沒有出院,而李躍青估計是送飯去了,還沒有回來。 他糾結(jié)地在門口的靠背長凳坐下。 衣服口袋里有一封信,是海城寄過來的。 父親說,海城開放了“病困退”政策讓符合條件的知青可以申請回城,按照水鵲的身體狀況,是能夠申請上的,希望他盡快回到家里來。 病困退的政策,其他城市這幾年都陸續(xù)開放了,但是海城實在是城里居民多,工作崗位少,待業(yè)青年數(shù)不勝數(shù),所以一直等到這時候才放開口子。 水鵲夾在原劇情和現(xiàn)在的劇情偏差中間,非常難做。 77號的機械小球,蹭了蹭他臉頰,安慰道:【宿主,其實百分之八十也沒關(guān)系的,宿主已經(jīng)盡力了。】 水鵲鼓鼓臉頰,呼出一口氣。 李躍青推著自行車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 夕陽昏黃的光線里,小知青靠在長凳的背上,腦袋時不時一點一點,睫毛靜靜覆著。 李躍青怔怔地蹲下來看他。 抱著的是一網(wǎng)雞蛋和鴨蛋,網(wǎng)結(jié)的繩子綁在手腕上,怕睡著了迷迷糊糊掉到地面。 李躍青就這么看著,看長長的眼睫隨著呼吸輕微顫動,看到日頭越發(fā)西斜。 他神使鬼差地,湊上去親了親。 落在唇瓣上。 李躍青頸后的衣領(lǐng)傳來一股極大的力道。 他被狠命地拽起來,迎面就是一拳。 風聲停了。 李躍青口腔里有血腥氣,他抬起視線,扯了扯右側(cè)滲血的唇角,笑了下,“哥,你怎么提前出院了?” 李觀梁胸膛控制不住地劇烈起伏著,驚怒地看了看他,又看向水鵲。 水鵲已經(jīng)被剛剛的動靜驚醒了,慌張地扯住李觀梁的手,“這是做、做什么?不要打架?!?/br> 李觀梁猛然松開揪住李躍青領(lǐng)子的手。 目光沉沉,聲音喑啞道:“水鵲,時候不早了,你先回知青院去。” 水鵲不放心,他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勸道:“你們別打架,有什么事情先溝通……” 李觀梁答應(yīng)他,“嗯,快回去吧?!?/br> 那些雞蛋和鴨蛋,李家兄弟沒有收下。 水鵲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李家的籬笆墻小院。 見著那木門開了,再合上,院子里沒有人了。 家丑不可外揚。 柴門掩上,兩兄弟就像是喪失理性的野獸一樣撕打。 撞翻了桌椅,墻上的斗笠蓑衣也被震下來,墻縫簌簌落灰。 家里一片狼藉當中,最后還是李躍青念著哥哥剛出院,頗不服氣地收了手。 李觀梁雖然是長兄,父母一走,他就擔起了家長的擔子,但他幾乎沒有打過李躍青,除了弟弟六歲時頑劣逃學離家出走那一次。 現(xiàn)在多了一次。 李觀梁脫力地順著墻根坐下。 兩人身上都掛了彩,遠距離相對坐下。 半晌,李觀梁問:“什么時候開始的?” 李躍青擦了擦唇邊滲出的血,“……不記得了?!?/br> “但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故意瞞你?!?/br> 李觀梁怔愣一瞬。 突然回憶起來,之前李躍青坦然承認自己喜歡男生,甚至去年乞巧時候用的形容詞,分明每個特征都能和水鵲對得上。 李觀梁半分也沒起疑心。 他竟然不知道弟弟是這樣的人。 李躍青忽然出聲,好笑道:“哥,你沒去過水鵲家里吧?” 李觀梁眉頭緊鎖,“你過年去海城,就是專門去找水鵲的?” 李躍青靜默了片刻。 “……一半一半吧?!?/br> 他本來也是想去大城市里考察學習一番,至于選擇海城,也有正當?shù)霓q詞。 畢竟海城是這一片發(fā)展得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