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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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會所很干凈, 客人也很有禮貌,觀泠在這里當服務生,白晝沒讓他穿兔子女仆裝, 穿的是正規(guī)的小西服,他穿西服很襯氣質(zhì), 金發(fā)藍眼,體態(tài)優(yōu)雅,像是哪國的小王子一樣漂亮,很多客人都喜歡他,都喜歡跟他講話,他從一開始的害怕抗拒,到現(xiàn)在工作幾天后已經(jīng)輕車熟路,他不僅可以和客人們對話自如,甚至記住了菜單上所有酒的品類和甜點名,不少客人看他年紀小,以為是勤工儉學的高中生,還要給他小費,他不好意思收,是白晝嘻嘻哈哈出現(xiàn)在他身后一把搶走那些小費,白晝沒有搶他錢,白晝替他把錢存了起來。 白晝像是知道他沒有錢,工資都是日給的,一天能有好幾百塊錢,觀泠不知道幾百塊是多少,但白晝跟他說,一百塊可以在百貨市場買一整套衣服,可以吃好幾天的飯,也可以買很多廉價的布娃娃,他這才知道他一天掙了很多錢,他很開心,雙眼亮晶晶地望著白晝,白晝擦擦鼻子,揚高下巴,傲慢地接受了他的感謝。 白晝還帶他出去玩了,他第一次用自己掙的錢買了東西,很開心,他花了三百塊給白晝買了一個緬因貓的抱枕,他覺得白晝很像緬因貓,白晝那天臉紅了,轉(zhuǎn)頭給他買了一個兔子玩偶當謝禮,他太喜歡了,睡覺都抱著兔子玩偶睡覺,可他還是做噩夢,睡不好。 白晝知道后,就在觀泠的房間里多安了一張床,陪著觀泠睡了。 在白晝的陪伴下,觀泠慢慢地,像是從離婚的,被丈夫拋棄的陰影里走了出來,白晝從來沒問過他為什么一個人孤零零地來到這里,他也沒有主動提起,像是想忘記。 這些天他過得很開心,他遇到的都是好人,他以為自己的人生可以繼續(xù)這樣下去,他以為自己可以繼續(xù)掙錢,等錢攢夠了,他還可以買一棟小小的房子,養(yǎng)一只大大的小狗,一只可愛的小貓,一遍一遍地練習兩年沒有跳過的古典舞,重拾當年跳舞時的快樂與信仰,相信未來終有一天他可以重回舞臺,他以為可以這樣的,可是…… 那一天終于到了。 離婚冷靜期的最后一天還是來了。 如惡魔的腳步優(yōu)雅自得地逼近觀泠安逸的人生。 他記得那天晚上,他工作結束后坐在沙發(fā)上休息,白晝有事離開出去了,幾個客人陸陸續(xù)續(xù)也離開了,門外衣香鬢影,滿是奢華,會所里卻一片悠然靜謐,霓虹藍的光落在他指尖,腳下還有機械小兔子在掃地,這是白晝親手設計的,說設計靈感是觀泠。 觀泠支著下巴,蹲地上看這些兔子形狀的掃地機械人,他納悶極了,不知道這些機械兔子哪里像他了,他的眼睛有這些機械兔子圓嗎?他的膚色有這些機械兔子白嗎?他的頭發(fā)有這些機械兔子的毛發(fā)一樣金嗎? 他有這些兔子可愛嗎? 他一點也不可愛…… 他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妻子。 再過一會兒,他的丈夫要來和他離婚了…… 觀泠的手指擺弄著這些機械兔子,一只小兔子被他摸住耳朵時蹭一下子站直了,小鼻子抽動起來,前肢立起來,撓著觀泠的手指,觀泠被撓得有些癢,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笑得彎了起來,睫毛又直又濃地垂下來,眼尾暈染開蝴蝶翅膀般的陰影,不知道為什么,那些陰影在他曾經(jīng)的臉上,像是歐洲充滿神明氣息的純白雕塑上的圣潔紋路,此時在這深夜,在無人的、燈紅酒綠的嘈雜會所里,他的笑意不再圣潔,更像是被充滿刺鼻猩紅的血色流淌下來掩埋的一具尸體死前的求救。 他分明是在笑的,可眼角一顆一顆淚珠往下落了,他聽見了門從外被推開的聲音。 他的丈夫,不,在幾分鐘后,就該是前夫了,盛焚周的身后那個律師不是觀泠一個月前在醫(yī)院見到的那個律師了,被換掉了,換成一個面無表情,如機械般不茍言笑的四十多歲的律師。 律師將離婚協(xié)議書放在觀泠面前,盛焚周一言不發(fā),他坐在觀泠對面,將觀泠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看著觀泠局促地往后縮脖子的樣子,又看著觀泠身上那件可笑的、與觀泠格外不符合的服務生才穿的西服。 最后停留在觀泠自己遲鈍到?jīng)]有察覺到的微微隆起的胸口,和腹部。 他嗅到了觀泠身上的奶香。 觀泠低眉順目地簽完離婚協(xié)議書,他抬起頭,對上了盛焚周,他的前夫的目光。 他的前夫單手搭在沙發(fā)上,修長的軀體微微陷入沙發(fā),前夫的手指覆蓋一層冰冷的黑皮手套,手套搭在銀色腕表上,敲了敲,如夢魘般令觀泠開始腿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又開始反胃了。 他捂住嘴,彎下腰,忍住干嘔的沖動不想在盛焚周面前失態(tài)。 可盛焚周卻冷冰冰地對他下了審判。 盛焚周說:“你懷孕了。” 觀泠驟然睜大雙眼,心臟徹底無法跳動,一張這些天難得被養(yǎng)出氣色的小臉霎時間再一次變得蒼白直接,卷發(fā)濡濕在面頰,遮住了他咬緊牙關的顫抖,他的大腦如設立了保護機制似的努力隔絕著盛焚周的話語,可他還是聽見了,天旋地轉(zhuǎn)里,痛不欲生里,他失神地摸著自己的肚子,摸著自己薄薄的肚子,鬼使神差的,他好像真的感受到了什么生命…… 這些天嘔吐是因為……懷孕嗎? 不……可是他每一次都吃了避孕藥,不會懷孕的,不、不對——